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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5章 自由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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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接到罗华芳的电话。
她一开口就已经嚎啕大哭：“小蕊，家里出事了。”
叶蕊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妈，出什么事了，你先别哭，说清楚。”
这一会儿，她的眼皮就一直在跳，直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没想到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是你爸，你爸刚刚被检查院的人带走了。”
“爸爸犯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带走他？”叶蕊问完之后忽然收了声，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我不知道，他们不肯说。”罗华芳泣不成声：“你爸爸有糖尿病，刚刚走得匆忙连药都没带，你说那看守所里又冷又潮的，饮食还不好，这万一犯病了可怎么办？小蕊，你快让少擎想想办法啊……小蕊，小蕊，你有没有在听啊？”
叶蕊已经扔下了电话，径直奔向了冷少擎的书房，房门没关，像是一直在等着她。
她呼的一下就推开了门，坐在书桌后的冷少擎正在闲适的翻着文件。
“冷少擎。”叶蕊的嘴唇都气得发抖，她绕过办公桌走到他面前，“是你干得的对不对？”
“你早把协议签了，何必走到这一步？”
叶蕊扬起手，一巴掌就打了下来，可她哪是冷少擎的对手，轻轻松松就被抓住了手腕，他向下一扯，叶蕊便被他按在了书桌上，一个笔筒正好硌上了她的后背，疼得她浑身一个机灵。
叶蕊难以置信的瞪着他，嘴巴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无边的冷风从窗户外面灌了进来，让她的血液几乎凝固了。
“你还不知道吧，我的岳父涉险商业诈骗，数额巨大，如果罪名属实，等待他的是十年至二十年的牢狱生活。”
叶蕊的心里咯噔一声：“不可能，爸爸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
说完，她忽然瞪着他，眼中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连出口的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是你……是你给我爸爸设下的圈套，是你让故意让他犯下了这样的商业诈骗罪。”
冷少擎并不否认：“只要你乖乖的签了协议，你爸爸会毫发无损的回到叶家，继续做他的董事长，你们叶家依然可以风风光光，包括你不喜欢秦家，我也可以帮着你们对付，如果我没记错，你爸爸有糖尿病，你觉得看守所那种地方，他能呆几天？”
“冷-少-擎。”叶蕊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瞬间就湿了脸庞，“你为了我的肾，算计到这种地步，你以前的种种虚情假义，简直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这两个字像是针一样刺激到了冷少擎的敏感神经，他掐着她的脖子，眼眶通红：“对着我的虚情假义，你不是也很受用吗，在我的身下，你不是叫得也很**吗？”
叭！
叶蕊的一巴掌终于甩到了冷少擎的脸上，可因为被他压在办公桌上，这一巴掌的力道并不大，可声音却很脆很响。
冷少擎被打的猝不及防。
“冷少擎，你真让我恶心……唔。”
他突然吻住了她的唇，力道有些凶猛，叶蕊反咬他的唇，不知道是谁的嘴巴出了血，腥甜的味道在两人的唇齿之间散开。
他像是被激怒了的野兽，三下两下撕开了她的衣服……
他不想从她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一连串泪水从她悲伤的脸上无声无息地流下来，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冷少擎……我恨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猛然听到这句话，正在驰骋的男人忽然一怔，胸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抽去了一般，突然就空了，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恐慌，他不仅用力捏紧了她的下巴，试图用更加有力的冲撞来冲散心底的那股不适。
“那就恨吧，我不在意恨我的人又多了一个。”
今天晚上的风很大，窗户没有关紧，一阵大风将窗吹开了一条缝，冷风灌了进来。
叶蕊蜷缩在宽大的办公桌上，身边是刚刚被甩来的那份协议，而冷少擎已经衣冠整齐的离开了。
她拉了拉自己残破的衣服，被这冷风一吹，全身的鸡皮都起来了。
脸上的泪痕早就干涸了，似乎这一生的泪水都已经哭干。
她想到冰冷的看守所里，叶向忠正坐在同样冰冷的床铺上，他发间的头发早就斑白，他已经奔波半生，下半生还要在监狱里度过，想到他有严重的糖尿病，还有时不时就会犯的痛风，叶蕊的心中仿佛刀绞一般的疼着。
这场游戏从一开始她就已经输了，冷少擎万事俱备，有备而来，而她糊里糊涂，还以为找到了此生挚爱。
可笑，多么可笑。
叶蕊捏着那几张薄薄的纸，这上面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啊，她的一颗肾就可以换来这么多旁人求之不得的东西。
她拿起一边的签字笔，颤抖的手指落在了最后的署名处，笔尖落下去，却迟迟因为激动而无法下笔，最后笔尖用力一划，划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叶蕊吸了下鼻子，拿起那份协议，然后回到房间换了身完整的衣服，从抽屉里拿出之前打印好的离婚协议。
她推开主卧的门，洗漱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转目一看，他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此时屏幕正好亮了一下。
叶蕊拿起来一看，上面跳出一条信息，手机有锁，所以只在屏幕上显示了一半儿：崇家的资产表已经……
崇家？崇寒？
叶蕊突然觉得浑身冰凉，为什么冷少擎崇家的资产表？他没理由对付崇家啊。
难道？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叶蕊便惊出一身冷汗。
她有理由相信，冷少擎监听了她的电话，否则，他不可能知道崇寒回来了而且还联系了她。
想一想也没什么奇怪的，他要监禁她却没有没收她的电话，那是因为他很笃定，没有人可以帮到她，她如同笼中的鸟，插翅难飞，而那些试图想要帮她的人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他连这一步都算到了，他真的……好狠。
叶蕊腿一软跌坐在地，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她毫无防备，势单力薄，她用什么去跟蓄谋已久的冷少擎斗。
喀嚓！
卫生间的门打开了，叶蕊置若罔闻，在冷少擎面前，她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不堪，被他利用，被他算计，被他污辱，被他强暴，她还有什么可以避讳的。
冷少擎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眼神被水雾所迷离，他盯着坐在地毯上那抹瘦小的身影，皱了下眉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到她总有种异样的感觉，心尖的某一处会有种隐隐的疼。
不过很快，他就走到她的面前，垂下头居高临下，在她的面前，他是王者，是天，是地，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叶蕊发现面前多了一双修长结实的腿，上面还带着水珠，白色浴袍的边角随着他行走的动作而轻轻晃动，他在她面前站定了，似乎是在欣赏她的狼狈，他早就算到了，她一定会妥协，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薄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再也不是她喜欢的略带邪气的腔调，而是充满了讽刺般的无情。
“我可以签字，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叶蕊抬起头，眼中有着鱼死破般的绝然：“用你的签字换我的签字，而且这笔生意，你一点也不亏。”
冷少擎眯了眯凤目：“什么？”
叶蕊扶着一边的床身站起来，将手中一直紧紧攥着的纸张递到他面前：“在上面签字，我会给你我的肾，救你爱的人，但是作为我的条件，你必须要签下这份离婚协议书，从此你我老死不相往来。”
老死不相往来！
乍听到这几个字，冷少擎有一瞬间的怔愣，心头划过异样。
他接过那份协议书，简单的扫了一眼：“你不要我的财产？”
“不要，一分都不要，我只要和你解除夫妻关系，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又得到了自由身和分文未失，我觉得你这笔买卖，真的很划算。”
“如果我不签呢？”
“那么我也会陪我爸爸去坐牢，而你永远得不到我的肾，除非……杀了我。”她的眼神如此的刚烈，带着孤注一掷的狠戾，这样的叶蕊对于冷少擎来说是全然陌生的，竟让他愣住了。
“两份协议书，我们一起签。”叶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笔。
冷少擎盯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目光猛然收紧，只要签了它，他和叶蕊这辈子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的瓜葛，她将永远离开他的视线和生活。
从此山水陌路再无瓜葛。
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冷少擎在犹豫，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想的是纵然叶蕊少了一个肾，依然会是冷太太，依然会留在他的身边，可是他低估了她，或许，他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冷少擎想到一个小时前接到的电话，医院那边再次下达了病危通知，如果再不手术，纪烟危在旦夕。
想到此，他猛然抽过叶蕊手中的笔，毫不犹豫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龙飞凤舞的几个字。
叶蕊接过他递来的笔，也在他的协议书上签了字。
不过就是一个肾，她愿意用一辈子来交换。
冷少擎拿过那份协议，本来应该一身轻松，可是莫名的，他却觉得离开的脚步万斤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