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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楚惜刀:魅生之离别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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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乱舞春秋《魅生之离别》——楚惜刀别离一条青石小路细致蜿蜒地伸进幽深的小巷去。尽头处枣红se的大门外，立着一个面容惨淡的灰衣男，怔怔望了那对鎏金铜铺首出神。良久，终于探出手去捏住，重重敲打门板。门悄无声息打开，扑面花红柳绿，走出一个鲜活得仿佛彩绘瓷人儿的少年，斜了眼漫不经心地瞥着那不速之客。&quo;敢问这是紫颜先生的居所么？&quo;那眉目皆可入画的少年懒洋洋地一点头，放他进门。灰衣男黯然的脸方才挤出一缕笑容，却又很快消失，慎重地从怀里掏出一包沉甸甸的银两和一张帖，放入少年手。&quo;在下徐介，小哥如何称呼？&quo;那少年手上有了重量，眼便扬起神采，用糯软甜美的声音答道&quo;我叫长生。&quo;徐介听到这个名字，灰暗的眸闪过一道热烈的光芒，随了长生穿过垂花门。沿途持帚打扫的都是垂髫童，一律青衣白鞋，嘻呵笑闹着，为偌大的庭院增添无尽生气。徐介低首偷看四周，一切景物精致到虚假，倒像是剪纸儿上吹了口气，尽数活了开来。长生先让他在厅里守着，掀起珠帘进里屋去了，落下一串叮当声，人走远了仍兀自作响。案上的错金香炉细细喷出烟来，一种说不出来的香气引得人昏沉yu睡。徐介迷迷糊糊的，怔忡仿佛魂灵出窍，往迷梦里走了一遭又还魂回来，只听到长生连声叫唤，这才睁开了双目，跟了长生走进里屋。这一张眼，就看到了他此生见过最美的容颜。榻上慵懒地斜倚了一个男，披了曲水紫锦织的宽大袍，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携带了入骨的媚h。凤眸星目只轻轻一扫，徐介的心就似被剜了去，只知随他眼波流转而起伏跳动。他修长的晶指持了一只翠青龙凤酒杯，酒se莹如碎玉，明晃晃刺痛徐介的眼，不得不把视线下移，发觉他那双裹了素袜的脚露在袍外。它静静缩于一隅，仿若纤细无骨，却勾起人心底里的ai怜。徐介忘乎所以地凝视，直到长生一记清咳，才尴尬地一笑。他生生咽了口g沫，脸不由自主烧红了，长生的清俊与这人相较，暗淡得犹如一粒微尘。&quo;先生已至，你有何心愿只管道来。&quo;长生的不满写在面上，眼扫过一抹鄙夷。徐介想起此行目的，忍不住哆嗦，他察觉到紫颜轻微地挑眉，生怕惹出不快，马上开门见山道&quo;我想请先生为我改变相貌，所有细节都写已在帖。&quo;紫颜晃动酒杯，杯荡起潋滟的波纹，更衬得他双目仿佛池被搅乱的月影，泛出迷离的光芒。徐介看得痴了，忽见他水气氤氲的眸如电s来，地听紫颜说道&quo;所有人来此处，多是锦上添花之举，唯独你要自残身。身发肤受之父母，何必如此自苦？&quo;徐介从背囊取出一幅画，缓缓摊在案上给紫颜和长生看。画上有一个明朗清和的青年，谦和的笑容下有浓浓的书卷气，徐介的手指划过他捧书的手，叹气道&quo;因为他的右手没有小指。&quo;长生的眉一皱，想说什么，被紫颜的一瞥给b了回去。紫颜漠然地望着徐介，似在等他的解释。徐介的心狂跳不已，慌乱他的目光首次敢直视紫颜，似恳求似胁迫，说道&quo;请先生施展妙手，助我一臂。&quo;紫颜竖起一根白皙如玉的手指，微微摇了摇，长生躬身告退。紫颜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等待，徐介忽然紧张得一身大汗，颤抖地卷起画塞进背囊，艰涩地问道&quo;先生是否不肯答应？&quo;不多时长生返回，在紫颜耳际低语，一边却没好气地朝徐介翻着白眼。徐介着了慌，扑通跪在地上朝紫颜拜倒，颊上挂了两行清泪，呜咽道&quo;先生，请念在我一p相思苦心，成全我罢。&quo;&quo;封姑娘因相思成疾而病倒，你能为她牺牲，很是难得。&quo;紫颜不动声se，仔细端详他的样貌，&quo;你面se忧戚，神夺气移，声促不达，眉垂如柳，从面相看不是有福之人……把手给我。&quo;徐介听得他口气松动，连忙把一对手掌端正摊开。紫颜单单用冰凉的手捏起他右手小指，拇指偏偏顺了他的指节一丝丝滑下去。徐介如被点x，从指尖传来s麻震颤的感觉，一颗心仿佛被紫颜捏在手上把玩，身越发抖动起来。紫颜察觉到他的混乱，松开手一笑，笑意随了眼波妩媚流转，徐介正恨不能多生一双眼痴痴贪看，耳畔传来长生好听的语声&quo;徐公是否不惯久跪，不若起身说话吧。&quo;徐介站起身，背脊上一p冷汗，忽然手上一痛，整支小指已被连根切断，不由重新跪倒，惨叫声响彻厅堂。紫颜却仍一派漠然，复拿起酒杯浅啜了一口，舒畅的叹息声混合在徐介凄厉不绝的叫声，格外妖媚惊心。一节断落的小指，鲜血淋漓地被抛至在白釉刻花云纹碗上，触目森然。&quo;长生，替他包扎一下，一会儿为他易容。&quo;说完，徐介模糊的眼帘已找不到紫颜的身影。他未想到这人竟连说也不说就动手，昏沉提不起怨艾，锥心的痛横亘在心口，险险要晕过去。长生挂着一脸奚落的笑容，处变不惊地哼着小曲，给徐介上y包扎。绿油油的清凉y膏抹在伤口上后，徐介的剧痛略略减轻了，他终于清醒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捧了断指呜呜啜泣。他已没有回头路可走。从此，他要成为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