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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马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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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致风情的会议室，很快变成了一间只有一把椅子的小隔间。
虽然灯光一样的昏暗，也都布满了难闻的烟味，但是显然小一点儿的房间，更适合审讯。
老a和他的心腹们站在聚光灯的后面，王小明忍痛睁开青紫的双眼，却始终看不清他们究竟有j个人。
明明是黑道，却这么熟悉警方的审讯方式么眯着眼抗拒着强光的进一步入侵，双眼已经成为马小明身上唯一还感觉得到痛的部位，至于其他的伤势痛处，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感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折磨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他甚至觉得，被那个洋鬼子一枪爆头，或许也是个不错的gooeng
被老a当众说出自己与童军之间一年前就认识之后，马小明就带上了一副电击手铐，山魈在他的右膝盖上补了一脚，现在并不会感觉到疼，只是没办法在站起来。
幸好审讯室还有把椅子。
马小明已经在这把椅子上瘫坐了一天不到，具有多久，他早就忘了。他只是闭着双眼，有人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因为根本没有任何说谎或隐瞒的必要。直到老a独特的声音响起，他这才花力气睁开了双眼。
“uioff”
正当眼睛支持不住的时候，聚光灯灭了。老a拖着一张椅子，坐在了离马小明还不到两米的地方。
“中文问过了，还要用英文再问一遍吗我英语可咳咳不是很好啊，呵呵”嘴角滴答着不知是唾y还是血y的粘稠丝状物，小马竟然对老a笑了笑。
模糊的视线中，面前已经坐定的老a似乎也笑了笑，然后他打了个响指：“hifree”
他身后的年轻人犹豫道：“boss”
“isai，hifree”老a的语调加重了一分。
双腕很快就感觉到一阵酸麻，小马知道有人解开了那副手铐。长时间的固定，让这种剧烈的chou筋感一直延伸到双肘，这让小马的脸上重新出现了痛苦的表情。
老a的眼中没有嘲笑、没有残忍、没有同情，那是一种难以捉摸的神se，他的语气也同样无法描述：“你并不是一个y汉，马小明先生。”
小马没有开口，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句话。
“你没有学过任何格斗、军事技能，甚至连健身习惯都没有。”老a看着手机屏幕，不快不慢地复述着，小马知道，自己二十五年的人生历程，此刻正浓缩在老a的手机上。
老a的资料复述大约持续了两分钟左右，最后一句的结尾是：“重，近一年来降到了100斤以下。总的来说，很有趣，非常有趣。”
“有趣什么”听完了对自身背景、质的全面分析，小马忍不住问道。
老a并没有正面回答：“你知不知道你很弱小”
小马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从不反驳。
如果不是老鱼买通了关系，他绝没有资格进入像东临会这样的组织。论武力，求学时育成绩都不及格的他，恐怕连东临会底层的混混都打不过；论家境，苦出身的他直到二十岁，才舍得坐一次出租车；论见识，在辍学和啃老的两个光环下，对于自己的“见识”，马小明只能想到“贫瘠”这个词；论脑子落到今天这个下场，自己算是有脑子的人吗
马小明忽然笑了，从低声强忍到大笑不止，直至放声狂呼，连笑与哭的界限都不再分得清。
他不止一次这样笑过，每一次被童军踩在脚下却又苟且偷生时，他都是这样笑过来的。
站在暗处的j个人似乎有所动作，然而老a却用一个严厉的眼神阻止了所有人的打扰。
笑声持续了很久，或许在老a的计算里，只有三分二十七秒，但对马小明来说，他又度过了一段无法用时间度量的折磨。
当难以分辨哭笑的嘶声转化成剧烈咳嗽的时候，马小明整个人佝偻在椅子上，仿佛冬夜小巷里被残雪包裹冻死的老鼠。
老a忽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你很强大，比我们任何人都强大。甚至连会长不能比得过你。”
小马双手捂着脸，声音从他的指缝里传出，闷闷的：“大佬，我死掉大哥鱼头说，座倌是他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位置，想都不敢想。”他放下手，眯着眼睛，嘴角带着及其嘲弄的笑容，笑着问道：“你这样的大人物，应该没什么兴趣玩我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过了。”老a收回手，同样眯起眼睛迎着他的视线：“没有人能和童军为敌之后，还完整的活着，没有任何人，只有你。”
他忽然站起身，窗外不知名的光源在老a黑se的西装上印下了诡异的亮斑，他褶皱的p肤被刷上了一层幽蓝。
“小子，这六个小时里，我让我设在北美的黑客小队破解了华国的防火墙，在他们进行封锁之前，抢出了两个数据包的资料。”老a转过身，小马忽然发现他的嘴角在痉挛：“童军先生的资料。”
“你查到他了。”
“是的，想知道结果吗”
小马整个人毫无生气地靠着椅子：“不想。”
老a似乎毫不感到意外：“我的问法不对，应该说，想知道我对童军先生的看法吗”
“想。”这次他坐直了身。
“恐怕我的答案你不会太满意的。”老a脸上说不出是笑或其他，常年的沉稳与淡然，令他的脸已经不懂如何应对这么剧烈的心绪：“我在害怕。”
小马再一次瘫软下去：“看来，连东临会也拿他没办法。”
在马小明近乎呢喃的气声中，老a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响声让他稍有曲线的背脊一挺，整个人似乎在瞬间恢复了那种绅士般的优雅：“好吧，让我们重新把话题回到你身上，马小明先生。我现在唯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你究竟有什么底牌，让童军反复放过你”
说着，老a返身回到门口，而门恰巧就在此刻打开一条缝隙，纸制的文件从那条充盈着橘se光芒的门缝中塞了进来，正好放到了老a手上。
“笼统的说，你和童军至少有十次以上的当面矛盾，而且大多数都动了手。至于s底下的小动作，你也做了不少。”老a快速翻阅着手上的资料，又回到了那副精确而从容的状态。
“大佬，你究竟在纠结什么”苦笑着举起一只手，小马用力拍着自己满是血污的脸颊，发出“啪啪”的击打声：“我和童军只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根本联合他不可能出卖组织。再说你不是也查得很清楚了吗连你都害怕的人，如果他想对付东临会，还需要派我来卧底吗”
“不需要。”老a摇摇头。
“但是其他人会信会长大佬会听太子在我面前被他打断手、打断腿。现在我们关起门来说话，不管你跟我说什么，都不作数。出了这扇门，你唯一的说法，就是我马小明出卖了太子，否则太子不会在重重保护下被搞成这样。”
“你觉得我把你带到这里，是为了让你做替罪羊，平息会长的怒火吗，马小明先生”
小马第一次放声嘶吼道：“难道不是吗”
“或许是我的中文还不够好，无法让你理解我言语中的潜台词；或许只是你还不够聪明，听不懂我的话。”
迷茫之se僵y在小马的脸上，或许是因为刚才是吼叫，整个身似乎恢复了痛觉，肋骨、牙根各处的伤口仿佛同时苏醒，开始无止境的嘶叫哭喊。发泄过后的小马，浑身颤抖着蜷缩在椅子上，整个人仿佛被choug一样：“你究竟要问要问什么”
“很简单，童军先生为什么会一再放过你我只想知道这个。”
“我和他的底，你都已经翻遍了，难道你还查不出来吗”小马试着冷笑，却最终只是昏昏沉沉，j乎是呢喃着开口回答。
“你们之间的j集不少，每一个因素的分析都需要时间。东临会没有多少时间了，我要一条精确的线索。”老a双手握紧马小明的肩膀，试图阻止他昏睡过去：“告诉我童军不杀你的原因告诉我你就能活下去告诉我”
看着老a突兀地变化，濒临昏迷边缘的马小明，j乎想再笑一次。
你想拿着我的免死金牌，去挑战那个叫做童军的死神吗
呵呵，原来你也会怕，而且这么怕死。
果然，到头来，你们没有一个人狠得过童军。
踏吗的，疼死了这该死的世界，为什么让我这么疼呢
为什么我的人生里会有这样一个魔鬼
为什么
审讯室的门开了。
大鬼东站在门口，似乎已经站了很久。
老a原本优雅的脸上写满了疲惫，或许这和岁月并无关系。出门的第一口空气，他长长地、贪婪地吸着，良久才对大鬼东说到：“他的能力，根本不配做童军的卧底。而且，这个世界上他最想杀的人就是童军。”
“看来你已经问出童军放过他的理由了。”
“因为一个人。”
“谁”
“孟筱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