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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四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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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阳明回来的消息很快传开，宗门也没任何反应。不周山上的一切又归入了如常，或者说本就一直如此。
白云苍狗，万里浮云。遥迢修真路，艰辛日月年。就在四年前，在那座土丘上，兄弟分道扬镳。令狐旭正为了不耽误结拜义兄独孤阳明的前程，假意参加海选，实则是欲让独孤阳明被选上。如此以来，身体残缺的自己便不会拖累结拜义兄。
然，事起有因，果却意外。不料，二人同拜入了真武殿门下。除了独孤阳明被罚往乌泽岛一事外，在修行一道上，又是出奇的顺利。
在这个值得兄弟二人纪念的日子里，刚刚过去不久的独孤阳明消失的事情，早就烟消云散。与此同时，宗门的封山禁令亦已解除，门中弟子又可自由行动了。
而对于独孤阳明来说，那次神秘失踪，却让他窥得了无名修炼秘法的第一个字的奥秘，终使得自己迈出了气炼的第一步。现在的修炼，每每吸纳神异之灵力，均会散至身体的四处灵力凝聚地。有大部分灵力，被诛神尺与如意珠所吸纳。
如此数十天下来，最大的收获是可以御珠飞行，诛神尺亦能被灵力念识所感应。但最令独孤阳明不解的是，这样的修炼，对于自己开辟出的丹田玉府内的灵力，没任何增加与提升之势，反有了弱减之势。
修士在凝元境时，玉府内的灵力形态，如细小的露珠颗粒。伴随着源源不断纳入的灵力，灵珠颗粒渐增多，渐膨胀长大。可独孤阳明虽说亦能充灵力于玉府，却渐趋相反的境地。
灵珠变少变小不说，更明显的是在修炼二阶道法时，灵力难以为继，很难修炼圆满。长此以往，道行不止不能提升，还有可能出现倒退的情形。只是，独孤阳明遇到的此修炼一道，令他自己再也无从选择其它。
独自叹息道：“如此，能奈何？第二个‘字’恐没五年时间，我又难有参悟。唉！”
在房间忖度良久，才轻声道：“算了，不管它。今天，是与老四他们约好一起下山，去鄄城好好庆祝一番四周年时光的呢。”顺手背起行囊，朝山下走去。
*****
真武殿长达半年的封山禁令，着实急坏了不少弟子。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令这些修真的弟子也难以自持。
不周山山下的渡口与钟桥之间，船只快速往来，送走一批又一批弟子。在某一批出海的人中，就有独孤阳明等人的身影。六人说说笑笑，完全不把同船的宗门师兄弟当回事。
六人中，身世最显赫的当属闾丘乐语，但对鄄城最了解的人却是居正奇。据他如数家珍般侃侃道来。
鄄城所占土地面积与所处风水位置，在鸿蒙东南方，乃是首屈一指，无有能出其右者。在整个鸿蒙主界，亦是仅次于鸿蒙九大古城的名城、大城。其繁花之势，令人叹为观止，每天流入流出的天材地宝，难以计数。
城内最主要的几条街道，皆被四大商会，与五大万年老字号酒楼客栈所占据。四大商会中，神仙会与元始阁并驾齐驱，太白楼与灵霄堂隐隐已有赶上之势。五大万年老字号酒楼客栈，分别是太白楼、群仙楼、日月斋、风云轩、赤蛇楼。
光从这些名字上来看，太白楼自然是一家。其能从开客栈开始，发展至如今的商会规模，内在实力显露无疑。
群仙楼与神仙会虽然都有个“仙”字，却是真真正正的宿敌，互相觊觎讨伐的事，时有发生。
其中，赤蛇楼的命名，却是以昔日的九大天妖之首妖赤蛇为来由。个中意味令人玩味，此酒楼的神秘更让人琢磨不透。
至于日月斋与风云轩，万年以来，都是平平淡淡的经营着，从来都是与世无争。
其实，这些要跟另一件事比起来，就有些微不足道。这一事，便是这四会五店与三宫九殿之间的瓜葛，更让世俗之人津津乐道。但无论世人如何说，亦从未有过谁站出来澄清。当然，实力摆在那儿，世人的议论又值几个灵晶呢？
另一些极适于居家的风水宝地，自然是被真武殿的附属世家所占据。刘、景、符、武四大家族，分别占据东、南、西、北四方。真武殿的本家龚家基地占据中心地带。鄄城内，最耀眼的大宅便是龚家所在地。
尽管真武殿势微，但从没任何势力敢觊觎龚家大宅。相传，真武殿的开山祖师鸿祯真人，利用上古秘法，在本家大宅内布下极厉害的防御禁制。自家园建立以来，防御禁制的控制之地，一直由家中从不见人的长者守护。万年如一日，才保得龚家清平。
至于另四家的先祖，自然也是跟随鸿祯真人的同门。大概也有类似的防护禁制，但不能与龚家相比，是肯定的。
与这些所谓正派对应的，便是在鄄城及周边几个城中，还存在三个地头蛇式的恶小势力。他们分别是毒蛇盟、巨鲸帮、蛤蟆会。其中，势力最强大的是蛤蟆会，就连四会五店的人也要忍让三分。
这些小势力，行事阴鸷恶毒，贯于欺压良善，擅于打劫过往散修或落难的人。奇怪的是，无论是真武殿还是四会，从没有过任何想消灭此邪恶势力的意思。在人们的眼里，多少有些放任自流。
居正奇如此粗略叙说未尽之时，六人已到了鄄城内城。在他的建议下，六人去了赤蛇楼。
*****
鄄城，赤蛇楼。
九层高楼，显得极威严庄重。楼前匾额上书写三颗艳赤大字。大字两旁，镌刻着两条精壮赤蛇，盘身露尾。身如殷虹鲜血，脑袋则似从一堆血泊中探出一般。
楼里楼外，楼上楼下，门庭若市，车水马龙，行人不绝。店家点头哈腰，迎来送往。店小二上酒菜的吆喝声不绝。店内大声高呼者有之，低头细语者有之。楼层越往上走，就越清静。
闾丘乐语先进入店内，未先开口，从柜台里走出一人，盈笑而问：“尊客是一人还是多人，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闾丘乐语清了清嗓子，干脆的回道：“六人！打尖！”稍顿后，问：“请问店家，三楼或四楼还有位置没？”
店家一怔，进而笑而不语。原来，除了这大厅一楼外，从二楼开始，只要上楼，不管人数，不管吃喝等事宜，首先就要收取不同的灵晶。二楼大约是每桌十五颗灵晶，三楼就要到每桌三十颗灵晶，四楼可是需要六十灵晶的呢。
此时，店外又走进来一人，身穿一身淡紫色袍服，相貌极其英俊。大声说道：“胖子，像你这么扣扣索索的人，还动不动就三楼四楼的。赶紧问问一楼或二楼有没有座位得了。”
黄石抢言道：“唉呀！这店家真是看不起人！有就有，没有就没有！难道说，还怕我们赖账不成？再说了，以赤蛇楼的实力，我们也没那个本事呀。”
店家一脸歉意，轻声道：“诸位尊客，是要三楼位置，还是四楼位置？”
上官沧海道：“四楼！”
店家说了一声“好！”微一躬腰，作出一个请的手势。便独自先顺楼梯走去。六人鱼贯跟随前往。
期间，独孤阳明扫视楼内几遍，心道：“以前，我们只能在楼外闻闻。事隔四年，我却可以大摇大摆的上得四楼了。有机会，我要去顶楼看看。要不然，这不解气呢。”
一楼的客人，不论是服装还是言谈，都显得粗俗无比。二楼的人，就开始有点人模人样了。三楼的雅座上，坐得皆是游玩于鸿蒙各界的有家势的人。
此时的四楼，却是空空如也。六人也不含糊，挑了个靠窗的最佳桌位坐下。
店家说：“诸位尊客，老规矩，请先交付六十灵晶的桌位费。”
六人互看一眼，爽快的各摸出十颗灵晶，交到店家手中。
店家不知从那儿拿出一个册子，又道：“请诸位尊客点酒水菜肴。”
闾丘乐语接过来，与居正奇二人认真的翻看起来。翻看两遍后，一一点出菜肴名称，足足有三十道。
店家继续说道：“刚才，二位尊家所点酒水菜肴，酒是赤蛇楼的招牌蛇露，菜亦有大半是本楼的招牌。总计两千灵晶。按照规矩，需先付一半。”
六人又各摸出一百六十余颗，交付给店家。店家应诺一声，便轻快的下楼去了。
独孤阳明怒道：“你俩点这么多，能吃得完？”
居正奇“哈哈”大笑，道：“放心吧，阳明师兄。等吃的时候，你会发现根本不够，还需要加菜呢。”
独孤阳明又问：“居师弟，你说四楼怎么还没人来呢？”
上官沧海“啧啧”几声，摇头道：“这事，我都知道的！”
原来，这种九层酒楼客栈，每一层都有某些不可外道的规矩。第一楼，容纳三教九流、形色各异的人。第二楼，只是一些有身份家势，或偶得钱财的修士，吃酒时所选的清静之地。第三楼开始，就有些说道了。
譬如，这第三楼，便是一些身处各界、身怀神通的修士，在某一险地发现某些天地灵材，但非一人所能得到。这些修士，或者互相通气，组团前往；或者将信息传给一些道行高深的人。据说，这种消息的费用，比修士亲自前往采集灵材更划得来呢。
再如第四楼，竟是传递一些较为普通的古墓，或上古遗迹等所在地。这种事，非行内熟识之人，就算得到消息，除了枉费灵晶外，根本无所用处。
至于第五楼以上，几成永久的谜，就算亲自参与的人，也只能知道其中的一环而已。
故而，来这些楼层，所收取的桌位灵晶费用，便是与这些不可明说的规矩相关的。至于人家是如何分成的，就无人可知了。消息真假，更无人能证实。
众人听上官沧海如此说法，皆笑出声来。
独孤阳明问：“胖子，你要来三楼或者四楼，就是为了探听灵材或古墓遗迹而来？”
闾丘乐语只是点点头，轻声道：“现在，宗门已经不再限制我们的行动，而我们又都是凝元境的道行。只要行事谨慎，偶尔去找找，也不错嘛！”
此刻，一排柳腰俏脸的少女，端着菜盘美酒，依次上菜。弯腰微笑间，一股浓浓的幽香扑鼻。上完菜后，又依次退去。整个过程，始终不说一句话，只有那抹永久的微笑挂在脸上。
居正奇先给六人斟满酒，大笑道：“来！为我们修炼满四年，满饮此杯！”扬脖子“吱儿”一声，一饮而尽。六人也类同而饮。
令狐旭正笑嘻嘻的朝独孤阳明说道：“要是三哥在，肯定要喝个大醉，才肯罢休！”又脸一沉，叹声道：“四年时光，不知道他与大哥，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独孤阳明刚要回话时，楼梯口上来五人，为首的一位是苍髯老者，手拄盘龙拐。笑呵呵的说了句“哦！原来，有小友早到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