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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挥金如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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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一世，做那一行就得有那一行的觉悟，这是聪明人或者说是大智慧者的共同特点。
譬如，喜欢说谎的人，就要有对自己的谎言负责任的觉悟。
常言道：兵马未动，先想败局。
现在看来，这个道理，任一行都用得着。而独孤阳明在这一方面，可以说是天赋异禀，无师自通。比他在修炼方面的天赋高多了。
这一次，他又随性乱说一通，其目的也只是拖延一点时间而已。因为他从真武殿的一些人的行为、本领等方面思考，早就确信三宫中的弟子，恐怕是要高出九殿的弟子一大截。是以，当他真正面对三宫之一神龙宫的弟子时，这一点更加无疑。
如柏阳其人，与六人相比，大家都是新晋弟子，但柏阳早已至凝元境巅峰，隐隐要突破至神意境，这就是三宫与九殿之间内在实力差距上的某一缩影。
哪他为什么还敢说谎呢？因为他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是一个对自己的宗门处境有深刻认识的人。目的却也很简单，自己的行为，无非是让自己获得生存的机率尽量提高，也就仅此而已。
当六人离开金涡山后，独孤阳明便向六人说明：
一是绝不能去龙城，而是去另一大名城潞城。去龙城的话，一定会有老朋友恭候大驾，遇上麻烦不好打发。
二是进入潞城后，分头自由行事。三天后，在潞城东南的传送法阵外见。这一条，也符合六人在蛇腹中所提的新规矩，五人也无异议。毕竟，人靠人，总不能靠一辈子，总得有自己独自面对困难的时候。
三是建议众人多休息，少走动。而且，最好找机会将那些芙蓉灵晶全部用去，别带在身上。说白了，就是让众人别没事穷得瑟，安安稳稳的休整就行了。至于打听所遇之事，当属从缓。
*****
话说，独孤阳明来到潞城城北的风云轩，预付了三天的花费开销，便直接吩咐小二将酒菜送到房内。
风云轩，乃是五大古店之一，内在实力深不可测。故而，在接下来的两天内，独孤阳明休息的十分安稳，完完全全将四个月以来积攒的内外疲惫感，消除殆尽。
期间，详细计划了使用那笔意外之财的清单。这大概是他的天生本领吧，对于自己身边潜在的危险，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是以，总感觉哪位神秘大小姐的芙蓉灵晶，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第三天，一大早出店，先是直奔元始阁。将自己所整理的清单交给店铺主事，该主事之人仔细核算过，笑道：“若按尊客清单所列灵材，本店只需要一刻钟就可准备齐妥。而所花费的灵晶，总共是八千灵晶。”
“没问题！”独孤阳明大大咧咧的回了声，自忖道：“八千灵晶，也就是说才花去十六颗芙蓉灵晶，还剩余十五颗灵晶，该怎么办呢！”
正思忖间，店主事已经准备好灵材，让独孤阳明验货。独孤阳明的这份清单，列的全是炼丹灵材，主要是自己拥有的三品与四品丹诀上的所需灵材。还有小部分，是几样二阶灵丹的主材。
根据自己的清单查验后，沉声道：“多谢店家！”
此时，店家在柜台后轻轻一按，柜台上多出一个圆形孔，足以放入一颗晶珠。这种设计，既保证了来客的财不外露，又能通过大能之士炼制的法宝，检测灵晶或晶珠或其它可用于交易之物的成色。
独孤阳明对此并不陌生，随手掏出十六颗芙蓉灵晶，放入孔内。才将所有灵材装回自己的如意腰带。
心道：“有了这么多的灵材，我定可将那七种（三种三品与四种四品）灵丹炼制成功。但炼阵的灵材，还是找不齐，且这事也不能太露骨。”想至此处，不由得一阵烦心，缓缓走出店门。
此时，元始阁后堂走出一位中年人，走近刚才的那位店主事近前，轻声道：“这位少爷，有点意思，花费芙蓉灵晶，都一点不心疼似的。”
这位店主事极恭敬的应诺一声，道：“掌柜的，您是说这灵晶的来路很蹊跷？”
“没有，没有！”这位被唤作掌柜的中年人连口否认，只是淡淡的道：“对于我们来说，只是做生意的，尊客的灵晶或灵材是如何得来，与我们有何关系呢？只是，老古你也不想想，就算这是一笔横财，要是一般人得到了，会如此大方的出手么？”
“哪肯定不会，多半会私藏起来，再慢慢的使用。有了这笔灵晶”老古讪讪道，“掌柜的，您向来以爱才出名，莫非有意这位少年？”
“多事，你这个老滑头！”掌柜嗔怒道，很快又一转脸色，低声道：“不过呢，知道他是哪一派的弟子，也无妨嘛！”
*****
独孤阳明走出元始阁，七拐八绕后，来到灵霄堂。看到客流如归的隆盛景象，不禁一声长叹：“刚刚去元始阁，人尚稀落。就这一抹间的功夫，人如潮水般涌向鸿蒙最盛名的店铺。可见，当今乃是修行盛世，也非虚言。”
好不容易排队等到自己了，便赶紧朝店主事问：“请问，贵店有无较上品的如意法器套？”
“哈哈！”店主事爽朗一笑，回道：“尊客算是找对门了。”遂是一一解释道。这如意法器套，只分上、中、下三品，主要样式有匣、盒、袋、笼、蒌等。其中，只有下品的，有时间限制，使用期为五年。论价格，上品的值两千灵晶，中品的值八百灵晶，下品的是两百灵晶。这个价格，就算是下品所需的灵晶，也是数目不菲。
而如意法器套这一类物什，一直是冷门或者说偏门的存在。不说其他的，只它们自身的价值，就已经超过了很多法器自身的价值。再者，鸿蒙中的修士如过江之卿，如满天繁星，但真正拥有三阶以上法器的修士，恐还是极少数了。而能拥有三阶以上法器的修士，又何须用得到法器套呢？
等店主事一一说明原委后，独孤阳明略一沉吟，道：“我要一个上品如意法器套。劳烦店家，给我拿一个匣子式的，和一个背蒌式的。越精致越好。”
店主事应了声，等不多时，便笑呵呵的拿出一个匣子与一个背蒌，道：“按照规矩，尊客只能看外表，不能看里面的情形。这其中的道理，想必少侠是明白的了。”
独孤阳明看着两个十分精致的法器，有些眼花的感觉，顿觉都十分漂亮，稍一忖后，道：“我要这个小背蒌。”说着，又如先前一样，将四颗芙蓉灵晶放入柜台上的圆孔内。拿起小背蒌就走。
慢步走在繁花似锦的潞城街道上，古城中散发出的灵晶气息，是如此的分明。是啊！像这种万年古城，核心地带的每一寸地，无一不是用无数灵晶铺砌出来的。尽管潞城与鄄城，都是仅次于鸿蒙九大名城的名城，但来到这实地的时候，两种名城内的气息、风土人情，又是别有洞天。
独孤阳明思忖再三：“四大商会中，只有神仙会才出售三阶以内的道法法诀，而我的两个道法，都已修炼到圆满，正好需要再修炼新道法。反正，在宗门也是需要掏灵晶买的。那去神仙会看看，也无妨咯。”
其实，在他的脑海里，还有一个难言的疑问，为什么神仙会会出售道法法诀呢？要知道，各门各派中最不起眼的一二阶道法，无一不是前辈贤能去芜存菁，反复斟酌改进得来的。一派的道法，可以说是其内在实力的最重要指标之一。
譬如，三宫九殿所占据的名山，便是鸿蒙中有数的灵脉所在，但这只是大家都有的外因。在外因不相上下的情形下，自然是内因决定了门派的上限。这也从侧面证明，一些小派会突然声名鹊起，又会悄然退出，那不是没有原因的。
正自思索时，已来到了神仙会，又是等了小片刻，才等到一个空闲的店主事。店主事笑意盈盈的问说：“少侠有何需要，不妨直说。”
独孤阳明开门见山的言道：“请问店家，贵店是否出售三阶及以下的道法呢？若是，价格如何，可否告知在下！”
店主事微一点头，详说了一遍。神仙会出售的道法法诀，在七大属性分类中，没有金、木二系的道法。除此之外，除了价格高些外，其余的与三宫九殿没什么分别。而价格方面，也只是比十二派的多出两百灵晶，已算是十分厚道。
独孤阳明忖：“多出两百灵晶，也就是说，神仙会的三阶道法，需要两千灵晶。自己还剩十一颗芙蓉晶。”遂是道：“店主事，我买一个风系的三阶道法！”
“少侠请稍等！”店主事却是转身进了后堂，时间较久后，才满脸堆笑的走出来，递给独孤阳明一本薄册。
独孤阳明翻开一看，心里骂道：“究竟是外来货！宗门中的道法目录，最起码还有些详细的解释，神仙会的这破玩意，只有光溜溜的一排名字。这世上，又有谁能根据名字，就知道这是几阶道法的呢？他娘的，简直是欺负人！”
于是，在仔细翻阅后，朗声道：“好！本少爷就要这个狂风揽月术了。”
店主事微笑着道：“按照规矩，尊客选好后，需先付一半的灵晶。”说着，打开柜台上的设置，独孤阳明也未多作思索，取出两颗芙蓉灵晶放入里面。店主事抱起册子，又转入后堂，这一次快了很多，很快就抱着一本约有八页厚的卷帛册子走出来。待独孤阳明付完另一半后，才交递过来。
并嘱咐道：“众所周知，本会的三阶道法，无人知道有多少重才达至圆满。但其修炼难度远在十二派的同阶道法之上，威力么……。呵呵，不多说了。祝少侠早日修炼圆满。”
“哼！料来，你们这一方面的生意，肯定不怎么样！”独孤阳明翻白眼瞪了此人一眼，将册子装入如意腰带，缓步出店，心道：“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是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添置、购买的了。”又笑了笑，暗自道：“以前穷的呱呱叫，想花没得花。现在是想花花不完。这算是什么世道哟。”
想了想，摇头道：“还是不够花呀！很多我想要的高阶灵材，还是只能想想。”这也难怪，虽说三十一颗芙蓉灵晶，是极其丰厚的一笔财富了，但要购买五阶以上的灵材，还是远远不够看的。而就目前而言，最实际的自然是准备极充分的三阶与四阶灵材，才是首选。
想定后，又去了一趟太白楼，再次花费五颗芙蓉灵晶，购买了自己炼丹所需的灵材。并顺道买了三大葫芦太白楼的招牌酒-金星皇雕，又是费去一颗芙蓉灵晶。
独孤阳明自觉已是妥当，遂是返回风云轩。先是用神识灵力打开那个小背蒌，只见里面被分隔成八块区域，每一区域约有自己洞府的一半大小。其中，有两块是横着的，较长，没有法器架，应是为长枪之类的法器所备。其余六块，皆有各种尺寸的法器架。独孤阳明将随身携带的法器、灵刃，全部整齐的放在里面，甚至连如意兽笼，也装在里面。行囊等，亦是收拾妥当。
叹息道：“这个法器套，买的可真冤。论储存空间，比中阶如意法器大，但又不到高阶如意法器的十分之一。除此，再细细想来，鸿蒙间的修士本就难以获得高阶法器。若是机缘之下获得了，炫耀都来不及呢，谁还会藏着、掖着呢。要知道，随身佩带的法器品阶，可是修士的身份象征。”
此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先是下楼饱餐一顿，并打听清楚去东南向传送法阵的道路。
离开风云轩后，丝毫无停留驻步的意思，径直朝传送法阵走去。在经过几段大街后，道路却是拐进了一个坊市。这个坊市的位置，十分特别，正好在内外城相连的三不管地带，可以说占尽了地利。坊市上的流客，不比四大商会的分店铺中少，似乎还要多一些。
这主要缘于离此十里之外的传送法阵。一些等待乘坐传送法阵的修士，都会来此淘上一淘，若是运气来了，淘走几件高阶灵材或其它物什的，也不奇怪。而且，也有真事发生过。
看着唾沫飞溅，讨价还价的小摊主与声色俱厉的流客，独孤阳明脸上泛起一阵笑意，不禁想起了五年前的自己，是如何在这种地方骗吃骗喝的。时过境迁，一切都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
此时，听到一个苍老而又中气充沛的声音道：“这位尊客，我的书可都是从神龙宫买来的，绝对错不了。您看……！”
独孤阳明内心一笑，暗自道：“这老骗子，世上那有哪么多傻子让你骗的。”虽是如此想法，却还是走了过去，很自然的蹲身翻了几本，全是数术、阴阳易理方面的书。不过，有两本书，还是引起注意，那便是两本泛黄的关于符箓方面的旧册。
独孤阳明那懂得什么符箓之道，要不是亲眼看见其威力尚可，这才有兴趣了解一下。关于修炼一事，他可是无丝毫的念头。遂是问道：“老头，你这堆书，我要是打包，值多少灵晶？”
老头先是将自己精心编顺的套话说了一遍，然后故作沉思状，严肃的说道：“一百灵晶，不能再少了。”
“一百灵晶？你怎么不去抢呢？”独孤阳明呛声道，“老实说，你的这些书，大概是神龙宫的人擦屁股，都嫌纸硬的货色，你可真敢蛤蟆大开口，想要就要。”
此话一出，瞬间有十余道惊疑冷竣的目光袭来。这些人不太明白，在潞城还敢有人如此戏说神龙宫。就算如此，也没人多管闲事，当然，更加用不着。
独孤阳明又道：“一口阶，三十颗灵晶，我就帮你清摊，你还可以摆些别的。要是不行，就拉到。本大少爷的灵晶，又不是没地花。”
“成交！”
独孤阳明将七十多本杂书，整齐的摆放在如意腰带的剩余空间内，轻哼着滑调，朝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