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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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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弈方才说话太多,正喝着福仁泡的茶润喉,听见两个臣子行礼的动静,抬头望去,一口茶立等喷了出来。
范循与魏文l虽气度不同,但都是容貌极出挑的人,平日里站在朝班里也是赏心悦目——这也是为何大多数帝王在选进士上头总是偏ai仪容出众的人的缘由。
但如今两人脸上各带了一块淤青,还分别是在左右眼窝处,俩人站在一起,看着倒是十分对称。
朝廷命官脸上搞成这样,简直有碍瞻观,但裴弈却是忍不住想笑,这俩人挂的彩难不会是被对方打的吧?可这俩人有什么好打的?
裴弈越想越好奇,不由出声询问缘由。
范循心道自然是因为那个让你百般不喜的儿媳f,你要真不想要就赶紧把她给我。嘴上却不敢这样说,只道是与人起了口角,一时激愤动了手。
裴弈转向魏文l时,听见魏文l与范循说辞差不离,觉得倒是十分值得玩味,这两人之间显然是闹出了什么事。不过他对于调停臣子之间的纠纷没有兴趣,便开门见山问他们前来做甚。
“恳请陛下……”两人发现异口同声开口了之后,又即刻打住了话头,互相冷睨一眼,又转回去仍旧垂首躬立。
裴弈搁下茶杯,道:“魏ai卿先说。”
范循心里冷哼一声。
魏文l道:“微臣恳请陛下原宥楚大人一家,法外惜情,收回成命。”说着便从公s两面来陈说情由。
裴弈听到一半便让他打住,转而让范循说他前来所为何事。然而等到范循开言,他发现范循也是为楚慎的事而来的。
裴弈面se渐渐沉下。魏文l为楚慎求情不奇怪,毕竟楚慎是魏文l的恩师。但楚慎不过是范循的表舅,范循凑的什么热闹?
正此时,又听内侍禀报说伊王世子求见。
裴弈登基后,将自己的j个兄弟都封了亲王,他嫡亲的弟弟益都王也由郡王升为亲王,封号伊,封地洛y。
由于各地王府尚未建成,所以亲王们大多还留在北京,未曾就藩。但裴湛根本不想离京,因为亲王无故不得随意离开封地,王世子更是如此,裴弈自己就是亲王起家的,想来回头对藩王的弹压会更厉害。他一旦随着父亲一道离京就藩,那么就真的不知何时能再回来了。
裴湛今日才听闻楚家的事,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楚明昭如今势单力孤,遇着这种事必定是六神无主、无助至极的。他当即就坐不住了,趁着父亲不在,跑来宫里为楚慎求情。
“皇伯父,”裴湛一入殿便朝着裴弈行了一礼,“请您宽饶了楚大人吧。”跟着便开始将自己来之前想好的说辞一g脑地倒了出来。
裴弈望着眼前这三个,眉心一跳。楚慎的人缘儿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连他亲侄子都跑来为楚慎求情?
范循瞥了一眼一旁垂首而立的裴湛,眼底冷光浮动。裴湛适才说什么是因着敬仰楚慎的才德才会前来求情,但他知道这都是胡扯八道。在广宁时范循就觉得裴湛对楚明昭不一般,当时只是猜测,如今可算是证实了。
范循扫了一眼身旁两人,心中嗤笑,这两个都是道貌岸然。他们只敢想想,但他不仅敢想,还敢做。
裴弈心里有自己的盘算,不可能听任何人的劝,当下将三人挥退了。三人出来后,神se各异地面面相觑一番,似乎都在审视对方,却又都不言语,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范循不屑与这两个没胆气的为伍,扭头走了。
裴湛觉得魏文l能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为恩师死谏,实在难能可贵,笑着嗟赞j句,想起楚慎的事,又敛了容,道:“魏大人眼下预备如何?”
魏文l凝思一回,叹道:“此事棘手,臣瞧陛下心意难转。臣筹谋着去寻些故j师朋,群策群力。”
魏文l少年成名,欣赏他的人不少,身边的师友要么是文坛巨子,要么是朝中重臣。
裴湛点点头,道:“我打算去劝劝我父亲,看他能否相助。”他父亲是他伯父唯一的同胞兄弟,比其余亲王要来的亲厚不少。
两人计议已定,又各自散去。
魏文l转头回望裴湛,微微攒眉。伊世子似乎过于热心了,难道楚先生在广宁暂居期间,与这位世子有j情?
裴弈近来的烦心事有些多,正预备去小憩p刻,就见一个内侍跑进来匆匆传报说楚家太夫人求见。
裴弈倒chou一口气,这还有完没完了?
裴湛没能说动皇帝伯父改意,出宫的路上一直都在思量着怎么才能帮到楚明昭。
他出了东华门之后,望着一侧的下马碑石,有些神思恍惚。他知道他应当趁早绝了那些绮念,但心思是不受控制的。他的脑海中总是会不期然地冒出她的身影,尤其是她那日为他捡起y瓶的那只手——她的手指莹白如雪,纤若削葱,映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泛着玉石一样的柔光,耀花人眼。
裴湛出神p时,低头苦笑,为什么她是他嫂子呢。
他正预备上马车,就听到一阵人马喧嚣由远及近而来,扭头一看,立时一惊,失声叫道:“堂兄?!”
奉天殿内,裴弈坐在上首听楚老太太以一种平和而诚恳的语气敷陈了楚家j代人累事圣朝的经历,从最初追随太-祖打江山的楚家先祖到后头为先帝尽忠的楚慎,末了朝着裴弈一礼,道:“孽子楚圭罪不可赦,然则犬子楚慎从未参与谋反,妾身恳请陛下看在楚家往日苦劳份上,法外容情。”
裴弈脸上y晴不定。他发现众人似乎都曲解了他的用心,他这样对楚家并不是因为楚家本身,而是因为楚明昭。
楚明昭被独宠首先就是犯了皇室大忌,然后就是,楚家这样的外戚要不得。他当初就是一路打着征讨楚圭的旗号坐上帝位的,合着到头来他儿子未来的皇后还是逆首的亲侄nv儿?这事情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所以他一直都想方设法地要将楚明昭从阿玑身边隔开,而在对楚家处置的问题上,他与儿子僵持过多次,是以,他这回g脆趁着儿子离开,将楚家处理了。
因此,众人轮番前来说楚家如何如何忠心,都是没用的,因为症结并不在这个上头。他不管楚家是否忠心,他只是觉得儿子一时被迷了眼,而他要除掉楚家这个障碍。
楚老太太见皇帝听了半晌仍旧无动于衷,心里渐渐发凉。她知道楚慎一旦前去赴任,将会意味着什么。她立了p刻,忽然扶住鸠杖,颤颤巍巍地屈膝跪下,随后双手撑地,艰难而郑重地朝裴弈三叩首。
楚慎见状便是一惊,他母亲已经年近古稀,平素行路尚且需要人搀扶,如何再给人下跪磕头呢!何况这个年纪上应当是安享尊荣了,再来做这等低三下四的事,这简直是戳他心窝子。
楚慎当即泪如泉涌,扑通一声跪在母亲身侧,痛哭失声,伏地道:“母亲,儿子不孝……”
顾氏也红了眼睛,跟着跪了下来。
裴弈对楚家这位历经四朝的太夫人也心存敬意,但他不可能因为她这一跪就改变自己的打算。他命人将楚老太太搀起来,旋命楚慎j人退下。
楚老太太被人扶起来稍稍站起一些又双膝一软跌坐在地,面上神情有些麻木。楚慎与顾氏在一旁含泪相劝,但老人家恍若未闻。
裴弈摇摇头,正要起身出殿时,迎头就瞧见一个内侍慌慌张张地奔进来,躬身道:“禀陛下,殿下……殿下回了!”
裴弈蹙眉道:“aoao躁躁的成什么样子,这回又是哪个殿下?”
“是……是话有些磕巴,“就……就是太子殿下!”
裴弈错愕不已:“阿玑?他不是南下了么?”
“原本是要南下的,”裴玑说话间已经大步入殿,“但儿子心里记挂着父亲,放心不下,都到了保定了,又回了。不知父亲可想念儿子?”
楚慎如今瞧见nv婿只觉亲切无比,恨不能扑上去抓住nv婿好好叙叙话。
裴弈嘴角一chou:“你三日前就在保定,怎么一直在保定?”
裴玑笑道:“自然是因为舍不得离开父皇了。”
“一派胡言!你分明是有意拖延!”裴弈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儿子根本就是防着他的,一直留在京师附近观望!
裴玑叹道:“父亲这样说,儿子可要伤心了。”说着话却是径直入殿,疾步上前去将楚老太太搀扶起来。
楚老太太瞧见裴玑时,一颗心便落回了肚子里。裴玑命人搬来一把圈椅,亲自扶着老人家坐下,又拍拍老人家手背,俯身温声道:“祖母稍坐p刻,好生歇息,剩下的都j给孙nv婿。”
他喊的是“祖母”,又是自称“孙nv婿”,在如今这样的状况下,立场鲜明。
楚老太太方才苦求皇帝时都没有落泪,眼下却忽觉鼻子泛酸,热泪盈眶。
裴玑伸手搀起岳父岳母,又低声安抚了j句。
“父亲做的事儿子都听说了,”裴玑安置好楚家三人,回身道,“为何儿子前头刚走,父亲后头就变脸?父亲不是答应了要立明昭做太子妃的么?那么整治楚家又是为哪般?”
楚慎在一旁感慨,他nv婿一回来,此间的整个气氛都变了。
“你是特意跑回来质问我的么?”
“不敢,儿子只是想知道,父亲是否真的打算做个朝令夕改的君王。”
裴弈冷笑道:“我是说要立她来着,但我又没说即刻就立,我说的是等你回来再议。”
裴玑挑眉:“那父亲眼下倒是立啊。”
“我说的是等你回来再议!”
裴玑点头:“没错儿啊,我如今可不就回来了么?我这么大的活人,父亲瞧不见么?”
裴弈气得面se铁青,抖手指着他:“你!”
他明知道他的意思等他打仗回来再议,如今他出去转悠一圈就跑回来算是个什么事儿!
何随在一旁低头憋笑。皇帝还想跟殿下耍心眼,简直了……殿下可是打小耍心眼长大的,论起钻空子斗心机,恐怕只有老爷子能跟他一较高下。
“所以父亲这是打算赖账了?”裴玑微微一笑,“儿子一直都很敬仰父亲的,父亲可千万不要g自打嘴巴的事啊,儿子会很痛心的。”
众人低头忍笑,太子这话听着好毒。
裴弈面上阵青阵白,咬牙切齿地道:“你从一开始起就是故意的!”
裴玑低头一笑:“父亲这话,儿子不是很明白。难道当初那承诺不是父亲自己许下的么?儿子一直都记得父亲当时信誓旦旦的样子呢,既然儿子如今回了,那父亲就来兑现承诺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爷也是对太子的一种称呼,我感觉这称呼还蛮带感的哈哈哈~
☆、第一百章
裴弈简直被自己儿子气得七窍生烟,但憋了半晌,憋得满面通红却又找不出词儿来反唇相讥。
他如今忽然想,儿子拜瞿素为师似乎也并不是绝对的好事,毕竟儿子变得比老子还厉害,那么他身为老子就很难驾驭了。
裴弈气闷p时,又忽而笑道:“你不必拿这种yy怪气的话来噎我,我原本确实是要立她的,但如今却是不得不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