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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分节阅读_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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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还是他二人新婚头一年里,小金氏失足跌进了冬天的池子里,流掉了尚不知情的头一胎,还伤了身子,将养了好j年,到去年才养好了放心怀胎。
只是到小金氏肚子显怀时才发现她这肚子大得越来越离谱。伯府连请了j个有名的大夫和稳婆,都说极有可能她肚子中怀的是双胎。
双胎本是喜事,可对流产伤身过的却是个大负担,自诊出双胎以来她自己也是小心翼翼,稍稍吹风就担心地食不下咽。赵攸源心知她是因流掉的第一胎而c木皆兵的,只是除了一个劲儿地宽她之外,也没什么好办法。
这样有惊无险怀到如今八个月了,只是上个月见了些红,小金氏是被吓怕了,这下才彻底卧床养着了。
见气氛有些低迷,杨氏道:“大哥大嫂也不必太过担心,府中每隔十日便请回春堂的葛大夫来看看,四侄媳那儿只要平日里注意些,也是无虞的。葛大夫是f科圣手,他说的话自是有理有据的。”
吴氏舒了一口气,说道:“如此便好。阿禾,等会儿你替我去瞧瞧你四嫂嫂。”
这世道讲究忠孝仁义之美德,自是没有她这个做大伯母的在归家当天就去侄媳房里看望她的。若是她不顾身份去了,反而是给侄媳招惹是非。
赵敏禾自是笑着点头称是。
转眼间,婆子丫鬟们已将饭食端了上来。
食不言,一大家子安安静静餐闭后,又送两位老人起身回安鹤堂午憩去。随后,赵敏禾才伴着父母回二人居住的知际院。
早j月赵毅就捎信说了回京的事,因而大房的正院和赵敏禾的存芳苑早已收拾妥当了,桌椅橱柜一应俱全,只需把赵毅他们平日里惯用的物什摆件规整好便可,方才用餐的时候,就有吴氏身边的钱嬷嬷带着丫鬟们把事情做完了。
赵敏禾送完父母,又回自己的存芳苑舞了一会儿剑,算是消食,这才清点起她为家里人准备的礼物来,又招来吴氏给她安排的孙嬷嬷道:“祖父祖母和三叔三婶的都留下,我晚些时候自己送去。嗯……”她看着清单沉y一会儿,“四哥哥和四嫂嫂的也是,一会儿要去见四嫂嫂,一并送去就成了。其余的,嬷嬷你带着人亲自送去。”
孙嬷嬷笑着称是:“姑娘身边不好没个大丫鬟伺候,老奴带着拨云就好,弄月就留在姑娘身边伺候着。”
她跟吴氏身边的钱嬷嬷一样,原是吴氏的陪嫁丫鬟,后来嫁的都是赵家的家生子,后来成家后又回了吴氏身边做了掌事嬷嬷,吴氏把nv儿看得跟个眼珠子似的,自nv儿出生就把孙嬷嬷拨到了赵敏禾这里专门照顾她。
这一照顾就是十j年了,孙嬷嬷看赵敏禾,既像孙nv又像nv儿。
赵敏禾也对孙嬷嬷做事极是放心,听了她的安排,估摸着祖父祖母没那么快午憩起来,便先带着东西去了赵煅和杨氏的知明院,享受了杨氏好一番稀罕后才得以脱身出来。
叫小丫鬟回存芳苑拿上给赵攸源小金氏夫q的礼物,赵敏禾想了想,倒没直接去他们院子里,而是先去了一趟父母的知际院。
一进内室,果真就见着母亲正坐在贵妃榻上等她来。
☆、第10章 家规
吴氏见nv儿进来,笑容越发深邃起来。“你做什么来了?”
赵敏禾拱到母亲身边,撒娇道:“母亲这是明知故问呢。”
自她十岁起,母亲便有心拘着她学这学那了,如今她管家已似模似样,人情往来却还欠一层火候。
午饭时吴氏叫她替着去看望小金氏,赵敏禾原也没多想,可自杨氏院中出来却想起来她是替母亲去的,小金氏如今卧床养胎,母亲知道了就该准备一些安胎补品送到小金氏院中才是。
至于她自己,她还没出阁,甚至还未及笄,按着原先准备好的姑嫂之礼送过去倒是无碍的。
可母亲却只j待了那一句,其他一概却没说。赵敏禾一想,便知母亲又是在考核她了。
话说起来,赵敏禾活了两辈子了,无论哪辈子都好命的很——都是富贵之家,双亲慈ai,还都有很疼ai的兄长。上辈子的事其实已经随着她这世的成长越来越淡了,但上辈子家人的关ai却还是清晰如明镜的。
只可惜她上辈子的身实在不争气,一切剧烈的运动都与她无缘,家人倾尽全力也只留下了她十八年,这比医生曾经断言的“她活不过十二岁”其实已经多了六年了。
这辈子,她有了一个健康的身,刚开头的j年她沉浸在对这陌生世界的不知所措中,加之上辈子因身关系而沉静下来的x格,让她对外界的反应总是表现得老成持重。
她这辈子的父母曾有段时间对她y时的不ai动弹而忧心不已,好在,后来她便明白其实她这世的父母为她付出的并不比上辈子的少,两边其实没必要分出个高低来。自此之后她才全心全意接受了自己的新人生。
唯二的遗憾,一是她不知上辈子她病逝后留下的家人会不会为她的死亡太过伤心;二则是这辈子她生长的环境,虽则民风开放之下,nv子多有剽悍之辈,时人一声笑谈之后也不会有像她上辈子听到的“嫉妒乃七出之一”这样的理论云云,但风气终究不如上辈子那般自由。
第一个遗憾恐怕她此生都无法明确知道详情了;第二个,这么多年来她虽然一直没有完全适应,但也十分庆幸她的祖父、父亲都是武将,生x豪爽大方,对她的拘束也少。
而母亲虽然温柔,但在教导她一事却从来严苛。不过赵敏禾也明白,一切都是为了她,吴氏因她与双亲年龄相差太多,怕将来自己和赵毅过世后她还不够稳重,在婆家站不稳脚跟。其实吴氏对她的疼ai,一点儿都不比父亲赵毅少。
吴氏喜欢在实践中教导她,像今天的情况,她本可以在宴后叫住她,直接将需要送出的东西一并j给她,顺便指点她也是一样的。可吴氏却是一言不发,任她自己想。
在崇州时,这样的情况也有过j次了,用吴氏的话说——“趁着你如今年纪小,多犯些错,也好长长记x,好过你嫁了人在婆家丢了脸面。”
赵敏禾贴在母亲身上,嘻嘻一笑道:“母亲,我都亲自过来取母亲为四嫂嫂准备的东西了,如此这关算是过了吧?”
吴氏心下满意,却仍点点nv儿的脑袋:“你要记得,这些虽是小事,却见心意。这人呐,再是亲近,也是处出来的。”
“前头你三婶婶原也可只消一句‘七殿下寻了六郎’就过去了,人家是天家贵胄,难不成咱们一家子能让六郎撇下七殿下过来吗?你三婶婶为何还要多解释那一通呢?”
赵敏禾细想一通,迟疑着答了:“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道理吗?”
吴氏点头。她很早就发现,这个nv儿从小心x就沉稳,又聪敏好学,很多事情上都一点就通,只有人情世故上,却是有些迟钝。她这些年来有意无意地栽培之下,方才好一些了。这京里处处是j际,尤其等nv儿嫁人之后,更是少不了。
偏偏nv儿生得晚,如今她年纪也大了,总要为nv儿做好万全谋,能多教一些就多教一些。
赵敏禾在吴氏一番指点后,才命丫鬟们取上吴氏早就吩咐钱嬷嬷准备好的一应补品礼盒,去了小金氏如今居住的芙蓉小筑。
芙蓉小筑本是客房,但因这个夏天热得早,小金氏怀胎之后偏偏怕热,yf又不宜用冰,就搬到了这个三面环水的清清凉凉的小筑里。
小金氏挺着硕大的肚子窝在床上,见赵敏禾进来还想起身迎一迎。赵敏禾见状,一个健步走过去扶着她,口中道:“四嫂嫂,我来看看两个小侄子呢。”
一旁的赵攸源也在劝着:“你好好待着别动,又不是外人,不会计较这些虚礼。”
小金氏因着怀y,身不免有些虚肿起来,脸se看着倒是还好。赵敏禾瞧着,不如其他嫂嫂们有y时的红润,却比三年前她进京为祖父贺寿时的略带苍白好多了。——那时小金氏小产之后的身还没养回来。
小金氏笑笑,伸手覆上肚子,脸上带着做了母亲后特有的幸福光辉:“这两个p小子,一刻都不得安生,累得我无法亲去迎了大伯父和大伯母,也让见笑了。”
赵敏禾连连摆手道:“都是一家子,四嫂嫂快别说这样的话了。”她好奇地看着小金氏的肚子,只觉得手心有些痒痒。
小金氏看她跃跃yu试,一抿嘴乐道:“可要摸摸你小侄子们?”
考虑到赵家强大的生男传统,再加上小金氏y中的百般不是,所有人都已认定她肚子里的定然又是两个讨债的小子了。小金氏自己倒是觉得还是生男好,毕竟她成婚五年才有这一胎,还是一举得男才不愧对丈夫。只是老侯爷赵祈和金氏,以及她的公婆赵殷和方氏都或多或少地失望了。——一家子的p小子了,闺nv实在稀罕得紧。
赵敏禾小心翼翼地轻抚上小金氏的肚子,都不敢把手全放上去,待感觉到掌下微微地颤动时,她一脸新奇地抬头望向小金氏:“侄子们踢我呢。”
赵攸源摸摸的脑袋,哄她道:“你是他们姑姑,这是喜欢你呢。”
赵敏禾一脸“就是如此”的自得表情,眯着眼直点头。
从芙蓉小筑出来,已快夕y西下了。赵敏禾直接去了父母的知际院里,还没进门却听得一阵兵器破风的声响。
赵敏禾对身后的弄月等丫鬟摆摆手,自己偷偷地上前,伸出一个脑袋看着院中。
只见得父亲耍着一把大刀,正舞得虎虎生威,已是满头大汗了,没一会儿就停下了。原本笑着立在藤架下的母亲,就亲自拧了帕子,上前为父亲温柔擦拭。
父亲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却还像个孩子似的傻笑着站住不动。又因身量比母亲高出了一个头,他还微微弯腰来好让母亲不用够得太吃力。老夫老q之间的温馨氛围一览无余。
赵敏禾见状,想了想也不再进去了,转身带着丫鬟回了自己的存芳苑。
说来她父亲赵毅是武将,外形更是个货真价实的糙汉子。母亲吴氏却是大家闺秀出身,满腹经纶,娘家端州吴家是名满大周的123,已传承了三四百年,在如今入仕的清流一派中更是翘楚。偏偏这两个怎么看怎么不搭的人,相处起来却是鹣鲽情深得很。
赵敏禾婴儿时期,吴氏和赵毅疼她到每晚都要把她抱去放到大床上一起睡。大人们以为她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所以待吴氏养好了因高龄生产而亏损的身之后,便三不五时会在她旁边做些儿童不宜的事。同时她也见识到了父亲s下对待母亲时的无赖样。
当年还是软动物的赵敏禾,在不知多少次苦b地故意打断父母恩ai之后,总算让父母无奈之下将她的摇篮移到旁边的居室里去了,但也不是每天——从此以后,伪婴儿赵敏禾还是可以从她每个月有三分之一的日子被移到别的房间里的事实,大致推断出她那两个加起来快八十了的父母一个月里恩ai了多少次。
还好,只是那段时间苦b了些,待到她表现出早熟的一面时,母亲就不许父亲在孩子面前“放肆”了。她也得以不需要再被迫地知道父母的房中事。
父母恩ai,两人成亲三十多年来父亲身边就母亲一人,后院清净,这是赵敏禾搞清楚自己这辈子成长的时代后最庆幸的事了。
等到她知晓让赵家发了家的曾祖父在世时就定下了“男丁四十无子方可纳侧”的家规,因而府中不止她亲爹,她两个叔父也都是只一q而已,这一点更是让她满意的不得了!——这个“纳侧”可不是光指纳妾的意思,而是包含了通房在内的。
自大周王朝太|祖皇帝取消了前朝盛行的贵妾礼制,时下男子除正q之外,身边的nv人就只剩了妾与通房之分(当然皇家除外)。
只京城一地,其实就有不少家族有关“不可纳妾”的家规,这指的都是妾,却不限制男主人在家中大置通房以供取乐,由此而来的庶子庶nv一点儿也不少。
也只有忠勇伯赵家和昭靖侯郑家死死地将妾和通房都定进了家规中去。郑、赵两家四代通家之好,j情莫逆,连这个家规也是一起定下的。
☆、第11章 误解
就在赵敏禾感叹自己是个投胎小能手时,大兴宫中韶亓箫已回到了自己的居处许久了。
他如今仍然住在珑翠宫中,只是没住在正殿,而是住在位于正殿东侧的锦墨轩中。
一进厅里,韶亓箫便命里面伺候的宫人出去,只留下康平一个,急迫地问道:“方才在忠勇伯府,我可有失礼?”
不等人回答,他又急急跑到内室的大镜子前看他的装束。嗯!看起来还不错,虽然不是温文尔雅那一款,却也玉树临风着哩!
跟在韶亓箫身后的康平心里纳闷儿不已,他家主子从好j天前就开始怪异得紧。一时着他去打听忠勇伯一家进京的日子,还得是悄悄儿的。
一时又翻箱倒柜地找东西,j乎将这两年新做的衣裳都试个了个遍——康平暗自嘀咕,要不是再往前的衣裳已是不合身了,估计也得被他翻出来——主子还拿出各个佩饰,一样一样地试挂到腰间,然后连连问他如何,时而又一阵喃喃自语,最后才选定了如今身上的这身行头!
——苦b的是,他主子这还是避着人g的这事,不光每每要问他个子丑寅卯出来,后头收拾的活儿,全是他一个人g的!
然后,这选好的全套衣裳,主子也只命他收好单独放开,却没说什么时候要用。
直到这一日忠勇伯进京了,他家主子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去了这府上,临行前身上是一套简单的常f,等与伯府中的六郎君切磋完了,又借口更衣换了这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