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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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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作于997年
村里人都喜欢把房盖在柳月河旁。那些房j乎都是清一se的平房——也只是平房，因为那村很穷，用石灰粉刷过的人家已经算不错了。更多的只是空把房盖起来，却没钱粉刷，一任**的红砖经受着风吹雨打。柳月河里虽然常有一些装载楼板和石灰的船只开过，但村民们没钱买来翻造楼房和粉刷房，所以对那些船只也不大留意。一天，柳月河里远远地划来一艘来历不明的小船。小船不慎与藏在水的废弃的桥墩撞了一下，漏了。于是，小船就在村里停了下来。小船载来的一家三口安徽人也就在村里打谷场边的一间已经不用了的破仓库里住了下来，并且承包了村里的十j亩田。安徽人本来没想到过要让儿上学，但当他们看到村里人家的孩每天背着书包从门前经过去上学，便也有些心动了。
一天，村里的学校——红星小学校长正在家里吃晚饭，安徽男人领着儿破门而人，求校长解决孩的读书问题。校长把那孩拉到身边从头打量到脚，发现除了脸黑点、p肤粗糙点外，五官尚还齐全，发育还算正常，照他的身高可读四年级了，但至今除了会算十至外其他一概不知。校长动了恻隐之心，党免了学杂费让他来学校读书。红星小学坐落在柳月河边，是整个村里淮一的一幢两层楼建筑，二楼高年级，底楼低年级，两侧各一个办公室，与厕所并驾齐驱、比翼双飞。这显然是上设计师犯的一个错误。安徽孩就来到了这里上学。
安徽孩原本没什么正经的名字，父母平时唤惯了“狗”，所以“狗”就成了他的学名。狗正式上了一年级，从拼音学起。狗的音量和胆量大得惊人，总是一枝独秀一鸣惊人，但其准确度让人实在难以恭维。举手投足间总泛着一g傻劲，加上“狗”也算不得正经的名字，所以同学们便叫他“傻”。
同学和老师们都想，傻的智商有点问题，怀疑他是不是真是个傻。终于一次，傻犯了个大傻在一年级同学的怂恿下，居然勇闯nv厕所。傻完全不知道他这一间意义重大，只是惊惶地看着厕所里的nv孩一个个惊叫着从他身边掠过，夺门而出。
校长在办公室里见nv同学飞奔而出魂不附的样，估计一下人走得差不多了，便提着棍去nv厕所打老鼠。校长刚到nv厕所门口，便与傻撞了个满怀。傻笑笑，给校长让了道。校长气得脸se紫青，差点没一棍向傻打去。
傻被记了大过。
老师们又向校长反映，说傻越来越不像话，上课时睡觉，而且一觉睡得又香又深，低分贝的铃声根本c不醒傻；傻作业之差，史无前例，订正了还错，订正了再订正，还错！傻下课老和小同学切磋武艺，甚至在校园一个积了又臭又厚的大粪的坑前与一个高年级学生比赛跳远，结果胜利，被同学们封为“臭水波帮主”……未了，还加了一句傻这么差，g脆让他读四年级好了，早点毕业或结业，然后随他去当什么“帮主”，我们都管不着。
校长一听，这主意“有点道理”，便去和傻的父母商量，说傻读一年级有点跟不上，还是让傻直接读四年级算了，好早点毕业。傻的父母都没念过书，只知道级数越高越好，一听傻要上四年级了，开心得心花怒放，当即去镇上买了j支铅笔，为傻连跳三级而庆功。跟不上算啥？跟着跟着不就跟上了？傻父母这样想。当晚，傻娘给傻修补光荣负了伤的书包。微弱的灯光下，傻根边缝书包边一遍又一遍地叮嘱傻要跟上要跟上…，
四年级的学生显然比一年级的复杂，虽然村穷，自己穿不好，却已经知道讽刺比自己穿得更不好的同学。傻一去，自然像个要饭的。于是，四年级的同学大惊小怪，像贵族堆里挤进个乞丐，无处不显示出自己的高资来。
傻差点又动了拳头，他的手握着拳在明显地颤抖。这时，教室门“嘎吱”一声开了，同学们的注意力全被门吸引住了。
班主任来得恰到好处。她让傻坐在一个角落里，一本正经向同学们介绍起傻的优点来——艰苦朴素…连上次傻捡到两分钱也添油加醋。眉飞se舞地形容了一遍，并一再强调傻是因为成绩好而跳到四年级来的。
老师的撒谎技巧毕竟太低劣了，撒的谎像水豆腐一样站不住脚。这一可ai的谎言在第一天就马脚大露。傻本是全校“傻”出了名的，所以四年级的同学们也开始郑重其事地叫傻为“傻”了。
谎言虽然破了，但凭四年级学生的智商是不会知道傻为什么会连跳三级的。不到一周，傻原形毕露。于是，傻的习题，老师一律不批；傻的作，老师一概不理，傻活得倒挺逍遥自在的。
一次育课，男同学们正在踢一只新足球，那只足球是小宝的。傻当然不能踢，只好拖着鼻涕在一旁玩蚂蚁。
傻正玩得投入，球骨碌碌地滚了过来。傻没碰过球，好奇心顿时大发，一脚把球踢出，脚法奇臭，球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飞出墙外，又听“噎”地一声，想必球已投入柳月河的怀抱了。
小宝大哭。十j个男生七手八脚地把傻掀翻大揍一顿，揍得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绚丽异常。
育老师听见了声音，把打得不可开j的人群拉开，并安了傻j句。
小宝涕泪j加地向育老师道明了原委。
育老师把小宝表扬了一通，说小宝为发展红星小学育事业作出了贡献，然后双手一摊，问傻咋办？
傻能咋办？只有在一边哭的份。
育老师对傻说，要赔给小宝20元钱。傻点了j下头，泪如雨下，哭得小宝破涕为笑。
就在这节课的课间休息，小宝决定要惩治傻，挪一块石给他，让他接受血的教训。
结果石头没打傻，却向育老师的驻地飞去，与育室的玻璃狠狠地碰撞了一下，玻璃立即碎得不成样，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小宝吓呆了。
声音惊动了校长。校长冲了出来，问谁g的。小宝g咳j声，望着傻。
四周的同学立即会意。小宝家的条件顶好，甚至买了电游戏机，为了日后便于疏逐，也玩上一玩，同学们马上也将目光对着傻。
傻预感到不妙，有点不知所措了。“删”，一道白光闪过，“啪”一下之后，傻一边的脸颊上留下了校长所赐的五只鲜红的手指印。傻分辩说，不是我。校长怒起，好小，还嘴y！又“啪”一下，另一边脸颊也遭受了同样的命运。于是，在傻的脸上，呈现了一幅以鼻为对称轴。两边均匀分布、泛着灯光的超现实主义chou象作品。校长这一打，打得众人大悦，纷纷叫好。傻又记了一次过。
学校组织了一次城乡小朋友手拉手友谊活动，决定外出郊游，并号召人人参与。傻属于“人”，所以也能‘修与”。傻的参与，大大减轻了同学们的负担。傻左手拎包，右手拎壶，在同学们假意的盛赞得意得脚下生风。
郊游的队伍行进到柳月河一个大拐弯的地方，河的对面风光旖旎，同学们叽哩外啦嚷着要过河。校长左右为难，眼下又没桥，难道游过去？校长又怕引起公愤，只好摆摆手，和j个老师再“商议商议”。
商议期间，从柳月河转弯的地方划来了两小舟，是村里人用来打鱼的那种不太大的小渔船。校长眼睛一亮，示意将船划过来，又和j个老师权衡了一下，决定“强渡柳月河”。一只船能坐十来个人。同学们被分批源源不断地运往对岸。
傻拎着包，正好安排同小宝一船，同船的还有j个城里来的nv同学。
船本来不稳，加上j个城里来的小姑娘pg不安分，叽叽喳喳东挪西挪，到了河心，j个nv孩更加兴奋，其一个甚至站了起来，可又站不稳，左右摇晃。这一晃非同凡响，船儿哗啦一下兜底翻身，十来个人一起坠入河。
傻和船夫会水x，不一会儿到了岸上。岸上的同学和老师惊呼救命，校长连衣f也来不及脱就跳入了河。
这时，一道身影掠过，疾速向河心游去。
有人看清了，那是傻。
傻在水游着拖着把j个nv同学一个个拉到了岸边，自己已是精疲力竭。
河里还有人在扑腾，是小宝，原来他还不会游泳。
小宝在水里手脚并用狗爬猫跳猪拱鱼跃无所不使，均无成效。人们把目光转向在一旁喘粗气的傻。
傻感觉到了，便又跳入了冰凉的河，使尽全力将小宝推向岸边。旁边受了惊吓的同学仍旧紧张得像即将下锅的活对虾般惊恐不安，傻以为河还有人，便又“咽”地一个猛扎入了柳月河。傻搜索了一遍，没找到人。他上来换了一口气，又潜入了河底。可这一次，傻再也没能浮出水面。
人们叫着傻的名字……又一年的春天，又在柳月河畔，j百个学生仁立在傻的墓前。小宝哭着在墓上放上了一只崭新的足球。墓旁，柳月河在静静地流淌。
柳月河弯弯，淌入了碧绿的田野，延伸向遥远的天边，更延伸在孩们的心间……创作谈早就想写一篇校园生活的小说，但城市学生里“情窦初开”的故事已被翻来覆去j乎写烂，明知自己竞争不过别人，再写下来也觉得自己愚昧，索x飞离城市，写点农村小学的故事。小说的内容十分简单，但当初为了找题材而绞尽脑汁，直至看过一家报纸上有关于人落水无人去救终而溺死的报道后才灵感忽至，再借鉴了j何学的“反证法”。为了使章不让人产生肤浅得可怕的感觉，命令主人公死了一回，让一死来唤醒同学老师们的良知，最后才断断续续组装成这篇章。小说的主要事件是虚构的，但许多细节都是点点滴滴从生活积累而来。诸如“勇闯nv厕所”便是我在小学时亲身验的，在“好友”的“理解和”下，那天我为了打一个小小的赌的胜利而斗胆杀人“禁区”。结果十分荣幸与教导处主任在门口热烈相拥，被叫进办公室教育了半天。这件事是我在小学里最后悔的一件事，所以自然地融入了小说，我便是这一细节的原型。我个人认为从生活积累素材是十分重要的，你纵使有再好的笔在小说也只能用来修饰事例，而一旦脱离了生活就仿佛是上了岸的鱼，只能“空游”而“无所依”了。以前众多稿件的有去无回或者原封不动安然无恙而归，也使我学会了虚构要掌握一个“度”，一旦越轨便会使人顿生七拼八凑之感，因为我们毕竟不是德勒·凡尔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