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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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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的并不单薄，可我一直觉得冷，冷到心里去了，而且一阵比一阵冷。我的身时而轻飘飘、时而沉甸甸，时而紧缩成很小、时而膨胀成很大。趴在桌上，尽力地集精力，可是老师的话还是一会儿极近、一会儿极远；黑板上的字犹如一朵朵雪花，在寒风凄绝地飘舞，怎么也找不到寄身之处。手里那支陪伴了我三年半的轻巧的钢笔，此刻，却变得陌生而沉重，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与我配合默契，甚至故意与我作对——我好不容易写了一个字，却是歪歪扭扭、不忍目睹。书本上原本熟悉而亲切的字句，此刻却化作无数只怪异的黑蝶，翩飞在我的眼前，偶尔还戏噱地落在我的鼻尖，惬意地掸掸翅膀、伸伸腿脚。我定了神、刚要去捕捉，它们却又立即变回原身，在纸页上姿态各异地排列着。“周瑜，你怎么了？”张军在碰我的胳膊，“不舒f吗？”我努力地侧过脸看了一下张军，可是我没说话——此刻的我，岂止一个“不舒f”就可以概括的？“一定是饿的……”张军小声说道，“早上叫你多吃点，你不听……”我趴在书本上，不想再听他说——天气冷，我也想多吃点饭，可是我吃不下，张军和我一起吃的早饭，难道他还不知道么？“很难受吗？要不……要不去宿舍躺着……”张军的声音变得温和了，可是我还是不想说话。“周瑜，跟老师说一下，你别y撑了……”右边的同桌也开口了。“谢谢你，我没事……”可我刚说出这句话，“当——”我手的钢笔无声地滑落、清脆地落在桌面上，“当——”又一声清脆的响，钢笔落到地板上。“周瑜！周瑜！”我的身莫名地飘了起来，但是很快又被人从空气拽在了怀里。“老师，周瑜病了！”接着我就被人扶着站了起来。“喝点开水……”张军把水杯递给我，“小心点，别烫着。”我实在不想接那杯，刚才在医务室打了一小针，pg还疼得厉害，而且为了喝下那至少半把的y，我已经喝了两大杯开水。“再喝点吧，医生说了要多喝开水。”我接过杯，喝了一口——天！烫死我了，我差点又把水吐到杯里。“叫你小心点，你不听！”“不听！不听！你说多少遍了？”我突然火了，“喝开水顶什么用？喝开水能让我的腿脚热起来？能让我暖暖和和地睡觉？”我将杯放到张军手里，pg往下一溜，就躺下了——唉！脚那头好冷啊！我赶紧把腿蜷起来。“周瑜……”张军在叫我，可我在被里除了哆嗦还是哆嗦，我不想说话。“唉……”张军好象在叹气。身上的被突然沉重了，露出眼睛一瞅，张军正往我身上盖被——“哪儿来的被？”江枭的被早在换厚被时就管理员被拿走了，这里难道还有其他的被？“你冷啊，怎么办？”张军把被扯伸展了，站在床边看着我，一副无可奈何的摸样。“这会儿不冷了吧？”“恩……”的确是没刚才冷了，但是、但是，这腿这脚，还是冷，可是我没说出来。“唉！都怪你！”张军在原地转了圈圈后，就开始打哈欠，“非要让我养成午睡的习惯，这下可好了，我瞌睡死了，我没被了，我怎么睡？”完了！我知道身上加的这个被的来历了。“你……”我不知道怎么说好，我的身正慢慢地暖和，我实在舍不得让他把被拿走，可是不拿走他睡哪儿？他身再b、再不怕冷，也不能什么都不盖吧？“啊哈……”张军的哈欠越打越长，而且j乎要“涕泪j流不……要不你也睡这个床……”说出这句话时，我自己都有些吃惊，从小到大，除了跟妈妈睡，我还没跟第二个人同床睡觉。“床这么小，怎么睡……”张军看看我、又看看床，“啊哈……”他又在打哈欠。“完了……熬不住了……老站着也觉得冷了……”张军抱着膀、看看窗外——窗外风声正猛、雪花正紧。“我睡这一头……”张军脱了衣f从那一头钻进被。“咣——”一g冷风吹到我的脸上，我赶紧把脸往被里缩——陈世俊回来了，他老是回来这么晚。“你们？呵呵……”陈世俊在笑。我刚露出眼睛就看到陈世俊站在我的床边、莫名其妙地笑着。“陈世俊，拜托你早点回来，别老在我做梦的时候推门……”张军翘着头，他已经睡眼朦胧了。“呵呵……”陈世俊又笑了起来，然后转身走向他的床。“张军……”我把张军的脚往外边推了推，他的脚好臭。“g嘛？”张军又翘起头，“你准备把我推到地上啊？”我一看，他的脚果真已经是挂在床边了。“你去洗脚吧，臭死了……”我实在无法想象，他的脚怎么这样臭？而且是越来越臭了！我赶紧把脸全部露在被外面，把脖上的被压得紧紧的，可是那臭还是钻进了我的鼻里——那双臭脚就在我耳朵边呢！“哈哈——”张军突然笑了起来，“我是汗脚，怎么洗都臭……”“张军……”我有点承受不住了，“我……”我觉得有点恶心。“那……只有一个办法了……”张军坐起来了，“我跟你睡一头……”“行，你过来睡。”我答应得好g脆，此刻除了消除脚臭，我再没别的念头。“可是……”张军有些踌躇，“睡一头好挤啊，我睡惯了大床，从来没跟人挤着睡过。”“你没跟人挤着睡过，我更没有呢！”张军终于在外边躺下了，立即就觉得有无穷的温暖源源不断地从我的左边传来、直至我的全身。不知怎么了，我侧过身、面对着张军，然后整个人就紧紧地贴着他、贴着他温暖无比的身。“嘭！嘭！嘭！”朦胧好象有人砸门。“嘭！嘭！嘭！”谁在砸门呀？我只在心里问，嘴上却说不出来——昨天晚上j乎一夜没睡，上午挂了吊瓶、打了小针、还喝了y，现在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张军也没动，他是个瞌睡大王，只要睡着，除了学校的铃声、其他的都很难把他叫醒。“嘭！嘭！嘭！”砸得更重了、更响了。离门不远的陈世俊怎么不起来？他还睡得着么？“嘭！嘭！嘭！”“烦死了！”陈世军好象起来了，“咣——”门好象开了，因为我感觉有冷气吹过来。怎么又安静了？没有人进来么？或者人进来又走了？我努力地睁开眼睛——是谁在床边看着我？是江枭么？好象是的。还有一个也在看着我，是陈世俊么？好象是的。“你来有事么？你们看着我g嘛？”我张了张嘴巴，可还没说出来，江枭突然转身就走了，停了半刻，陈世俊也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