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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分节阅读_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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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大夫来了,陆大娘出去迎。卢正、田庆等人在屋外已听丫头和卫兵说了事情经过,见陆大娘出来忙问如何,陆大娘只说一直昏迷不醒,接着把门关了。
众人在外头继续等,周长史犹豫半晌,道:“白大人说了,姑娘去向、动静都得上报,这个……这个摔了马受伤的事,是不是该派人与大人说一声。”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便剐了过来。
卢正道:“你急什么?”
田庆道:“怎么不惦记着报将军呢?”
周长史张了张嘴,颇有些委屈。
古文达道:“你等等看大夫如何说的,现在去报也无用,白大人多问j句你答不上,也是讨人嫌。”
“好的,好的。”周长史觉得这理由甚好。
又等了许久,终等得大夫出来。大夫对着众人询问的眼神直摇头:“胳膊摔着了,但多严重不好说,都有擦伤,稍晚些该肿起来了。安姑娘昏迷不醒,也没法问她,只我摸着似有骨裂,先开y,上夹板子稳定勿动养着。身上摔淤的地方擦擦y过一阵就好。这些都是小事,如今就担心她摔着脑子,若是久久不醒,便是要糟。”
陆大娘道:“我会盯着状况的,全照大夫嘱咐的办。若姑娘睁眼了,便与大夫说。”
大夫点点头:“先抓y吧。今日先将y喂了,看她能不能喝下。我明早再来。”
众人又围着问了j句,大夫一一答了,这才告辞离去。
陆大娘赶忙张罗人抓y送大夫等一通忙,古文达对周长史道:“这样吧,你先等到明日,看看姑娘今夜里的状况如何,醒没醒,大夫再来看过,病情轻重有个结论,你再报白大人吧。”
卢正、田庆一起点头:“对。”
陆大娘回头瞪过来:“谁要报白大人?”
周长史一句话堵在x口,大家这眼神,他又不是叛徒!这报事不是你们的责任你们自然不忧心。到时白大人怪罪下来,可不头一个问罪的就是他嘛。
没人去报,但白英不久后还是知道了。原因是夜里他派了一个传令兵过来嘱咐,说是请安姑娘尽速将入紫云楼后的得到的指令受到的安排,还有办的事联络的人都写一写,白大人等着要向梁大人报事的。那传令兵道:“大人让我问,如今写了多少了,写多少拿走多少。”
周长史心想,c得这般急,是防着串供还是怎地?他再拖延不得,只得相告安姑娘下午骑马摔着了,至今未醒。
于是白英带着钱世新过来了。
众人又再聚到安若晨的院子里,陪着白英探病。
这摔得时机太好,白英自然有疑心。叫来了相关人等仔细一问,将大夫也盘问了一番,完全找不到疑点。甚至安若晨正准备写供述的架势都摆好了,文房四宝还摆在桌上未动。陆大娘推测,也许经得事太多,姑娘要在脑子里理一理,这才是骑马放松放松。也因此走了神,被叫唤声吓到。
陆大娘这话竟然还有物证相佐证,安若晨给龙大写的信还摆在桌上,众人因为先前忙碌未留意,如今给白英一解释,说到桌上的笔墨纸砚时看到了。
白英可不客气,只当那纸是写好的供述,拿过来一看,却是写给龙大的信。信里附合龙大对白英的夸赞,还说一定好好将事情j代清楚让白大人安心好j差。
一字一句简直是将白英噎得死死的,什么怀疑之词都没法说了。
每一处都值得怀疑,每一处都毫无破绽。
白英只能道:“好好照顾安姑娘,若她醒了,便来报我。”
第一百三十三章
白英与钱世新回到衙府,问他:“你如何看?”
钱世新道:“身边的丫环婆子帮着她掩饰说谎是有可能,可卫兵马夫各位大人可不会全被收买。再有大夫瞧过病,她身上也确有伤。我想就是碰巧了。哪会有人拿自己的x命来赌呢,不过是写个供述,不至如此。安姑娘不似心中有鬼之人。”
白英点点头,未说什么,让钱世新出去了。
钱世新回了中兰城的府宅,寻思了好一会,叫来了手下陆波。陆波并无官职,名义上是他的随仆,实际却是得力g将。钱世新毕竟身为县令,许多事亲自出面颇有不便,陆波便是他的臂膀耳目,为他暗中行事。
钱世新与陆波如此这般的j代一番,让他悄悄去与紫云楼里的接头人联络,探一探安若晨究竟是何计划。
陆波听完也是吃惊:“她真摔假摔?”
“七八人亲眼所见,自然是真的。”
“她当真豁得出去,这摔不好就真要了命了,不然摔出个残疾也是够呛。”
“所以更要提防她的打算。她连命都不要,其他的事更是敢的。如今正到了关键时候,切不可被她破了局。”钱世新说着,细细一想,从前似乎还真是每每关键时候突然出了岔子,最后事情都能与安若晨牵连上。
陆波明白事情严重x,忙应了。
钱世新再与他j代了一番,然后命人备轿,他去了一趟安府。
安之甫对钱世新到访很意外,但也欢迎。钱家老子是煞星,这儿子却是福星。
钱世新客客气气,向安之甫问候了安若希的伤情,又再为自己父亲所为道了歉。然后他提到今日上午在紫云楼外见到段氏的事,询问了一番段氏的情况。“我派的人说将四夫人安全送回了。我想着四夫人身不好,自己一人出门也不知是为何?”
安之甫叹气道:“那婆娘有些疯颠,我让婆子丫头守着她的院子。可她平素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安静乖顺,丫头一时没留心,竟被她偷偷跑掉了。后来自己回来,我们也是吃了一惊。原来是大人派人相护,多谢大人了。”
钱世新假装想了想,道:“这么说来,安老爷不知她外出之事,那想来也并未授意她与安大姑娘联络。”
安之甫忙摇手:“自然没有。”
钱世新笑起来:“其实家人之间走动也不是什么坏事。从前是我父亲别有居心,弄得安老爷与安姑娘尴尬了。如今我父亲为他做的错事受到惩处,安老爷便放心吧。与不与安姑娘往来,那是你们自家事,与外人无关。”
安之甫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钱世新又道:“我这次来是有两件事,一是为我父亲所为赔个不是。二来我对安家有愧,总想替我父亲弥补安老爷。想来想去,也不知能做什么。我最近在中兰城呆的时间长些,安老爷有什么事可随时来找我。再有,不知安公子可有兴趣入衙门做事?我看安公子沉稳懂事,是个可塑之才,加以栽培,能成大器。若是安老爷安公子愿意,我便留心留心,若有合适的位置,我便为安公子安排,可好?”
安之甫喜出望外,这是说他们安家里要出个公门里的人物吗?安之甫连声答应:“钱大人抬举,我们自然是乐意的。”
钱世新笑道:“刚开始,定是得从小吏做起,不过安公子聪明伶俐,相信很快便能有所作为。”
“好的好的。”八字还未有一撇,但安之甫仿佛看到儿子穿着官f骑着高头大马一身威严的景象了。
“还有呢,四夫人生着病,那般乱跑,可是容易出事。毕竟紫云楼军衙重地,擅自闯入可是会被砍头。我有些担心四夫人不知轻重,万一犯了什么事,又惹了麻烦。毕竟她与安大姑娘一直心有怨恨,安老爷又不能将她关起来。”
“能的,能的,我这就将她关了。锁在屋里,严加看管。”
“这般怕会落人话柄,说安老爷凌nq妾,闹得不好,日后我若想给安公子抬抬位置,恐遭人闲话。”
安之甫顿时语塞。
“四夫人想来是受了刺激,在府里总会想起失踪的四姑娘。锁在屋里只会刺激她,让她病得更重。安老爷不如将她送到外头静养,待病情好转,不吵闹疯颠了,再将她接回来。”
“这个……”这事其实谭氏也与他说过。但安之甫从前确是极宠ai段氏的,毕竟花容月貌,惹人怜ai。如今要将她丢弃,他是有些于心不忍。送走之后,有谭氏在,想再接回来就不容易了。
钱世新看得他为难模样,问道:“安老爷觉得这事不好办?”
“这个,家丑不好外扬,但钱大人也不算外人。”安之甫巴结着,将顾虑说了说。
钱世新表示了理解:“那用我的名义呢?便是我安排了地方接四夫人去静养,毕竟四夫人被我父亲拖累,遭了牢狱之灾,我为她做些什么,也是应该的。待她病好了,我便将人送回来。夫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说什么的。总不能我送回来的她不让进门,安老爷你说对不对?”
安之甫一听,觉得不错。正为段氏的事闹心,这般安排,倒是解决了问题。安之甫心情舒畅,连声谢过。对钱世新的感激又添了j分。
紫云楼里,陆大娘给安若晨喂了y,收拾了被褥,在安若晨屋里摆上板榻,打算就陪在她身边伺候。春晓要换她,被她赶下去了。待夜深了,再无人打扰,陆大娘坐在安若晨床边,握着她的手,轻声唤她名字,告诉她屋里没别人了。
安若晨睁开了眼睛,陆大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姑娘,你真是吓死我了。”
安若晨一脸病容,面se惨白,扯出个微笑:“我让你写的信,递出去了吗?”
“递了,递了。”陆大娘忙点头。安若晨安下心来,她嘱咐陆大娘写了封信,若她未摔死,便将那信托人送出去。那信是用陆大娘的口吻写给玉关郡兰城正广钱庄孙建安掌柜的,说安姑娘受伤,需要龙家人接出城去静养。信里用了龙大教的暗语,以确保孙掌柜会帮忙。
“姑娘写给将军的信,今日也j给周长史送出去了。”陆大娘道。
安若晨点点头,问:“白大人是何反应?”
“他将所有人都问了一遍,很是警惕。”
“也不知他是何意图?”
陆大娘不说话。安若晨搞不清楚,她自然更不清楚了。
“大娘,你把我受伤的消息放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让他们都来看望我吧。”
“姑娘,你的伤可严重?大夫说摸脉按骨,觉得你的骨头虽未折,但怕也伤了。”陆大娘真是佩f安若晨,这般疼,她竟愣是能装成没知觉,就是不醒过来。
“没事。这种伤我经过,从前被我爹爹打得,可比这狠多了。”安若晨呲牙动了动胳膊,真的好疼啊。真是多亏了她那亲爹,她太知道受了伤重病会是什么反应和模样,半真半假演起来一点不难。她喘了喘气,“大娘,我不能与白大人对着g,我也不能将那些线索和那许多暗地里帮助我的人泄露出去,我得离开这儿。”
“我明白。”陆大娘安她:“我留下,姑娘。总得有人接应和联络,我留在这儿,会有些用处的。”
“大娘,我真不甘心啊。”她好像败了,原以为查到钱裴这一步总该有些突破,结果救兵来了,她却反而成了靶子。
“没关系,没关系,总还会有机会的。”
安若晨闭了闭眼,她真想念将军啊。离最后一次见面不过半个月而已,却觉得已隔了半辈子这么长。“大娘,我还有机会见着将军吧?”陆大娘劝她不要用摔马这招时她没怕,如今摔完了没大事她却后怕了,真害怕再见不着将军了。
“姑娘。”陆大娘不知该说什么。
安若晨却忽然笑了起来:“我没事,我就是胳膊疼得厉害,又躺了半天身子僵了,就胡思乱想起来。如今这境况可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钱裴入狱躲了起来。白大人对将军不满,对我有疑心。太守大人不知是敌是友。算不上太糟。”其实最糟的,是不知将军那头的情况如何。他是真的打了败仗,还是为了让曹一涵能回到南秦才故意这样?他可知这事贻人口实,又可否扭转局势,反败为胜?安若晨又想起自己对曹一涵的承诺,也是忧心。她能做到吗?将霍先生的骨灰周全地送回去,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