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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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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
“皇上,孙传庭c芥人命,理应问罪。”对河南四县发生的惨剧,h石感到非常的愤怒和震惊,这件事他并无印象,似乎马主席在穿越前j给他的明史上没有记载,或许是因为不是天启年间的事而没有用心去看。若是马主席当年再j给h石一本顾诚先生写的《明末农民战争》,那h石或许就会预见到这一连串大屠杀的发生,也就绝不会同意让孙传庭统领剿匪军。
今天在朝廷上一p为孙传庭歌功颂德的欢呼声,h石的话显得与主题非常不协调。
得意的笑容从崇祯皇帝慢慢敛去,金銮殿上顿时鸦雀无声,陈演见气氛尴尬,连忙出来打圆场:“元帅……”
“元辅!”h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陈演正准备开始的话,继续冲着崇祯皇帝大声说道:“皇上派去剿匪军,难道是为了把河南的百姓杀光么?”
崇祯皇帝仍然一言不发,只是向内阁投去了一个眼se,魏藻德用洪亮的声音替崇祯皇帝解围:“这当然是为了给湖广福建解围,元帅不是说南方若是危机,那军械军饷就无从着落了么?”
“不错,我是这么说的。”
——或许历史上本不会有这一连串的大屠杀。
得知这个消息后,h石反复回忆他看过的那本明史,里面把孙传庭说得差不多和圣贤相近了。
——或许是我造成了这恶果。
想到这里h石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无数次他想抛下崇祯去南方,可是总有类似的念头在困扰着h石,那就是如果没有他的介入,或许有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或许他能够对朝廷造成一些影响,让他苦心教育要ai民护民的新军负责内战。其实h石j乎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至少在孙传庭的这个兽行上,h石的出现只是让本该发生在崇祯十年的事情推迟了j年而已。
“但孙传庭杀的不是贼人,是皇上的民。”
听h石的口气软下来了,陈演又跳出来打圆场:“元帅悲天悯人,下官不胜敬佩之至,可是孙督师杀的这些,明明就是贼啊。”
“是啊,如果没有这些刁民供应闯贼粮食,官兵何至于数年劳师动众,都不能克尽全功。”魏藻德在边上帮忙道:“就连元帅您的二公……这些贼人是元帅您的仇人啊。”
“他们不是我的仇人。”h石黯然摇头,在朝廷当官的日过得很憋屈,但是若一走了之,h石有感觉自己太不负责任,他只是怀疑,或许自己在朝廷里多呆一天,就能给朝廷施加一些有益的影响。
h石记得历史上孙传庭被李自成迅速击败,但现在明史上没记载的大屠杀都发生了,h石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变化。
“皇上如果一定不愿意惩罚孙传庭,臣同意,但请皇上火速下令,命令孙传庭立刻回师。”施策是h石很信任的一位手下,有施策在他估计闯营是不可能攻入江西的,虽然少了一个名正言顺离开京师的借口,不过h石想以后总会有其他的借口。实在不行是强行反出京师去,虽然这样名不正、言不顺,不过h石相信自己的老兄弟们即使再有怨言,总归还是会f从自己的命令。
“孙督师光复河南在即,大军岂能空回。”陈演见h石口气越来越软,觉得这点不愉快只是一桩小cha曲:“慈不掌兵,元帅乃当世名将,怎么这样心软呢?”
看到崇祯皇帝脸上有浮出了笑意,魏藻德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不错,心愉悦,笑道:“这些刁民于国家无用。”
“于国家无用?”h石冷冷地问道。
“是啊,这些刁民从来都抗拒皇粮,闯贼去了就委身事贼。就算孙督师光复河南他们又不得不缴一些粮食,可万一闯贼来了,他们又会给贼人提供物资,合起来想想,还是于国家无用。”
“于国家无用就可以杀?”h石的语气有开始不善了。
“于国家无用当然……”魏藻德险些把心里话脱口而出,他连忙把舌头一转:“杀了也于国家无害啊。”
“不错,确实于国家无害。”其他的官员纷纷点头,这就是他们与h石的分歧所在,孙传庭既然没有伤害大明的利益,那么就是无罪的。
“当年韩非说这世上有五害之人,于国家无用,所以应该杀之而后快,”h石的声调突然恢复了一开始的高亢:“魏阁老,那焚书坑儒也是对的吗?”
“焚书坑儒当然不对,”魏藻德和h石有过很多次s下j易,从未听对方用这这口气和自己说过话,他略微一愣后答道:“儒生对国家最是有用,那韩非乃是卑鄙小人,献媚暴秦,信口胡柴。”
“为什么韩非说对国家无用之人就未必无用,而魏阁老你说对国家无用之人就是真无用,就可以杀个一g二净?魏阁老你是玉皇大帝吗?”
h石的声音在金銮殿上回响着,多少年来,从来没有人敢在这个地方高声喧哗,一时间满朝的武都愣住了,崇祯皇帝的笑意也再次凝固在脸上,站在h石边上的贺宝刀在背后轻声咳嗽了一声。
“元帅。”魏藻德也有些生气了:“这是御前,元帅不要失礼。”
“难道是我失礼吗?魏阁老你是圣人门徒,既然与国家无用就可以杀,那老人是不是也该杀?疯魔了的人是不是也该杀?残疾之人是不是也该杀?”
“下官没有这么说,侯爷不要冤枉我。”魏藻德大声争辩道:“下官只是说孙督师并没做有害于国家之事。”
“所以侯询也没错,对么?”侯询至今仍在天牢里关着,但h石对朝廷问罪于他已经不抱什么指望,既然孙传庭都没错,那侯询当然就更没错了。h石不再追问魏藻德,而是面向崇祯皇帝,他默默地看着高坐于御位之上的大明天,所有的人都愣愣地看着h石不知所措。
背后的贺宝刀咳嗽声变得越来越急,间已经没有了间歇,而崇祯皇帝的脸上开始浮起怒容:“元帅有何事启奏?”
“皇上,”h石平静地问道:“皇上真的是先帝的弟弟吗?”
满朝的官员j乎都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贺宝刀张着嘴连咳嗽都忘记了。
“大胆!”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还是魏藻德。
“那是二十七年前,奴酋屠戮辽东汉民,凡家没有五斗民的皆被称为懒民,建奴尽杀之,”h石仿佛没有听到魏藻德的那一声大喝,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已经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先帝为之食不能咽、寝不能安枕。那些辽民一样没有纳皇粮,一样委身事奴,而且奴酋此举更有大利于我军,但先帝却垂泪太息:祖宗之地、祖宗之民。”
说到这里h石眼神一变,又变得锐利起来,盯在崇祯皇帝的脸上:“而陛下听说河南生灵涂炭,却是欣喜若狂,让满朝传读凶手的奏章,好似唯恐不能赶尽杀绝,好像不知道该如何酬劳屠杀陛下民的凶手。”h石冷笑一声:“臣敢问,陛下真是先帝的亲生弟弟吗?”
“h石!”陈演也从雕塑状态恢复过来,他趴在地上向崇祯皇帝连连叩头:“臣弹劾h石咆哮朝堂、大逆不道。”
朝臣们呼啦啦地跟着陈演跪下,就连贺宝刀亦连忙磕头替h石向崇祯皇帝谢罪:“皇上,元帅他日夜c劳,神志有些不清了,臣请陛下恕元帅的君前失礼之罪。”
朝堂之上,只剩下崇祯仍坐在御座上,脸se铁青。而h石则笔直地站在跪满了一地的群臣之前,脸上毫无愧se。
“陛下,自古有言,三百年一大劫,”h石再次开口的时候,其他的臣们听到后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只剩连连磕头,为h石的平静的语气伴奏:“自洪武元年到如今,已经二百八十余年了,臣从来不信这个劫难……”
听到这里贺宝刀暗出一口大气,竖着耳朵继续听下去。
“……但臣很好奇,陛下是不是决心让这个劫难躲不过去?陛下如此倒行逆施,别说保存宗庙了,难道就不怕祸及孙们?”
崇祯皇帝从御座上跳起身来,指着h石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哆嗦着,而其他的臣们现在连磕头都忘记了。陈演拼命地睁眼,试图从这个奇怪的梦醒来。
h石无所谓般的挺x看着崇祯,他知道这位天最是欺软怕y,平生从来不敢朝有兵权的人动手,现在杨岳都把河北军带去孙传庭一起剿匪了,那h石还有何可怕——对方就连误会实力对比的可能x都不存在。
“陛下若是如同先帝一般,臣也曾想和陛下有始有终,但陛下如此行事,陛下的涉及臣不能保了。”记得历史上从来没有人这样**l地威胁过崇祯皇帝,不过h石总觉得一个欺软怕y的人可能会受威胁。
——因为我来到了这个世界,所以本来没有的大屠杀都发生了,对此我是有责任的,如果因为我的威胁崇祯就把孙传庭调回来的话,那我也算是稍微弥补了自己的过失。
h石心里如此这般地想着,朝廷上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动一动手擦去脸上的冷汗。
“若陛下召回孙传庭,臣仍保陛下的江山;若不召回孙传庭,那陛下就好自为之吧。”
——虽然我决心推翻这个朝廷,但有我在至少崇祯无辜的孩们可以得到保全。至于是不是失信崇祯?如果失信一个杀人凶手就能就拯救无数生灵的话,那我已经失信过很多次了。
h石又看了看脸se憋得青紫,仍然一句话也说不出的崇祯天,自顾自地转身向门口走去:“陛下,明天臣就不来上朝了。”
走到门口,卫兵们用带着惧意的目光看着h石,当与他眼生接触时,这些锦衣卫都连忙垂下目光避开了h石的视线。
走出门口没有多远,h石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痛哭声,接着就是无数的“皇上息怒”声响起……
平安地离开皇宫后,h石看到了等待在皇宫门前的新军直卫指挥同知杨怀祖。
“h伯伯,”周围没有其他人,杨怀祖有些惊奇地迎上来,探头向他背后张望:“这么早就下朝了?贺叔叔呢?”
“没有下朝,今天他们下朝早不了了,希望不会耽误他们吃晚饭。”h石微笑着翻身上马,不明所以的杨怀祖一脸茫然地跟在h石身后。
把今天在朝堂的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杨怀祖已经是大惊失se,人都从马鞍上站了起来,他飞快地回头向着皇城的方向张望了一眼,确认没有看到追兵,马上转过身正se对h石说道:“元帅您立刻出城去直卫军营,末将这便去侯府带夫人、公脱险。”
“为什么?”h石侧头看着杨怀祖,仍不紧不慢地骑马缓缓而行:“今天你h伯母要蒸鱼给我吃,我为什么要去直卫那里吃糠咽菜?”
“元帅!”
“放心吧,”h石又是微微一笑,面冲前方慢地走着,安紧张得已经无法坐在马鞍上的杨怀祖:“京城之外,就有我的七万大军,咱们这位皇上敢把我如何?”看杨怀祖仍是声神se不宁,h石开玩笑道:“你h伯伯岁数大了,这么冷的天就贪图个暖和屋,去郊外吹风会要了我的老命的。”
“h伯伯啊,”杨怀祖终于坐回到马背上,他叹息一声:“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说得大概就是您吧。”
“还有你父亲,你父亲和我是一样的人。”h石从来都是简从外出,今天和往常一样,他身边并没有什么随行的护卫,更从来不会躲在密不透风的轿里。
看到h石的京师百姓,纷纷向他大声致意:“侯爷福寿。”
“老人家平安。”h石在马上躬身向一个问他好的长者回礼,再次和杨怀祖说话时,h石指指自己的身边:“所以你父亲和我,从来都不需要护卫,不是因为我们的武勇,而是因为我们生活在ai我们的人间,而不是仇敌的土地上,我们不需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