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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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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的晚上，苍欲静静的等在笙祁的门外，就像在等一个答案。门开了——笙祁站在门口，表情依旧没变，让人退而远之的亲切笑容。
苍欲忽然把看着她的眼神放得尊敬了许多，也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她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她心里已经千遍万遍盘算好了，她要达到自己的目的。笙祁冷笑，“进来吧。”
笙祁双手抱胸靠在门口，“怎么了？您找我有什么事？”真是令人恶心的称呼。
“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和蓝沫沫的事情。比如说你为什么冒充上官熏？”
这开门见山的问题真是灼灼逼人呢，让笙祁没有回旋的余地。
她愣了片刻，“……您真逗，这些都是夫人安排的啊，我只不过是照吩咐做去罢了。”
“你说上官熏让你去冒充她自己？我就不信了，用不用我去问问夫人，她有没有叫你这么做过？”
“你要去哪！”笙祁忽然沉不住气了，“我是说……她现在不在。”
苍欲打量着此刻的笙祁，显然她心虚了。“那好啊，我改天去问上官熏，难道你私下里在偷偷打听沫末的事情吗？”
笙祁眼底闪过万缕思绪，“有些事情我也正想问问你呢。”她忽然转脸看向苍欲，阴险的面孔上不覆任何伪装的笑容，她似乎露出了那个真实的样子，如饥似渴的怪物。苍欲甚是没想到，诧异的看着她。
“你和蓝沫末、上官熏，是什么关系？上官熏未免也太照顾你了。你不过是他儿子的朋友的朋友。”她慢慢逼向苍欲，“或者说……你和上官熏是什么关系？”
任凭她古怪的走向自己，苍欲思考着这个问题，对我这么好……，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隐藏颇深的女人，不过她为什么对和上官熏扯上关系的人都这么好奇。总觉得，这个人隐隐的藏着危险。
“做个交易吧？”苍欲忽然话锋一转，“你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谁吗，我呢也很想知道，我是谁。我们可以互相利用。”她邪邪的勾了下唇角。
笙祁捋了捋挡在眼前的发丝，对上她的目光，在眼底暗暗闪过复杂的心绪，算是同意了。
“只不过，在这之前，你先要有诚意。”苍欲揉了揉眉心，“我就是想知道你那次打电话从沫末那里打听到什么了。我也好分析分析，找找有用的线索。”
笙祁自然地换了个动作，不耐烦的看了眼苍欲，开始了她的叙述——
那天看过上官熏给苍欲安排的表以后，出于她不知什么目的的强烈好奇，笙祁拨通了上面蓝沫沫的电话。
“沫末吗？”笙祁拨通了她的手机，试探性地学着上官熏的口吻。
“你是？”
“哦，我是上官熏。我最近暂时拿这个号码打给你。”
“啊，您找我，有事？我已经编了个理由和苍欲说了，下一周她就会来。”
“……噢，这样。”
“对，我还没有告诉她，我已经找好了借口，说是出国，便不会再打扰了，我也可以轻松的过我的生活。”
——笙祁紧紧地握着手机，好像很想继续问下去但又不能让对方发现可疑。
“……不着急，让她慢慢知道。”城府颇深的笙祁，有一句没一句的往这里猜。
“嗯……好的。”估计沫末没有听出破绽。
笙祁很快地重现完了当时的画面。
苍欲暗暗白眼，你还真是心思缜密呢，“那后来呢，沫末没说什么了吗？”
“这就是我们通话的所有内容。”
果然，隐情很深。
……
苍欲的思绪渐渐转了回来——大概她昨晚睡太晚就是因为去找了笙祁吧。
墨伦坐在她身边，一直看着她发呆的样子，从表面上倒看不出来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估计她会悄悄地把事情查出究竟也不好说。上官熏一直不把真相告诉她，也是为了让她有个适应的阶段，等到她都适应了，熟悉了不陌生了，再把真相告诉她，起码这样不会太残忍。现在她反倒耐不住自己查了起来，哎，墨伦嘴角有了一丝苦涩。
可以说开学时候的猜测果然发生，秦洛终于翻脸了。苍欲已经料到，暗暗头疼秦洛带来的一件又一件烦人的事情。还好身边总有几个随波逐流的花痴女生，叶伊诺总是跟着苍欲唯唯诺诺，当然，绝对不是真正的朋友，这里的人总不会太单纯。秦洛，每次余光一扫都能碰上她算计的犀利眼神。哎，无聊的人生。趴在桌子上，听着乏味的音乐，忙着对付秦洛的小伎俩……
回头偶然瞥见了最后桌他的座位，空空如也。她并不惊讶，圣楾骁神秘得很，难得看见他在学校呆几天……淡淡想着，觉得耳旁开始闹哄哄的，摘掉了耳机——
“苍欲？一个人想什么呢？”是秦洛，她慢慢原形毕露了，嚣张的样子依旧难改。她大概已经在这里混熟了吧？看她身后那几个同样嚣张的女生就知道了。苍欲可能对秦洛构不成威胁了，毕竟她只想在学校里稍微平静的过下去，一点也不像初中那样爱斗了。或许秦洛傻傻的以为苍欲是不行了。秦洛身旁跟着的几个女生也做出的得意的样子来，周围的人看了这边一眼偷笑着又干着自己的事情。苍欲无语望天，真是人情薄如冰。
眼下正烦着，居然还碰上秦洛找茬，苍欲暗暗翻白眼，把脸转向一旁，就像没有听见一样，眼不见为净。
“你别这样，同学一场的，看到你现在没朋友就来找你聊聊天。”秦洛故作无辜的睁大眼睛望着她，周围的女生讽刺的笑了笑。班里的声音渐渐小了，都把目光放在这里了。
苍欲心中莫名的躁动，用余光淡淡的扫了遍周围的人。
看着惹不到她，秦洛又犯贱的火上浇油，“喂，你还不知道吧？你那天比赛用的演示资料是我拿的哟……”秦洛轻轻的对着苍欲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苍欲敲打着桌边的手指不经意停了下来。
班里静了好久。没动静？秦洛眼神犹豫了一会，一旁看热闹的人也暗暗奇怪，那个演示资料是苍欲的比赛资料，她现场演示的时候打开的是秦洛早已换好的h图片……当时的场面绝对劲爆。也不知苍欲怎么没反应。
她冷冷的看着某个点，眼底一遍遍掠过渗人的目光。苍欲早猜到是秦洛干的，这么无聊的事情只有她能做得出来。
气氛如此冰凝，很多人正暗暗盼着苍欲生气失控，正好让秦洛在这里羞辱她一遍让她在全班人面前丢尽脸。秦洛料不到她这么冷静，有些站不住，眼神开始看向身后的人——
忽然纤细的手指一动，摆在桌子上滚烫的咖啡刷的倒在了秦洛的身上！不正不歪。一片惊呼声彻底打破了平静——
秦洛惊叫起来，看着湿漉漉的裙子还有一大片尿渍一样的咖啡渍，她气的带着哭腔的指向苍欲，“你这个贱人！是你干的！”
“我？你说我啊，怎么可能呢。咖啡是你自己放在这里的。”苍欲托着下巴欣赏着眼前狼狈的秦洛，周围的人偷偷笑着她滑稽惊恐的表情，都如愿看了场戏。
旁边的几个人找来了纸巾给秦洛擦着，另一旁一道目光恶狠狠瞪着苍欲，有一个女生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苍欲抬眼扫了她一下便不再理会，那个女生愣了一番，紧接着走到她面前——
“你看什么看？你在瞪我吗？”女生顺势推了苍欲一下，这一股力带着苍欲向后倒去……还好她一手稳稳地撑住了地面，周围唏嘘一片——
刹那间另一只手劲力的把那个女生揪了过来，就在她还为刚刚举动得意的瞬间里自己已经被拽到了苍欲眼前——
四周死一样静……只有苍欲手中攒着衣角的声音，她皱了皱眉，不知嘴中低语了什么，便松了手。女生软倒在地，在前一秒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啪——！”忽然一双手一抬落在苍欲脸上烙下一道红印……苍欲还没来得及看清脸，就被打歪到了一旁。她没有抬头看是谁，只是静静地用手捂着脸。班上忽然炸开了锅，又突然安静下来看着苍欲。她默不作声，也不抬头，也丝毫没有发作……只是，身下攥紧的拳头已青筋暴起。她终于要爆发了，憋了这么久的性子，装了这么久的乖学生，也够了。这会又有了初中时候的模样。
这回是秦洛。她的手高高扬在空中，肆意蔑视着眼下见不到表情的苍欲……秦洛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吧，她都猜不出来一会苍欲会对她做出什么……
这时——“刷！”另一道冷冽的声音在班里响起……苍欲惊讶抬头——
“你他妈的再敢动她试试！”——一语令人毛骨悚然，不知何时上官墨伦显得高耸的背影乍现在自己眼前。
苍欲抬头怔住了，只看见他高高的护在自己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她松了松袖子里的拳头，泄了方才的怒气，淡然的笑了笑。
秦洛软倒在地，脸上落满了泪的看着墨伦，而墨伦只觉得愈发恶心。班里顿时鸦雀无声，惊奇的看着现在的上官墨伦。此刻的秦洛倒该庆幸，如果只是挨了墨伦一巴掌就能了事算是万幸了，要是苍欲恼了对她下手，可就没初中那会那么简单了，这个时候秦洛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苍欲往墨伦望去，眼中闪着微光，眼前阵阵晕眩，看不清他的脸。忽然余光一闪烁——在墨伦身后，她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侧影！——那是圣楾骁。
他怔怔的停在门旁，要迈开的步伐还没迈出去，嘎然愣在那里。他脸上有一抹忧伤，嘴角有一丝自嘲的笑容，是自己来的太晚了么，最后，还是墨伦救了她。深不见底的眼眸似乎浮现了什么乱乱的思绪……
墨伦蹲下来给苍欲擦着眼泪，“没事了——”
苍欲抱住了他，紧靠在他肩上，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角不肯放手……
门口，他沉静的看着，没有说话，表情还是一样的幽冷，而眼中却闪现着波光……愤恨的按住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臂，目光一直落在苍欲身上。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她，现在只恨自己太没用，没能在关键的时候站出来。
一旁，秦洛还不能接受短短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泪眼模糊的盯着眼前靠在一起的男女。被自己喜欢的男生当众打脸，还是为了帮自己的敌人……没有比这更痛的事了吧。脸上的手印红红的作痛，而心中更是烙下了深红的印记……
“洛洛……别这样……别哭了……”旁边几个女生扶她起来。
墨伦抬眼把目光投向全班每一个人，他冷冷地撂下一句，“开学的时候我就说过了，他是我妹妹！以后，我看再敢有人动她？”他的话语好锋利，一字一顿——所有人都傻傻的看着他。苍欲会心一笑，他的好意心领了，不过这种小事自己还是可以“解决”的。
墨伦回过头望向她，默叹，如果不能喜欢你，那我就好好保护你吧……
已经渐渐临近这学期第一次月考了，班里的气氛也紧张了起来。上次的事过后好像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没什么变化。
这节课上老师很认真的讲着复习重点，只能听见刷刷的笔记声。苍欲闲暇之余向后瞟了瞟，上官墨伦早已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圣楾骁则用外套盖着脸睡了一节课。
“喂……老师来了就叫我……”后面的圣楾骁拽了下她的头发，然后依旧趴在桌子上，又把外套罩在了头上。
苍欲顿时背后一阵凉意，紧接着脑子一热，“谁会这么好心提醒你啊。”她冲着他低语几句。看来一切又进入了正轨，对于班里的一切，自己已经熟悉了起来，只是，不包括他这个人，她回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圣楾骁，真是难以猜透……
苍欲抬头看了眼老师，貌似老师都不怎么管他们啊，这么明目张胆的睡觉也可以……
月考这天也一如往常，同学平平静静的进了各自的考场。一共有六个考场，按成绩好坏分的六个等级。苍欲在一考场寻到了自己的名字，老师怎么知道她成绩怎样，她又不是在这里上的初中……莫名其妙之余，他居然在一考场看到了另外一个名字——圣楾骁……
这时上官墨伦从苍欲身旁擦身而过进了一考场，妥妥的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苍欲更是惊呆。磨磨唧唧的走了进去，这两个，“不听课也可以这样？……”暗暗嘀咕了一句。
“谁说我不听课，只是你没看到我复习的时候而已。”上官墨伦淡然的回应了她无心的一句自言自语。
苍欲愣了愣，耸了耸肩不再理会。
两场考过，整个人都已经要垮掉了啊。已经连续两场看到圣楾骁提前写完趴在那里睡觉了，一定是老师搞错了把他安排进一考场。
“喂？你考得怎么样？我猜肯定很烂。”墨伦托着下巴问着她。
“好啊，看看最后谁排在前面。”苍欲没把这次月考放在心头上，令她好奇的是圣楾骁的成绩，她貌似撇到他提前交的试卷上没什么字，交白卷！疯了。
“你呢？”苍欲带着猜疑的口吻，相信他可能好多不会的吧。
“烂透了。”墨伦一脸随意敷衍过去。
接下来的这一科是语文。苍欲一页一页的翻着试卷，看到了作文——居然这么不靠谱！
作文题目是：议论文的形式写一篇赞美语文老师的作文！只听到考场里的同学都唏嘘不已，呕吐声连连。苍欲倒觉得无所谓，反正是议论文，又没说一定要拍马屁。那就来“议论”一下语文老师长得如何吧，心里泛起了坏水。
考试时间过去了二十分钟，余光瞥见楾骁拿着一沓试卷走向了讲台，“老师，我提前交卷。”
老师很诧异的收下了。
他又提前写完了？不过真是好奇他作文怎么写的，真想听一听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赞美的话是什么味道。
考试结束了——苍欲扭头叫醒了还在睡觉的圣楾骁。
“你最后一篇作文怎么写的？”
“白卷啊。”他依旧闭着眼睛，轻描淡写一句脱口而出。
苍欲傻了好半天，“白卷！你没疯吧？”
“让我赞美他？……那我才是疯了。”
苍欲瞬间石化。
“楾骁！我们要走了。”墨伦拎着包朝他们走了过来，对他浅笑示意，招呼苍欲快一些。
“包给你。”她习惯性的把包给了墨伦，并肩站在他身旁，又习惯性的拉上了他的手——
又一次平静地看着他们离去，眼中迷人的冷光却依然停留在他们的手上。忽然手机震动起来，发来了两条短信。他眼神一变，看着手机上荧屏上的字条甚是严肃……
——“你哥已经开始乱搞了，你爸公司被他亏空了一半。”
停了一会，迅速摁了几个字回过去——“不急。还没到时候。盯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