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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父子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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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律师把文件递给丛琮，丛琮一看，这些是霍钟逸为霍小砺未来做好的规划资金。
丛琮咬着下嘴唇：“亏他想得出来，威逼利诱。”
“霍先生当时说了，如果直接把东西给你，你肯定不愿意接受。所以，他提了这么一个建议。说你会明白的。”
丛琮当然明白，霍小砺在霍家的尴尬处境，她会不知道吗。如果霍钟逸出了事，霍小砺说不定会经历一些这个年纪本不该遭遇的事。他已经够可怜了，没了这几页薄薄的纸，他就没有独自安身立命的资本。
丛琮考虑清楚情况后，拿起笔说道：“在哪签？”
从咖啡厅回到医院，丛琮只用了五分钟时间。她一路小跑，心忐忑不安着。现在除了上课，她都不敢离开太久，生怕错过霍钟逸醒来，又害怕在不经意中失去……
夏至从丛琮偶尔出现的身影中，看出了她的些许不同。丛琮的眉眼总有化不开的忧愁，像是把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这天夏至拦下了拿了换洗衣服就要出门的丛琮。
“你……最近出什么事了吗？”夏至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丛琮扯开一个难看的笑容。
夏至利落地把她手里的包扔到沙发：“你还没事？看你都快瘦成什么样了？”
“我真的没事。夏至。”丛琮走过去想要拿包。
被夏至挡着：“丛琮，虽然我们之前因为这样那样的关系……”夏至不好意思地抓抓头，“但是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跟我说。”
“谢谢。”丛琮抬起头，眼里已经湿润了。
夏至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最后说道：“那你出什么事了吗？”
丛琮摇摇头：“我一个朋友生病了，最近在照顾他。”
“严重吗？我爸有个医生朋友，我帮你问问。”夏至说道。
“不用了。”丛琮真诚地谢道，“到时候如果需要，我再来麻烦你。”
“嗯。”夏至拿起包挂在自己肩上，“走吧，我送你到门口。”
与夏至关系的冰释，让阴霾弥补的丛琮，难得露出了一丝阳光。
接下来接到霍小砺的电话，丛琮也能稳住情绪，理性地跟他沟通了。
“小丛老师，你找到老霍了吗？”霍小砺念得是寄宿学校，周末才能回家，他好不容易趁着霍老太太休息了，连忙给丛琮打了个电话。
“嗯。”丛琮握着手机，走在医院花园的小径，语气平缓地说道，“小砺，这两天你有空出来个半天吗？我来接你。”
丛琮经过思考，还是认为霍钟逸的事情要当面跟霍小砺说，免得他一个人瞎担心。
“好。明天早上八点，我跟阿太说我去同学家。”
“好的。”
霍老太太对霍小砺突然多起来的同学交往甚是欣慰。这孩子，终于不在一个人窝在家里，捣鼓那些机械玩意了。
丛琮接上霍小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霍小砺看着丛琮严肃的表情，也没有发问。
来到熟悉的医院门口，霍小砺心里已经猜的**不离十了。他沉默不语地跟着丛琮来到病房门口。
丛琮开口道：“你爸他就在里面，不过他现在生病了，你多陪他说说话。他能听到的。”
“好。”霍小砺懂事得令人心疼。
“进去吧。”丛琮拍拍霍小砺的背。
霍小砺的目光落在了消瘦的霍钟逸身上。那时候霍钟逸出了车祸，家里人都瞒着他，他再看到老霍时，也是这般羸弱模样。只是现在，似乎比以往更加严重。
霍小砺没有回头，他盯着霍钟逸的脸，对着丛琮说：“小丛老师，老霍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丛琮答道：“医生说，也许这两天，也许过两月，也许两年也不会醒来。不过……”丛琮于心不忍，鼓励霍小砺道，“医生也说，钟逸他最近对人声的反应越来越多，我们多跟他聊聊天说说话，他会醒来的快些。”
霍小砺眼睛一亮，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拿出最近的考卷，对着霍钟逸说道：“老霍，你看，这次考试我又不小心拿了个全满贯。没办法，题目出的太简单了，你让我谦虚点，我也没法子犯那些低级错误啊。”
“哎，老霍，我跟你讲，我们班啊，最近转来了一个女孩子……”
丛琮欣慰地看着霍小砺绘声绘色地给霍钟逸讲着上学的趣闻，悄悄地踩着夏光出去了。
他们父子俩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就让他们单独呆一会吧。
丛琮靠着走廊的扶椅，仰头看着窗外的树叶，静静地发着呆。
突然脸颊被冰了一下，转过头，段湘平拿了罐雪碧，朝着她嫣然一笑。
“来，消消暑。”
“谢谢。”丛琮接过雪碧，拉开拉环，“呲”的一声，丛琮咕噜咕噜咽了好几口。
“哈——”丛琮爽朗地说道，“夏天还是喝碳酸饮料爽。段医生也爱喝吗？”
“嗯。”段湘平碰了碰丛琮的雪碧，“夏天一到，就把牙医说的少喝雪碧可乐给抛到了天边。”
抛开段湘平跟霍钟逸之前那一段，丛琮对这个为人直爽的段湘平还是很有好感的。
“段医生，你上午没有门诊吗？”丛琮问道。
“嗯，今天休息。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样，他？”
“老样子。”丛琮说道，“今天小砺过来看他了。希望能早点唤醒他吧。”
“其实……”段湘平小心地措辞道，“你们可以把他带回家里去照顾，熟悉的环境对他的苏醒或许有一点点作用。不过对卫生条件的要求会高一点。”
“我也想。”丛琮垂下头，“但是，我现在这个身份，回了家里，就没有其他人可以照顾他了。暂时还是医院方便点。学校也离得近，一切都好。”
段湘平知道丛琮的意思。现在她和霍钟逸已经离了婚，如果回家，她便没有资格再照顾霍钟逸。而霍钟逸的家人也无非就那么两个，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是我冒昧了。”段湘平说道，“医院也好，反应迅疾。”
“嗯。”丛琮回看段湘平，说道，“段医生，谢谢你。照顾了钟逸那么久，辛苦了。”
段湘平苦涩地扯扯嘴角，随即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我有什么辛苦的。还是上手术台辛苦。我还有会，先走了。你也保重自己。我改天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