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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师恩难还惩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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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一处普通别苑内，两男一女三个长相极其出众的年轻人正满脸焦急地围在床榻前，看着床上脸色惨白呼吸微弱的邪尊，眼底皆布满了伤痛。
他们自小都是孤儿，若不是被他捡了回去，如今的他们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名义上他虽是他们的主子，但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早已把他当成了至亲之人，如今眼看着这个他们心底深深爱戴尊敬的老人就这样虚弱地倒下了，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唯有不甘地等待着命运的终结，这叫他们怎能不伤心？
忽而，一阵风吹过，残情已环抱着梦蝶落在了屋子里。
三人惊艳地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少女，知晓她必定就是教主唯一的徒弟，心里对她当然是诸多好奇，只不过此时梦蝶却是没心情注意他们，从落在房间开始，梦蝶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床榻上那个虚弱的老人。
直到此刻，梦蝶才发现，原来师父的发早已白如雪，脸上也布满了岁月风霜留下的痕迹……
心中酸楚骤然涌起，未语泪先流。
“师父……”
梦蝶颤颤巍巍地朝床边走去，跪在床榻前，伸手紧紧握住了邪尊枯瘦的双手。
邪尊闻声缓缓睁开了双眼，当看到梦蝶的小脸时，惨白的脸上立时露出了一抹虚弱的笑容，很淡，但是却难掩其中的疼爱，就像是嫡亲祖孙一般。
“丫头，莫哭，师父已经老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师父你怎么能跟蝶儿开这种玩笑呢？你快起来好不好？你还没教会蝶儿武功呢，怎么能就这样倒下！师父……”
“丫头，师父都看开了，你怎么还看不开呢？人生在世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师父已经活了一百二十年了，已经很满足了，最最重要的是，我能在有生之年找到你这么优秀的徒弟继承我的衣钵，此生也就无憾了。”邪尊欣慰地看着眼前的人儿，虽是个女子，却不比任何男子差，她就是他此生最大的幸运。
“师父，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前日你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才一天就会变成这样？究竟是谁伤了你？”梦蝶抹掉了眼泪，目光凛然，森冷的语气竟能让人无端端地颤栗不已，那样嗜血的杀气，比之地狱修罗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下，就连包括残情在内的四个人都不由的直冒冷汗，当回过神来时却惊诧地发现，自己竟在那股骇人的气势下生生退后了一步！至此，他们是再也不敢小瞧这个娇弱稚嫩的少女了，他们都是习武十几年的人了，内力远非梦蝶可比，可她却能仅凭气势就骇退了他们，又怎一句“恐怖”了得？
邪尊见此微微一笑，表情甚是得意，似是在说：看吧，这就是我找的好徒弟，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四人无语地抹了把冷汗，也总算是有些清楚邪尊为什么对她如此不同了。
“你们先退下。”邪尊收敛了情绪，严肃地说道，虽已孱弱不堪，但身上的气势却还在，眸光依旧犀利。
“是，教主！”四人恭敬地行了一礼，毫不犹豫地退了下去，更体贴地将门带上，稍稍走远了些。他们都知道，邪尊这是有话要单独跟梦蝶说，自小的生活环境告诉他们，不该听的绝对不能听，一旦有了好奇心，那也就说明你离死亡已经不远了！
待门被关上后，邪尊颤抖着手自怀中掏出了一本古旧的书塞进了梦蝶的手中，淡笑道：“丫头，这是千叶老人自创的绝世神功《逆天诀》，为师知你日后定会不平凡，然而越是不平凡的人生越是充满了荆棘坎坷，为师已经老了，无法永远保护你了，希望这本秘籍能对你有所帮助吧。”
千叶老人，五百年前风靡整个大陆的传奇人物，以一本《逆天诀》横扫整片大陆从无敌手，传说他将《逆天诀》练至返璞归真之时，翻手间灭掉一支军队也不在话下！然而这一个传奇的人物却在人生最风光的时候忽然消失无踪了，只留下了他自创的《逆天诀》流传于世，成为世人争相抢夺的至尊秘籍！
《逆天诀》之所以叫逆天，那完全是因为这套武学的恐怖程度早已到了凡人无法解释的地步！除了它的威力极其恐怖以外，还有一个令世人痴狂争抢的原因便是，这本秘籍能够延长人类的寿命！传说当年千叶老人风靡大陆时已有了三百多岁，是寻常人寿命的三四倍，这一一个巨大的诱惑，试问天下有几人能抵挡？
这些传说，梦蝶自然也是听过的，是以当《逆天诀》握在她的手里时，她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师父，你怎么会有这本秘籍？”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可梦蝶却不敢继续往那方面去想，她怕，怕真的验证了那个猜想的后果不是她能承担的。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中所想，邪尊只轻轻摇了摇头，道：“丫头，为师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些无用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现在听为师说。这本秘籍虽然威力很强大，但却很不容易修炼，据我所知，除了创始人千叶老人以外，其余还没有一个人能将此功练至大成的，很多人甚至只练到了第三层第四层就难以再更进一步了，所以日后你究竟会达到什么样的高度，那都要靠你自己了，为师只希望，他日若你有性命之忧，它能保你一命就足矣。还有，这本秘籍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切记，在你还未能练至第四层之前，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在他人面前使出这套神功，以免招来祸端！这本秘籍是为师寻来给你保命用的，为师不希望它有朝一日反而变成害了你的罪魁祸首！”
邪尊深深地望着眼前这个出色的少女，心中满满都是担忧。前日当他听到外面的那些流言时，恍惚间想起了十五年前曾从“那个人”口中听说过的一件奇事，他的出生不俗，对于上位者的心思也揣摩得更加透彻，他很清楚，十五年前的那件奇事一旦被人挖掘出来，自己的这个宝贝徒儿怕是要灾难不断了。他的寿命的确也快到头了，就算他有心，也无法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想尽一切办法帮助她强大起来。
是以他才会想到《逆天诀》，他一直都知道那人的强大，所以才没有打过《逆天诀》的主意，然而这次，他却是再无顾忌，若是能在寿命终结前为他的宝贝徒儿夺到这本秘籍，那他就算死也死得安心了。
想到这儿，邪尊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决绝的光芒，在梦蝶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之际，就迅速出手将她的双手执起，与他的手掌对上！
梦蝶一愣，紧接着便感觉到一股雄厚的内力正顺着她的手掌源源不绝地传入自己体内，传遍四肢百骸，汇于丹田。
“师父！快停下，不要再继续了，你会死的！”梦蝶慌忙大叫，却是不敢乱动，在输送内力的过程中，稍有不慎双方都会走火入魔，只是若真等他将内力全部渡给了她，那他就真的会不久于人世了！
谁知邪尊却只欣慰地笑了笑，道：“丫头，集中精力，为师的身体为师自己清楚，你就安心接受吧，让为师也好安心离开。”
梦蝶心中一痛，喉头哽咽着却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任凭泪水在脸上肆意地流淌，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生命力一点点地流失……
许久之后，邪尊终于缓缓垂下了双手，无力地躺了下来，奋力睁开疲惫的双眼虚弱道：“去把残情他们叫进来。”
“是，师父。”梦蝶担忧地望了他一眼，红着眼眶转身走了出去。
屋外，残情四人正在焦急地来回踱步，看到梦蝶红着眼睛走了出来，心头登时一跳，赶忙上前问道：“教主他怎么样了？”
“师父……让你们进去。”
事到如今，大家心里都有了定论，一直害怕的那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教主……”
眼神一一扫过这四个出色的年轻人，邪尊沉着脸严肃道：“从今日起，本尊的徒儿舞梦蝶就是我教的新任教主，亦是你们的主人，你们务必要尽心辅佐她，守护她！若是教中有谁胆敢不服从她的命令，杀无赦！”
四人心头一震，垂首恭敬道：“是，属下遵命！”
邪尊淡淡点了点头，转而对梦蝶道：“如今你已有了为师的百年内力，他们就算加起来也不会是你的对手，若是发现他们有谁胆敢阳奉阴违，杀！”
邪尊当着他们的面这么说，自然是为了震慑住这四人，毕竟他们都是邪教的“老人”了，将教主之位传给一个稚嫩的小丫头，难免会有人心里不服，为了梦蝶日后的安全，这些不该有的心思还是要趁早杜绝的好。就算现在他们不是真心臣服于梦蝶，但起码也要能震慑住他们，让他们心生忌惮。
邪尊的好意，梦蝶自然清楚，当下也不扭捏，恭谨道：“是，徒儿遵命！”
“好，好，好……”一切都已交代完毕，邪尊的心里也再没有了什么牵挂，浑浊的眸光渐渐涣散了，看着在场的五个后辈，眼中满是欣慰，口中不断低声呢喃着“好”。
“没想到老头我一生无妻妾儿女，临终还能有你们五个这样出色的好孩子守着，此生……再无遗憾……”声音愈来愈低，眼皮亦终于不舍地阖上了，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抹满足的笑容永远停止了呼吸。
“师父！”
“教主！”
梦蝶慌忙上前跪在床榻边，紧紧抓着他的手哭泣着，身后残情四人亦哭红了眼眶跪了下来，无声落泪。
“师父，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师父给了蝶儿莫大的恩情却不给蝶儿回报的机会，你这样何其残忍？”
“师父……师父你起来好不好？别跟蝶儿开玩笑了，蝶儿真的好舍不得你……”
邪尊为她所做的她都知道，包括他真正的死因她也猜出了几分，即使心里再如何不愿意承认，可她却也不能忘却师父对她的恩情，不能忘记，不会忘记，亦无法忘记！
看着那般脆弱哭泣的人儿，残情直感觉心里一阵刺痛，默默地起身走到她的身旁蹲下，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谁知却被她骤然扑了个满怀。
“残情，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师父才会变成这样的！呜呜……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此时的梦蝶已然忘却了什么男女之防，什么礼教这些东西，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急需发泄，所以当感觉到残情身上熟悉的气息时，她才会失控地扑到他的怀里哭泣。
或许是她平时表现得太过淡然了，就好像是仙子般无悲无喜无欲无求，又或者是她表现得太过坚强，以至于让人们忘记了她也是个平凡的女人。伤了心，她也会哭泣，会需要安慰，需要一个肩膀给她靠一靠，需要一个胸膛让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
残情的身体微微僵硬着，半晌，他才缓缓伸出了手臂环绕住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静静地倾听着她的伤心。
“不是你的错，教主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受了极重的伤，五脏俱裂，已……无力回天，他将功力传给你，也只是希望能在临终前再为你做一件事，让你日后多一份保障，不要辜负了教主的美意，他不会愿意看到你如此伤心的。”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擦干眼泪，努力成长起来，然后带着我们一起找到那个打伤教主的人，将他碎尸万段！”
残情，你可知道，害死师父的罪魁祸首是我啊！若不是因为我，师父怎么会去抢夺《逆天诀》？若不是为了《逆天诀》，他又怎么会身负重伤不治而亡？明知自己不敌，却还要拼命抢夺，他是想用自己的命来为我多争取一些活下去的机会啊！
这样沉重的恩情，她该拿什么来偿还？
梦蝶轻轻推开了残情的怀抱，擦干眼泪沉声道：“将师父的遗体……火化！”
“是！”
看着邪尊的尸体一点点地被烈火吞噬，梦蝶的心也好似在被火烤着，在心底某处留下了一块永恒的烙印。
师父，原谅蝶儿现在无法为你守灵，待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后，蝶儿定当在你的坟前为你守灵三年。
师父，若有来生，蝶儿希望能当你的女儿，以报你今世之恩。
待尸体燃尽后，梦蝶与其他四人一同下跪磕了三个响头，用骨灰盒将邪尊的骨灰悉心地装了进去，似珍宝一般捧在怀里。
“属下参见教主！”残情几人对视一眼，齐齐单膝下跪。
“起来吧，除了残情以外，你们先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属下残烟，是千金堂堂主，专司我教产业。”四人中唯一一名长相美艳妖娆的女子扭着水蛇腰上前半步柔声道，娇媚的声音似是带着魅惑般，让人听着就觉得有些怦然心动，血脉喷张。
“属下残翼，是千机堂堂主，专司收集买卖情报。”残翼身形高大，看上去很孔武有力的样子，小麦色的肌肤，五官亦是刀削斧铸，充满了男子气概，有些像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
“属下残玉，是千毒堂堂主，专司研究制作各种毒物。”残玉身形瘦弱，个子也只有梦蝶这么高，皮肤雪白细嫩，俊俏的小脸有些婴儿肥，眸光亦非常清澈干净，很是灵动，看上去就像是个邻家小弟弟，那小包子似的模样很萌很可爱，让人看着就不由的会心生好感，很想上去捏一把他那肉嘟嘟得小脸！
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可爱的萌娃娃竟然会是整天与各种毒物打交道的孩子，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嗯，残烟，你这几日将教内的所有产业的资料整理给我看一下，千机堂和千毒堂暂时一切照旧。”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她现在还不能大刀阔斧地改变什么，最主要的还是她现在外出很不方便，这四个人里，除了残情以外她还无法信任谁，只能一步步慢慢来了。
“是，属下遵命！”
“残情暂时还跟在我的身边，平时若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他联系。”梦蝶一手轻轻抚摸着骨灰盒，转身对残情道：“残情，带我去那片小树林，残烟残玉跟着，残翼去为师父刻写牌位。”
“是，教主！”
“对了，往后叫我小姐就行了，教主一词太过敏感了。”
“是，属下遵命！”
将邪尊的骨灰埋在那片小树林中后，梦蝶又划破了手指用自己的血立下了墓碑，在坟前跪了一个时辰后方才带着残情回到了府里。
回到府中后梦蝶才察觉，自己已经出去了大半天了，就连莲儿和灵儿都不知道她不在房中，本以为府里会闹翻了天，谁知道整个左相府却依旧是各忙各的，一点也看不出异样。
带着满腔的疑惑回到房间，却见小烨正无聊地坐在床上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嫣红的嫩唇微微嘟起，也不知道在怨念着什么，可怜兮兮的单蠢模样简直萌呆了！
“小烨？”
“妹妹？妹妹你终于回来了，小烨都快饿死了……”
听到梦蝶的声音，小烨立刻惊喜地跳下床扑上去把她抱了个满怀，带着哭腔的声音委屈极了。然而在没人看到的角度里，他的脸上却再也没有了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心疼。
因为他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极其悲伤的气息，那双哭红了的美眸亦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很想对她说，宝贝，不要伤心，你还有我。
他很想对她说，宝贝，不要哭泣，我会心疼。
然而，现在的他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扮演一个不知忧愁的傻子！前所未有的，他开始憎恨起了自己的特殊身份，更加无比怨恨着那个揪着他不放的幕后黑手！
若非如此，他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宝贝伤心哭泣却连安慰一声都不能？
若非如此，他又何至于要以一个傻子的身份来接近她，博取她的同情与怜爱？
想想，他竟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悲哀。明面上的身份是个人人唾弃的傻子，背地里的身份却又无法露脸，无法公诸于世！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梦蝶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慰着，转而对着空气吩咐道：“残情，麻烦你去帮我买些吃的来。”
囧了个囧，让堂堂千杀堂堂主去当跑腿小厮，她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暗处，残情的脸黑了一半，倒不是对梦蝶把他当小厮跑腿有什么不满，事实上只要是为她做的，哪怕让他给她端茶递水洗衣做饭他都乐意的很！可关键是，现在服务的对象不是她好不好？为了另一个男人奴役他，要是心里爽了那才有鬼了，虽然那个男人是个傻子……
似是感觉到了残情的怨念，小烨偷偷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哼哼，死小子，别以为爷看不出来你对我家笨女人的那点儿心思！胆敢觊觎爷的女人，还是先把自己的皮绷紧点儿才是真的！
轻轻推开一直赖在自己身上的某男，梦蝶疑惑地问道：“小烨，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有啊！”
“那你有没有被发现？她们没找到我没有闯进来吗？”
小烨闻言不安地忸怩了两下，缩了缩脑袋可怜道：“妹妹可不可以不要怪小烨骗人了？”
“骗人？骗了谁？到底怎么回事？”梦蝶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儿是扑腾扑腾的，真是要死了，她怎么就放心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了？要是给别人发现她屋子里藏着一个大男人，那还了得？虽然他的智商不咋滴，可身体早就发育成一个大男人了……
“就是早上啊，有人来喊妹妹，小烨就……就学着妹妹的声音骗她们说，说妹妹生病了，要休息，谁也不许来打扰……”
梦蝶傻眼了，这傻小子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竟然会帮她做掩护？还会学她的声音？
莲儿和灵儿那两个小丫头都是极机灵的，而且又贴身伺候她，可以说是最了解她的人了，若非真的学的很像的话，是决计不可能骗过她们的！
难不成他竟有这种高超的模仿技能？难怪世人常说，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就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看来还真不是没道理的……
这么想着，梦蝶的小脸便笑开了花，称赞道：“小烨真聪明！”
小烨佯装害羞的垂下了脑袋，实际上却是为了掩饰他瞬间松懈的表情。原还以为这女人是不是会发现什么呢，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一个女人竟然也会有这么笨的时候！出去的时候只记得交代他不要乱跑不要发出声音，以免被人发现，却忘了要是她这么一个大活人忽然消失会引起多大的轰动，还好他不是真的傻，能帮她瞒过去，否则要是让人发现她不仅屋子里藏了个男人，还跟另一个男人跑了的话，那非得把她浸猪笼了不可！
真是个笨女人！不过……咳……倒是笨得可爱……
一炷香后，残情便回来了，将手中的一堆吃食扔给小烨后就黑着脸隐到了暗处，就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看也不看梦蝶一眼，闹得梦蝶是啼笑皆非。
看着小烨坐在一旁兴高采烈地吃着东西，梦蝶微微牵起了嘴角，坐到床边从怀中拿出了那本《逆天诀》细细翻看了起来，动作轻柔温和，好似生怕有一点损坏了它一般。
这本秘籍，是师父用性命换回来的，对她的意义非同小可。看到它，她就会想起师父对她的疼爱，同时也是不断鞭策她成长的动力。
这本秘籍，承载着两个人的殷切期望。
师父希望她能因此而强大起来，强大到不再为命运所迫。
而她则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用这套功法去为师父报仇，以祭他的在天之灵。
无论是师父的期望还是她自己的期望，其最终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变强！
大概翻看了一下这本秘籍，梦蝶对逆天诀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此套功法共分为九层，练成第一层，比普通武者稍微厉害些，增加十年寿命。
练成第二层，能以一人之力对敌十名普通武者而立于不败之地，增加二十年寿命。
练成第三层，足以与顶尖武者并驾齐驱，增加四十年寿命。
练成第四层，能以一人之力抵挡数十名顶尖武者，增加八十年寿命。
练成第五层，横扫上百名顶尖武者无人能敌，增加一百六十年寿命，更能永驻青春！
第六层……
第七层……
第八层……
直至第九层，以一人之力足以匹敌数十万人的军队，是真正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也就是说，当年的千叶老人若是想称霸天下的话，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
然而，梦蝶的心里却没有多大的欣喜或是激动，因为她还清楚的记得师父说过的话，除了千叶老人以外，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都没有任何一个人达到过那样的高度，甚至绝大多数人只练到第三层第四层就已经到了瓶颈，无法再更进一层！
几百年的时间里，会有多少的武学天才出现？然而却始终不曾有一个人能够到达巅峰，这就足以能体现这本秘籍的难度之大！
逆天，并不是那么容易得事情！想要得到就必须有付出，谁又能知道，逆天而行付出的将会是什么呢？
不远处，小烨的瞳孔猛然一缩，一抹幽光迅速划过！
逆天诀……竟然是逆天诀！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女人手中？她难道不知道这是天下人拼了命都要争相抢夺的至宝吗？若是逆天诀在她手中的消息被人知道了，那么后果……·她怕是会被啃得连渣都不剩！
这个该死的笨女人，还真是会惹麻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难道就不能让他安心些嘛！天下第一的凤鸣琴，至尊秘籍《逆天诀》，哪一样不是世人抢破了脑袋都要争的至宝？她倒好，两样全给占了，这麻烦惹得，他都忍不住要爆粗口了！他nnd，他日后要娶的到底是娘子还是麻烦的制造体啊？
某男无比愤恨地撕咬着手中的鸡腿，心中对梦蝶那是怨念连连，直恨不得把她当成鸡腿吞进肚子里才好，最起码那样她就不会总惹麻烦了！
“对了残情，昨日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已经查到了，是离魂阁的杀手，买凶之人是二姨娘温玉清。”
“哦？早该料到了，除了她们，还有谁这么恨不得我死呢？呵呵，有好日子给她们不过，偏偏要来招惹我，还真是犯贱呢。”梦蝶戏谑地笑了，眼底却是一片冰寒。
而她不曾注意到的是，那个吃的不亦乐乎的傻小子小烨眼中亦同时闪过了一道蚀骨寒意。
暗处，残情微微蹙起了剑眉，犹疑道：“只是这消息来得似乎有些古怪。”
“怎么说？”
“似乎是有人故意泄露给我们知道的。”
闻言，梦蝶的眼中不由划过一抹深思，但是她却一点也不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因为温玉清母女的确是最最巴不得她早点死的人！若说是有人故意嫁祸给温玉清母女，那她倒是不太明白那人的用意了，挑拨她与温玉清母女斗，唯一能得到好处的就是大房李氏母女，只不过很可惜，那对母女显然没有这样的心机，否则李氏也不至于会弄到现在这种地步了。
“我知道了，这件事就暂且告一段落。”梦蝶淡淡道：“小烨，你乖乖待在房间里知道吗？我要出去一下。”
“哦。”臭女人，整天就知道丢下我往外跑，等我把你领回家，看我不整日把你拴在腰带上，以弥补我现在的损失！
起身整理了一下妆容打开门走了出去，见莲儿和灵儿满脸担忧地守在院子门前，心里不觉暖暖的，嘴角向上牵起。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
“身体还好吗？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好了，我没什么事，就是昨日受了些惊吓，今早醒来觉得有些头晕，现在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可吓坏奴婢了！小姐现在是要去哪儿？”
“大哥可在府里？”昨日跟他约好了今天开始学音攻的，也不知他早上有没有来过，现在她的房间中还藏着个傻小子，还是暂且别让他到她的院子里来的好，以免大惊小怪又要给她说上一通了！
“大少爷应当在府中，上午他还来找过小姐，奴婢说小姐不舒服还未起身他便回了，回时还吩咐奴婢说待小姐起了就去告诉他一声。”
“是啊，而且奴婢看大少爷当时的样子好像很担心呢，大少爷自小就对小姐很好，可比大小姐好多了，真难想象他们怎么会是亲兄妹！”灵儿面含春色，毫无顾忌地议论着，丝毫没注意到梦蝶的脸已经阴沉了下来，就连莲儿的暗示都不曾注意到。
“放肆！”梦蝶沉着脸怒斥道：“你可知道背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