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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历史的尘埃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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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锋在颈中勒过,手中的躯体猛地绷紧抽搐,发出和细小的体积不相称的颤动,似乎要把其中蕴涵的点滴生命全部迸发出来。随着温热腥臭的Y体逐渐滴落口中,指间的颤动也逐渐衰竭,最后消散了。阿萨竭力压榨着山鼠,毫不在意胃容物也一起被挤了出来。直到最后一滴体Y缓慢地滴下,阿萨才丢下已捏得扭曲变形了的山鼠,伸出舌头将嘴边的血舔入口中。

    我不想死。

    血腥味从胃中蒸腾起来。喉咙自做主张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沉闷暧昧悠远深长,并不像发自一个器官,而是出自灵魂中的某个褶皱。

    这种声音他记得,三岁时候他躲在树上,看村中的几个猎人围捕一条受伤了的狼。他被狼发出的低沉吼叫所震颤,不是恐惧,而是感觉灵魂中最深处的一根弦与之发出了共鸣。此后他一段时间都痴迷于去了解动物的语言。

    他现在明白那声音原本毫无意义,只是生命在死亡威胁前的嘶叫,是强烈的求生欲和几近疯狂的兽性在心中漫溢后的发放。

    三天的茹毛饮血和极度紧张,还有体力的临界。尾随身后的死亡威胁和自身强烈的求生欲,两者的煎熬把他几乎变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野兽。但是幸好,理智仍然是主导着一切行动的。

    阿萨很清楚自己和追猎者在能力上的差距。他记得很清楚,三分队那两个步兵的头如何在一照面间就像西瓜一样地被打得稀烂。现在唯一所能依仗的,就只有D察了对方意图的优势。

    追猎者并没有全力地追赶他。这不是追杀,追猎者并不想尽快追上他,然后冒着受伤的危险和一个绝境中的野兽互相撕咬。这是在捕猎,一直追赶猎物,让猎物在恐惧和亡命逃跑中渐渐衰弱,等到有十二分把握的时候再走过来,像捏死一只老鼠一样把他杀掉,割下他的头来。不管是身体因素,还是在这沼泽密林中生存的技能,他都不可能摆脱追猎。这点追逃两者都很清楚。

    这三天中,阿萨装出追猎者希望看到的亡命逃跑的样子。体能也如同真的亡命逃跑那样迅速地下降着。不能够生火,也就没有了充足的食物,在蜥蜴沼泽中生食任何动物的R都是找死,对人类的身体而言里面的寄生虫足以致命,反倒是只能寻找有些无毒的昆虫生吃。虽然动物的生血是安全的,可以作些微补充,但并不足以应付大量运动丧失的汗水和体力。盐份与食物的匮乏已经几乎到达承受的极限了,必须将这三天中所布的真实的假象用一个不能有丝毫失误的行动来终结掉。

    非常好的运气,很快地就从周围的草和灌木上找到了三只无毒的蠕虫。足有指头大小,活力充沛地在手上左右翻腾。用手指捏住头部,然后慢慢地勒下,绿色的粪便就被挤了出来。用力不能过重把虫身挤破,令有营养的汁Y飞溅,又要尽量把可能有毒的粪便排出,这是项极为考究的手艺,经过这几天的使用,阿萨已经很熟练了。

    柔嫩的虫R在齿间很快地就成了浓稠的糊状,滑腻的苦涩味如同这沼泽的空气粘在皮肤上一样在贴在味蕾上回旋着。阿萨仔细地用牙齿研磨,用舌头在R糊中仔细搜索有没有漏掉的较大的R块,保证全部的虫体都能够化成尽可能最小的单位以容易消化。每一滴营养都是宝贵的,都是接下来的动力,活下去的希望。

    用刀在地面上挖出一个大约一尺的坑,将山鼠的尸体掩埋下去。这三天里每杀一只动物,他都会不吝宝贵的体力将尸体埋起来。

    将刀负在背上,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把每一个衣物的突起都尽量拉平,像小心的哨兵迈上狭小的岗台一样,谨慎地踩上刚刚掩埋好山鼠的土堆,然后缓慢地蹲下,趴倒,像只巨大变形的蠕虫,慢慢地向旁边的一滩污水挪去。

    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丑陋的动作上,小心地控制着身上的每一处肌R,让身体尽可能舒展地贴在地面上,不在松软的泥地上留下任何一处显眼的痕迹。任何一个动作的失控和不协调,都会让三天的心机完全白费。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滑落进齐胸的污水中,没让污水有丝毫的溅起。刀的重量恰好让他不至于浮起来,划动着水底的淤泥朝着记忆中的方向移去。这潭污水通向一条因雨季而形成的临时小河,他是特意走到这里来的,也是特意选定了这个地形来掩埋尸体,一切都在计划中。

    身上有几处地方微微一痛,水蛭负在身上了。阿萨没有去理会,吸足了血它们会自己松口,勉强去扯反到会让吸盘遗留在皮肤里引起感染,现在最重要的是在下一次换气之前潜出尽可能远的距离。

    脑海中把刚才的每一个细节重新审视了一遍。毫无破绽,将要得出生天的巨大喜悦油然而生。现在唯一的问题就只是山鼠的尸体,它必须在追猎者来到之前腐烂到足够的程度,足够发出一定气味的程度。

    我现在只需要一个腐烂的运气。

    在腐烂物沉积而成的淤泥上,像只食腐蜥蜴一样划动四肢的阿萨狠狠地祈祷。

    下午,蜥蜴沼泽中难得一见的太阳露了一下脸。

    阳光被树枝切割得零零碎碎的落了下来。潮湿的地面把太阳的尸体变成一层在树的枝叶和地面间回旋不散的幕障。在这片闷热潮湿的幕障中一切沼泽生命都快生快长再飞快地为其他生命生长而死亡,连飞速的腐败都显得生意盎然。

    追猎者静静地看着一大群食腐蜥蜴兴高采烈地拼抢一只山鼠尸体。他很讨厌这些丑陋的食腐动物身上的黏Y味,那对他灵敏的嗅觉来说太过强烈。一只较大的蜥蜴胜利地抢到了尸体转身逃走,其他的立刻蜂拥尾随消失在林间,只留下一个刨出的土坑和满地的痕迹。

    以人类来说,这个猎物是相当不错的,速度,敏捷,力量都很好。追猎者很有兴趣,也有相当的把握在正面战斗中杀死他。

    不过只有相当的把握是不够的。这不是战场,而是捕猎,要利用相当的把握逐渐演化成足够的把握。从昨天开始,足迹已经开始逐渐的无力,虚浮了。

    现在,追猎者感觉自己有足够的把握了。

    但这也是个奇怪的猎物。虽然确实在被追赶着,足迹上却没有显示被追杀猎物所应有的凌乱和慌不择路。无力的步伐中透露出一种奇怪的坚定,那不是一昧的逃命,而是还有着其他什么东西隐藏其中。

    这三天中的掩饰行踪作得都不错,但是却一直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将喝完了血的动物尸体掩埋起来。这完全适得其反,蜥蜴会寻着腐烂的味道将尸体掘起吃掉。追猎者几乎只要顺着大群蜥蜴的臭味追下去就行了。

    不可理解的心态,愚蠢的错误,两者间似乎有若有若无的联系,这种感觉让追猎者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也只是仅仅限于奇怪而已,在追上,杀掉,把头割下来之后,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没有任何动物可以在这个沼泽密林中摆脱自己的追踪。这一点追猎者有绝对的自信。绝对的。

    但是追猎者立刻就惊奇地发现所有的痕迹只到这里为止,并没有向任何方向延伸。

    空气中只留下沼泽蜥蜴特有的浓烈臭味。追猎者俯下身,仔细地审视着地面的任何一个蛛丝马迹。虽然蜥蜴爬动和争抢食物把周围地面弄得一团糟,但是对于追猎者超强的观察力和经验来说,这个猎物的痕迹仍然是可见的,花上一段时间就可以把周围所有的踪迹勘察得清清楚楚。

    有些虚浮但不慌乱的步伐,并没有倒踩着自己的脚印退回来路的痕迹,只是在四周的灌木中转了几圈,大约是寻找食物。追猎者甚至能够判断出他所找到的第一个食物是从两株羊角蕨下面找到的,大概是只虫子。那里的两个脚印的前半部略深些,显示出弯腰动作的重心前移。但是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发现了。脚印只到那个原本埋着尸体的土坑前便嘎然而止。

    这完全超出了追猎者的部落多年传承积累下来的经验范畴。逃跑,掩饰,逐渐下降的体能追猎者只有依靠自己的头脑来联系这些,希望从中能得出经验之外的其他事物。但是缺乏逻辑思维能力的头脑难以完成这个任务。当发觉自己正如这个逃亡者期望的那样,一步一步地陷进一个奇怪的陷阱的时候,一股不可抑制的暴怒疯狂地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维。

    一只蜥蜴摇头晃脑地爬了回来,在土坑旁边嗅着,期望还能发现些好处。但是它立刻就成为了旁边的狂怒者发泄的对象。硕大的身躯在狂暴地一击下高高飞起,然后落入污水潭中,激起冲天的污水和淤泥四处飞溅。随着泥水落上岸的还有几只水蛭,笨拙地蠕动着饱食后涨得浑圆的身体想要回到水中。追猎者发觉到了,拣起一只仔细看了看,啪地一声捏破,尝了尝从中流出的Y体。然后脸上浮现出其他种族所无法理解的狰狞表情。

    贴着地面,整个大陆上最灵敏的嗅觉终于从蜥蜴身上的黏Y所发出的臭味的刺激和泥土的腐味中分辨出了一丝他所希望找到的味道。这味道延伸向污水洼。

    要趁活的时候把心掏出来,把那个热呼呼还在搏动的东西在牙齿中撕烂,和含在里面的最新鲜的血Y一起经过喉咙咽到身体里面,把里面包含着的狡诈化作自己的力量。

    头颅不能有损伤。从眼眶中慢慢挖出脑髓吃掉,把皮R剥去,请最好的工匠来研磨头骨。这个完美的战利品可以放在祖先陵墓上。作为祭品,这是部族引以为傲的捕猎技能更进一步的见证。

    你是我的好猎物。

    一种久违的亢奋充斥到奔跑着的追猎者全身,那是只有在他刚刚成熟时,追逐部族中的那个最美丽的雌性的时候在身体中激荡过的感觉。

    序章 追捕(2)

    到底是好运还是歹运呢?阿萨喝着R汤想。

    R是好R。用上等的牛R风干,锤成紧密的R松,一只牛的R只用一小口袋就可以装完。食用时用水煮涨,就还原成美味的牛R。这是贵族武士们远征时惯用的干粮。

    汤是好汤。即便是蜥蜴沼泽中的河水,在净化符的作用下也和最纯净的山泉一样清澄甜美,用来煮上一锅牛R汤,再加上盐,即便是城里的大厨们也挑不出什么毛病。让人感觉这种净化符也确实值上一枚银币。

    吃着这样的好R,喝着这样的好汤,即便是再奄奄一息的人也会精神一振。阿萨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清楚,再好好休息一晚,他就可以空手放倒一只牛。

    篝火是用很多大木头叠起来的,叠得很好,质料坚实细密的干木和湿木混合,可以保证燃到第二天。篝火的热度会把人的体温盖过,双足飞龙不能察觉,不用再在Y冷的树D和地D中躲避,而其他的野兽和毒虫也不敢靠近。在这样的篝火旁边充足安稳地睡上一觉,体力绝对会完全恢复。

    即便能空手放倒五头牛,阿萨还是没把握和追猎者正面搏斗。

    体力再如何恢复,也不足以让自己在速度上甩掉追猎者。篝火很温暖,很安全,也很亮,足够让沼泽中的任何生物看得清清楚楚。

    “你真的很厉害。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只带一把武器就敢在蜥蜴沼泽里穿行。”自称是药剂师的女子露出佩服的神情。

    阿萨丝毫不觉得自己值得佩服。他竟然完全没注意到水蛭脱落后的皮肤依然在出血,只是几滴血,就差点把整个沼泽水域中的食R鱼都吸引过来了。于是他不得不在岸边去把一株被蛮牛拱倒的枯木推入河中,站在上面顺水漂下,以躲避下面无数只盼望着他下水的嘴。但是当几只大鳄鱼加入这个行列之后,他就不得不狼狈地上岸了。时间已经是黄昏,他正准备找地方躲藏的时候看到了火光,然后他就遇见了这个完全没想过能遇到的同类。

    女子大概和阿萨差不多年纪,虽然一身探险者的打扮,背着个大包裹,身上都还裹着一块脏兮兮的毯子,但是白净细腻的皮肤显示出并不是平民的身份。随身携带着那种高效率的干粮,而一张净水符的价格足够一家平民舒舒服服地过上一个月了,这女子大概是贵族。

    “本来我以为我独自一人能在沼泽地里探索采药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这里地势和气候独特,很多植物只生长在这里面,所以虽然父亲向来都不赞同,但是我还是自己偷偷进来了。”女子像毫无心机的小孩,随心所欲地说着话。大概是很久没有见到过同类,而且是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中,所以女子对他丝毫没有戒心。

    她腰间那把剑是安卡细剑,细而长,坚硬而有韧性,轻便灵巧,以刺杀为主。阿萨认得出,那在父亲的店里永远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以供客人对着剑和下面的标价发出啧啧声。

    剑在她腰间的角度很好,也很精确,可以使她能以最快的速度抽出来。剑柄用细麻绳很紧密地缠着,那是经验老到的士兵才用的缠法,使剑柄被血浸湿后仍然可以不滑手。虽然麻绳的颜色还是没被血浸泡过的本色,但是从上面无数次紧握挥击留下的握痕看,这把剑绝不会只是供人发出啧啧声用的。

    但就算加上她,也不足以对付追猎者的吧。生死搏杀中最重要的不是技巧功夫,而是精神和斗志。即便是从小再训练有素,没听过斧头劈进人骨头里发出的破裂声,没听过被齐腰砍成两截,却还一时间没死透的人的哀号,没感觉过敌人的武器在自己肌体间纵横驰骋,撕筋裂R的那种尖锐的痛,那终究只是个半调子。当面对死亡的威胁时,感觉到那种立刻就可以把神智淹没的痛楚时,都会恐惧,畏缩,进而丧失战斗力。

    如果再有个魔法师或者牧师就好了,即便只是最基本的祝福,几个最简单的火球

    阿萨发现自己好象被这突然到来的R汤和篝火舒适得有些忘乎所以了。能够在这方圆几百里密林沼泽中遇到人类,而且舒舒服服地喝着R汤围着篝火补充体力,这已经是几乎不敢相信的运气了。

    嚼下一块女子给的冒险者饼干,用R汤送下肚,感受着这运气的篝火所散发的暖意,阿萨满足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追猎者此时应该在一处树D里窥视着这里的火光。即使是他,在双足飞龙还在夜空呼号觅食的时候也只得躲起来。但是只要当曙光出现在东方,双足飞龙回巢之后,他就会不遗余力地以惊人的速度跟着这运气的指示朝这里飞奔过来。

    不管是好运还是歹运,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必须,也只有,尽量地去把事情朝希望发展的地方发展下去。

    “这里离多诺河还有多远?”阿萨问。

    多诺河刚开始经过蜥蜴沼泽的水段湍急得连鱼也没办法回游,阿萨就是在那里被*得上岸进了蜥蜴沼泽。但河水在绕过蜥蜴沼泽之后就温柔起来,只要顺水飘流一天就会到帝国的西部小镇布拉卡达。

    “不是很清楚,不过不远,大概走上一两天吧。”

    全力奔跑下半天可以到达吧。不行,虽然比预想的距离要近得多,但没有确切的距离也就没有确切的把握。对于追猎者可以在半天之内把他追上这一点上他倒是有确切的把握。直接逃脱的机会太小。

    还是把实情告诉女子,请她和自己一起对付追猎者。虽然取胜的机会不大,但是以逸待劳之下,总比其他方法好得多。阿萨心里思量着如何措辞。

    “冒昧地问一下,你可以陪我一下吗?我明天打算到沼泽深处去找找新的草药,我还是第一次进沼泽这么深的。”女子突然问,“当然,我会付钱给你。”她用手拂了拂飘泻下来的几缕黑发,黑发贴在她单薄的嘴唇上,嘴唇抿起一道微微局促的弧度。她的双脚后跟轻轻地互相搓动着。这是双对女子来说颇有些大的脚,和阿萨差不多,而且穿着一双和阿萨一样的冒险者常用的皮鞋。

    阿萨突然发觉到了一个逃脱的方法。这是个很有效率,很有机会的方法。并不需要再去设什么圈套,也不要布置什么假象,不需消耗体力,更不需要浪费宝贵的时间,只要就趁现在,这篝火旁边的一小会儿,就可以让追猎者浪费掉相当的时间和体力。

    这个发现让他的心跳猛然剧烈了起来。

    “行吗?”女子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睛不大,睫毛很长,眼角有些下吊,大概即便是生起气来也会有种朦胧的笑意在里面流转。

    篝火很亮,眸子很黑,火光从里面映出来显得柔和温暖,但是阿萨不敢直视。他移开眼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调自然点。“对不起,不行,我有很重要很紧急的事情。”

    “哦,是吗?”女子毫不懂得如何掩饰语气和表情中的失望。

    “从这里向西走上大概半天的地方,生长有几种这个沼泽特有的草药,大概有独特的治疗作用。”阿萨觉得自己面部扭曲,声音走样,话的意思也含糊不清。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很友善的人说一个极度恶意的谎言。而且是对一个女子。

    “大概?什么意思?”

    “恩。。。哎我看见一只蛮牛,不对,是两只蛮牛就是蛮牛在互相打架,有一只的后腿受了伤,哎。。。。不,好象是前脚不。。。好象是。。。。反正总之被咬伤了,很严重的伤。趴在地上要死了。然后它就去吃几种草,敷在自己受伤的地方,然后过一会儿就好了。”情急之下,阿萨把幼时从老冒险者那里听来的一个狗打架的故事照搬了过来,意思不怎么通,话倒还越说越流利。

    “哦?真的?你说说是什么样的草?”女子睁大了眼,目光让阿萨觉得仿佛又看见了五天前晚上那只激S而来的弩箭,差点作出低头弯腰前翻的躲闪动作。女子很麻利地从背包中翻出来纸笔。

    “就是淡黄的花”阿萨把几种野草药的特征混合搅乱了胡说一通。女子认认真真地记了下来。

    “如果你要再进沼泽深处,就一定要把水薄荷和除虫菊这两种草磨碎了涂在衣服和皮肤上。即使是你有驱虫油也一定要涂,因为里面有几种毒虫只怕这两种草的味道。”阿萨用很郑重的声音对女子地说。

    “就这两种草?到处都有的,这不是?”女子随便的就从篝火周围找到了。

    当然,这两种药草确实是有驱虫的效果的,自从进入沼泽之后阿萨身上也一直涂着,只是这两种草药绝没有冒险者公会特制的驱虫油那么有效果。这三天中,在树D中的黎明时分阿萨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尽量轻微的动作把腋下和裤档里有时候还在头发里的蜈蚣之类的毒虫拣出来。

    当然,沼泽的更深处也没什么只害怕这两种药草的毒虫。

    看来无论什么技巧都是锻炼出来的。即使再难,再违背人本性的东西只要一多练习,就会习惯,然后熟练,甚至沉浸其中。有了之前的演练机会,阿萨说出这个极度恶意的谎言中最恶毒的部分的时候语句已经很流畅,声音也很平稳了,只是一直不敢看那双发亮的眼睛。他用树枝挑篝火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视线。

    “真的谢谢你啊。如果我再找到这几种药草,弄明白药性,就足够让药剂所那几个老家伙难堪的了。”女子有些兴奋,大概还觉得两人已经算是有交情的了,不只是随心所欲,还很亲切地和他说起来。“我早就知道天地这么大,肯定会有还没被发现的药物。可那几个老家伙总是知道啃前人的书本。”

    没什么好内疚的。即便是不告诉她,自己很有男子气概地独自一人去送死,对她也没什么好结果。追猎者一旦在沼泽中发现了任何其他人类的踪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即使是两人一起战斗,还是多半送死罢了,而且说不定她还会碍手碍脚,甚至根本不会帮忙。这种方法只是让她的死更有意义而已,可以让自己得到更多逃生的机会。阿萨在脑海里搜索一切理由来让自己的Y险圈套义正言明。

    “一旦我的成果得到了认同,别说药剂所了,连魔法学院也会重视我,说不定主教大人还亲自向我了解这几种新药草的情况呢。”因为激动,女子圆圆的脸上泛起两朵红云。指着旁边的一颗树木说:“你看,就是这种树,这也是我的发现之一。书上从来就没有什么记载,但是我通过对很多退役冒险者打听,知道沼泽里面很常见。而且我还发现它的汁Y有着很强的刺激性和毒性,要是人或者动物的眼睛被溅到了”

    你的生命其实是以其他无数个其他生命的死亡换来的,所以千万不要放弃每一丝活命的希望。

    树木主干上有很多小根缠绕,很直很细,很像村后那个老冒险者用的笔。由此阿萨突然想起他曾经说过的一句听起来很有深沉意味话来,这句话无疑把刚才的Y谋提升到了一个哲学的深度。阿萨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心安理得了。但是突然一股厌恶感蜂拥而来,令他觉得万分疲劳。

    序章 追捕(3)

    双足飞龙从树顶呼啸而过,掠起的气流在树D中也能感觉得到。这些巨大的飞行动物占据着沼泽之夜的绝对统治权,把一切发出体温的动物都列入自己的食谱,即便是体形和它们差不多的蛮牛也在其中。

    气流中传来一阵和蜥蜴很类似的味道,这令追猎者感到很反感。他对这两种生物间有无联系毫不关心,只是觉得讨厌。如果不是这些每晚都出没的东西让自己不得不和猎物同等的在树D中等待黎明,他只需要一天一夜就可以让猎物在不眠不休中崩溃。如果不是那些令嗅觉几乎要失灵的臭味,自己也不会被那个几乎瞒过自己的诡计拖延时间,不会在这里看着远处的火光迷惑。

    燃起篝火做什么?吃东西补充体力吗?知道我已经看穿了你的圈套吗?还是这又是一个圈套?

    你在挑衅我吗?追猎者狂怒着思索。你在告诉我:你就在那里,快过来,让我把你的心掏出来吗?

    但是追猎者马上又告戒自己,不能够失去冷静。面对这样一个狡诈的猎物,失去冷静就是让自己陷入陷阱。毫无疑问的,这绝对是一个圈套,或者就是白天那个圈套的一个后续。

    河已经不远了,明天清晨就要用全力奔跑追踪,然后用一个很过瘾的方法结束掉这场追猎。追猎者打了个兴奋的响鼻,握了握手中那把杀伤力巨大的武器。上面沾着的脑浆和血结成了一层薄壳,凝成了这武器的一部分。

    不能太激动,不能太激动,保持冷静,保持冷静。追猎者再度告戒自己。明天所见到的一切踪迹都要仔细观察,仔细考虑,不能再被任何假象所迷惑了。记住要注意假象,要小心假象。

    你以为我很容易就可以糊弄过去吗?你还以那即将被我拧下来慢慢品尝的头脑而骄傲吗?

    追猎者为自己冷静的想法高兴起来,又打了一个响鼻。

    刀锋割开皮肤划破肌R切断喉管再把动脉切断肌R划破皮肤割开从颈项的另一边脱颖而出,这感觉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从手指间到手腕到手肘到手臂最后直接震颤到心里,层次分明感受深刻得就像一首美妙绝伦的诗歌。然后鲜红的血就热情奔放兴高采烈地从女子的身体里流出来,让阿萨尽情地吮吸着。

    几缕黑发紧贴在单薄的嘴唇上,嘴唇抿起一道微微局促的弧度,下吊的眼睛眯着,长长的睫毛里面包涵着朦胧的笑意。贴近了才发现这真是个极美丽的女子。

    阿萨突然觉得很害怕。害怕那眯着的眼睛蕴涵着的温柔,薄薄的嘴唇抿起的倔强。女子依旧是那表情,但是阿萨完全陷入了这突然发现的温柔美丽所形成的恐惧中。

    然后他发现刚才划破的不只是女子的咽喉,还有自己的。抚摩着自己颈项中那道伤口,胸中回荡着割开这口子时那清晰分明的感觉,想用这感觉把伤口回填,却无能为力,阿萨无比痛苦地呻吟起来。

    看着女子美丽温柔的脸和颈中那道凄厉的伤口,用手感觉着自己的伤口。悲戚哀伤恐惧痛苦像周围的黑暗一样把阿萨紧紧地包围起来,阿萨猛地惊醒。

    清晨的鱼肚白已经浮现在东方了,双足飞龙的号叫正逐渐远去。这些生物是从沼泽边缘开始盘旋着飞回沼泽深处的巢X的。追猎者的位置更靠近沼泽深处,所以这可以使阿萨有比较早出发的优势。

    但是阿萨并没有对这宝贵的时间显示出太大的兴趣,而是在将熄的篝火旁蹲着,木然地看着女子把水薄荷和除虫菊用石头碾碎后涂抹在衣服和皮肤上。直到现在,噩梦留下的感觉仍然在思维中回荡,像是把粘呼呼的鼻涕想甩也甩不掉,脑筋还是迷迷糊糊的。不过幸好,他也能真切地感觉到体力几乎已经完全地恢复了。

    女子却好象睡得不错,涂抹完后开始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同时还不忘和他闲聊:“你昨天晚上发噩梦发得很厉害啊,把我都吵醒了。我本来还说叫醒你的。”

    阿萨怔怔地看着女子神情自若容光焕发的脸。那双美丽朦胧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细细地白颈在衣服中若隐若现。阿萨突然产生那里正在凄惨地流血的错觉,猛地打了个寒战。

    女子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和他告别:“再见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来王都的姆拉克公爵府找我。”绽开一个让清晨的雾气都被感染得柔情似水的笑容。“我叫小懿。”

    没机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阿萨完全不敢面对这个笑容,盯着地下恩了一声。

    看着女子的背影消失在清晨的雾蔼中后,阿萨顺着河流的方向跑起来。

    他并没有跳进河中隐藏自己的气味,也毫不介意在松软的泥地上留下一个个连视力最差的老鼠都能看清的脚印。他也跑得并不快,这个速度是能够最有效率的利用体力的。他清楚得很,什么样的掩饰在追猎者的眼光下都是欲盖弥彰,这样摆明了的踪迹反而会迷惑他。

    当然,追猎者还是有跟着这一条真正的足迹的可能,但是通过了上一个陷阱之后他一定会有顾虑,这个可能性应该比较小。阿萨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期盼追猎者的脚步在自己身后响起。

    但是迷惑也是没用。这确实是一条最有效率的办法,追猎者一旦在追逐女子的路上耗费了体力和时间,自己逃跑的可能性就很大了。即便是他杀掉女子之后再重新追踪自己,自己体力占了上风,取胜的可能性也提高了。阿萨甩甩头,尽量把精力都放在一步一步地奔跑上。

    但是只跑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看到一条大河横在眼前。他竟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每个人甚至包括追猎者的估计都错了。大概是雨季的原因,河水竟然从沼泽低洼的地方分流,直接穿过了沼泽地。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若有若无的惨叫从沼泽深处响起。

    经过如此远的距离,声音已经很微弱了,但却像把硕大的铁锤敲在阿萨心坎上。眼前立刻浮现出昨夜的梦境,女子喉咙间那一道凄厉的伤口无比清晰。他楞在原地,动弹不得。

    序章 追捕(4)

    又一声呼号传来。阿萨知道,追猎者在折磨女子。这是那个种族在猎杀人类时候特用的方法。

    如果他转身跑去救人,就正中这个愚蠢的圈套,而结果则是他两人的头颅一起成为某个兽人部落的装饰品。

    多诺河的河水快速温柔地向东一泻千里,微微泛起的浪花像是在对他招手。

    来吧,来吧,跳进来就安全了,虽然会伤心,会内疚,但是至少你会活着。过了几年,也许你就会把这段事情淡漠了,还会在酒桌间和朋友将这用作闲谈的材料,几年忘不了,那么几十年一定能忘记掉。

    也许你也可以以这个悲伤作为动力,几年后成为一位将军,领率一只军队,浩浩荡荡地把大陆上所有的兽人一扫而光,为这个女子报仇,

    第三声惨叫传来,已经微弱得仿佛只是担心而产生的幻觉而已。

    阿萨大声骂了一句他所知道的最恶毒的诅咒,转身朝来路狂奔而去,同时竭尽所能地发出一声吼叫,告诉追猎者他那愚蠢的圈套正如他所希望的那样,发挥出了十分有效的作用。

    然后不到十分钟,狂奔后的阿萨就看到了追猎者,以及被他抓在手中的女子。

    齐颈黑发从斗篷中散落下来,凌乱地将她痛苦的表情遮掩得模糊不清。她的右手血R模糊地以枯树藤的姿态扭曲着,骨骼已经没有一寸是完好的。那不是一次的伤害能造成的,是折断了一处后再在另一处折断,直到再也没有地方可以下手为止。

    阿萨略安了安心,除了这只手,暂时还看不出她哪里受了致命的伤害。她只是像只待宰杀的小J一样被追猎者提在半空,微弱的呻吟从嘴中传出,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随时可能被捏在她颈中的爪子掐断。

    顺着那只长满了毛的巨爪,阿萨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下,以如此近的距离正面看到了这个追杀了他三天的兽人。

    足足比他高一尺,宽一半的巨大体形,棕色的毛覆盖着全身,高耸的双耳,黄色的瞳孔,狭长的嘴,一个狗一样的头,这是只狼人。它身体各部分的比例大概和人类相仿,但从肌R和骨骼的完美曲线也看得出这躯体中蕴涵的力量和敏捷是人类难以企及的。

    狼人身上穿着一件特制的皮甲,地上那只曾经击碎过阿萨十几个同僚头颅的流星锤显然也是特制的,人类和矮人无法使用如此巨大的武器。这可怕的武装和他的身体相得益彰,足够让他独自对付一整队的士兵。

    但是这只狼人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威风和危险,甚至可以说有点狼狈。左手臂的毛已被血凝成了一团,上面的伤口还在缓慢地出血。安卡细剑并不因为不能用来砍劈而减小它的杀伤力,独特的剑刃在刺进肌体后一但旋转就会把周围的血管和组织全部扯烂,细长的剑身是用矮人的上好合金锻造的,甚至可以刺穿骨骼。

    左爪背上有焦黑的一团,能看得见被烧焦后炸裂的筋R,周围的皮毛已被烧掉了,这是火球术的痕迹。看他头上毛皮的些微焦迹可以知道这原本是S向他脸部的一记火球,被他在来不及躲避的情况下用手挡了下来。这一记火球的时机想必拿捏得非常好。

    如果和女子一起对付追猎者,胜算其实是很大的阿萨感到无比的悔恨。现在只能是全力一博了,应该还是有希望的,毕竟追猎者的左臂已经

    追猎者发出一声咕噜声,列开嘴,露出锋利的牙,动了动肩。阿萨并不理解这个表情的含义,但是他清楚地看见抓住女子的那只爪上的肌R鼓了起来。

    猎物已经来了,目的已经达到了,饵自然也没用了。

    “住手!”阿萨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叫喊,冲向追猎者。

    “咯勒”,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阿萨无法分辨是来自女子的颈间还是自己体内。奔跑过度的双腿在全力冲过来的中间已没有力量再进行闪躲,阿萨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追猎者很准确地一脚撑在自己的胸口上,使他像一只稻草人一样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一棵树。手上的刀也C进了树中。

    阿萨像只虾子一样缩成了一团,血和着唾沫从口鼻中溢了出来。肋骨断了好几根,所幸还没有C进内脏。胸腔中仿佛有无数头蛮牛左冲右突,把除了痛楚的其他感觉都挤出体外,连呼一口气都无法做到。

    这真是不过瘾的结束。看着这个这三天中让他费了如此多心思的猎物却是这样的不堪一击,追猎者失望地想。本来他还期盼用一场精彩的格杀来结束的。

    今晨在篝火旁边发现了明显的足迹和气味的时候,他很肯定地认为这是个圈套。这个狡猾的猎物怎么可能将自己的行踪似乎是特意显示给自己看?一定是一个什么花招。于是他追逐另外一行似乎不怎么像的足迹。当发现自己的判断居然又错了,又被这个猎物的花招蒙骗过去时,惊讶和恼羞成怒完全令他失常。

    而这另外一个人类的战斗力更是出乎意料之外,自己差点就被一记火球炸中了脸。好在这个人类也很脆弱,被自己折断了手之后立刻就因为剧痛而失去了战斗力。

    结果终究是自己的胜利了。很成功地把那个逃跑的猎物引诱了过来,现在就可以走过去,很轻松地把头拧下来。

    不,没必要这么快。仔细品味其中的一丝一毫过程,看看这个人类在知道自己生命快要终结时还会作些什么,也不失为一个有趣的结尾余兴。

    最后玩上一个花招?还是挣扎一下?或者是缩成一团,涕泪纵横地发出些不知所谓的哀号?最好别来这个,已经看得厌了。

    阿萨好不容易才呼过一口起来,胸口的肋骨间像C满了刀,还随着呼吸在不停地上下**。他勉强抬头看了看C在树身上的刀,树身分泌出的白色浆汁已经淌满了刀身。

    他认得这棵树,上面细直的根曾经让他想起一句几乎是无耻的话。现在他又想起了,看了看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呻吟的女子,一种悲愤的力量支撑他站了起来,把刀从树干上拔出。用尽身体中所有的力气把刀举起向前冲去。

    追猎者几乎是以一种可怜的心态看着迎面冲来的猎物。这像乌龟般缓慢并轨迹明显的动作就是你最后的挣扎?甚至看得到你每一处肌R的搏动和因为疼痛导致动作的扭曲,看得出刀在什么时候用多大的力气在什么地方落下。

    追猎者举起手中流星锤的柄,毫无偏差地挡住了刀,一声金属相交的巨响。如预想中一样,刀和手一起被反弹开,连同身体一起被震得后退,胸腹间空门大开,只要将爪子从下面直掏进去,就可以将那颗热呼呼的心脏扯出来了。

    只是追猎者没有预料到一个似乎无关紧要的细节。刀上粘着的树汁在强烈的震动之下化成无数小滴,飞溅到了追猎者的眼中,还有湿润的鼻子上。

    那不是树汁,是千百把淬上厉毒长满倒刺还被烧得通红的小刀。追猎者发出一声连自己都没听到过的凄厉无比的长叫。

    整个世界全被这痛苦取代了。视觉先是一片殷红便彻底地黑了下去,鼻子已经不在了,那里除了痛没有任何东西,连耳朵里也只听得见自己的惨叫。然后仅存的身体感觉立刻发现有一个冰凉的东西从小腹塞进了体内,一直到达了胸口,不怎么费力,但是很坚决地从原本排列得很整齐的内脏中间挤出了自己的位置。

    一种甚至能够掩饰痛楚的恐惧蜂拥而来,追猎者下意识地握住了小腹下的一个东西,把所有的气力和恐惧都用了上去。然后他就听到了与自己的惨叫相比毫不逊色的另外一声惨叫。

    阿萨同样听不见自己的腕骨碎成一片一片的声音,只能够感觉无数骨片在肌R血管中间恣意横行还从皮肤上异军突起。他不是用力,他早就没有丝毫的力气了,他是用这巨大的刺痛屈起膝盖狂顶向刀柄。心脏肌R富有弹性的破裂感从刀柄上传来。

    追猎者突然停止了呼号,用力捂住胸口,用力得以至于锋利的爪尖都透过皮甲C入了自己的毛皮之中,仿佛想要把里面破裂了的那个东西捂回原形。但是晃悠了几步,便轰然倒下。

    阿萨捂着自己的左手跪在地上哀号着喘息了好一会,才能够勉力站起来。

    全部都结束了。

    不,还没有。不能够在这里过多停留,追猎者的尸体一旦发出气味就会引来一大堆蜥蜴。自己已经衰弱得可以任那些丑陋的食腐动物鱼R了,希望女子的行囊中有些比较有用的治疗药吧,或者像那张净水符一样的高档货。

    阿萨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看着女子那张苍白的脸,那曾经被笑意衬托得那么美丽,而再过半天,也就即将和那边狼人的尸体一样成为那些丑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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