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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历史的尘埃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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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大概是山德鲁老头和尸体接触惯了,所以把人当作尸体,没有丝毫戒心,相处起非常方便。他从来不过问阿萨的事,甚至没问过阿萨的名字,反正大屋里也就两个活人,对方一开口,就知道是在和自己说话。相反山德鲁却给经常来大屋里找东西吃的三只野猫取了名字。两人仿佛是早已把相互间的好奇心都消磨矣尽的多年老朋友。

    更重要的是每天的魔法学习和冥想吸引了他的全部精力。每一天都能够感觉自己在进步。从最简单的止血,到真正意义上的恢复术,从最基本的用两个手指头去撮燃一只蜡烛,直到能够空手烤熟一条鱼。

    他还从山德鲁老头的书架背后发现了一本满是灰尘的书。书页是一种皮质制成的,非常古旧却没有丝毫损坏。这是本很奇怪的书,从上面的目录看里面记载着数量惊人的魔法以及和魔法有关的各种技能,逸事。但是除了目录和其中的开篇一章关于冥想的方法以外,都是用一种阿萨不认识的文字写成的。阿萨也没去问山德鲁,自己就只依照着他能够看得懂的第一篇上所写的方法每天练习冥想。

    每天就是这样的学习,练习,冥想。完全沉浸在自己不断进步的这种生活他从五岁就开始了,对他来说这种生活方式最恬静,最安详。一切都如此自然而然,没有丝毫的紧张和刻意。阿萨就在这充满了尸体和追捕的平淡生活中不知不觉地度过了一个月。

    平淡生活总是令人心情放松,时间一久了,人的感觉似乎就彻底地融化进这种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中去,不再想有什么波动和改变了。但是他又知道这是不行的,毕竟有些事情不能这样就结束,自己不能莫名其妙地当一辈子的逃犯,不能够一辈子都生活在Y影里。虽然现在来看没什么危险,但是他最不能够忍受的就是有东西限制着自己。

    而且更不能让那么多的人白白地死在西边荒野的山头上。出于一种奇怪的直觉,阿萨模模糊糊地感觉他在公爵府中报告的情况并没有真正到达应该到达的地方。

    “喂,走了,发什么楞?”山德鲁老头把一包买来的东西塞给他。阿萨接过东西,埋着头一跛一跛地跟着走了。

    当夜,阿萨冥想之后被窗外透进的光亮吸引,走出大屋,见到了他毕生以来所看的第二次那么明亮的满月。

    距上一次看见刚好两个月前,在西边荒野中的那个山头。同样是柔和却又亮得耀眼的月亮,没有任何一颗星星敢在天空掠美。这月光把阿萨的记忆扯回了那个时候,重历杀戮一夜。

    第一篇 卷入 第五章 追忆似水年华

    月光无微不至地把自己银白的温柔撒向地面,光怪陆离的岩石地在这眷顾下也不再显得那么棱角分明。阿萨靠在篝火旁的石头上,看着月亮舍不得闭上眼睛。

    月光美丽柔和得让L露在外的皮肤仿佛都能够感觉到这倾泄而来的抚摩。这样的月色在卡伦多是绝对见不到的。终年笼罩在盆地上空的云层和煤烟让所有妄图达到天空的视线绝望。

    已经从卡伦多出来一个多月了。但只要回忆,那铁汁和煤炭的味道立刻就在鼻子里复苏,铁锤在镔铁上敲击的声音好象才隐去不到一分钟而已。出走前的那一晚,父亲挥起铁锤的样子在脑海中烙下的影象如此深刻,几乎取代了在卡伦多生活了二十年的所有感觉。

    磐石般坚毅木讷的脸庞在炉火辉映下像是一座神龛。肌R如同树根盘结在胳臂上面,铁锤一下一下地敲击,每一次的震动都切切实实地通过刀传递到阿萨手上,这是来自父亲的震撼,这种触动使他第一次觉得和父亲有了一种与旁人不同的联系。

    刀的形状逐渐明朗,父亲把刀从手里接过自己翻动,阿萨失去了这种和父亲共鸣的搏动,而他明白和父亲的联系也将随着这把刀的铸就而消散。随之油然而生的是一种激动的心情,这把刀也象征着他全新的生活的开始,是他真正的人生的开始。这种期待也随着那一次次的相撞的铿锵声敲进刀里。

    这将是把即便是父亲的店里也没有的好刀,用阿萨五年来偷偷积累下来的精铁矿铸造的。

    他是卡伦多盆地里上万个孩子中最叛逆的。他并不是在小时候调皮捣蛋,少年时也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轻狂放荡过,所以他也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在叛逆得疲倦后重新回归进生活。他不是在生活里叛逆,而是从开始就要反叛整个生活。

    卡伦多盆地有着数百年的冶金铸造历史。盆地四周的高山上矿藏丰富得似乎取之不尽,X居其中的矮人也习惯和人类交往甚至出来和人混居,这使得这里的冶金水平居大陆之最。人们也习惯了这种传统,世代以冶金铸造为业。这里的人极少有外出的,盆地把脚步限制的同时仿佛也把心凝固在里面了。从小就生活在采矿,冶炼,锻造的环境中,长大了也只有继承着成为这环境的一部分。

    多年的习惯使盆地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男子一到二十岁就必须继承父辈的手艺,或是农夫,或是商人,更多是矿工和铁匠。这个规定虽不知道从何时从什么人的手上流传下来的,但却一直被很严格地遵守着,成为这个文化贫瘠的盆地里不多的一个精神标志。

    阿萨在五岁之前和其他的小孩也没什么不同,也成长在炉火和敲打声中。在五岁的时候,他开始痴迷于村后的那个老冒险者所讲述的盆地外面的世界。可轻易将一头牛抓上天空去吃掉的巨大飞龙,用歌声来迷惑水手的美丽人鱼,自己会活动的尸体,泥人,各种各样的亚人类,信仰自然元素的国家,希奇古怪的习俗,还有那飘着丝丝白云的无限青空,神秘莫测无边无际的大海,策马奔驰三天三夜也到不了尽头的大草原。

    和其他孩子只是乐于听和幻想这些故事不一样。阿萨觉得那才是真正的生活,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天地,所以他就开始向老冒险者学习一切外面世界的知识。如何在沼泽和荒漠中生存,如何识别各种植物,各种亚人类的各种习性,如何搏斗,如何设置陷阱。他的足迹遍布盆地中每一个最荒凉最没有人烟的地方,在里面一呆就是上月,幻想那就是外面的神奇天地,在里面练习自己的生存能力。为了让自己有强健的体魄,足以在兽人面前也不逊色的战力,他每天锻炼自己身体,和比自己大得多的人打架,十四岁的时候全盆地的流氓和强盗已不敢再去他所在的村子。当他十五岁的时候就去精铁矿井,一找到上好的矿石就想办法偷偷地带出来。

    父亲沉默寡言,是一个小武器店的老板,母亲早就病逝了。在阿萨的印象中,家只是个休息的地方,父亲也只是个一起生活的长辈而已。他一直都生活在遥望自己的梦想中,每天都在锻炼,偷偷地累积矿石中沉醉于离梦想一步一步地接近。

    当他二十岁生日的前一个星期,他把所有的偷偷藏起来的矿石交给父亲,请求父亲给他打造一把刀,并告诉父亲他要离开这里。

    父亲并没有阻止他,也没有问他要去哪里。只是在沉默了很久后,帮他把矿石送到冶炼厂,把炼出的精铁打造成一把刀。然后,阿萨就带着刀随着一只外地人来采购的商队离开了卡伦多。

    手指轻轻地在刀锋上滑过,这把刀就是他二十年生活的全部。屈指一弹,发出‘嗡’的一声低吟,像某首诗歌里面的一声哀叹,又像是歌颂。

    “好刀。”像是两把钝刀刀锋互相摩擦切砍的难听声音。篝火旁的老兵醒了过来,睁着一只独眼看着阿萨,火光映着他那张不太像脸的脸。

    那张脸的半边脸颊凹了进去,筋R和碎了的骨头混和了,成了一洼凹凸不平的R,那是锤类武器留下的痕迹。另半张脸则被从额头到嘴的一道又深又长的刀疤串了起来,间中还有几道小点浅点的刀疤左右纵横着,五官都被刀疤扯得有些离了原位。这是张被伤痕弄得很奇怪的脸,但更奇怪的是这个人受了这么多伤居然还能活着。

    阿萨对老兵报以一个友善的微笑。这是个在战场上打了几十年滚却始终没滚死的老兵,据说全身上下大小伤上百处。因为老是死不了,所以部队里有不少人称他为‘老不死’。

    “之前在哪儿做过?”看那把刀并不是正规部队的标准装备,老兵以为阿萨是单身的雇佣兵。

    阿萨摇了摇头,他是在布拉卡达看到有部队招募雇佣军才加入的。当他从卡伦多出来之后才发现在外面自由自在地生活也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吃饭,冒险的物品都需要钱。几乎就要考虑去找山贼入伙或去帮流氓打架的时候,看见一支侦察部队正在招募临时士兵,立刻就报名参加了。

    这个百把人的部队有一半都是临时在布拉卡达附近招募的。有农民,有流浪者,似乎还有几个逃犯混杂在里面,不成规矩,倒也热闹。而这个看起来最古怪的老兵居然还是个正规的士兵。

    老兵大概是睡不着,和阿萨搭讪:“小伙子看来身手不错,怎么想起来当兵?”

    “因为没其他事情做,其实我正想去当强盗。”阿萨说老实话。

    老兵卡卡地发出一声类似把锅打烂了的笑声,阿萨注意到他的喉咙上有一道伤痕,大概把声带也弄伤了。“小伙子有意思。其实有些时候当强盗也比当兵好,至少没当兵的危险。强盗打得过的就抢,打不过的就逃。当了兵,明明应该逃的时候长官说不定还叫你冲。”

    “那你不冲就是了,该逃就逃啊。”

    “违反军令,长官可会砍你脑袋。”

    “那就只有先把长官的脑袋砍了,然后再逃。”阿萨自己想当然尔的回答。

    老兵卡拉卡拉地又笑上一阵:“哪有这样的兵。”

    “明明知道去送死,还被别人指挥,哪有这样的人?”阿萨觉得不理解。“当然是要想办法活下来了。叫我去送死,他怎么不先上去死给我看看?”

    老兵摇了摇头,仅存的独眼露出茫然的眼神,扭曲的五官**了一下,成为一个旁人人无法理解的扭曲表情,喃喃说:“当了兵,就是这样了。”

    传来卡啷卡啷的声音,阿萨知道是队长桑德斯来了,只有他才会现在还穿着钢甲巡逻。

    “怎么还不睡觉?明天可还有任务。”桑德斯队长依然是装备齐全。一身钢甲,头带钢盔,左腰配剑右腰挂盾,这些东西仿佛长在他身上一样,从不见他脱下来过。盔甲和盾上面都有一个圣十字的凹纹,阿萨听说那是圣骑士团的标志,而圣骑士团连在他故乡那个呆板沉闷的地方也是无人不晓的,那是帝国最强的一只部队。

    “我们正在交换当兵的心得体会。”阿萨还是说老实话。

    “队长您怎么还不睡?我们马上就睡觉了。”老兵怕阿萨胡说起来,连忙接过话题。

    桑德斯点点头,很和善地说:“我巡视一下。”他的语气和表情很随和,甚至连长相都让人觉得有点莫名的亲切。这个年轻队长在正规士兵中威望很高,和阿萨一起被雇佣来的其他人则有点不以为然。

    低下层的平民通常对贵族都没什么好感,没有讨厌已证明这个年轻人很有亲和力了。不过阿萨倒是对他颇有几分敬畏的,虽然没见过他动过手,但是看得出这个队长比自己厉害得多。

    桑德斯看了看阿萨,问:“你是那个在征召的时候打倒过四个步兵的新兵吗?”征召士兵的时候要和几个步兵较量,看是否有足够的体力和战斗力。阿萨很轻松地就把几个比他块头大得多的士兵放倒了。

    “是。”阿萨回答。桑德斯点点头,用赞许的口吻说:“你的身手很不错,好好干,一定可以做好的。”

    虽然阿萨在和老兵交谈后就对当兵这个职业有了很大的疑问,但也情不自禁很卖力地点了点头。

    看来并不是所有贵族都那么傲慢讨厌的。听到夸奖总是会让人觉得很高兴,何况阿萨已经忘记上一次被人夸奖是什么时候了。

    营地外面的警戒哨声突然响起,尖锐的声调把荒野夜色的寂静撕成两半。

    第一篇 卷入 第六章 追忆杀戮时光(1)

    阿萨紧跟队长桑德斯跑出营地。桑德斯虽然一身的钢甲,但居然比一身轻装的他动作还快。被哨音惊醒的其他士兵也急忙拿起武器跟着跑了过来。

    明朗的月光下一切都看得很清楚。营地外的路口上几个高矮不等的几个身影静静地站着,柔和的月光也没法缓和他们手里的武器所散发出的不祥气息。

    其中最高大的一个是只食人魔。即便是在同族类中,那个身躯也是非常巨大的,足有一般人的两倍高,五倍粗壮。从头到脚都包裹在特别打造的铁甲中,手双各提着一大一小两把与他身体相配的狼牙锤。月色在他的那身铠甲和武器上反S成尖锐的寒光。

    旁边的是两只狼人。为了不防碍他们高度的敏捷和速度,只穿着一套护住要害的硬皮甲,手里拿着的流星锤虽然没有食人魔手中的武器那么巨大恐怖,但是仍然足以粉碎任何护甲。还有三只蜥蜴人,他们的护甲和狼人一样,双手握着的是足有一人长的大刀。最边上的两只半兽人手中则各提着一只特大号的机弩。

    在这群杀气腾腾的兽人中间,有一个相比之下很单薄渺小的身影,既没有护甲,也没有武器,只是披着一张斗篷,把种族和面容隐藏其中。

    桑德斯的脸色在月光下比白纸还要白。他完全没想到形势会是这样的恶劣。

    一个多月前,他从圣骑士团团长那里接到一个命令,让他秘密地带领一队士兵到西边荒地侦察兽人部族的异常举动。十几年来,西方部队不断地对各个种族的兽人大肆清剿,几乎所有西部荒地上的兽人部族都被赶尽杀绝得差不多了。所以虽然上头特意叫他小心行事,但他也只是以为会遭遇些零星的袭击而已。

    兽人们是不懂冶炼锻造的。不管是生产工具还是武器,大多都是些简单的石器。所以即便是体能和战斗力远比人类优胜,也在装备精良的军队面前不堪一击。

    各个兽人种族间也从不互相往来。这些原始蒙昧的亚人类甚至根本就拒绝和任何其他的文明接触,只是单纯地固守自己世代流传的独特生活方式和信仰。一个部族一个部族地静静等着被人类军队的铁蹄夷为平地。

    现在这些常识已被眼前的事实击得粉碎,而且还将是一个带着浓烈血腥味的粉碎。面前这只武装精良的兽人混合部队绝不会只是来让他们看看而已的。

    这里是一座荒山的山头,周围是悬崖,桑德斯选择这里驻扎是因为视野很好,易守难攻。即便是兽人们如果想要晚上来偷袭,也能很好的防御,这里只有一个单独的路口,好好守住就可以不让任何兽人上得来。

    当然,只要站住这个路口,也同样没任何一个人能够逃出去。

    兽人中间那个披着斗篷的身影突然动了动,似乎是点了点头,轻轻地恩了一声。

    这是一个非常标准的人类发音,很轻松很随意,像在太阳下喝着茶,听朋友的闲聊时发出的一个表示赞同的音符。

    旁边那只食人魔却像被这个柔和的声音开动了身体中的某个阀门,又像是一只被拴着头颈的猛兽,现在那个束缚突然被轻轻一触而松开了,立刻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向着人群冲了过来。庞大的身躯和一身的重铠甲,每一个踏步都在令地面微微颤抖,将会把前面所有的生命都碾得稀烂的威势,所有的士兵都露出惊惧的神色。

    刚才一看到那几个兽人的时候,阿萨就想着要如何逃跑了。他很清楚形势,这些兽人既然能够冷静到悄悄地摸上山来守住路口,就绝对有把握把他们这一百多人屠戮殆尽。而且他更清楚一只全身重装甲,挥舞着那种重武器的食人魔意味着什么。一般来说只是一只普通食人魔就足够二十来个武装完备的士兵对付了。

    悬崖很高,即便下面就是多诺河,那种高度也足以让人在水底的岩石上撞成R饼。但是阿萨知道后面的悬崖中间有一棵树,他小便的时候还试过用N去浇上面的枝头。树在悬崖上的位置和树枝粗细他都清楚,足够把下落的冲力减缓到安全的地步。

    看见食人魔一向这边冲过来,他正要掉头就跑,发现身边的一个身影突然闪出。是桑德斯提剑持盾自己一个人朝食人魔迎面冲去。

    军心已沮,他要用一己之力对付食人魔以重振士气。

    人影交错,似乎是这座山自己发出的巨响和抖震,食人魔那足可把十头牛打得稀烂的一记锤击只打中了地面。桑德斯和食人魔的接触快得让士兵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后,食人魔轰的一声仰面倒下,桑德斯向后高高飞起,凌空一个漂亮地后空翻,稳稳当当地落回阵前,一挥手中的长剑,口中吟颂咒文,长剑缓缓发出一阵蓝白色的荧光,威武得像是从史诗神话里跳出来的武士。上百士兵从惊恐中苏醒过来,齐声发出一阵兴奋的叫喊,震耳欲聋。

    阿萨没有叫,只有他看得清楚,食人魔是自己倒下的。

    两人交错的一瞬间,桑德斯以惊人的敏捷动作避开了那一下锤击,跳上食人魔的肩膀,提剑向头盔中间眼睛的缝隙C去。而同时,食人魔就自己顺势仰面倒下,另一手的小锤挥了上去。桑德斯左手钢盾挡住了锤击,借力向后飞出,但是剑尖却一直只差上少许才刺进食人魔双眼。

    ‘当啷’ 一声响,桑德斯丢下了左手的小钢盾。精钢打造厚达一寸的盾已经完全变形,即便是专为了抗拒锤斧类重武器而设计的弧型盾面在那种力量和那种武器之下也毫无作用。

    借着月光,阿萨看见桑德斯的刚才持盾的左手几个手指已经完全变形了,实在看不出那曾经还是手指。

    桑德斯把剑C进地面,右手握住已扭曲的手指,一只一只地扳回原形,手里发出恢复魔法的光芒。手指间传出噼啪声,豆大的冷汗在额角浸出,他的表情没丝毫波动,如炬的目光一直冷冷盯着前方爬起来的食人魔。

    看着桑德斯冷静得像雕塑的面容,一股炙热的斗志从身体里的某个地方迅速蔓延开,阿萨握紧了手上的刀。他突然不想逃了。

    桑德斯除下身上钢甲。防具没有任何意义了,只有敏捷和速度才是唯一取胜的办法。双手握紧已经贯注上了精神之刃的长剑,只要找准机会,不必挑铠甲的薄弱地方他也有能将其贯穿的自信,回头喊道:“给我祝福。”两个夹在人群中的牧师开始吟唱咒文,一阵蒙蒙地白光在他们和桑德斯身上共鸣着浮现。

    两个半兽人突然跳上旁边狼人的肩膀,对着目标明确的两个牧师扣动了手上的十字弩。

    一个牧师的头颅立刻像J蛋一样爆开,血和着脑浆飞溅四周。他身后的士兵哼都没哼一声就仰天栽倒,血泉水般从胸口上那个拳头大的D往外直冒。

    另一个牧师旁边有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士,适时的举起手中的木盾为牧师挡了一下,结果碎掉的手和木盾碎片一起随着那个布满尖刺的铁球嵌进了牧师的脸。战士发出一声哀号,用奇怪的姿势挽着牧师一起倒下。

    桑德斯陡然发力冲向食人魔,他知道必须在尽快的情况下把这个最有杀伤力的庞然大物干掉,至少得在两个半兽人重新装好那两架机弩之前。

    斗篷下的身影说了几句,除了两个半兽人以外的全部兽人立刻冲向人群。其中的一只狼人则迎向了正冲向食人魔的桑德斯。

    足足几十米的距离在蜥蜴人惊人的爆发力之下好象只是触手可及。几乎士兵们刚刚开始发觉兽人们的动作,三只蜥蜴人就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

    最前面的士兵在蜥蜴人的长刀下像稻草一样脆弱,只一刀就倒下了四五个。蜥蜴人匍匐的攻击姿势正砍在腹部上,一人长的刀身一挥,就有几个人的血和内脏一起涌了出来。接着跟上的狼人每一次攻击至少让两个士兵飞起,被巨大的流星锤砸得血R横飞。

    阿萨独自接下了一只蜥蜴人的攻击。他迎着刀锋冲上去,这样长的武器杀伤范围太大,躲不如进攻。蜥蜴人的力量比人类只是略胜而已。

    武器一长,重量就重,挥动轨迹就会很明显。阿萨第一刀就架在对方难以发力的刀柄附近,火花四溅。第二刀拼着两败俱伤的危险*得蜥蜴人自己回刀抵挡,等到第四刀的时候蜥蜴人就不得不丢下大刀抽出腰间的小斧头招架,同时向后急跳开。

    阿萨回刀一横,斗志勃发,豪气顿生,大喊:“跟两个人过来。能赢的。”

    回应他的只是争先恐后的惨叫声。

    第一篇 卷入 第七章 追忆杀戮时光(2)

    当桑德斯看见那只迎面而来的狼人丢下了手里的武器的时候,就知道这已经不再是一场战斗,而将成为单方面的杀戮了。所以他竭尽所能的大声命令:“全体撤退,能够逃的尽量逃,回去把这里的情况报告”接下来的话他已经忙得没有空暇说出来了。狼人丢下武器的原因很简单,那种东西原本就只是对付铠甲和盾牌的,现在这个对手已经自己放弃了防御,没有任何武器比自己的爪子更灵活,更能够纠缠住对手,让其穷于应付的了。

    食人魔避免了桑德斯的拦截,顺利地冲进了人群,开始了一场挥洒血R的狂欢盛宴。

    两把硕大的狼牙锤并没有任何的花巧变动,甚至没有固定的目标,只求能够挨上尽量多的人体。任何的防具都和纸糊的玩具没有区别,不能对这两把恐怖武器的威力有丝毫防碍。在这个血R和内脏四处飞溅的中心地带,竟然几乎没有一声惨呼。一旦接触到那挥舞着的狼牙锤,上一瞬间还是活生生的人立刻就成为了一团武器护甲骨骼肌R混合成一坨的死物

    食人魔疯狂地挥动武器,前进,向人多的地方冲击,践踏,再冲向另一个人多的方向,如同一台由地狱恶魔开动着的杀戮机器,不断地把能够所有能够接触到的血R之躯碾得稀烂,粉碎。

    桑德斯的命令已经无关紧要。当食人魔冲入人群的时候,士兵心里就只有歇斯底里的恐怖。士兵们向山路口狂涌而去,绝大多数都被食人魔在中间拦截,屠杀,变做一团模糊的血R,狼人和蜥蜴人则以高超的敏捷狙杀能够逃过去的。而守在路口的两个兽人则拿出了两只较小的弩箭,对着偶尔能够冲近路口的人发S,箭无虚发,全都从脑门上直透而过。有的士兵在极端的恐惧中从悬崖上跳下,拉出一条很长的惨叫后嘎然而止。

    还在山头上的人则连惨叫也发不出。

    当人面临死亡的恐惧而逃跑,却又知道最终仍然还是化成一滩血R,恐惧和绝望会将所有的力气和神志都蚕食得涓滴不剩,仅余的是一种哭喊般的哀号。那是种没听过的人永远无法靠臆想感受的声音。

    哀号声蔓延的海洋,骨骼碎裂肌体变形的奇怪声音,武器撕破空气和R的音调互相交错起伏,合成一曲人一但听过就永生不忘的协奏曲。一个刚才明明就还和自己一样的同类,突然就能够看得见白生生的骨头翻出,内脏还在搏动却已经被拉出体外了,血和R廉价得比垃圾还垃圾。阿萨突然明白了‘地狱’这个词的准确涵义。

    半截士兵的尸体飞过来落在正杀得难解难分的阿萨和蜥蜴人旁边。尸体腹部以下被巨力拉成了两截,内脏撒着一路延伸到远在十多米的下半身处。

    阿萨记得这个士兵,在征兵检查的时候和自己动过手,那原本很有力的,曾经和自己纠缠在一起的臂膀像烂泥一样被压扁,和手中的铁盾一起镶嵌进胸口中。

    混合了悲伤的恐惧蜂拥而来立刻掩盖了他的所有斗志。不要命的几刀攻击,终于把蜥蜴人在迫得向后跳出,阿萨抓住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转身飞奔进营地。

    桑德斯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和阿萨采取了同一动作。几剑急攻后,额头上一块头皮随着狼人后退而被抓了下来。他所站的位置更接近前方的路口,食人魔和蜥蜴人都在他身后,所以他奔向只剩下两只兽人和那个披着斗篷的身影占据着的路口。

    背后一阵巨大的风声,一只狼牙锤从他头顶掠过,带着可把他变成一滩烂泥的威势飞向山下。

    桑德斯回头瞥了一眼,唯一的一个还幸存的士兵搂住了食人魔的头,使他扔出的锤略高了些。

    “队长,跑。。。。”士兵用尽仅存的力气狂喊。沾满了血的脸有些狰狞,那是张被无数伤痕扭曲了的脸,一半的脸曾经被锤类武器打碎后凹进去了。这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大概他倒地装死,趁不注意才搂住了食人魔的头。

    就在这一瞥中他也看见了那只狼人拣起了地上的一把斧头抛来。斧头在空中急速旋转着拉成一条直线追向他的后背。

    他已经不能左右躲闪。现在已是在全力的奔跑,一旦左右移动就只能是就地翻滚,而后面的狼人立刻就会追上来把他重新缠住。

    传来一声食人魔的咆哮,然后是半声惨叫和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好象是把很多枯枝放进湿的毛巾用力扭动,密密麻麻的断裂声和Y体渗出的声音混合起来。

    桑德斯没有再向后看的空暇,他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右腿上向前猛的跳出,同时把长剑向背上一负,护住脊椎,凝聚魔法准备好一个治疗法术。

    一声闷响。桑德斯在空中滑出一段距离落地,几步踉跄,喷出一口鲜血,然后重新冲向路口。

    运气非常好,斧头刚好抛在了贴身的护心镜边缘上,三根肋骨断开,还伤着了肺。预先就预备好了的治疗法术立刻止血镇痛,短时间之内不会对行动有影响。

    离路口只剩十米左右的距离,两个半兽人嘴角的獠牙和脸上略有些惊慌的神色都清晰可见了。中间那披着斗篷的身影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只要冲下山去,跳入多诺河中,就有逃生的机会。桑德斯把所有剩余的魔法力都凝聚在了握剑的双手中。

    悬崖就在眼前,树的位置阿萨记得很清楚,他飞身跳起。

    幸好他在半空扭转了身体看了一眼,蜥蜴人从身后摸出了一把小弩朝他S来。他凌空低头弯腰前翻,感觉着弩箭擦着自己的皮肤掠过,然后身体完全飞出了悬崖,直落而下。紧跟而来的蜥蜴人眼睁睁地在悬崖边上看着他在半空踩断一根树枝,用刀再C入另一枝树枝,完全的缓解掉了下落之势后安全入水。

    最后回望山头的一眼时,阿萨看见一道白光把整个山头照耀得如同白昼。

    桑德斯手中的剑发出媲美太阳的厉芒。所有的魔法力都已注入剑身。

    额头流下的血已经在左眼里把一切看到的都变作血红,桑德斯完全没有感觉,他所有的精神意志都在这即将挥出的一剑中。

    两个半兽人在强烈的光芒下捂着眼睛向旁边闪躲,中间那个披着斗篷的身影依然没有动。在长剑发出的强烈光芒下,斗篷下面的那张脸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张人类的脸。略为瘦削,苍白,雕塑般棱骨分明,也如雕塑般沉静默然。长长的睫毛下,乌黑的眸子像停留了一千年的无底深潭,兴不起任何波动,只静静地反S着迎面而来的耀眼剑光。

    还有十步的距离,那个人依然没有丝毫避开的意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全身上下也没有任何的动弹。仿佛是一尊从世界开初就伫立在那里的石像,还会一直在那里纹丝不动到下一次世界开初。

    还有八步,七步,六步,五步四步三步桑德斯前冲踏步三百六十度转身出剑。足尖在地面的反作用力通过小腿大腿腰部到胸口再上肩膀传到手腕直达剑身。身体的每一处肌R都把力量无所保留地一路叠加传到了这一剑的挥舞中。

    这不是人在挥剑,而是剑在C纵人。每一个最细微的动作都是为了把自己的锋锐和其中一触即发的魔法力按照最完美的轨道不留丝毫地倾泄而出。所有兽人都停止了动作,完全被这一剑所震撼,吸引。

    剑的光芒在旋转中化成一片光幕,带着可把整个夜色都划开的威势向前急速延伸。并没有丝毫声音,但是所有兽人都感觉即将听到这座山被一分为二的崩裂声。

    所有的速度,力量,魔法,意志,精神,生命中的任何一点微小的存在都在这一剑中全部融合为一再绽放飞溅出前所未有的火花。桑德斯心中已没有了恐惧,愤怒,甚至连逃生的欲望也失去了。就像一位放情纵歌的歌者唱到了整首咏叹调的最高C,只是沉醉于把自己的灵魂溶化,迸发。他即将以最高昂的音符把眼前那具血R之体像分割一个虚构的想象般一分为二

    那道辉煌无比,仿佛能延续到世界尽头发出开天辟地巨响的光幕骤然消失,被一只手还原成了一把静止不动的剑。

    这是只很干净,很修长的手。手指很长,每一个骨节都很匀称,突起得很好看,使人一看到就会自然而然地联想起一切优雅的词汇和动作。

    这只优雅的手以一个与之相配的优雅的手势,像拈住一只空中飞舞着的蝴蝶一样捏住了剑锋。

    所有一气呵成淋漓尽致的感觉都突然随之停顿。桑德斯首先感到的是失落,歌者最美妙的音符即将赞叹出来的时候突然被割断了喉咙的那种失落。然后随之而来的才是痛楚和恐惧。

    想必也同样优雅的另一只手他看不见,只感觉得到。那已经整个没入了他的胸膛中,他甚至也感觉得到从背部突出的四只手指同样是那么修长,骨节匀称。

    桑德斯张了张嘴,还想发出声呻吟,却发现所有的声音都在喉咙里被血淹没了。似乎全身的血Y都被扯到了喉咙,从气管,食道向外争先恐后地蜂拥而出。胸膛里的手抽出,血Y有了更好的宣泄处,立刻欢快舒畅地从喉咙里退出改道而行。

    桑德斯清晰地感觉自己的力量,意志,精神,刚才还在体内汹涌澎湃的所有东西都和鲜血一起随着那只手的抽出从身体里向外一泻千里。那些原本那么实在,充沛,构成了自己生命全部的东西就这样从胸口的大D中流出,流出,不管他如何地不愿也连一丝挽回的余地也没有。终于连支撑双脚站立的力量都在躯体中消散,他颓然倒下。

    长剑的光芒急速消退,然后啪的一声轻响碎作无数细小的薄片,散落在主人的尸体上。

    一阵风吹过,人类男子的斗篷在山风的拂动下变成一缕缕破烂的布条落下,见证刚才无匹的剑气。

    男子抬起那只捏住了长剑的手,迎着月光看了看。一道若有若无的血痕横在手掌中央,如同一条刚刚新生的掌纹。男子的脸仍然像座雕塑般没有丝毫波动。

    狼人和蜥蜴人在尸体堆中仔细翻看,即便是比较完整的尸体都要再补上几下,直到成为不可能还有任何生机的一团血R才放过。和阿萨交手的那只蜥蜴人走过来,用辅音占大多数的蜥蜴人语言汇报了情况。

    男子对一只狼人指了一下山下的河,挥了挥手,狼人立刻向山下奔去,消失在夜色中。

    一只猫头鹰停在营地旁边的枯枝上,瞪着两只大眼睛茫然地看着满地血R,发出很合时宜的咕咕声。

    男子突然一脚踢飞一块小石头,扑的一声,树枝上的猫头鹰像是堆腐败的棉花般被石头打得粉碎飞散。猫头鹰的残骸落下,从中浸出黑色的Y体,一股强烈的臭味压过了满山的血腥。半兽人和狼人发出一阵怪叫,忙不迭地捂住了鼻子。男子看着地上那些发出臭味的黑色碎块,皱了一下眉,石像般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微露出担忧的神色。

    昏暗的斗室内,红衣法师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影像陡然熄灭的水晶球,叹了口气:“这么多新鲜的尸体,山德鲁看见一定很心疼。”

    第一篇 卷入 第八章 找死

    街两旁的行人驻足而观,对白马上的骑士发出啧啧的赞叹。少女们更是交头接耳,眼里的神采是男人最希望女人在看自己时所流露的那种,即崇拜又迷醉,还有渴望。

    马是千里挑一的好马,马上的人更是万中无一。银光闪闪的骑士铠甲好象并不是件需要穿着的外物,而是本人气质流露于外的自然体现,如此威风凛凛,只是因为穿在他身上。一头让人有耀眼错觉的金发,仿佛是太阳的光辉负着于身,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一部分。剑眉,挺直的鼻梁,俊朗却丝毫不失男子威猛气概的脸部轮廓。阳光洒在铠甲和金发上,折返出的光线令旁观者错以为是他本人的光辉。

    当然,这样的人也必定有和他相匹配的身份。路人中有几个知晓的人窃窃私语,这位就是埃尔尼大公的长子,皇家圣骑士团的队长,姆拉克公爵的女婿,埃尔尼。克劳维斯骑士。听者中有少女立刻幻想自己的母亲曾经和姆拉克爵士有过暧昧。

    克劳维斯对周围围观赞叹的人群毫不在意。在他眼中,这些蠢笨的平民和蝼蚁没什么区别,惊讶于自己的高大伟岸天经地义,用不着放在心上。

    而且他现在很烦,或者说这一个多月他一直都很烦,而现在还居然不得不在这里慢腾腾地浪费时间。如果可以,他立刻就会拔剑把街边所有让车队不得不慢慢前行的贱民杀个精光。

    那个士兵居然能够从王都里逃脱,甚至有可能一直都潜伏在王都内的某个地方。这件事让他这一个月来都没睡好过一天。一旦他想起那个低贱的杂种可能正躲在一个Y暗的地D中偷笑,为他能够从一个骑士的手里逃脱而得意洋洋,为这个骑士的担心头疼而高兴,他就会陷入极端的暴怒中。他发誓当抓住这个士兵的时候,要像修指甲一样,细心地慢慢地把他身上每一处最敏感的地方都一点一点剔下来,让他像只狗一样在血泊中嚎叫上三天三夜,用舌头死命地舔自己的鞋底,哀号着求自己快杀了他。

    唯一的好消息是至少现在那个士兵还没有把消息透露出去。有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个消息的真正意义,把这件事情和自己一起永远埋进Y影。西边兽人们的进展也出乎意料的好,大概只要再有半年的时间就没问题了。但是那个士兵仍然像一颗情况不明的炸弹,有可能已经受潮失效,也有可能不知道哪一天从某个地方突然彰显自己的存在,把整个事情微妙的布局弄得不可收拾。

    今天他受伤的未婚妻终于被送回来了,他也不得不放下手头的事情去城外接着护送回公爵府。他很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他极端讨厌浪费时间。时间是很宝贵的,每一分钟都应该过得很有效率,都应该有所收获,都应该对自己获得更大的权力和更高的地位有所帮助才是。人活着就应该上进上进再上进,这是他的信条,他也为自己有这样的信条而骄傲,以之藐视那些如同虫蚁般活一天算一天的贱民们。因此他对触犯自己这个骄傲的信条的所有事情抱以极度的讨厌。

    而且他也知道她同样地不愿意见到自己。她对他不是那种很外露的那种讨厌,而是一种反感的漠视。这种态度令克劳维斯非常地讨厌,甚至愤怒。他习惯于别人崇拜他,敬仰他,惧怕他,甚至允许别人憎恨他,讨厌他,那至少说明在别人心目中他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是很有力量的证明。但是却绝不允许别人漠视他,不允许别人看他的时候有如看一只在墙角一滑而过的蟑螂。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那样看他。如果是别人,他一定要不择手段地告诉那个人胆敢藐视他的人,他可以把任何小看他的人撕碎。但是偏偏这个人就是他的未婚妻,一个即将带着那种目光陪伴他一辈子的人。而现在他还要浪费许多时间来保护她。

    这无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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