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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历史的尘埃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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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他一辈子的人。而现在他还要浪费许多时间来保护她。

    这无疑是一件非常令人讨厌的事情,如果可以,他绝对不会这样做。

    但是没办法,有些时候旁观者的印象才是关键,才是这件事情的意义所在。姆拉克公爵的女儿受了伤,以公爵大人和埃尔尼家族的关系,埃尔尼大公的长子又是公爵小姐的未婚夫,那么就一定会飞奔去城外,接着他的未婚妻,小心翼翼地一路护送回公爵府。既然人们那么以为,事情也只有这样去演示。

    人已经接到了,两个人很有默契,互相之间没看上一眼,也没说过一句话。反而刚一见面,她就用虚弱的声音急不可待地问她妹妹,一个月前那个来公爵府报告的年轻人在哪里。在她心目中,那个士兵比她的未婚夫重要一百倍。这令克劳维斯更愤怒,但他不是嫉妒,在他眼中他未婚妻或者说任何一个女人都只是一种道具而已,只是她的这种态度说明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他不如那个士兵。

    哪一种角度他不想去计较,他只是不允许一个低贱的乡下佬在任何一个方面有超过他的嫌疑。我是最强,最完美,最厉害,最顶尖的人。这个概念在他脑筋里早就生了根,而且也是他的骄傲。他实在是一个很骄傲的人,所以也很容易烦,很容易生气。

    也许那个该死的士兵会借这个机会来接近她呢。那就可以当着她的面,把那家伙的手脚一只一只地割下来,让她好好看看到底是谁更不容忽视。克劳维斯这样想,试图赋予这个让他心情糟糕的无聊行动些许意义。但他也知道,这也只是自我安慰性质想一下而已,无论如何,那个士兵没有蠢到这个地步的。

    “姐夫,你注意到那些女孩看你的眼神没有?”克莉斯正用她所形容的眼神看着克劳维斯,兴奋地举报同行。

    “恩。”克劳维斯专心在自己的思考当中。

    “不要总是那么酷嘛。”克莉斯的眼神更深入了一层。这个女孩是他未婚妻的妹妹。十七岁,有着和她姐姐相似的容貌,而且更漂亮,是王都内屈指可数的美人,性格则是典型贵族女孩特有的轻浮和不知所谓。

    像所有家庭里的小女儿一样,她很得父亲的宠爱。而且当她出生之后,公爵也就没有太多的时间花在教育子女上了。和其他贵胄子弟没什么两样的成长环境,也就成就了没什么两样的性格。前段时间她自己居然要求去魔法学院学习研究古籍,不过看样子只是为给自己增加些高尚意味的光环而已,并没什么实际的意义。

    克劳维斯有时候很奇怪公爵大人为什么不把这个女儿嫁给他。这样幼稚肤浅的女孩很容易把握,他对付起来轻车熟路,而且无论对公爵大人还是对自己也都方便得多。

    后面的车队突然传来一阵S动。“有个人想去爬小姐马车,被我们抓了下来。”一个卫兵过来报告。

    这个报告让克劳维斯的突然想起刚才还只是臆想的一件事,一种巨大运气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策马过去。

    几个士兵正扯住了一个全身都罩在一件斗篷中的人。这是个驼背,好象还是个瘸子,穿着一件像有几百年没洗过的斗篷,很容易就可以联想到这是个在Y暗的地下室里从事些古怪工作的人。

    克劳维斯仔细地看着,他突然发现这件斗篷穿得其实是很好的,刚好可以把这个人所有的身体部位都隐藏在下面,即使站在对面,你也很难看到里面的脸,甚至连体形也在斗篷的作用下模模糊糊。

    克劳维斯下马,眼睛盯着那张淹没在斗篷Y影中的脸,好象要把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用目光刺得稀烂。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这人的前面。每一步都很慢,很稳重,仿佛面前的是个好不容易才从时间缝隙里出现的鬼魂,稍有些不慎就会又烟消云散到空气中去。

    他手缓缓握住了腰间剑柄,一个字一个字地命令:“把他头上的东西拉开。”在这个距离,他有把握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逃掉。

    斗篷拉开,先有反应的是拉斗篷的士兵,立刻被吓得向后跳了一步。

    这只张很不适合出现在光天化日下的面孔。五官像被一锅开水融化后胡乱用手捏着重新凝结起来的,又像是一个劣拙的泥塑师不满意自己的作品,随手在原本就丑陋的脸上再按了一把。还有一片一片紫红的R瘤油光可鉴,涨得好象立刻就会爆开,飞出热呼呼的脓血。“是山德鲁老头的驼背助手。”卫兵里面立刻有人认了出来。

    克劳维斯仔细地把这张脸从上到下的扫了两遍,找不到一丝与预想中那个面容重合的要素,只感觉一阵恶心。转向刚才发话的卫兵,眼中的恼怒和反感连一只最蠢笨的牛都能够感觉得到,他问:“你认识?”

    卫兵战战兢兢地为自己澄清:“不是我认识,是很多人都知道,这家伙是城西那个专弄尸体的山德鲁老头的助手。”旁边不少路人出声附和。其中还有人喊:“驼子,你以为那是拉尸体的马车哦?快磕个头认错。”

    真的只是其他人而已?只是巧合?不过即使错杀,好象也没什么关系,不能够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可能性。克劳维斯握剑的手背上有几根青筋浮了浮。

    但是他看了一眼那张实在不能再仔细看的脸,终于还是松开了剑柄。如此丑陋,从事那么肮脏事情的人,血恐怕也如同Y沟底的水般又脏又臭,万一沾上了自己的衣服和身体上怎么办?万一溅到自己的脸上呢?这个假设让他有种想吐的感觉。他转身上马,命令:“把他赶走。”

    “滚。”卫兵害怕脏了鞋,不敢真的踢过去,只抬脚虚晃了一下,发出赶狗的嘘声。旁观的众人发出一阵轰笑。

    “刚才那个人的样子好恐怖哦。”看着那个人重新披上斗篷,一瘸一拐地驮着背消失在人群中,克莉斯挽着克劳维斯的胳臂作害怕状。

    “刚才的是谁啊?”一个虚弱的女声从车厢里传出来。克莉斯回答:“没什么,只是一个疯子。”

    黄昏,大屋里,山德鲁正在把两具尸体的肝取出来互相比较,然后分切成小块泡进Y体里,阿萨在旁边帮忙递各种工具。

    一只野猫从窗户跳进来,盯着山德鲁叫唤。山德鲁随手切下一块手上的东西扔给野猫。

    “如果颈椎那里的骨头裂开了怎么办?”阿萨问。

    “扔掉。”山德鲁头也不抬。

    阿萨很努力地调整措辞:“不是死人,我是说如果活人的颈椎如果受伤裂开了应该怎么治疗?”

    山德鲁举起桌上的小铁锤,波的一声闷响,把一具尸体的颈椎敲烂一节,说:“自己试试拼回去。”然后像突然想起似的,盯着阿萨说:“你还欠我三年两个月的工作。”

    “我知道。”阿萨回答。

    “那就请你为我的那三年两个月的工作着想。”山德鲁把‘我的’那几个字特别用重音强调。“不要去送死。我听说今天你很英勇。但是你知不知道,你的瘸子真的装得不像。”

    “那怎么才能装得像呢?”阿萨虚心请教。下一次他一定要和她说上话才行。

    山德鲁拿起刚才的小铁锤。“脚抬上来。”

    同一时间,公爵府内,姆拉克公爵正坐在女儿的床边,给女儿讲着一个编造出来的故事。这种事情他已经有十多年没做过了,现在重C旧业,依然轻车熟路。

    “他就这样走了?”小懿的眼睛里面全是失望。

    姆拉克公爵的眼神里也全是失望,说:“是啊。这样优秀的一个年轻人,我也很想把他留下来的。但是他执意要走,我也没办法。”

    在旁边的克莉斯想象着刚才她姐姐的故事,悠然神往,感叹:“一个人独自在全大陆最危险的沼泽里穿行,还和一只兽人作战,救下了一个女孩子这真是和吟游诗人嘴里的故事一样。他一定是很英俊,有一头遮住半边眼睛的长对了,说不定还是哪一个小国家的王子呢。”说得自己都好象有点莫名地兴奋了,。

    “他说了什么吗?”小懿问,眼神里全是失望后的期盼。

    姆拉克公爵的眼中全是一个慈父所应该有的温柔,包容和理解,回答:“他叫你好好养伤,以后最好不要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以后有机会他会回来看你的。”

    “这个年轻人报告的情况非常有用。但是这是一件军事机密,不能够对其他人透露,否则就会让他的辛苦白费。所以你一定不能对其他人泄露他给你说的每一句话,也不要对别人说你在沼泽里遇见的事情。”公爵加重了语气,放慢了声音;比语重心长还心长语重。“你一定要记住,不能够让他的心血白费,知道吗?”

    第一篇 卷入 第九章 找到了

    十天前,魔法学院开始研究一项治疗法术,每天都要用不少的人体器官。这种有渎于死者的研究不怎么好放在白天,容易被大多数的学员知晓,所以都在晚上进行。于是每天入夜时分阿萨都会拉上一车尸体和器官,从城西送进王都中央的魔法学院。

    这几天晚上的行程也让他很开了眼界。身处王都两个月了,他从来就没在晚上出去过。他以为每个地方的夜晚都和故乡一样,寂静无声,偶尔几声J鸣狗吠。如果是没有月亮的夜晚,外出就一定要带上火把灯笼,以防一脚踩进水田粪坑,或者是摔个鼻青脸肿爬不起来,等到第二天白天才被人抬回去。

    照亮王都夜晚的不是天上的月亮,而是无数的街边的灯火。酒馆的灯火和喧闹会一直延续到第二天凌晨。穿着耀眼的女子站在路边热情地招呼过往行人,醉鬼歪歪扭扭地走过,不时冲进小巷一阵呕吐。豪华的马车疾驰,停在豪宅前,走下或者接上几个贵族男女。

    这里夜晚的人仿佛全都有用不完的精力,花不完的金钱。歌舞,酒,美食,宴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刺激,高兴,好象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不惜把所有的生命都在今晚换取一丁点疯狂的快意。阿萨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不过他也不想去探究。即便是每天都在这同样的街道上行走,他也感觉和这里完全格格不入,好象踏进一个由未知的生物所统治的奇怪世界。这里的人也尽量忽视他的存在,即便偶尔有醉鬼拦住他,想找点麻烦,一旦看见他的那张脸,也立刻连滚带爬的跑开。

    每天他从魔法学院回去得都很迟。他要等着研究结束,记下第二天要用的器官和肢体。

    公爵府的位置就在离魔法学院不远的地方。每天晚上他都会经过那里。

    小懿回来已经半个月了。但是通缉仍然在通缉,王都护卫队的搜捕已经成为了一件例行公事。

    是她没有向父亲解释吗?还是她也觉得我该死?她知道她的伤其实是我害她的?难道我就这样一辈子做个通缉犯?这段时间阿萨过得很郁闷。

    昨天晚上的研究进行得很久,直到凌晨时分才完毕。阿萨拿上清单,拖着空车,走在空荡荡的街上。整个王都只有魔法学院周围的地段是安静的。那些人再怎么疯,也不敢疯到教会头上来。

    离公爵府还有段距离的地方,他看见两辆豪华的马车,穿着华丽的五男一女站在马车外面,传来吵闹声。

    这本是王都夜晚的常见景象,阿萨也全没在意,继续在黑暗中自己走着。直到接近了,借着马车的火光,他才认出了那个女子。

    那是在护送小懿的车队里见过的,在克劳维斯旁边,同样是笑意盈盈的眼睛,轻而薄的嘴唇,和小懿差不多的相貌,大概是她妹妹。

    现在她妹妹穿着一套华贵得有些夸张的衣服,头发挽的花样比衣服更夸张,正和几个看衣着就知道是贵族的年轻男子争辩。说着说着,她似乎就要往公爵府走,小辫子拉住了她的手,好象在求她,她转身继续大声说了几句,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小辫子的脸上。小辫子被激怒了,两人对打起来。

    这也是王都夜晚的常见的场景,贵族的青年男女都总爱莫名其妙地打起来,大概是精力无处发泄。这也算他们生活中一个惯有的特征。阿萨仍然是自顾自的走在街边的Y影中。

    小辫子似乎很恼怒,下手颇重,她也全不像她姐姐,竟然被几拳打在头上就倒了下去。旁边几个男子把她扶住,小辫子似乎是这几个男子里面的首领,命令他们把她抬上车去,几个男子有些犹豫,小辫子大声呵斥起来。

    阿萨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街对面,听得很清楚,小辫子说:“怕什么?我现在把她上了,难道公爵还能把我吃了?闹出去他也没脸,最后还不是只有把这贱货嫁给我?”

    不管这是不是常见的场景,也不能不管了。阿萨突然大声喊:“你们把她放下,我去公爵府叫人了。”一般来说,这种人是做贼心虚,吓吓他们就会逃之夭夭了。

    但是这几个很明显并不是可以一般来说的人,而且也不认为自己是在做贼,心自然不虚。小辫子怒气冲冲正义凛然地吼了一声:“是谁?”车上的马夫用火把晃了一下,说:“好象是城西那个山德鲁老头的驼背助手。”阿萨现在已经是名人了,不管是哪个身份。

    小辫子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向阿萨招着手说:“你不要怕,过来,我给你”走得近了,阿萨刚闻到一股酒气,小辫子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向他胸口猛刺过来,吼道:“我叫你去叫人。”

    刀刺到一半,小辫子就感觉到手腕一紧,一扭,手似乎就没有了。一股毕生没有经历过的尖锐的痛把一声惨叫从心底一下顶到了喉咙口,但是喉结上适时的一下闷痛又把这惨叫撞了回去。最终他只能从鼻子间发出一声类似于猪被憋死前的哼哼,然后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第一下扭断手腕纯粹是条件反S,第二下用掌沿切在喉咙上却是不得已的了。相比这几个家伙,他还更心虚,更怕被公爵府的人发觉。

    其他几个男子见状就要想过来帮忙,却被两辆马车上的车夫喝住了:“你们不是对手,别过去。”两个车夫从腰间抽出长剑,一起冲了过来。

    阿萨一看两个车夫抽剑持剑的姿势,就知道不会只是普通的车夫而已。躲上两剑,瘸子就不能装了,背也不敢驼了,全力的腾挪闪避。这两个居然是相当厉害的剑士,大概是小辫子的保镖之类。

    终于找了个机会,阿萨连滚带爬地险险从两人的包围中突出,扯下身上的斗篷朝近的一个剑士扔去。

    剑士顺手一剑就把斗篷削成两片。果然是很有经验的战士,没有躲闪退让。这种占了优势的情况下最重要的是紧*对手,不让其有喘息调整的机会。

    切开斗篷之后,剑士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团红光。他还没明白这是什么东西,火球就在他的鼻梁上爆开了。

    这只是初学者的小火球,威力并不大,只是大约相当于几只特大号的爆竹绑在一起,绝不会把头炸破,最多只是把鼻梁骨炸得稀烂而已。

    碰的一声。剑士脸上爆起的一蓬火花在黑暗里看起来非常的漂亮,剑士也一个漂亮的后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阿萨拣起地上的半片斗篷朝另一个剑士劈头扔了过去。同时手一扬,一挥,口中用咒语的声调大声吟念。实际上那是一句他故乡矮人们骂娘的土话。以他的水平根本无法连续使用魔法。

    剑士急忙低头,矮身,向后一个干净利落的翻滚。刚一起来,就发现那半片斗篷已经跟着飞到了自己面前,其中的一处突然飞快地凸了起来,撞上在自己的下巴上。然后他很清楚地听到那里传来清脆的骨头碎裂声,一声惨叫,倒地。

    居然这样就把两个剑士放倒了,阿萨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么久没有活动筋骨,身手没有丝毫的迟钝。

    他朝马车走了过去,当火光能够照清他的脸时,几个青年大叫一声:“妖怪啊。”四散逃去。

    “哇呀。”一声尖叫,女孩突然从马车里跳了出来,逃向公爵府。原来她并没有被打晕,一直在看着。

    怕有人听见声音过来,阿萨慌忙拣起地上的斗篷,拉起空车,逃进黑暗中。

    第二天清晨,公爵府。

    克莉斯完全一反往日睡到午后的习惯,居然早早地就起来了,和父亲一起在餐厅吃早饭。

    她几乎没睡得着,整个晚上都在回忆那一段离奇经历中翻来覆去,那经历比酒精更刺激。

    尽管那只被打的眼睛还是淤青的,却还是完全不能影响她高涨激动的情绪,眉飞色舞地向父亲讲述昨晚的离奇经历:“爸爸你是知道的,那两个保镖可是身手一流的,可是在那个人的手下就像小孩子一样。那个人手一挥,居然还是魔法啊,他还会用魔法哎,一下就把人都炸飞了。”她身体一挺,夸张地模仿出那个剑士倒下的姿势。

    姆拉克公爵微皱着眉头。他一直都很反感女儿和那一帮纨绔子弟在一起,无所事事胡作非为不说,这次还差点弄出事情来。只是他现在也不可能分出身来自己教育女儿,只有偶尔有机会就苦口婆心地说教一下,但是女儿这个年纪,特别是这个性格,很明显不是用道理能够说通的。

    克莉斯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然后那个人上去只一拳,另外一个家伙就躺下了。只一拳啊,上次那家伙帮我们去揍人的时候挨了好几刀,也都还没什么事呢。”

    “可是等那个人一走过来,我们看清楚他的脸,其他几个人马上就吓跑了,我也吓了一跳,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自己跑回来了。因为那个人实在是太丑了,好丑哦。”克莉斯的情绪随着说出这几个‘丑’字落进低谷,失望的摇头。很遗憾是这个很丑的人把她救下来,而不是一个穿着金甲,有一头长发的俊逸小生。

    姆拉克公爵吞下一块面包,端起一杯牛奶。还是必须让女儿出去锻炼一番,见一见外面的世界,尝一尝人生的酸甜苦辣才行。毕竟只有去体验了,人才会真正的长大。

    “这个很丑的人真的是很奇怪呢。姐姐刚回来的时候就是他趴在姐姐车上想探头去看姐姐,那时候他还是个瘸子,背也驼着。昨天晚上突然就不瘸了,挺直了背人也还挺高的,可惜就是太丑了。”

    ‘卡’的一声,杯子在姆拉克公爵手中粉碎。

    公爵缓缓转过来盯着克莉斯,问:“你说什么?那个人在你姐姐回来的时候怎么?”

    克莉斯从父亲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神色,突然觉得害怕起来。小声说:“那个人去爬姐姐的马车,姐夫还差点杀了他。”

    “他当时为什么没动手?”公爵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知道。听很多人说,那个丑八怪是城西一个叫山德鲁老头的助手。昨天晚上我也听他们那样说。”

    姆拉克公爵起身,说:“去陪着你姐姐,我出去一会。”

    克莉斯很小心地问:“等一下姐姐的医生就要来了,您还去哪儿?”

    姆拉克公爵抹了抹嘴,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餐厅,丢下一句:“我要亲自去感谢一下这位救下我女儿的英雄。”

    第一篇 卷入 第十章 没死

    山德鲁推开女尸,从下面抽出一张垫尸体的大布,抖了几下上面的灰尘丢给阿萨,说:“这件衣服怎么也值你再干半年吧。”

    接过手一看,这是一件很旧的斗篷。“半年?你不去当强盗实在是全大陆强盗界的损失。”阿萨摇摇头。看看这张又厚,又臭,又重,还全是灰尘的布。上面全是凝固了不知有多久,已经和布的质料融为一体的血迹和其他什么Y体的痕迹。

    山德鲁眼睛一鼓,说:“这可是我年轻时收集的宝贝,很有纪念意义的。”

    大屋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很有节奏的三下敲门声,显示出敲门者的修养和气度。不轻不重的音调,刚好能够让里面的人听到,又丝毫没有惊扰的味道。是即使是再敏感,心情再不好的主人,也绝对不会对这样的拜访觉得唐突。

    能走到这里来,就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而对着满屋的尸体,还有一个摆弄尸体的老头和一个帮着摆弄尸体的残废,谁会像拜访一位高雅的隐士般,彬彬有礼地用这么有风度的方式敲门?

    山德鲁也想看看这有礼貌的是什么人,自己去开门。阿萨连忙把面具戴上。

    门开了,一位很有气度的中年绅士站在门外。

    一个生活美满的中年人所特有的微微发福的体形,腰间C着一把很华丽很好看,似乎更像是一把装饰品的剑,一套很适合他穿的礼服,一顶礼帽,修得很整齐的胡子,眯起来的眼睛,温和有礼的笑容。这确实是一个无论在什么样的门前都会很有礼貌地敲门的绅士。

    这位绅士欠了欠身,很有风度地对山德鲁行了一个礼,问:“请问您是山德鲁老先生吗?”

    “是。我就是。”山德鲁好象怕突然会有人冒出来和他争这个称谓一样,急忙回答。

    “我是姆拉克公爵。”这个胖呼呼的可亲的绅士自我介绍。“您可以让我进去吗?我是来找一个人的。”

    “可以可以,请进请进。”山德鲁像一个好客的主人,很热情,很大度地作出一个请进的手势把公爵请进了大屋,然后指着满屋的尸体和器官。“这里有很多人,不知道公爵大人想找哪位?”

    “我找他。”公爵一双笑眯眯的眼睛从进门起就一直落在了刚好把垫尸布盖在身上的阿萨上。负着手慢慢地走向阿萨。

    阿萨退了一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退一步。这个很有礼貌很有风度的绅士很有吸引人的魅力,而且他听说他就公爵大人的时候,更生出想上去解释询问一下的冲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公爵朝他走来,他就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但是也只退了一步就不动了。公爵慢慢地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公爵,才发现自己没有装驼背,也没有装瘸子。

    他应该是装了的,这两个月他已经养成了一旦在人前就会自动弯腰瘸腿的习惯了。只是从他和公爵的目光交会的时候,他的所有注意力就被吸引过去,完全忘记了保持身体的姿势。

    不对。阿萨马上感觉到,他不是忘记了保持身体的姿势,而是身体自己不知不觉地转化成了一种全神戒备的姿势。他像是一只闻到了危险气息的野兽,全身肌R都进入了一种一触即发的高度敏感的状态。

    他的精神也进入了这两个月里练习冥想时候的那个空旷状态。身体肌R的每一个最细微的搏动都在自己的掌握中,皮肤周围每一丝空气的流动都能够感觉得到。他甚至能够感觉得出魔法力和精神都在体内不断的凝结,流转,随时都可以爆发出来。

    刚才他只退了一步,并不是他觉得没必要退,而是退不动了。

    再退就是界限。猛兽追击猎物的界限。

    只要他再略为一动,这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公爵就会以豹子的迅疾和狮子的厉猛立即将他格杀。

    公爵的的眼神像是刺进了阿萨的眼睛然后直达他全身的每一处细节,把他所有的一切都尽览无余。

    公爵嘴角拉起一个笑容。有几分嘉许,几分惋惜,几分嘲弄。很从容的说:“这个年轻人昨天晚上将我小女儿从几个坏人手中救下。我知道他还在两个月前救了我的大女儿,我实在是很想感谢他。但是”公爵的右手从背后拿了出来。好象只是很随意一个动作,手放在了腰带上,旁边就是那把华丽得近于庸俗的剑。

    阿萨根本听不到公爵在说些什么。他所有的精神都在公爵的右手和旁边的那把剑上。

    没有任何的根据,但是他确实知道,即使那华丽的剑壳中只是一根木炭,在旁边那只手把它抽出来的一瞬间也可以把自己像根脆萝卜一样一挥两段。

    阿萨的体力和魔法力已经全部汇聚,集中,混合着精神和斗志成为一个立刻就要爆发的点。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要在自己的头飞起之前把全部的力量爆发出来。

    他生出仿佛还在蜥蜴沼泽里被追杀的错觉,而且这个追杀已经到了尽头,自己已经无路可走。那种野兽般的斗志和疯狂在心中完全复苏。

    阿萨没动,他的心情甚至很平和,完全沉浸在冥想的空旷境界中去,但是他自己能够感觉得到灵魂最深处的那匹狼正在露出锋利的犬齿狂啸。

    你要来杀我吗?你来啊,来啊,试试看我好不好杀。

    公爵嘴角的笑拉得更深长了,在赞许中嘲弄的意味更足了。那只白净的,修剪得很整齐的手已经滑上了剑柄。

    “哦?英雄救美,好英勇暧。”山德鲁突然怪声怪气地在旁边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到了公爵的背后,手里还把玩着几颗死人的牙齿。这是他的老习惯,没事的时候手里总要拿几个死人的东西捏来捏去的。

    阿萨看见公爵的那只手突然绷紧,上面的几根青筋也面目狰狞起来,但是他感觉得到,那不是杀意,而是紧张。公爵的呼吸的节奏突然乱了,一直紧锁着自己的眼光也涣散了,那种紧迫感也随之消失了。阿萨甚至看得出公爵眼里面居然有惊恐的味道。好象一个已经全神预备好要刺杀一只猛兽的猎人,在即将起身动作的时候突然被人在裤裆里塞进一大块冰。

    几颗牙齿在山德鲁的手中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山德鲁的手很苍老。很多皱纹,也很白,白得甚至看不见一根血管和汗毛的痕迹,一种比死人的脸色还惨白的白。连这几颗牙齿在他手中互相撞击的的声音都有这种不祥的苍白。

    公爵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是那已经不是笑容,甚至不是一个表情,只是上一刻的脸部凝固下来了而已。脸部的肌R还是那个样子,只是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绪,像是给人参考什么是‘笑脸’的一个机械示范。

    公爵的眼睛的焦距仍然是在阿萨脸上。但是阿萨感觉得到,他没有看自己,而是在看站在身后其实他根本看不见的山德鲁。全神贯注地看。就像自己刚才看公爵一样。

    现在不只是可以退上一步,即便是跳上一支舞,公爵也不会有丝毫的反应。阿萨感觉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旁观者。

    阿萨没动,公爵也没动,山德鲁除了手上继续拨弄着牙齿,也像具石刻一样。整个大厅好象全部凝固了,连时间都不能够继续流逝,只有几颗牙齿在互相撞击,发出一听就知道已经死了的声音。

    好象有一个世纪之久,公爵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恢复了生机,温和的笑容也重新浮现在脸上。

    卡拉卡拉的声音也消失了,山德鲁把弄牙齿的手停了下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公爵的前面。

    公爵的目光重新又回到了阿萨的脸上,里面已没有了任何让人不适的感觉,问:“这位年轻人是老先生的什么人呢?”

    “是我的助手。”山德鲁把手中的牙齿丢在了石桌上。

    “只是助手?”公爵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丝毫不改。“可是。。。。我怀疑您的这位助手和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有很大的关联,想把他带回去。。。。”

    “不行。”山德鲁很严正地拒绝了。“他走了我谁来帮我?那些尸体可重得很啊。”

    公爵叹了口气,露出一个不无遗憾的笑容,说:“那么对不起,我打搅了。”向山德鲁欠了欠身,转身走出大屋,还不忘记把门重新关上。

    阿萨的目光扫过桌子,发现上面那几颗山德鲁刚刚放下的死人牙齿起了一种奇怪的变化。那绝不是牙齿所应该有的变化。牙齿不是冰,不是铁,更不是泥巴,当然不会变软,更不会溶化。但是这几颗刚才还卡拉作响的小东西却偏偏就正在慢慢地,像嚼在口中的麦芽糖般逐渐变软,被自己的重量拉变形,逐渐融化成一小摊奇怪的Y体。然后这些Y体也迅速地消失了,只在花岗岩的桌面上腐蚀下几个足有拳头大小的D。

    阿萨像看一只刚刚吃掉了人的J蛋一样重新把面前这个老头从头到脚看了看,点了点头说:“谢谢你救我。”

    “当然要救你。”山德鲁好象很奇怪他会问这个理所当然的问题。“你还欠我四年的工作。”

    走出大屋的姆拉克公爵摘下头上的礼帽,掏出手巾,把额头上的汗擦干。飞马赶回公爵府。

    克劳维斯正在书房里等他,他已经从克莉斯口中知道了公爵去了哪里,也大概猜出来了是怎么回事。

    他正要开口询问,公爵先对他说:“回圣骑士团,把你那一小队人全部带来,装备要齐全。”

    “啊?”克劳维斯听清楚了,却不明白。圣骑士团是全帝国军队中精英中的精英。他那一小队四十多个人,曾经把一个计划占据一个城市的近千人异教徒组织杀得一干二净。

    公爵没有解释,而是进一步地命令:“记住,别张扬。还有动作要快。”

    大屋里,阿萨穿好山德鲁刚拿给他的斗篷,又恢复成那个驼背的瘸子。他要尽快地溜出城去,离开王都。

    刚才公爵说过了,知道是他救下了自己女儿,那么公爵要杀他的原因就绝对不会是因为什么误会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阿萨不知道,他只知道既然一个公爵要千方百计地致自己于死地,那么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拼命地逃。而且他也不希望连累任何人。他看得出山德鲁其实很厉害,但是他也知道再厉害的人也有一个限度。公爵可以调动几百王都近卫军来这里抓他,如果几百不行就几千,甚至出动圣骑士团。

    他对山德鲁鞠了一躬:“谢谢你这两个月来让我躲在这里。”

    山德鲁盯着他说:“你不会是想跑吧?你还欠我四年工作。”

    阿萨耸耸肩膀,无奈地说:“等我以后发了财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现在我留在这里会给你添麻烦。”

    山德鲁摇摇头说:“你一跑,麻烦就永远都是麻烦。还会留点给我。人不要去害怕麻烦,把麻烦解决了,那不就没麻烦了”

    阿萨苦笑了一下,走向门口。如果不跑,那他以后想再有麻烦都不行了。正要去开门,突然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阿萨面色一变,转身就向窗边扑去,山德鲁却举手摆了摆,说:“不要慌,解决麻烦的人来了。”

    第一篇 卷入 第十一章 死不了

    克劳维斯的手已经被汗浸得湿透。他开始担心自己会连剑也握不牢。

    他从来没有如此的紧张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紧张的时候手心会这样出汗。

    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姆拉克公爵位高权重,精明能干,深谙处世之道,只是个很值得尊敬的政治家,大臣而已。但是他知道;即便是驰骋沙场,身先士卒,公爵也绝不会逊色于帝国的任何一个将军。若论身手,公爵更绝对有资格位列帝国前五位之内。

    公爵刚才给他和他部下了一个这样的指令——不去管那个他们真正要抓的人,看着公爵本人一动手,全部人立刻集中攻击那个公爵所攻击的人。

    他并没有问公爵那个需要这样大场面对付的到底是什么人。他绝对相信公爵的判断力,那绝对是一个超乎想象的对手。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面对一个巨大的,未知的,而且更可能超乎想象的危险事物,完全超出了他从出生以来就一直平稳坦荡,光辉灿烂的人生经验。所以他紧张。

    托,托,托,三下节奏分明的敲门声。公爵很亲切地向里面喊道:“山德鲁老先生,我又回来了。”

    克劳维斯手握紧了剑柄,平时和手掌那么帖服那么亲密的剑柄好象变成了一条出满了汗的鲇鱼,克劳维斯很害怕它会在攻击的时候突然从自己的手里滑脱。

    公爵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放松点。”

    克劳维斯这才发觉自己的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了。

    不能紧张。不能紧张。克劳维斯反复地对自己强调,对自己要求。这么多部下的面前,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是最优秀的,最强的,最有潜力的,最能干的人,怎么能够紧张呢?只不过是去抓个士兵罢了,没什么好紧张的。在心里反复回述刚才公爵的计划,思考自己应该走的每一个步伐,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姿势,如何镇定自若地说话,再在对手出其不意的情况下猛然出

    大木门发出‘嘎吱’的一声叫唤,开门的是一个二十来岁,面色泛出缺乏阳光的苍白的年轻人。

    看着这张面孔,姆拉克公爵有点意外。当门全部打开,看见里面的情况,姆拉克公爵更是感到非常的意外,乃至于吃惊。

    而看着这张让他这两个月里辗转反侧寝食难安,简直比最深情的情人更为之牵挂的脸,克劳维斯的眼睛里犹如要喷出火来。

    这就是他在两个月前见到的那个人,那个得悉他们计划一部分面貌的士兵,在自己的未婚妻眼中比自己更重要上百倍的男人,那个让自己接连失误,犯错的下等贱民。而现在这个贱民更居然敢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他面前,像看着一群意料中的不速之客一样看着他们。

    盛怒之下他拔剑,他要先把这个藐视他的罪魁祸首先就地正法。但是剑刚出鞘,他就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包括公爵在内的其他人都放下了武器,单膝下跪。

    大屋的里面留出了一块空地,一辆马车就停在那里。旁边有两个牧师和一个老人。

    这是个很瘦削的老人,两边脸颊用很平的幅度在下巴上汇合,形成一个很窄的脸,使上面原本不大的眼睛显得很合适。眼睛下面有一层黑黑的眼袋,看起来好象很久没有休息好了。老人身着一套纯白的绸缎法衣,胸前用白金丝绣出一个十字架,头上戴着的一顶头冠上也有一个用宝石镶嵌成的十字。这身装扮散发出的气息下,连满屋的尸体也变得很庄重,肃穆。

    克劳维斯慌忙放下武器,单膝跪下,标标准准地行了一个祝福礼:“神与您同在,罗尼斯主教大人。”

    “神与每一个信仰他的人同在。”罗尼斯主教瘦削的脸露出一个不大的微笑,示意大家起身。

    “公爵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罗尼斯主教看着满地的武器问。

    公爵居然还是能够面不改色,看着阿萨说:“我们只是怀疑这个年轻人是一个逃犯,所以准备抓他回去审问一下。”他早看出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谁,既然瘸子可以装,驼背可以装,当然脸也能装。

    “哦?”罗尼斯主教看着阿萨,眼神好象幽暗中的一对烛火,问:“年轻人,以神的名义和你自己的名誉发誓,你真的如他所说,是一个逃犯吗?”

    阿萨摇头:“不是。”

    罗尼斯主教点了点头,笑了笑,转过身来对公爵说:“他说他不是。”

    “是。”公爵点头。克劳维斯的额头已经浸出了冷汗。

    “我想你们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或者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罗尼斯主教帮公爵下了结论。

    “是,是我们弄错了。”公爵重复着。旁边克劳维斯的冷汗已经顺着额角流下。

    “既然现在误会已经弄清楚了,那么就以后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吧?”罗尼斯主教问。

    “是,不会再有麻烦了。”公爵回答。

    “公爵大人你是知道的,我对军事和政治都没兴趣,也不想去有什么兴趣。”主教大人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似的,很感慨的语气。“所以我也不希望我身边的人被牵扯进去。你要知道,这里是魔法学院的地方,这里的人也是魔法学院的人。”

    “是,请主教大人放心。我们告退了。”公爵大人像一位只是走错了房间的绅士,很有礼貌很有气度的说。

    退出大屋,遣散部队之后,克劳维斯对公爵说:“主教大人是设计好让我们进去的,他存心袒护那家伙。”

    公爵点点头,罗尼斯主教的马车没停在外面而特意弄进了屋里,就是怕他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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