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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红酥手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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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梅若素抹去脸上的泪痕,拿起那张软盘,只可惜林惟凯将笔记本电脑带走了,她无法知道他在里面记了些什么。

    窗外,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梅若素把那张软盘放进了自己的手袋里。

    赌

    哀莫大于心死。

    中午,别人都去外面用餐了,梅若素一个人留在办公室,把那张软盘C进了计算机中。

    文档徐徐打开,原来是一些零散的句子,没有R期,也没有落款。

    “梅若素越来越像个小女人了,她常常无缘无故向我发火,还学会了使小X子。”

    “今天,她问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喜欢进厨房?我开玩笑说这是家族遗传。其实,谁天生喜欢做家务?真是又繁琐又没完没了。

    我只是体谅她上班辛苦,不愿意看着她成天为家务事而烦恼。”

    “在结婚以前,我就知道,她不会是一个能G的妻子。但婚后才真正见识到了她油瓶倒了也不扶的涵养。她什么厨艺都不擅长,

    炒的菜只勉强可以下肚。最让我吃惊的是她的懒散和迷糊,星期天她一个人在家,从不做饭烧菜。晚上我下班时,她还躺在床上

    午睡未醒,茶几上扔着方便面的空盒子。像娇养一只宠物似的,我娇养着什么家务活也不会做,也不想做的妻子。”

    “今天下班后,梅若素告诉我,她怀孕了。说这话时,她的神S显得很紧张,没有应该表现出来的惊喜,让我起了疑心。

    我记得我们的第一次是6月21R,到现在也只有一个半月。而她却说医生告诉她已怀孕两个月了。我联想到那天她曾经莫名其妙

    地问我:‘你会娶一个怀孕的女人吗?’,感觉自己受了愚弄。结婚以来第一次,我向她发了火,但看到她满脸惊恐的样子,又

    有点于心不忍。我把自己关进了书房,不知怎么面对这件事。

    我想当面向她问清楚,又怕给我们两人的感情罩上Y影。我了解她的个X,如果她真的是冤枉的,那种伤害将无法弥补,会是一

    辈子的痛。我那么爱她,好不容易才得到她,绝不愿意伤害她。思来想去,我在她面前撒了个谎,说我们家有隔代遗传的先天X

    白痴病史,让她把这孩子打掉,再看她的反应。她却一口咬定这孩子不是白痴,并坚持要把他生下来。

    也许是女人天生的母X吧,谁忍心扼杀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

    “这些天,我一直被她怀孕的事困扰着,怎么想把它忘掉都是徒劳。特别是看到她手腕上的那个蝴蝶结时,心绪就更加不宁。她

    借着那个蝴蝶结来掩饰手上的刺青,会不会也借着我们的婚姻来掩饰她怀孕的事实?

    我整夜整夜地抽烟,辗转难眠。我打电话咨询过妇产科的朋友,问他从医学角度来讲,这是不是正常现象。那位朋友的回答模梭

    两可,说像这种情况,不能排除受孕的可能X。我又打电话问父亲,梅若素是否向他打听过家族遗传病的事。父亲说,梅若素从

    来没提过这件事。

    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是我的,她怎么一点不担心他是否正常?难道她真的欺骗了我?”

    “今晚,我在外地出差,自从结婚后第一次在外面过夜。我对她的思念超出了以往任何时候。事实证明我还是很爱她,即使有孩

    子的Y影,我仍然牵挂着她。

    如果失去她,我不敢想像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是,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我的,我有勇气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吗?我会要一个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吗?

    真是痛苦的抉择呀!为什么小说里才有的故事情节,偏偏落到了我的头上?”

    “这段R子,她常常失眠。午夜,她情愿一个人坐着发呆,也不愿意睡觉。

    怀孕期的女人因为没有安全感,容易陷入忧郁的情绪。我必须让她感到加倍的关爱。但她还是不快乐,一个人的时候总像有许多

    心事和忧愁,总是在发呆,哪怕我看了她一个小时都丝毫不觉。”

    “躺在床上,她总是那么凉,我想用大红被子和我的身体温暖她,又怕自己会伤了她。每天晚上拥着她入眠,我必须拼命压抑自

    己的欲望。”

    “邵刚笑我是个妻管严,说我对她太好,痴情得让人羡慕,让人感动。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她不感动呢?我付出了

    这么多,不求别的回报,只要她把我当成一个可以信赖、可以倾诉心里话的人就足够了。可是她却不这样。”

    “孩子终于生下来了,我在医院里守着她。她却不敢看我的眼睛。其实,她大可不必这样,我早就知道这孩子不是我的,也早有

    心理准备去接受他。因为和亲生骨R相比,她更让我难以割舍。”

    “作了母亲的她,比原来更美了。她个子高挑,长发柔婉,于少女脱胎为少妇之后,母X的温存和与生俱来的高贵融为一体,显

    得更加楚楚动人、落落大方。我承认现在对她的好奇心愈来愈重,对她的爱恋仿佛也愈深。”

    “今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R。她特意提醒我早点下班。我感到受宠若惊,原来她还记得这个R子!一整天我的心情都特别好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买了一大束红玫瑰,抱着赶到了梦缘咖啡厅。我想告诉她,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第一次看

    到她,是在大学校园里。我还想告诉她一句话,那句早就该说却一直没说的话!

    但是,她并不是来庆祝结婚周年的。当她将我送给她的钻戒还给我时,我就知道她心里已经作了某个决定,脑袋中仿佛有个炸弹

    爆破了,只剩纷纷碎片。

    邵刚没有说错,她果然是铁石心肠,果然是一块拒绝融化的冰,无论我做了什么,她都不会感动,不会融化!我并不在乎浩浩是

    不是我的亲生,只要她从心里接纳我,只要她让我照顾他们母子一生一世,我可以既往不咎。可是,她却把这一切都毫不留情地

    撕碎了!

    有一阵冲动,我很想将杯子里的咖啡泼向她,就像港台片里受了伤害的男主角。但,我没有这样做。我知道,即使当时这么做了

    ,最终后悔的还是我自己。

    早知道有今R,我为什么要爱?虽然不会有那么多快乐,却也不会有这么深的痛苦。

    回想起很久以前高渤失恋后在深夜的街头买醉的情景。今时今R,我终于尝到了那种“爱到深处痛入骨髓”的滋味!

    “梅若素走了,留下了一封信,她说要还我自由,给我幸福。她不知道,我的幸福和爱情一直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我天天晚上约邵刚出来,到闹猛的酒吧,躲在角落里,在热闹的氛围当中,脑袋一片空白地守着自己的孤独。

    邵刚一直追问我原因,自己梦寐以求、苦心经营的一段婚姻,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我除了独饮这杯苦酒,还能说什么呢?

    邵刚问我恨不恨她?说心里话,我是有点恨她。但恨只是转瞬即逝的感觉,心底深处的还是思念。”

    “没有她的R子,我照常上班,然后一个人买菜做饭吃饭看报。我最害怕的是漫长的夜晚,会因为想她而整夜整夜失眠。”

    “邵刚劝我和她离婚。我知道他是关心我。但离了婚,她怎么办?带着浩浩一个人过吗?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去抚养一

    个幼小的孩子?

    邵刚不了解,梅若素是那种很脆弱的女人。只有我知道,她是多么缺少安全感。在我眼里,她更像一个任X和不懂珍惜的孩子。

    如果她以后后悔了怎么办?我想到她未来的种种结局,实在很怕她再受伤害。”

    “这段时间,我下了班就往拳击馆跑,试图用练拳击来打发无聊的R子。但到了晚上,还是会失眠。想她的时候我真想去看看她

    ,但念及她的无情,我又灰了心。这一个多月来,她从来没给我打过电话。

    究竟要怎样做,我才能从这样的泥潭当中拔脚出来?感情为什么不能像练拳击一样,想出手时就出手,想收手时就收手?”

    “我还是忍不住去看了她。跟我想象的一样,她的R子过得一塌糊涂。天天吃方便面,脸S看起来很差,整个人也瘦了一圈。但

    是,这样苍白消瘦的她,依然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我真想把她狠狠搂进怀中,揉进骨血里。而她却把这当作是一种施舍和报

    恩,浇熄了我所有的热情。”

    “今天一早,就接到父亲的电话,说继母在医院,被检查出了R腺癌。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梅若素,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到了医

    院,出乎意料之外,继母的表情很平静,仿佛早就接受了这一事实。她的平静给了我勇气,我拨通了梅若素的手机。

    当她知道母亲的病情后,无法掩饰自己的脆弱和彷徨,看上去是那么可怜兮兮。我的心蓦地疼痛扭绞起来,尽管我是她舍弃的,

    但我仍不能坐视她的痛苦与无助。我决定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度过难关。”

    “继母的病越来越重,癌细胞扩散得很快。她似乎也知道自己去R无多,却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清明,都冷静。昨天晚上,她特

    意把我留下来,说有话跟我说。我知道是关于梅若素。

    ‘如果我不在了,你会照顾她,对不对?’她看着我问。

    ‘不要这样说。妈,您不会有事的!’我有点言不由衷。

    ‘我的病自己最清楚。恐怕活不过这个冬天了。人早晚都要走的,我最不放心若素。你是她的丈夫,答应我,我不在的时候,你

    会照顾她。’

    ‘她并不需要我照顾。’

    ‘不,若素看起来坚强、冷傲,其实她很脆弱,遇到挫折就会逃避,自暴自弃,你一定要在她身边帮助她,别让她孤伶伶的一个

    人……’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我会的。妈,我会照顾她。’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嘴角竟露出一丝笑纹:‘这我就放心了。’

    继母像是在J待遗言。我当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从今天开始,她就陷入了昏迷状态。”

    “父亲告诉我,继母还有一个未了的心愿——临终前,她想见梅若素的生父一面。我内心很是震动,问父亲:‘你答应了?’父

    亲点点头:‘我已经联系上了他。’

    自己身患绝症的妻子临终时,想见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我看着奔波C劳得面颊凹陷、胡子拉茬的父亲,为他感到不公平。父亲

    却拍拍我的肩膀,说:‘这是你继母最后一个心愿,我怎么忍心拒绝?惟凯,宽容也是一种爱。’

    话虽这样说,换作是我,恐怕很难做到,除非我不爱那个女人。

    如果终其一生,我都无法得到她的心,我会在那之前主动放弃。”

    “我终于见到了梅若素的生父。他的身材高瘦,儒雅的气质,安闲的态度,眼中却有着超龄的憔悴和苍老。

    一个陌生的男人,却又像是似曾相识。因为他一直根植在梅若素的心中。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扑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我

    多么希望有一天她也能靠在我的肩头,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我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妒意。这世上有跟岳父吃醋的女婿吗?有,我就是!”

    “继母今天去世了。悲痛之余,我还感觉到失望。因为在最痛苦的时候,梅若素并未选择我的胸膛作为擦拭泪水的位置。她向我

    转过身来,面孔已恢复了平静。她不需要我的陪伴,更不需要我的安慰。

    晚上,我无法入眠,在床上不断翻腾辗转。一片寂静中,听到她在隔壁大声哭叫。我知道她又作噩梦了,连忙赶过去,听到她叫

    妈妈和浩浩。她很快醒来,我问她是不是碰到什么事,她的回答是没有。听了她的话,我觉得心如刀割。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总

    把我关在心门之外?”

    “我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不,是她对我说的话越来越少。有什么心里话,她不会对我说,总是跟她父亲说。我们像同居在一个

    屋檐下的陌生人。”

    “自从继母去世后,她常常早出晚归,已经持续两三个月了。我不想过多G涉她的自由。”

    “今天起床后,我感觉头痛,全身发热,打电话向律师事务所请了假。杨小姐晚上来看我,说事务所曾有人看到她经常跟一个三

    十岁左右、五官清秀的男人在一起。我猜想那一定是白凌霄。

    她半夜才回来,仍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我压制不住胸腔里的郁闷和嫉妒,把她和白凌霄在一起的事抖露出来。她丝毫不感觉

    羞愧,反而要我放了她。原来我的爱,对她竟是一种禁锢!那一刻,我好像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我死命握住茶几上的玻璃杯,

    看着玻璃在手掌中裂成了碎片,就像我的心一样。

    她吓得脸都白了,扑过来问我痛不痛?我想告诉她,伤口不痛,可是心很痛,痛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要自由,我就还她自由好了。但与其她离开,还不如我走,把温暖的屋子留给她吧。我向她母亲承诺过要照顾她一生一世,

    现在做不到了,我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飘泊。最起码要给她一片遮风挡雨的屋顶。”

    “人家说哀莫大于心死。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以前,我打电话给她,谎称今天是我的生R,想要见她最后一面。

    她回来了,手里拿着送给我的生R礼物。她居然不记得我的生R!很久以前一个女孩曾经说过:当你在乎一个人时,一定会千方

    百计打听他的生R,并记住这个有意义的R子。

    她最后的迷糊和粗心,将我对婚姻仅存的一点幻想都全部抹去。

    我想我已知道答案。这场婚姻,我根本是在赌,一开始就知道是必输的游戏,只是我已忘了理智。

    回首两年的短暂婚姻,浮上脑际的竟是陆游的那阙词: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S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

    索。错,错,错。”

    “为这份感情,我付出了一切,身心俱疲,心力J瘁,到头来却一无所有,里子和面子都输光了。我只能选择远走他乡。”

    觉悟

    寒冷寂静的夜里,她只能孤独地醒来。

    关上计算机,梅若素取出那张软盘,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售楼部。

    出租车停在林澍培家楼下。

    她敲开了林家的大门,面对着一脸意外的林澍培,突兀地问:“惟凯在哪里?渥太华、温哥华还是多伦多?”

    林澍培的脸上恢复了平静。他把她让进客厅,说:“进来坐吧。”

    “爸爸,请您告诉我!”她的神情十分焦虑。

    他微愕。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爸爸。

    “我只知道惟凯去了加拿大,不知道他在哪个城市。”

    “惟凯竟然连你都不告诉!”梅若素完全失了主张,脸上闪现迷乱和震动,“他是故意的,他不想让我知道!”

    “为什么问他的地址?”林澍培问,“你看了他的R记?”

    “我……我无法形容惟凯对我的意义,也无法形容失去他的感受……”隐抑不住的痛苦令她哽咽。她的眼光从他脸上移开,深深

    吸一口气,说:“爸爸,我不想为难您。但我真的想知道,他在哪里?过得好吗?”

    “请相信我,我确实不知道。你问问邵刚吧,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林澍培的话提醒了梅若素。她立即拔通了邵刚的电话。

    电话那头,邵刚的语气冷若冰霜:“我不知道惟凯在加拿大的地址,即便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

    邵刚的话尖锐而不留情面:“为什么?梅若素,他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抛家舍业,远移他乡,一个人躲到加拿大去舔舐伤口。

    他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请你放过他!”

    “这是他说的?”她心中凄凄惶惶的。

    “是的。惟凯临走时说,之所以出国,就是要费尽心思毁掉你在他生活中的印迹,彻底将你从内心深处驱逐出去。”

    电话挂了,传来嘟嘟的忙音。她紧紧地握着话筒,完全没意识到要松开。他出国……是为了彻底遗忘她?惟凯真是这样说的吗?

    梅若素抬起头,好不容易才看清楚林澍培的脸。

    “非常抱歉打扰您……爸爸,我走了。”

    林澍培无言,把她送到门口。她忽然回过头来:“爸爸,惟凯的生R是不是5月8R?林家是不是真的有隔代遗传的白痴病史?”

    “惟凯一直希望你问我,你为什么现在才问?”林澍培表情落寞。

    “爸爸,我错了,错得离谱!”说完,她夺门而出,奔下楼去。

    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

    她走进雨中,沁凉的秋风夹着细雨,扑在脸上、身上。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雨水把头发淋湿了,顺着脸颊滑下来,分不清是雨是泪。她才想到要打车。

    出租车上放着音乐,竟是陈百强的那首老歌:

    “……一生何求?迷惘里永远看不透。没料到我所失的,竟已是我的所有。”

    她的额头抵住车窗,泪水滔滔而下。

    原以为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而当失去的痛楚令她觉悟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曾经拥有的。

    傍晚,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

    她打开客厅的灯,一眼看到雪白的布艺沙发上,那摊暗红S的鲜血。

    她慢慢走过去,用手指触摸着已经G涸的血渍,恍若触到他的心伤。

    在最痛苦的时候,他宁愿伤害自己,也不忍心伤害她。

    如果不是对一个女人爱到发狂的地步,有哪个男人会这样做?

    一直以来,他对她太好太好,好到他只关心她,而不用她付出一丁点的回报。

    她怎么就没意识到,身边这个男人在执著地爱着她呢?

    她回想起最后那个晚上,脸上湿湿的东西,应该是他的泪。

    要怎样一次次的伤害,才能让一个男人对爱情彻底绝望,才能让一个男人默默流泪?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

    梅若素躺在床上,清楚地感觉到床铺的冷硬,棉被的单薄,和因冰凉而失去知觉的双脚。

    她挣扎着坐起身,拉开床头灯,服下了两颗安眠药。

    重新躺下,听着窗外淅沥的雨声,她很快跌进了那个熟悉的梦境。

    她置身于莽莽荒原中,有轻烟或薄雾笼在眼前。她在雾中奔跑,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周围除了自己的喘息,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她困难而费力地迈着步子,感觉出路就隐藏在雾中,却一直找不到。

    忽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悠长、深沉、男X的叹息。

    她蓦然回首,看见林惟凯站在一大片白花花的Y光之中,朝她凝望。就像她第一次见他的情形。

    这次,她想将他看清楚。可是,Y光隐去了,薄雾飘过来,他的脸渐渐变得模糊。

    不,不要!她朝他拼命地奔过去,摔倒了又爬起来。

    林惟凯给她的是一个远去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在雾中……

    梅若素醒来,冷汗淋漓,全身毛孔张开,痛楚与虚弱自心底升起。

    原来,她在梦中一直寻找的那个人,不是白凌霄,不是父亲,而是林惟凯!

    她想起他的怀抱,那么温暖,那么宽阔。每当她深更半夜从噩梦中惊醒,都是他把紧紧拥在怀里,温柔地抚慰着她。

    而现在,这样寒冷寂静的夜里,她只能孤独地醒来。

    有一种不知来自何处的疼痛,泛滥到全身。

    她蜷着身子,把脸埋在被子里,无助地痛哭起来。

    记忆里,从小到大,她没这样绝望地哭泣过,哭到整个人都掏空了。

    如果眼泪能够换他回来,她甘愿做“还泪”的林黛玉。

    彷徨

    我现在才知道,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他。

    因为睡眠不足,头胀着痛,梅若素到下午才去上班。

    刚接待完两个客户,就听同事说,外面有人找。

    她走进会客室,是白凌霄。

    他一见她就问:“孩子拿掉没有?”

    这些天太伤心,她几乎忘了这事。

    原来,这不是上天的捉弄,而是命运对她的恩宠——让她在惟凯走后,还能拥有他的孩子。

    “我不会拿掉他,我要这孩子!”她坚定地说。

    “你脑子坏了?”白凌霄气急败坏,“你和林惟凯都离婚了,还要他的孩子G什么?”

    “我们没有离婚。我根本没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她说着,露出了自惟凯走后的第一个笑容。

    那笑意如电光石火,神秘而又美丽,让他的声音充满疑惧:

    “你还想跟他在一起?”

    “是的,我要找到他,我要对他说抱歉。”

    白凌霄静默了好几分钟,脸S变得苍白。

    “那么,在你走之前,请把浩浩留下来。”他Y沉地说。

    “为什么?”她也变了脸S。

    “因为我是浩浩的爸爸。”

    “你不是!”梅若素忍不住说,“你尽过一天作父亲的责任吗?我怀孕的时候,是惟凯在身边照顾我;浩浩出生的时候,是惟凯

    第一个迎接他。他才是浩浩真正的爸爸!”

    “不管怎么说,浩浩是我唯一的儿子,我绝不让他姓林!”

    “我明白了。”她点点头,“你跟我在一起,完全是为了浩浩。”

    “你胡扯些什么?”白凌霄把身子倾向她,抓住她的手腕,“若素,我爱你,也爱浩浩。你把孩子打掉,嫁给我。我们一家三口

    一定会很幸福!”

    她挣脱他的手,猛烈地摇头:“凌霄,我们不可能了!以前,在一年以前,或许可以。现在,我办不到!”

    白凌霄瞪视着她,呼吸急促起来。

    “为什么办不到?”他的脸上毫无血S,“你爱上他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竟一点不知道!”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他!”

    “既然这样,把浩浩还给我,”他咬牙说,“你去加拿大跟他作恩爱夫妻吧!”

    “凌霄,”梅若素叫,“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抢走我的儿子!”

    “别忘了,你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吗?”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两个孩子之中,你只能选择一个!”

    说完,他拉开会客室的门,走了出去。

    整个下午,梅若素的脑子里始终转着白凌霄的话,人也显得恍恍惚惚的。

    她了解白凌霄的X格,为了浩浩,他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绝不可能回到白凌霄身边去。但要放弃浩浩,也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

    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通常女人在没主意的时候,总喜欢听天由命。

    抽屉里恰好有一副吉普赛游戏扑克。她根据引签的提示抽出了自己的命签:

    “坚强将带来幸福,切勿彷徨不定。”

    这是什么意思?

    怎样才能算坚强呢?是说坚强一点不要怕白凌霄的要胁,还是说坚强些接受失去惟凯的现实?

    梅若素更加糊涂了。

    看来,上天也帮不了她。路,只能靠自己走。

    但是,脚一旦跨出去,就没有回头路,她该如何抉择?

    梅若素走出售楼部。

    外面,这个城市最寒冷的冬天已经降临。

    一辆一辆的汽车闪着白亮的车灯从她的身边开过。

    夜已寒,路人行S匆匆地往家里赶。

    她却像个游魂似地在街头晃荡。

    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才能找到自己的归宿——一个温暖而安稳的家?

    她是有家,但没有了林惟凯,那个家毫无意义,只是一座空空的房子,与窒人的死寂。

    到王大妈家接了浩浩,带他到肯德基吃炸J腿。当天很晚,梅若素才回到家中。

    洗完澡,正想上床,却听到门铃响。

    她开门,站在那儿的竟是梅鸿钧!

    她有些错愕,还没想到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

    进了屋,坐在沙发上,她等着父亲开口。

    他却用了解一切的神情静静地望着她,这样的目光令她凄惶、酸楚。

    “爸爸,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竭力使语调显得平和。

    “今天下午。”他在她身边坐下,“刚下飞机,就听到惟凯出国的消息。”

    “是继父告诉你的?”

    他并不回答,盯着她的脸,关切地问:“你的眼睛怎么又红又肿?是不是哭过了?”

    一直刻意隐藏的尖锐痛苦,突然之间溃决,如汹涌的洪水,泛滥成灾,令她无法抵挡。

    “爸爸!”她用手掩住脸,因泪流太多而G涩的眼眶,再度湿润。

    梅鸿钧把她的手从脸上移开,看着她。

    “你现在明白了,当幸福在身边时,应该好好珍惜和呵护,否则稍纵即逝,徒留遗憾和惆怅。”

    “是的,爸爸,我明白了。但,明白以后,我的痛苦就能减轻吗?”

    “你想怎么减轻痛苦?到加拿大去找他?”

    “可是,我不知道惟凯的地址。邵刚说,他去加拿大,就是为了彻底忘掉我……”她扑到父亲的怀里,脸上的泪奔流不息,“爸

    爸!我该怎么办?”

    梅鸿钧抱揽住她,心凄凄恻恻作痛。

    孩子,你为什么这么像我呢?

    她在父亲胸前狠狠哭了一场,哭完后还抽噎不止。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他把她的脸抬起来,“看!眼睛肿得像两只桃子,戴墨镜都遮不住了。来,咱们商量正经事。”

    “什么事?”

    “你的未来呀!没有惟凯,还是要活下去。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怎地,听了这句话,她顿时脆弱无助起来。

    “我不知道,我还没想好。”

    他不容她逃避,直截了当地问:“你会和浩浩的生父破镜重圆吗?”

    “不会。”

    通过今天的事,她总算明白了:她和他,只是一对自私的男女。在爱的领域里,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牺牲,也是要看环境和氛围

    。当初,如果他不表现出十足地爱她,她不敢完全把自己J出去;而他,更不会放弃自己的家庭和名誉。如果不是因为孩子,他

    不会回头来找她。

    他们总是互相把对方刺得鲜血淋淋,一边拥抱,一边流血。如此循环着,他们的爱情疲惫地拖着尾巴,终于爬到了终点。他又将

    孩子作为最后的筹码。

    就这样简单,他们都是普通的凡人,各人爱的,无非还是他自己。

    而林惟凯不同,他无条件地爱她,为她付出一切,甚至不求回报。

    现在才知道,自己错失的是一个多么“难得”的男人。

    如果可以,她愿意不计任何代价地挽回他!

    梅鸿钧不说不动,静静地看着她。

    久久的沉默之后,他问:“你就这样,一个人带着浩浩过?”

    她不是只有浩浩,还有……她和惟凯的孩子!

    她注视着父亲。闪闪发亮的眸子,没有惊慌或者悲伤,甚至隐隐含着喜悦。

    “爸爸,我怀了惟凯的孩子。”

    他凝视着她,渐渐有些明白。

    “你想把他生下来?”

    梅若素低低叹息,把头依偎在父亲的肩上。他们父女之间一直有一种默契,不需要多余的语言。

    她轻声说:“请您帮助我!”

    决定

    那是一朵雪地里的梅花,从此寂寞绽放。

    一个月后,齐眉接到梅若素的电话,约她星期天在公园见面。

    放下电话,她发现邵刚正看着自己。

    “八成是向你打听林惟凯的地址,你不要去。”他说。

    她摇摇头:“你是惟凯的死党,但,我总是她的好朋友不是?”

    他笑笑:“而且是唯一的好朋友。”

    “还算有点同情心。”她也笑了。

    他悠悠长长地叹口气:“你觉得她可怜,我却替惟凯不值。”

    “其实,他们两人在感情上都很清高孤傲,属于同一类人。我一直看好他们,实在不明白,这么般配的一对,怎么会分开?”

    “一切都是造化弄人。他们的爱情故事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比电视上的肥皂剧短得多,没有可视X。只是遭遇的人太过专情,

    才变得神秘隽永。”

    看他莫测高深的样子,齐眉笑着问:“你什么时候成言情小说家了?”

    “小说来自生活,生活本来就是小说。”

    “可你只是一个旁观者,无权去C纵别人的命运。”齐眉的神情变得严肃,“或许,他们之间情缘未了呢?”

    “那也是他们的事,与你何G?”邵刚冷淡地说。

    齐眉急了:“你还是不把林惟凯的地址告诉她?”

    “我不能违背对惟凯的承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齐眉跺跺脚:“哼,君子?我看你更像个拆散人家姻缘的小人。”

    他将她揽进怀里,宽慰地说:“不要担心。如果他们真的情缘未了,终究会在一起的。”

    星期天,齐眉苦着一张脸去见梅若素,惊奇地发现,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憔悴、忧伤,只是把一头长发削短了,气S很好,一双眼

    睛更显黑亮有神。

    她没有提到林惟凯,开门见山地说:“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你要离开?去上海,还是深圳?”齐眉很是意外。

    “我要去美国,下礼拜就走。”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林……”她猛然住嘴,不敢说下去。

    梅若素脸上的表情平静如初。

    “我爸在美国的第四家分公司即将开张,需要人手。谁让我是他唯一的女儿?”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梅若素不说话。

    齐眉明白了,她不会再回来。

    “林惟凯呢?你们的事怎么办?真的缘尽情了,到此为止吗?”

    她低下头,静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望着齐眉。

    “我有了他的孩子。”

    齐眉有听没有懂,仍然焦燥不安地说:“我知道,浩浩嘛!但他只有母亲,没有父亲……”

    梅若素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慢慢地说:“不是浩浩,他还在我的肚子里。”

    “啊!”齐眉失声尖叫,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你的意思是,你怀孕了?”

    她点点头。

    齐眉恍然大悟:“有了孩子,也许,林惟凯就不会离婚了?”

    “用孩子去换婚姻?齐眉,你看扁我了,我从来不做这种事。”

    “可是,他知道你怀孕了,能够无动于衷吗?”

    “嗯,大概不能吧。”她看着齐眉,“所以,你要替我保密,绝对不能告诉邵刚。”

    齐眉越听越糊涂。

    “你向邵刚要林惟凯的地址,不就是想挽回你们的婚姻吗?”

    “那是在他还爱我的前提下。如果爱情已经不在了,我不要他为了孩子而勉强和我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他不再爱你了?”

    “我看了他留下来的R记,他对我的爱已经由甜蜜变成了痛苦。既然他不想见我,我尊重他的意见,不去打搅他的生活。”

    “你就这样放弃了吗?”

    “不,齐眉。”她说,“我想要赢回他的爱,但不是依靠孩子。”

    在她薄施脂粉的脸上,齐眉看见以前从未发现的执著,是淡漠、冷清之外的另一种样子。

    走出公园的大门,齐眉依依不舍地说:“你什么时候走?我去机场送你。”

    “不用了。我受不了你的鼻涕眼泪,多谢!”

    “我保证不哭。”

    “你能保证,我可不能。齐眉,我们就在这里道别吧。”

    “难怪邵刚说你是无情的女人,什么都决定了,才告诉我……”

    “当然要快。再迟肚子大了,恐怕混不进美国。”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安祥而满足地微笑。

    “别为我担心,到了美国,我爸爸会照顾我的。”

    梅若素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又一副笃定自信的样子,让齐眉不知该悲该喜。

    “齐眉,能够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并且天天和他在一起,你是幸运的。好好珍惜你身边的爱情……”

    梅若素招手,拦了一辆红S的出租车。

    齐眉送她上了车。出租车载着梅若素,驶离落叶纷飞的街口。

    那是一朵雪地里的梅花,从此寂寞绽放。

    只有记忆中林惟凯的情深义重,给她永恒的慰藉。

    沿着街道走回家,齐眉决定不将梅若素怀孕的事告诉邵刚。

    进门的时候,邵刚正在客厅里看电视,随口问道:“怎么样?”

    “没有什么。”

    她走过去坐在他旁边,闭上眼睛,说:“吻我一下。”

    “你受什么刺激了?”邵刚笑道,“变得这么茶煲。”

    齐眉飞快地逃到房间里去,眼泪忽然失控,止不住地落下来。

    她不知道,这眼泪到底是为谁而流。

    一年后,齐眉收到梅若素从美国发来的电子邮件。

    她在e…mail中说,洛杉矶一条繁华中心街的末端,新开张了一家别具风格的咖啡厅。

    小小的一间,里面透着简约浪漫的情调。

    年轻的女老板开这间不起眼的咖啡厅,只为陌生国度里迷茫困惑的人们歇歇脚、静静心。

    钢琴的乐曲和咖啡的浓香中飘动着一首委婉动人的歌:

    “不一定最爱的人,就能相伴一生;不一定失去的人,就能不想不问……

    '上部完'

    红酥手续集

    作者:心雯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曾经错失了一个情深义重的男人。五年来,她一直生活在深深的悔恨里。如果可以,她愿意不计代价地挽回他,和他牵手

    一生。

    苍天开眼,她终于又见到他了。然而,他却冷酷地告诉她,爱情已成往事。

    难道错过了,就永远无法回头?……

    第一章 有故事的女人

    洛杉矶的冬天没有梅花。

    冬R的下午,Y光很好。

    方宏恩坐在“牵手”咖啡厅里,被明媚的Y光晒得有些迷迷糊糊。

    当初是听同事说公司附近有一家咖啡厅,极品蓝山很地道,而且比别处便宜三成。他便于某个星期天的下午踏进了“牵手”

    。

    来了之后,发现这里的蓝山确实不错,但环境太*仄了。他有点奇怪,怎么会有人在寸土寸金的中心街,开这样一家小得可

    怜的咖啡厅?

    当听说老板是从中国大陆来的,他就更加好奇了。

    在洛杉矶,中国人一般开中餐馆,谁会傻到去和老美抢生意?

    突然间,他看见一个亚裔女子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派的优雅与漫不经心。

    “how beautiful!”方宏恩不禁在心中低呼。

    其实,说美丽还不足以形容她带给他的震撼。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而完美,黑亮的长发松松地系成长辫,柔顺地贴在胸前

    。一袭纯白的皮衣,身上没有任何首饰,唯一是手腕上有一条链子,举手的时候链子会随着她的手腕滑动。

    她面前放的是会喝咖啡的人才懂得品味的“意大利浓缩”。

    下午的咖啡厅,剩下的都是情侣和闺中密友。像他这样单独来喝咖啡的不多,独身女子就更少见了。

    方宏恩的视线不时停留在那个亚裔女子身上。

    她一个下午都很安静,没有看杂志,也没有接过任何电话,甚至连笑一下也没有。

    她一直看着窗外,目光很迷茫,思绪飘在没有人可以打扰的地方。

    他在心里断定: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有故事的女人,看上去总是那么不一样。

    以后,每个星期天的下午,方宏恩都能在“牵手”遇见她,每次都坐在固定的位置上。

    但,今天她没有来。

    他坐了一个下午,感觉百无聊赖。

    方宏恩打了个手势,侍者过来结帐。他付完钱后,忍不住问:“坐在靠窗那个位置的小姐怎么没来?”

    “哦,你是说女老板?她今天有事,不会来了。”侍者微笑着说。

    “女老板?”方宏恩很是意外,“她就是那位中国老板?”

    “是啊。”侍者转身要走。

    方宏恩又一次叫住他:“能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吗?”

    “老板的英文名字叫茱利叶。中文名字嘛,我就不太清楚了,大家都叫她mei。”

    mei——是梅,还是玫?

    应该是玫瑰的玫吧?她看上去那么优雅、纯洁、高贵,就像一朵白玫瑰。

    隔天下午,再看到那朵白玫瑰的时候,他鼓起勇气,走到她的桌子旁边。

    “我可以坐在这儿吗?”他用英文说。

    她抬头看他。

    “当然可以。”

    他坐下后,要了一杯和她一样的意大利浓缩。

    “很少有女人喜欢这种口味。”他试着和她搭讪。

    “男人喜欢的好像也不多。你以前每次都点蓝山。”

    方宏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居然注意到他平常喝的咖啡。

    “有什么奇怪?你是这儿的常客,而我是这儿的老板。”她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又是一愣。她的笑容好美,微微翘起的嘴角使她显得有些孩子气。也是第一次,他知道什么叫做“怦然心动”。

    “有什么问题吗?”她问。

    “你的笑容很温暖,足以使冰块融化。”这话虽然有点R麻,却是实情。

    “温暖?”她失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形容词。

    她只记得有人说她冷得像冰,一块拒绝融化的冰……她下意识地摇摇头,告诉自己不可以再想下去了。

    “是的。平常你比较像寒星,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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