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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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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时踏进桑州县汽车站候车室大门,几乎又是同时转过身来认出对方。
“你是肖海子!”
“你是林霏!”
“你长变了!”
“你也长变了!”
林霏穿着一件红色的体恤,左胸茹房鼓着的地方,黄色丝线绣着几个草写的拼音字母,左边肩上挂着一把吉他,右手提着一个蓝色旅行包。
肖海子头戴贝蕾帽,上穿迷彩汗衫,下着蓝色海军装,肩上挂着一个军用挂包。
高中毕业六年互不知道情况,今天不期而遇,两人都很高兴、很激动。他俩面对面地站着竟不知说什么好。六年不见面两人的变化都很大。在林霏眼里,过去那个油嘴滑舌的肖海子,竟然成了一名堂堂皇皇、挺拔英俊的海军军官,在她心里引起不小震动。在肖海子眼里,过去那瘦弱得像根豆芽似的林霏,现在茹房鼓了起来,脸儿圆了,P股蛋也圆了,女人味十足!
“我们喝茶去吧?”还是林霏主动提议道。
“行!咱们聊聊!”肖海子说。
两人来到大街对面茗香居茶楼,选了一个临窗的地方。林霏把吉他靠墙放下,提包放在侧边没人坐的藤椅上,招呼穿红马夹的服务生,给肖海子点了一杯“竹叶青”,自己要了一杯菊花,就与肖海子面对面坐了。
“太巧了,会在这里相遇,你上哪儿去?”肖海子问道。
“回厂!你知道星光丝厂吧?”林霏端起透明的玻璃杯子,嘴里噙着吸管,眼睛看着肖海子。
“听说过。”肖海子点点头说,“那儿有一条河,一个大坝子,丝厂就建在大坝子上。厂子还好吗?”
“唉,要垮了!”林霏叹息了一声,无可奈何地说道。
“怎么会?四十多年的老厂,为啥就垮了呢?”肖海子疑惑地问道。
“谁知道呀?是‘天灾’‘人祸’吧!”
“怎么说?”
“我说不清楚,只看到一些表面现象。‘天灾’就是上面瞎搞,重复建设,盲目建设,大搞政绩工程,我们这么一个小县就搞了七八个小丝厂,恶性竞争,抬价收购原料,降价竞卖产品,结果大家都垮了。‘人祸’就是贪官多,政府领导与工厂领导上下勾结,掏空国有资产,钱流进个人腰包,债务挂在银行账上,由国家背着,倒霉的是我们这些工人。唉,厂子破了,不仅工人倒霉,连美国人也跟着挨骂;当官的大会小会都骂美国鬼子不穿丝绸,不进口我们的生丝。”
工厂面临破产,林霏心里难免有怨气,肖海子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你不是考上了省音吗?为啥又去了丝厂呢?”肖海子关切地问道。他没去过丝厂,不知道工人的生活状况,但他看过日本电影《野麦岭》,那情景是很令人同情的。现在工厂要垮了,连那样的日子也没有了,不禁为林霏的今后担心起来。
“没有去。”林霏苦笑了一下。
“为什么?”肖海子盯着林霏不解地问。
“我妈妈去逝早,老爸是正北小学教师,就在我接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因肺癌病逝了,留下一个读高一的弟弟,我只能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去挣钱供弟弟读书。还是正北小学领导通过关系才给我在丝厂落实了一个工作。”
“一个好姐姐,让人敬佩!”肖海子感动地说。
林霏低头吸着茶。
“你成家了吗?”过了一会儿,肖海子又找到一个话题。
“没有!”林霏的脸红了,她拿起靠在墙边的吉他,波波地拨了两下。
“没有遇到中意的?”
林霏垂着眼睫没有回答。
肖海子沉默了。他无话可说,觉得说什么都不恰当,就端着杯子喝水。
林霏灵巧优美的手指拨动着琴弦,弹起台湾校园歌曲《童年》。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C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儿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过不停
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着游戏的童年……
歌曲欢快诙谐的旋律,把肖海子带回六年前的学生时代,带回桑州中学优美的校园。
林霏和肖海子是同级不同班的同学。
林霏是三班的,肖海子是八班的。三班在C场一侧的新教学楼里,八班在礼堂后面的一个老教室里,中间隔着C场,隔着一大片绿地。
林霏是城里的女孩,不住校;肖海子是乡下男孩,是住校生。因此他们同级读了三年书,前两年半都不认识。
肖海子认识林霏是最后一学期,真正接触只有两次。
认识林霏是在学校校庆八十周年的晚会上。那天晚上她就唱了这首台湾校园歌曲,当时这首歌在社会上流行,学校封闭式管理,还没有传进学校。她第一个把这首歌带进校园,在同学们心里引起强烈的共鸣,巴掌拍得震天地响,同学们吼叫,向她飞吻,她连续唱了三遍才下了台。肖海子就这样认识了这位会唱歌、会弹吉他、名字叫林霏的女同学。林霏站在舞台上,身子细长,一根带子从肩上分挂下来,长长的吉他横在腿前,那样儿就像一支箭搭在弦上,肖海子觉得这个形象有点滑稽,因此印象就特别深。
第一次接触林霏是一次晚饭后,肖海子去英语角溜达,找同学练习口语。英语角在学校后面的一片树林里。
close your eyesyoudon't feel them
they don't needsee you cry
can't promisill heal you
butyou wantwill try
sing this summer serenade
…………(注1)
树林里很幽静,只有一位女生在那里练习英语,她就是林霏。
“”
“howyou do!”林霏转过了头来。
“my namexiaoa studentclass eight; grade three。 i know you; your namelin !(注2)”肖海子这样自我介绍说。这时他才看清了她的脸,稚气而秀美。
“thank you。singing isn't very good!(注3)”林霏笑了笑,谦虚地说。
“which class are you in?(注4)”为了练英语,他明知故问。
“i'mclass three; grade three。(注5)”
“whereyour home; towncountry?(注6)”
“town……(注7)”
“霏霏!霏霏——”林子外边有一个女生在喊她。
林霏向那个女生跑去,跑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来向肖海子摆手:
“bye…bye!”
“bye…bye!”肖海子也向她摆了摆手。
第二次是五四青年节,学校团总支组织团员到野外春游。
同学们在一块向阳的坡地上,有的放风筝,有的扎在一堆儿玩扑克牌,有的躺在草地上晒太阳,享受紧张备考期间这难得的松弛。肖海子独自一人向山上走去,在一片树林外的悬崖边上,他碰到了林霏,只见她手扶一棵树,探身望着悬崖下面。
肖海子走了过去。
“hi!在看什么?注意不要滚下去啊!”肖海子来到悬崖边也扶着一棵树向悬崖下望去。“呵哟!课本掉下去啦?”
“你是肖海子,” 林霏直起身来,指着肖海子说道。“八班的同学,我们曾在英语角对过话,没记错吧?”
“没错!林小姐,本人就是肖海子,你没把我忘记,我很高兴!”肖海子调侃地说道。
“喂!别乱叫呢,那些不正派的女子现在才叫小姐。”林霏严肃地纠正肖海子说。
“yes!”肖海子向林霏立正敬了一个很滑稽的军礼,“报告林小——呵,错了———报告林女同学,那课本是你的吗?要我帮你捡起来吗?”
看到肖海子那滑稽可笑的样子,林霏忍不住哈哈地笑了。她笑了一阵,才点头说道:“是的,就是悬崖陡壁捡不起来。”
“我有办法!”肖海子拉着一根树子说,“把它折断,你在上面拉着它,我顺着小树溜下去,站在那个凸出的石包上,然后抓着石包上的黄荆条弯腰下去就能捡着了。”
……
(注1)闭上眼睛/就感觉不到/他们无须看到你哭泣/我不能承诺会治俞你的伤口/但如果你希望/我愿意尝试/唱这首夏日的小夜曲
(注2)我的名字叫肖海子,高三(八)班的学生。我认识你,你叫林霏,你的歌唱得很好!
(注3)谢谢!我唱得不好!
(注4)你是哪一班的?
(注5)我是高三三班的。
(注6)家住城里还是农村?
(注7)城
林霏又探着身子看了看悬崖,伸了一下舌头说:“哇!这样高,我哪能拉得住你?”
“那你下去,我在上面拉着。”肖海子说。
“不敢!不敢!”林霏直摆手。
“还有一个法子。”肖海子想了一下。
“什么法子?”林霏看着肖海子。
“把衣服裤子脱下来,结成一条带子,一头系在这树兜子上,一头垂到悬崖下面,我拉着带子就可以下去了。”
“脱衣服裤子?你不怀好意!”林霏急了,红着脸说。
“难道你没穿内衣?”肖海子反驳道。
“现在是五月天哩,谁还能穿多少衣服在里面?”
“不脱算了,我可要走了!”肖海子做出要走的样子。
林霏担心没有课本复习要影响升学,见肖海子要走就急了,便答应说:“你先脱,不够我才脱。”
“什么年代了,思想还这么旧?”肖海子一边脱衣服一边说。
“别人是女孩子嘛!”林霏说。
肖海子是农村长大的青年,又喜欢体育,胸肌臂肌都疙疙瘩瘩的,林霏瞟了一眼,赶忙把头低下了,心儿突突地跳。
肖海子只穿了一条白色短裤,他不慌不忙把自己脱下的衣裤打结连起来,放到悬崖下去比了比,还差一长截,林霏只好脱自己的衣服了。
她跑到一片黄荆丛里,迅速脱下自己的衣服扔在外面的林地上。
肖海子走了过去。他还是看到了只穿着三点的林霏,因为黄荆还不是那么茂密。她站在荆丛里,露着头和半个胸脯。
肖海子呆了。平时在电视、电影里看了不少穿三点的女人,甚至还有L体,但总没有在眼前这样生动。不过林霏也没啥看头,透过稀疏的荆条,他隐约觉得她上下都缺R,只是骨头架架还不错。
“快去啊!”林霏红着脸喝斥起来。她发觉荆丛没有完全掩住她,急忙双手抱胸蹲了下去 。
肖海子从惊疑中回过神来,捡着衣服返回到悬崖边。
肖海子抓着衣服结成的带子很容易就把书捡了上来。
林霏穿好衣服,拿着书走进树林中去了。
从这以后,毕业班进入紧张的摸底考试阶段,为升学考试做准备,一直到毕业,升大学,两人就没再见过面。
《童年》曲子弹完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现在的情况呢!”林霏看着肖海子沉思的脸说道。
肖海子从回忆中醒过神来,端详着对面坐着的这个女人,她之所以比过去学生时代好看,最明显的感觉就是比过去丰满,该长R的地方长了,该鼓起来的地方鼓起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我比你幸运一点,家里虽穷,我考的是军事院校,几乎没用钱就读出来了。我现在是海军陆战团上尉连长。”
“回来休假?”
“休假!”
“你准备去哪儿?”
“回象山。我进城来买药给母亲治病。”
“一人回来的?没带太太?”
“什么太太哟!”肖海子苦笑一下。“我们驻防的那个海滨城市,姑娘们一听说陆战队,就吓得直伸舌头。”
“为啥?你们很坏?”
“不是。”
“是什么?”
“我们训练很苦,担负的任务艰巨,风险大,姑娘们怕守空房!”
现在是林霏沉默了。
肖海子把话题拉开。他们谈起学校的老师,谈起一些同学的命运,谁谁过去在学校就恋爱,后来终因各在一方而破裂了,谁当官了,谁发财了,谁出车祸死了……
两人一边品茗,一边不假思索、信马由缰地闲聊,一直坐到茶淡天暗才下了楼。
开往星光丝厂最后一趟车已经开走,一辆到象山的中巴开到他们面前。
“象山!象山!”售票员伸着头在窗口呼叫。
没有车了,林霏正在张望迟疑,肖海子一把拉着她就钻进了开往象山的车子。
2。秋天的爱情
象山是一个山区。它的地貌象一头大象,它所有的行政村落就分布在大象的那些山沟沟里。坐落在象脚上的叫象脚村,象鼻上的叫象鼻村,象尾上的叫象尾村。肖海子家住在象头村的一个半山坡上。
来到肖海子家天已经大黑。
肖母正在阶沿上拆菜准备晚饭。见儿子带回一个天仙一样的女子,高兴得满脸放光。她拉着林霏的手仔细端祥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山沟沟里,条件不好,怕留不住你!”
肖母的话很有意思,林霏红着脸、低着头、装着不懂。
“妈!她叫林霏,是我高中同学!今天回厂去晚了没赶上车,顺便到这里来的!”肖海子怕母亲误会这样解释道。
“妈懂!你们玩吧,我去煮饭。”肖母笑着说。
肖母进灶屋去了。肖海子对林霏说:“你看我母亲,她把你当成我的女朋友了。”
林霏的脸火辣辣的,她看了一眼肖海子:“去!我怎么没听出来呢?”
肖海子笑了。林霏也笑了。
晚上,肖海子把林霏安在自己住的屋子里睡觉,自己就在隔壁堆放粮食的屋子里临时铺了一个床。
林霏睡得十分香甜。第一次睡到一个男人的床上,那种感觉既温馨又舒服,她心里怀着向往男人的柔情蜜意,加之山乡的夜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工厂机器的轰鸣,很快就睡着了。
肖海子却是一夜难以入睡,脑子里尽想着林霏,一会儿想眼前的林霏,一会儿想学生时代的林霏。林霏一身优美的曲线搅得他心绪不宁,加上堆放粮食的地方,耗子在屋子里追逐奔跑、响声不断,天快亮了才迷糊了一阵子。
第二天早晨,林霏在一群麻雀、画眉的啼叫声中起了床。
“多睡一会儿吧,天还早呢!”肖母在外面扫地,收拾屋子。
“睡醒了!”林霏笑着应道。
她来到院坝里,发觉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深深的山沟,一层层梯田从山腰一直铺到沟底;一条乡村碎石小公路,从对面山口延伸下来,消隐在下面村落里,然后又从一片茂密的竹林边上钻出来,蜿蜒爬上另一边山口向别的村子去了;村里人家依山而居:一家或几家一个院子,翠竹掩隐,炊烟袅袅。肖海子的家是一排四间石板装壁的穿架小青瓦房子。右边当头上横着三间偏房:一间是灶房,一间是羊圈、J笼和堆放杂物的屋子,一间是猪圈。前面一个小小的院坝。屋后两侧是一片竹林。竹林里画眉歌喉婉转,麻雀叽喳,益发衬托出山间的清幽和宁静。
一会儿,肖海子也起床了,他挑着一担水桶来到林霏身边。
“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林霏用手勾理了一下额上的头发,转过身来看着肖海子说道。
“喜欢这儿吗?”肖海子迎着林霏的目光。
“真美!”林霏见肖海子目光带着柔情,心里一震,又转过身来面对着山沟。
“因为你第一次来,感到新鲜,所以觉得美丽。住久一点,你就会觉得这儿偏僻荒凉,农民过日子艰辛。”
“真的吗?”林霏侧过脸来,肖海子已离开她,挑着一担桶到山下挑水去了。
肖海子带着林霏去山里玩了一天。秋天的象山,红绿黄蓝,色彩斑斓,非常美丽,两人玩得十分尽兴。
晚上林霏睡不着觉了。她爱上了这个过去的同学,这个海军陆战队军官,却不知怎样告诉他。她为白天游玩的一些情景而心烦意乱,她做了许多暗示,但他都不明白。爬上山顶的时候,她的肚子疼痛起来,她蹲在地上,手按着肚子好一会儿,她多么希望肖海子蹲下来,把她抱在怀里给她揉揉啊!然而他却只站着关切地问她:“疼得厉害吧?大概是受了冷空气刺激,揉一揉就好了”。在那块草地上,她躺在草地中间,他就像一个顽皮的儿童,采摘来许多花儿把她围在中间,赞美她是花仙子。她用肢体语言告诉他,她多么希望他在这时表现出一些男人的野蛮——他却跑到树林子里采野果子去了。在山间湖泊里划船、游泳,在树林里烤鱼、烤红苕,他俩有很多机会可以走得更近些——然而他却显得那么彬彬有礼。过去在学校时的肖海子给她的印象是滑嘴滑舌,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军队把他管教得太老实了。
一晚上林霏就这样翻来覆去地想。她问自己,肖海子干嘛要把我拉到这里来?自己跑这儿来干什么呢?如果他爱我,为啥就没一点表示?看来他只把我当着一个同学看待。既然是同学,在这里玩一天足够了,明天该回厂了,再呆在这儿就没有意义了。
第二天清晨,吃了早饭林霏背上吉他,提着行包向肖海子和肖母告别。
“为什么嘛?”肖海子感到吃惊。
“我要回厂去上班。”林霏说
“你们厂不是停产了吗?”肖海子说。
林霏语塞了,她低着头,停了一下说道,“我几天没洗澡了,想回厂去洗澡。”不知林霏怎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搪塞。
“要洗澡还不容易?在这里也可以洗呀,今下午趁太阳暖和,我挑一大缸水让你洗个痛快。”
这时肖母也来了,她已看出两人的心迹,就帮着挽留林霏:“既然来了就多耍一天,你们同学一场,又各在一方,平时难得相聚,错过机会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面?”肖母的话说到了两个人的心上。
林霏留了下来。
林霏午睡的时候,肖海子在院坝里摆下一个大粉桶,用晒席圈成一个围子,缺口处挂一张毯子,布置成一个简易浴室,然后去挑来好几担水烧热倒进桶里, 又在里面加上从山上采回的许多山菊花儿。当林霏午睡醒来时,一桶热气腾腾、芬芳扑鼻的洗澡水就准备好了。肖海子把她带到围子边说:“进去吧,这里洗澡一定比厂里好。”然后自己去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外边守候。
林霏站在这个简易浴室里,心里好感动好感动。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心儿才平静下来。她脱了衣服,拂开水面的花朵,赤条条地钻了进去。她坐在桶里,水刚好淹到肩胛上,她斜靠在桶壁上,连脖子都浸泡在水里。她作了几次深呼吸,腾腾热气,幽幽花香,沁人心脾。她仰起脸来,看到一片蓝蓝的、圆圆的天空有几朵白云飘浮,秋日的阳光斜斜地照在围席上。啊!大山深处、农家院落、女人、木桶、泉水、山花、围席、蓝天、白云、阳光……多么浪漫、多么富有情趣、多么富有诗意!
这是肖海子特意为她准备的!
她陶醉了,在心底里呼唤着海子海子!脸上泛起红潮。
肖海子坐在外面象个忠实的卫兵,
林霏用那些花朵擦洗身子,从脖子到脚板每一个地方都搓洗到了,把水搞得哗哗地响。
“喂,海子!水有点凉了!”林霏在围子里叫道。
“知道了。”肖海子在围子外面答应。
“水来了!”一会儿肖海子的影子透在帘子上。
“进来呀!”林霏的声音带着几分柔情。
肖海子迟疑了一下,提着两桶热腾腾的水撩开帘子进来了。他红着脸、低着头,放下水桶就要出去。
“等等,帮我把水倒进桶里。”林霏看着肖海子。
“这两桶水倒进来就装不下了。”肖海子看着粉桶里的水说。
“你先把桶里的水弄些出去吧。”林霏说。
肖海子就站在桶边用双手向外戽水。
水一点点浅下去,林霏的身子一点点露出来。胸部露出来了,R沟露出来了……肖海子眼前亮晃晃的,他像喝高了酒一样醉了。他停止戽水,把两桶冒着热气的水倒进粉桶里,水又淹到林霏的肩上。水面飘着一层厚厚的山菊花朵儿,把林霏的身子严严实实地掩在水底下。
“洗得舒服吗?”肖海子看着林霏。
“舒服!”林霏迎着肖海子的目光。
“这是菊花汤,洗了你会更漂亮。”
“真的吗?如果你有了女人,你会这样对她吗?”
“只要是我爱的女人,我一定会!”
“你爱的女人要什么条件?”林霏睁大眼睛盯着肖海子。
“缘分。”肖海子想了一下。
林霏没话问了。她本来想问我们有缘分吗?她怕问出的话使自己尴尬,毕竟她还不知道他的心,他对她的殷勤或许是对一个同学的真诚。
“帮我把换洗衣服拿来。” 林霏吩咐道,“在提包里,是那条白色的长裙。”肖海子就要转身出去,林霏又特别嘱咐,“别忘了胸罩、裤衩。”
在林霏住的屋子里,肖海子打开林霏的提包,翻出那条裙子,又看到了底层一个透明胶袋装着的R罩、三角裤,卫生纸。他取出来,一种清新芳香的气味使他陶醉。他从未摸过女人的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女人最迷人的部位用的,他想入非非,忍不住拿到脸上亲了亲、吻了吻。然后才怀着满心的甜蜜给林霏送去。
“洗好了,帮我把水面上的菊花捞出来吧。”林霏又吩咐道。
肖海子把外面的椅子搬进来,将林霏的衣服放在上面,然后就开始打捞那些揉搓碎的菊花。
林霏坐在桶里,两手背在背后,紧靠着桶壁。
面上多数的花朵很快就捞完了,只剩下一些散兵游勇在水面上漂浮,肖海子围着粉桶一点一点地追逐捞取。
经过菊花泡过的水泛黄,但并不浑浊,林霏的玉体在水里清晰地呈现出来。林霏自以为在水里淹着肖海子看不见,可肖海子却什么都看见了,他全身的血都往头上涌,脑子嗡嗡叫,几乎要把持不住自己了。他尽量把注意力放到水面上,目光不向水底探去,于是林霏的玉体白晃晃的就成了一种背景。
林霏靠在桶壁上,挺着胸脯,睁着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肖海子的一举一动。从肖海子的表情,她意识到她的身体已在他面前暴露无遗,她的脸羞得绯红。
漂浮着的零星花朵捞取完了,一些揉碎的细小花瓣和花X的粉沫却漂浮在林霏的胸前,把她微微露出水面的R沟作了停泊的港湾。
林霏把胸往前面一挺,荡起一层水波,想把这些花瓣、粉沫荡开。那些花瓣粉沫随着水波荡开而荡开,随着水波的闭合而闭合,始终停靠在她胸边。肖海子见状,就把所有的那些花瓣粉沫往她身边赶,然后就用双手在她胸前撮捞。林霏静静地坐着,心儿咚咚地跳,一动也不敢动。他的手往下沉一点,或者她的胸往上挺一点,他就会触摸到她的茹房。
她多么希望他的手往下沉啊!她快要溶化了,她渴望他有大胆的举动,她的眼睛,她的表情都在向他传递着她的希望和渴求。但肖海子却小心翼翼害怕自己的手接触到她的身子。
那些漂浮的残物终于捞完了。
“我出去吗?”肖海子直起身来,抹了一把额上的汗,问了一句让林霏哭笑不得的话。
“出去吧。”林霏恨恨地瞪着肖海子不动声色地答道。
肖海子出去了。
林霏穿好衣服,又将换下的衣服在桶里洗净了才出来。不声不响地从肖海子身边走过。
肖海子忙着收捡东西没在意。他把围席撤了,把粉桶里的水抽翻倒掉,又把粉桶搬回原来的地方放好,一切都收捡停当,才发觉林霏进屋子后就没有出来,不知她在做什么,就赶忙进屋子去看她。
“你怎么啦?”林霏伏在床上,头埋在被褥里,肖海子走过去坐在床边问道。
“没什么!”林非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着凉了吗?”他把手伸进被子里去摸林霏的额头。
“没,你别管我!你出去吧!”
肖海子已然看出了林霏的心思,但他就是不敢冒然去抱她。
天晚了,肖母从地里回来,肖海子就帮着母亲烧火煮饭。
林霏伏在床上忍不住想流泪,她感到很委屈。想到下午的一幕,他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倒显得自己下贱了。
煮好饭,肖海子又来到屋子里,林霏已坐了起来。
“怎么样?”肖海子问。
“什么怎么样?”林霏反问。
“你不是病了吗?”
“我没病。”
“那就吃饭去。”
“你去吧,我没味口。”
“没病又不想吃饭,你怎么了嘛?”这时肖母进来了,他又对母亲说“霏霏不想吃饭。”
“着凉了?感冒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医生?”肖母问。
没有人回答母亲的话。
“是吵了架?”见林霏不像病的样子,肖母又问。
林霏摇摇头。
“是海子非礼了?”
“妈!看你说到哪去了?我怎么会非礼嘛!”肖海子转过身来扶着母亲的双肩,“妈!你出去吧,我们同学之间的事你别管好不好?”肖海子把母亲扶出门去了。
“你看你看,你不吃饭,就让我妈胡思乱想了。”肖海子转过身又来扶坐在床边的林霏。
林霏一身软软的,肖海子有一股巨大的磁力,她顺从地站了起来,身子轻轻地靠在肖海子胸前,肖海子扶着她出了屋子。
饭桌上肖母一边给林霏夹菜一边说:“我们海子就像一个木头,二十几岁的男人就是不懂事。他心里没有别的,时间长一点姑娘就知道了。”肖母已经看出了林霏的心思。
林霏红了脸,低着头吃饭。肖海子装着不知道母亲说的什么。
吃了饭,林霏来到院坝边上,观望山乡夜景。
山沟里一遍漆黑,山下几个村落里有几点灯光透出来,像是天上的星星散落在山野里。天上星星密密麻麻,不时有一颗流星从天边滑过。
山乡的夜寂静而又美丽,肖海子来到林霏身边,山沟里吹起一阵凉风。
“回屋去休息吧。”肖海子怕林霏着凉。
林霏点点头,他们就一起进屋子去了。
进了屋子空气骤然紧张起来。林霏坐在床边低着头不停地扣指甲,肖海子站在那里磨蹭,不想就离去。
“你还有几天假?”还是林霏打破了沉闷。
“没有假了,明天就该归队了。”肖海子说。
“时间真快。”林霏说。
“时间真快!”肖海子也说。
又是沉默。两人无话可说,心里都好像有一架时钟在嘀嗒嘀嗒地响着。
“我出去了,你休息。”肖海子试探着说。他希望林霏叫他别走,给他一些勇气。
“你走吧。”林霏低着头轻轻地应道。她明白肖海子的心思,可她怎好叫他不走呢!
肖海子果然转身出门去了。林霏瞪着一双怨恨的眼睛看着肖海子的背影。
肖海子没有回到自己住的屋子,他来到院坝里,面向山沟站着,他解开军装扣子,任随山风吹拂。
天上一群大雁排着人字队儿,鸣叫着从夜空中飞过。
他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吉他声,那旋律好像是在诉说:
枫叶红
菊花黄
鸿雁南翔
问鸿雁
此去山高水长
谁与风霜共
谁与九天同扶扬
谁与话衷肠
黄花枯
红叶衰
秋天的爱情姗姗来
心若爱
莫徘徊
今夕何夕
明朝梦醒
秋天已不再
肖海子仰头望着夜空中远去的大雁,他被这深情的吉他声打动了,林霏在借吉他向他传达爱意,他很感动,浑身血Y沸腾,他和林霏之间的这层纸被这声声吉他捅破了。他终于鼓起敢勇气转过身向林霏住的屋子走去。她的门虚掩着,从屋里透出光来,他推门走了进去。林霏坐在床沿上看着肖海子从门外进来,她并没有停止她的弹奏:
心若爱
莫迟挨
今夕何夕
明朝梦醒
秋天已不再
肖海子走到林霏身边,从她手上取下吉他放在一旁,把林霏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激动地说道:“霏霏,嫁给我吧,现在--你不要拒绝,多少次我要向你诉说,我就怕你拒绝……”
林霏被肖海子紧紧抱着,她把脸埋在他胸前呜呜地哭了。肖海子用嘴唇吻干了她甜甜的泪水……
3。我结婚了
星光丝厂最明显的标致就是那根高耸入云红砖砌成的大烟囱。
林霏一下车本能地抬头看了看大烟囱,它静静地矗立着,没有一丝儿烟气冒出来,进入车间的大门紧闭着——工厂垮了,彻底垮了,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心里不禁涌起一种悲凉的感觉。
林霏住的宿舍在厂区最后边的山脚下。单元住宅,一室一厅,带厨房、洗手间和阳台,四个单身女工住在一起。
“嗨!我回来了!”林霏站在门口向同室的几个同伴打招呼。
“霏霏!霏霏!霏霏!”与林霏同住一室的何小曼、卢秀碧、苗书玉正在客厅里围着一张小方桌用纸牌推算流年,见林霏回来了,都一起涌到门边接下林霏的提包、吉他,把她拥进住的屋子。
“你不是说只回去一天,为啥今天才回来?”何小曼问道。
“遇到一个同学去他家玩了两三天。”林霏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好啊!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老实交待!”何小曼摇着林霏的膀子问道。
“别急!别急!一会儿告诉你们!”林霏一边说一边去开自己的提包。
“你别说,我先猜猜,一定是个男同学!对吧?”苗书玉看着林霏的脸。
“你怎么知道?”林霏盯着苗书玉问道。
“你脸上明明写着,我也看出来了。”卢秀碧在一旁接过话来说道。
“快招了吧,是不是男同学?是不是在搞对象?”何小曼把头伸到林霏的脸边。
“招什么?快吃糖吧!我结婚了!”林霏从包里掏出一包糖来。
“哇!喜糖!”苗书玉一把抢过糖就跑到外面厅房里去了。
“什么?你结婚啦?”何小曼感到吃惊,一下愣住了,睁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林霏。
“看什么呀?怪头怪脑的!”林霏在自己的床边坐下来。
“哎哟!你真新潮哩!以前从没听说过,回去三天就搞定,你是速配呀!”何小曼嘲笑说。
“霏霏,你们以前在学校是恋人吗?”苗书玉在屋子外面,她来到门边靠着门框问道,嘴里咬着糖。
“不是,我们同级不同班。其实我们只有两次接触。”林霏说。
“你们毕业这么些年了,你了解他吗?”
“我相信他!”
“他是干什么的?”
“军官!”
“什么军官?”
“海军陆战队!”
“你不怕他在部队还有一个太太吗?”
“我敢肯定他没有!”
“我看他多半是个油嘴滑舌的骗子,不然你怎么会上钩?”
“过去在学校有点油,现在部队把他管得可老实了。”
“霏霏,那家伙是怎样把你搞到手的?”卢秀碧接过话来问道。
“我知道你不怀好意!”林霏笑了。
“那家伙棒不棒?”卢秀碧接着问。
“棒!肯定棒!不棒霏霏会嫁给他?”何小曼代林霏回答。
“我是说他男人那玩意儿棒不棒,你知道吗?”卢秀碧把嘴凑到何小曼耳边说道。
“霏霏,快撕她的嘴巴!”何小曼闹了个满脸彤红。
“臭嘴!臭嘴!撕破你这张臭嘴!”林霏脸也红了,说着就把卢秀碧按在床上要撕她的嘴巴。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不说了,再也不说了!”卢秀碧倒在床上翻滚,“我们去吃喜糖!不然给苗苗吃完了!”
笑闹够了,四人就围着桌子吃林霏的喜糖。
苗书玉一边吃糖一边用扑克牌算命。
“算出来没有?流年好不好?”林霏问道。
“厂都破了,再算也好不起来。”何小曼接过话说。
“若大一个厂说破就破了,这么多人怎么办?”林霏脸上现出一丝忧虑。
想到破产的事,大家愁了起来,只苗书玉继续在摆弄扑克。
“苗苗,给我推一把,看看我的命怎么样?”林霏想打破沉默。
“你的命不用推都好,你是军官太太,军官工资高,工厂破产了你可以到部队去让军官养着,如果你随了军,没有工作,部队还要发给你每月几百元的生活费。”苗书玉一边摆弄扑克一边说。
“真的吗?我没听说过啊?”
“厂里那些军官太太都是这么说的。”
林霏脸上露出一丝儿掩饰不住的喜悦。
“你别高兴早了,我还担心他玩弄你呢!军队也有花花公子!”
“苗苗,你不必为她担心,只要相爱,就是一夜风流也值!”卢秀碧说得大家笑了起来。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林霏说。
“霏霏,不开玩笑,说真的,男人那东西像啥?第一次怕不怕?有啥感觉?”卢秀碧一板正经地问道。
“说嘛,说嘛,这里没有其他人,就我们几个姐妹。”何小曼也加入了进来。
“好啊!你们合起来欺负我!我不理你们了,我要去洗澡换衣服了。”林霏说。
“洗澡?工厂停产,澡房早就没开放了,连开水都停供了,去哪儿洗?”何小曼说。
“我用电饭锅烧水洗。”林霏说。
“你是应该好好洗洗,别让你男人的臭味儿薰得我们睡不着觉。”卢秀碧说。
大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碧儿,你这个野货!我打死你!”林霏举起手去追打卢秀碧。
“我认错!我认错!不是男人的臭味,是男人的香味好不好?”卢秀碧围着桌子转,躲着林霏的巴掌。
洗完澡,天已黑了,林霏还没吃晚饭。职工食堂早就关了门,她就向厂门口走去,那里有几家私人饭店。
林霏选了一家灯光明亮的饭店走进去,喊了一碗面条,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坐下。
在对面的桌子上,有几个男工在一起吆五呵六地喝酒划拳,桌上杯盘狼藉摆着酒瓶,地上也滚着酒瓶。看样子他们都醉了,但还在轮流划拳喝酒。
“弟兄好!好就好!财富进了官儿们的包!喝!该喝!我出的一个指头,你出的也是一个指头。”门卫许三号称许大侠,一脚站在地上,一脚搭在椅子上与锅炉工丁虾子在划拳。
“你这是那一路拳?我没听过,不说清楚,老子不喝!”丁虾子身子细弯细弯的,其形如名,他坐在椅子上,望着许大侠。
“这是外面新流行的一套拳令,龟儿子太孤陋寡闻了吧,这都要解释?其他地方不说,只说我们这个厂,你说我们这厂里哪些人有钱?”
“还不是那些当官的才有钱!”许大侠的目光把每个人都扫视了一遍,见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就自己回答道。
满酒店的人都把脸转向许大侠,睁大眼睛等待他的下文,在过去谁人吃了豹子胆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