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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1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军妻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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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清泉竭力想弥补自己的过失,他不停地给林霏买名牌时装,买贵重首饰,时时处处细心呵护,但林霏的心已离他远了。她像一只受了惊吓的蜗牛,把自己藏进了坚硬的壳里。她变得少言寡语,低眉顺目,心事重重,郁郁寡欢,俨然就像蒋清泉顾请的一个女佣。

    蒋清泉也没顾及这些,他早出晚归忙着官场上的事儿,只要林霏顺着他就是了。

    一转眼就又到了秋天。虽然南国半岛天气还较炎热,但在北国、在西部,却是西风渐紧,黄叶飘零的时候。

    离开家乡才一年多时间,林霏却感觉恍若隔世。一种离愁,一种悲凉的思乡之情悄然爬上她心头。父母坟头上的青草已该开始枯萎了,弟弟常去祭扫吗?昔日的同室好友苗苗和碧儿,她们的日子过得好吗?她想起了马桑大哥,欠他的债也该回去偿还了。她还要去为肖母扫墓,代海子尽一点孝道。

    林霏想要回老家去。蒋清泉也赞同林霏回老家去看看。他想林霏回老家去可以散散心,有利于消除她精神上的抑郁。 电子书 分享网站

    35。 成都之夜

    林霏拖着行李箱走出成都双流国际机场,就有两个干部模样的男子举着“林霏”的牌子来接机。

    刚下飞机,为了讨好林霏,蒋清泉就给她打来电话,他通过关系在这边省政府里给她弄了一辆车,供她回乡使用。林霏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只觉得蒋清泉这样兴师动众多事。

    反正他们不认识,林霏想悄悄地走开,不去给他们添麻烦,但又想到他们接不到人就会久等,这样有失礼节,她还是迎着走了过去。

    “你们是省政府的吗?我是林霏。”

    “正是正是!”两位男子说,“欢迎林女士回家省亲。”

    “谢谢,添麻烦了。”林霏与他们握了手。

    林霏正在犹疑,想如何拒绝,会开车的那位干部就拉过林霏的行李箱放进了小车的尾厢里,另一位干部给林霏开了车门,彬彬有礼地让林霏上车。事已如此,林霏再拒绝就不近人情了。

    小车沿着机场高速路飞驰,驶入市区,一直把林霏送进了锦江宾馆。

    进出高档饭店,林霏已习以为常,她罗罗大方地在两位干部的陪同下,迎宾小姐在前导路,走过光华璀灿的宴会大厅,走到一个包间门前。

    “欢迎贵客光临!”一位身体发福的胖头官员带领着几个干部模样的男女在包间门口迎接。

    林霏与他们一一握了手,进了屋子,分宾主坐下。

    “很抱歉,今天王厅长说好要亲自迎接林女士的,但北京来了要员不能脱身,我就全权代他迎接林女士了。成都是西部城市,没有沿海经济条件好,如果招待不周还请林女士包涵。”一落座那位胖头官员就不失谦逊地说道。

    “哪里哪里,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感谢王厅长的盛情,感谢各位领导的美意!”林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些应酬面子话,说起来既得体又亲切还感觉随便。

    接着胖头官员就向林霏介绍了同桌干部的头衔。林霏知道了这位胖头官员姓江,是接待处副处长。在官场上,副处长也称处长,林霏也尊称他江处长。

    菜肴丰盛,酒水名贵,鲍鱼鱼刺,猴头山珍,成都水井坊,法国葡萄酒极尽奢华。

    席间,林霏知道了,原来王厅长与蒋清泉是中央党校的同学。讨好林霏就是讨好王厅长,因此江处长一行的七八个干部竭力奉承林霏,让林霏高兴。

    吃了午饭,林霏要走。江处长却执意要留林霏在成都观光游览,看看成都的市容市貌。林霏不好强辞,只好客随主便。

    林霏在江处长一行人簇拥陪同下,沿府河南河兜了一圈风,到人民广场转了转,在毛主席巨像下合了影,又去走了走春熙路、琴台路,最后就去杜甫草堂找了一个清幽所在,坐在竹椅上喝茶。

    林霏坐了一会儿,江处长和几个干部围在一圈儿斗地主,林霏不会打纸牌,就独自一人在草堂行走。

    林霏是四川人,却从来没有到成都来玩过,去年春天到半岛也只是匆匆过了一趟路,对成都知之甚少,但却知道这杜甫草堂。从小读杜诗,就知道杜甫写过很多同情劳动人民的诗,“朱门酒R臭,路有冻死骨”、“安得广厦千万间,大蔽天下寒士俱欢颜”,至今林霏还能背诵。她在草堂里行走,寻找杜甫的茅屋;“茅飞卷入西江郊”,她去印证西江在什么地方,她既没看到杜甫住的茅屋,也没有找到西江。

    晚饭是在南河岸边吃的,全是四川风味小吃,干椒龙虾、麻辣免头、香酥螃蠏、干煸蟮鱼、红烧鹅翅,蓝带啤酒、波尔多干红……一边品尝家乡美味,一边欣赏南河风光,直到夜暮降临、灯火阑干、南河流光溢彩。

    回到锦江宾馆,江处长调了一台挂着特殊牌照的红色奥迪给林霏回乡使用。

    “哎呀,这不好!我自己赶车回去!”江处长周到的安排,林霏既惊喜又感激,但怕太张扬又不愿接受。

    “这是王厅长特意嘱咐的。他要我们找一辆红色的凯迪拉克,我们没有找到,就用这辆红色奥迪代替了。”王处长很诚恳地说。

    “江处长,你们开回去吧,我不需要用车!如果纪委的人知道了,会给你们造成影响的。”

    “这算什么嘛!”江处长哈哈地笑了,他说,“接待客人用一个车,太正常了,纪委不会管这些小事的。”见林霏还不想接受,江处长又补充说,“这是王厅长对蒋书记的一片情意,你执意拒绝,王厅长就要怪罪我办事不力了,在王厅长手下我就要混不下去了,我今后的前程也就要完了。”

    不愧是接待处长,几句话让林霏想拒绝都难。

    江处长一行完成接待任务的,告别林霏,打道回府去了。

    林霏回到住的房间,做了梳洗,消除一天的风尘和疲劳,换上一袭质地柔软轻薄的裙装,下了楼,走出锦江宾馆,沿滨江路顺流而行。

    滨江路花木繁盛,灯光幽暗,晚风清凉拂面。树Y下、草坪上,情侣拥坐,爱语呢喃。

    走了一段路,快到新南门桥头,林霏不熟悉街路,怕一个人走远迷失方向,正想折转身往回走,见前面一片宽阔的水泥花砖地面上,围了一大圈人,暴发出阵阵笑声。人群中传出一个破嗓子的呼喝声:

    “弟兄好!好就好!

    财富进了官儿们的包!”

    “多多多!三多多!

    咱们工人的怨气多!”

    “财财财!四季财!

    当官就为要发财!”

    “魁魁魁!五魁魁!

    谁最亏?咱们工人亏!”

    “高高高!六高升!

    搞夸企业有钱能高升!”

    “巧巧巧!乞(七)巧巧!

    国有资产被中饱!”

    “来来来!八马来!

    贪了不义财,死了没人埋!”

    “九九九!久长在!

    青山不老百姓在!”

    “实在好,拳打开!

    十全十美好喜欢!

    跟着共产党打贪官!”

    这是一套划拳的酒令,林霏觉得耳熟,似在什么地方听过,她马上就想起在星光丝厂门口的小酒店里,许三和丁虾子就这样呼喝来着。

    林霏走了过去,从人群缝隙里看过去,地上坐着一个衣衫褴缕、肮脏不堪的老头。他一手举着一个磨光了漆、凹凸不平的军用水壶喝酒,一边高声吆喝。

    林霏仔细一看,这个流浪汉正是丁虾子。她挤进人群,在丁虾子身边蹲了下来。

    “丁师傅!”林霏声音很轻,他似乎没有听到。继续挥着手吆喝。林霏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丁虾子好像才听到了。他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林霏,他好像不认识林霏了。

    “我是林霏!”林霏大声地说。

    “林霏?噢,你是林妹妹!”丁虾子突然想起来了,眼睛一亮,显出一点兴奋。

    “你快起来吧!不要坐在地上,不要在这里乱吆喝了,影响多不好!”林霏说。

    丁虾子眼睛一轮,显出更多的眼白来:

    “谁在乱吆喝啦?我影响谁啦?我坐在地上我高兴,要你来管!”

    “起来吧,你有困难我帮助你。”林霏说。

    “帮助?我要吃饭,我要房子,我要老婆,你帮得了吗?”

    “我有钱,我会救助你!”看到丁虾子这样沦落街头,林霏确实想帮助他。

    “你有钱?我们都是失业工人,你会有钱?哪儿来的?坐台来的?不干净的钱我才不希罕呢!”

    丁虾子如此无理,林霏受到侮辱,周围人群发出“哄”的笑声。

    林霏自讨没趣,红着脸,脖子发烧,头嗡嗡地叫,她站起来挤出人群走了。

    身后传来丁虾子那破盆子似的声音:

    “实在好,拳打开,十全十美好喜欢,跟着共产党……”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36。 寻找苗苗

    林霏在弟弟家里住了几天。

    弟弟还是住在正北小学内。弟弟教书,弟媳在工行营业部上班,家里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个老样子。

    林霏原本想为弟弟办一些事,给他在花园小区买一套三居室带客厅功能齐全的房子,购置一些家具,再在繁华地段买一个门面送给弟弟。每当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脑子里就浮现出丁虾子在地上爬的情景,就想到工厂破产时,工人们背景离乡的凄凉景象,就会想到蒋清泉在余宜当县长、县委书记时发生的几起矿难,那些冤魂野鬼就在她脑子跳跃。她不敢正视自己手中的财富,用起来一点也不光彩,她没有一点享受财富的快乐。

    她没有给弟弟、弟媳买任何东西,在给父母扫了墓以后,就开着车离开了弟弟家。她去到了野鹅湖寻找苗书玉。

    野鹅湖没有了两年前的繁华和喧嚣,林荫道上铺满落叶,停车场无人看守,走廊过道散落着烟头、手纸,鼻涕口痰痕迹随处可见。野鹅湖冷清了,萧条了。

    她在山庄里转了一圈,她走遍娱乐部、餐饮部、住宿部,向所见到的人打听苗书玉的下落,但没有人认识苗书玉,这说明苗书玉早已离开野鹅湖。

    她又把车开到了两路口镇,苗书玉的家就在两路口镇上。

    林霏在镇场口停了车,沿街打听苗书玉的家住什么地方。满街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林霏。林霏感到莫明其妙。她一直走了一个通场,才在街的另一头找到苗书玉的家。

    苗书玉不在,只有五十多岁的母亲守着一个日杂副食品摊子,为赶场过路的农民和附近的居民提供方便。

    “苗妈,苗苗在家吗?”林霏站在摊子前问道。

    苗妈抬起头来,浑浊的眼睛看着林霏。

    “我叫林霏,和苗书玉是一个厂的,我们同住一个寝室。”林霏见苗妈不认识她,就自我介绍说。

    “呵,你就是林霏,苗书玉经常说起过你。”苗妈把身边的一张竹椅端给林霏,“请坐!”

    “她在家吗?” 林霏接过椅子在摊子边坐下了。

    “不在。”苗妈回答说,她拿拍子驱赶落在糖果上的苍蝇,神情有些沮丧。

    “她在什么地方?在干啥呢?”林霏追问道。

    “唉,这个短命婆!”苗母叹了一口气,流下了眼泪,“她失业了,为了给那个老鬼治病,她去了野鹅湖夜总会当小姐。”

    “后来呢?”

    “后来她嫌在野鹅湖挣钱少,就和几个小姐跑西藏去了。在西藏她受不了恶劣的环境和那些人的肮脏和野蛮,就带着挣的几万块钱回家来给她父亲治病。”

    “治好没有呢?”林霏想到当时在野鹅湖的情景,她眼眶噙着泪花,后悔当初不知道她父亲有病。

    “好啥子!肝硬化晚期,腹水鼓起像水桶一样,病没治好,钱用光了,人也死了。”

    “那苗书玉呢?”

    “安埋了她父亲,陪我度过了一段伤心日子,就又走了。”

    “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不知道。”苗妈揩着眼泪,摇着头说。“前不久,她托一个从成都回家看望父母路过这里的女子,给我带了三千元钱回来,她说苗书玉在一个发廊里打工。”

    听说苗书玉在成都一个发廊里打工,林霏禁不住颤栗了一下。她知道发廊是一个什么地方。

    “她走后不久,县疾控中心有人来找过她。”苗妈继续说道,“他们说她得了爱滋病,要隔离治疗。”

    “什么?艾滋病?”林霏脑子嗡地响了起来。

    “她父亲住院,她去护理时,在医院里做过化验。”苗妈问林霏“爱滋病是啥病啊?严重吗?”

    “不不,不严重。”林霏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林霏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怕引起苗妈伤心难过,她起身告辞了苗妈,开着车到成都去了。

    经打听,林霏才知道成都有个罗虹桥是有名的发廊一条街。她把车开到罗虹桥,放慢车速,街两边都是发廊,一个连着一个。一群群穿着大胆L露的女孩子,站在发廊门口,不停地搔首弄姿招揽客人。

    林霏的车子开得很慢,几乎像步行一般。

    远远地林霏看到前面一个打着“曼妙”招牌的发廊前,围着一群女子,其中一个儿高挑的女子拿着扑克牌,好像在给别的女子算命。

    林霏看清楚了她就是苗书玉。她把车子开了过去,那群女子呼啦的一下子上来把车子围住了。

    “先生,请!”

    “这里小姐漂亮,有档次!”

    “这里服务最好,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全方位服务,要不试一试?”

    “先生,价格很便宜的!”

    “下车来看看嘛,不满意你走!”

    这些女子的恬不知耻,叫得林霏阵阵脸热。她把车向后退了一码,让自己的车门对着苗书玉。她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苗书玉面前。

    车上下来的是一个女人,苗书玉愣住了。林霏穿戴时髦,她一时没有认出来。

    “苗苗!”林霏叫道。

    “是你?霏霏!”苗书玉反应过来了,她认出了林霏。“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来找你!”林霏说。

    “你来干什么?你走啊!”苗书玉叫道。然后转身就向发廊里面跑了。

    林霏跟着追了进去,在发廊楼上一间小屋子里找着了苗书玉。

    “苗苗!你听我说。”林霏上前抓着苗书玉的膀子说。

    “你走!你走啊!”苗书玉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你冷静点,苗苗!”林霏说,“我有话给你说。”

    这时门外围了大堆看热闹的女子。

    看着这么多人堆在门外,苗书玉冷静了下来,她捂着脸扶在床上乌乌地哭了。

    “苗苗,我们到外面去找过地方喝会儿茶吧?”林霏把她扶了起来,“我们已经有两年多没见面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苗书玉停止了哭泣,她起身把门关上,那些看热闹的小姐知趣地离开了。

    苗书玉擦干眼泪,对着镜简单地补了补妆,穿一件外套,提上手包随林霏下了楼。

    林霏和苗书玉开着车在府河边一家清幽的茶园前停了。两人在临河边的竹椅上坐下,林霏点了两道加冰糖的菊花茶。

    “回家去吧,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林霏说。

    苗书玉看着林霏摇摇头。两年不见,林霏的变化让她吃惊。她不但穿着时髦,项链、耳环、戒子、手包无一样不价值昂贵。而且还开着高级轿车。苗书玉明白,女人在短短的时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不是傍上大款就是在出买R体。想到这里她心里平衡了一点,觉得林霏也跟自己差不多,稍稍找到了一点自信。

    “我不回去。”苗书玉说。

    “你不要命啦?还不赶快去治疗?”林霏说。

    “很费钱的,我没能力。”苗书玉垂下眼睫说。

    “我帮助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只要能把你的病治好,国内不行,我就送你到国外去。”

    “你会有那么多钱?”苗书玉表示怀疑。

    林霏把她自己的经历告诉了苗书玉,她隐瞒了蒋清泉收受别人钱财的情况,谎说自己开了一个茶馆,赚了不少钱。

    “你命好,一个军官死了,又找到一个当大官的。你不开茶馆,别人也会送钱给你们的。”

    “我经常为这些事犯难呢!”说到送钱;林霏也老老实实地承认。

    “有什么犯难的。送来了就收呀,不收白不收,天下都是这么个理儿。你不收,想当清官?包儿里没有钱,反而还会被人瞧不起,在官场上会很孤立。”

    “你也知道?”

    “干我这一行,什么人没接触过?大到省级干部,低到三轮车夫,小偷乞丂。”苗书玉轻松地说道。

    林霏不语了,她难以就这个话题和苗书玉探讨下去。

    “你以为我低贱?哪些大官儿就不来了?”苗书玉好像看出了林霏的心思。“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男人都没有好东西,我见的多了。你一个人回来?把男人甩在那边?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外面寻欢作乐呢!你给他打电话,他会一边搂抱着女人,一边给你说他正在外边陪同客人呢!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苗苗,我们不说这些。”林霏说。

    苗书玉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就打住了。林霏一点也不怪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苗书玉长期生活在这样一个圈子里,耳濡目染,沾染上低俗恶习一点也不奇怪。她只是为自己的好友堕落成这样而伤心。

    “你知道碧儿的情况吗?”林霏转了话题。提起卢秀碧,自从工厂破产后就与她失去了联系。

    “不知道。我和她也没有联系。”苗书玉说。

    “好像你到她家去过。”林霏说。

    “去过一次,还是刚进厂不久。”

    “她家住什么地方?”

    “青山镇,烂泥沟村,很偏僻的一个地方。”

    “通公路吗?”

    “有一条机耕道,坑坑洼洼的。”

    “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林霏担心地说。

    “好也罢,歹也罢,一天都是二十四小时,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苗书玉冷漠地说。

    “毕竟我们是朋友,很惦记的。”林霏说。停了一下,她提议道,“我们一起去看看她。”

    苗书玉摇摇头表示不去。

    “你知道曼曼吗?”林霏又转了话题。

    苗书玉还是摇头。

    “她现在可是威风八面的老板娘了。”林霏把所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她。

    “无耻!”苗书玉愤愤地说,“我是靠自己身体挣钱,她用不正当的手段化公为私,我比她高尚多了。”

    苗书玉的话令林霏也受到深深的刺激。她的脸红了。

    “霏霏,我们分手吧,以后你别管我了,就由我去吧!”

    苗书玉起身,端起茶杯一口喝干,提着手包就要离开。

    “不行!我得送你去治病!”林霏也站了起来。

    苗书玉看着林霏,表面冷漠,内心还是很激动。

    “算了!浪费时间,我还有心愿未了。”

    “你还有什么心愿?”林霏关切地问。

    “我这病是治不好的,白花许多钱,趁现在还没发作,我要多挣一点钱,让母亲后半辈子不受穷。如果有一天病发作了,我会找一个地方自行了结的。”

    “不,你不要这样!”林霏流下了眼泪,“要治疗,虽然不能治好,但能控制,能延长你的生命。”

    “霏霏,没用的!多活几年,少活几年都是一样的。”

    苗书玉要走,林霏拉着不放。

    “你不能这样下去。这样下去既害自己又害别人。”

    “不会的。霏霏,我虽然下贱,我还有良心,我会采取措施,不会害人的。”

    “如果你不愿意我送你去治疗,你就自己去吧?”林霏从手包里掏出一张信誉卡塞到苗书玉手上。“拿去用吧,用多少我都会给你打到卡上。”

    “不,没有用,浪费!”苗书玉把卡塞回林霏手里。

    “就送给你母亲吧!”林霏以为苗书玉看不起她,求着她收下。

    “霏霏,我母亲后半辈子是用不了多少钱的,我已经给她准备得差不多了。谢谢你,我很感激你来看我!”

    苗书玉提着包包走了,林霏拿着卡呆在了那儿。

    37。 碧儿的故事

    林霏一路巅簸来到烂泥沟。她把车停在山口一个乡村小卖部的门口, 在那儿打听到了卢秀碧的家,就顺着一条土埂下坡,过田坎,走进一个翠竹掩隐的农家院落。卢秀碧的家就在这个院子里。

    院子冷清,既脏又乱。农家的J、鸭、鹅、小猪仔,都敞放在外面,遍地是猪粪、J鸭鹅粪和下雨沤烂的竹叶、柴草,猪圈茅厕的粪水没人挑上山去浇地,从粪坑里溢了出来,臭气薰薰,苍蝇乱飞。林霏选择干净的地方下脚,来到院子里。还没走进院坝,见有生人来,院坝里的几只鹅伸着长脖子啊啊地叫,一条黄狗耸着颈毛喉头里发出嚯嚯的响声,警告林霏不要走进院子。

    林霏怕狗,在院坝边停下了。

    “有人吗?”林霏叫道。

    院子里除了狗叫、鹅叫,没有反应。

    “有人吗?”林霏提高嗓音又叫一次。才有一个老头佝偻着身子从一个门里走出来,站在阶沿上。

    “找谁啊?”老头问道。

    “卢秀碧住这里吗?”

    “对门就是。”老头伸伸颈子,用下腮指了指说,“家里没有人。”

    “她家的人呢?”林霏转头看了看左手边土墙小青瓦的房子,土墙裂着一条条长缝,一把铁锁挂在门上。阶沿一头有一张方桌、几根条凳,另一头堆着些裂了口的棉桃。

    “上坡做活路去了。”老头说。

    “卢秀碧也去了?”

    “卢秀碧呀?她死了,上年春里头就死了。”老头很大声地说,他说得很自然,也很轻松,就像说死了一头猪、一条狗。

    “啊?”林霏就像突然遭了雷击一般,脑子嗡嗡响,心里一阵难受,她怕倒下,就蹲在地上。

    “姑娘,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的朋友。”林霏忍着内心疼痛,颤抖着嘴唇,带着哭腔问道,“她怎么会死呢?”

    “姑娘,你等等,我给你叫人回来。”老头把那条样子凶恶的狗撵跑,端一条凳子在院坝里给林霏坐。自己就出了院子,向屋后的山坡上去了。

    一会儿,卢秀碧父母扛着锄头、挑着粪桶从山上回来了,两老不认识林霏。

    “我叫林霏,是卢秀碧的朋友。”林霏迎着卢秀碧父母自我介绍说。

    “呵呵,请坐,屋里坐!”两老把林霏迎进屋子。

    “你还没吃午饭吧?”卢妈问道。

    “吃了,在路上吃了的。”林霏说。想着卢秀碧的死,她心里很悲痛,说话声音低而沉重。

    “老头子,山上的棉桃又有不少裂了口子,去把它摘回来,不然落雨就要沤坏了。”

    卢秀碧的父亲是个老实农民,性格忠厚,少言寡语。卢秀碧的母亲干练泼辣,是一家人的主心骨。

    卢叔背着背篼做活儿去了。

    卢妈去到了偏房里。偏房那边是灶房和猪圈,从那里传来涮锅的声音。

    林霏坐在堂屋里。堂屋里有一张八仙桌,四根条凳。正面墙上是香龛,香龛上没有供奉“卢氏门宗”的牌位,而是贴着一张岁月陈旧了的毛主席像。两边墙上贴着几张褪了色的明星画。左边墙上的画贴得少一些,却挂着一个装相片的镜框。

    林霏起身把镜框取了下来,吹去上面的灰尘。镜框里贴满照片,林霏看到正中显著的位置贴着她和碧儿、苗苗、曼曼四人的合照。这是她们进厂不久留下的纪念。

    看着卢秀碧圆脸披发天真可爱的样子,林霏的眼泪叭嗒叭嗒地滚落到镜框上,溅成一朵朵泪花。

    一会儿,卢妈拿着一双筷子、端着一碗糖蛋从偏房那边过来了,

    “姑娘,饿了,吃两个糖蛋。”卢妈热情地说,她把滚热的糖蛋开水放在桌子上。

    “我还没饿。”林霏说。

    “吃吧,别嫌弃,农村就这个样子,来了客人没有茶水,就煮碗糖蛋当开水招待客人。”

    林霏知道这是农村的风俗,就不再推辞了。她坐下来无声无息地一边流泪,一边把一碗煮着两个糖蛋的开水吃了。

    卢妈坐在阶沿上拆棉花。她把棉桃一瓣一瓣地掰开,把雪白的棉R取出来,放进一个箩筐里。

    林霏吃完了糖蛋,也来到阶沿上坐在卢妈身边帮着拆棉花。

    两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林霏流泪,也引起了卢妈的悲伤,但她强压着没有哭出来,只一个劲地掰着棉桃。

    “卢妈,我已经听说碧儿死了,好好的人怎么就死了呢?”林霏不能抑止自己的悲痛,忍不住提起了这个残忍的话题。

    “唉,已经过去几个月了,我都不伤心了,还提她干啥呢!”母子连心,卢妈嘴上这样说,内心还是很悲痛的,话刚出口,眼泪就流了下来。毕竟卢秀碧才去逝几个月,坟上的泥土还没干呢。

    卢妈强忍着悲痛讲诉了卢秀碧回家后的遭遇。

    高中毕业后,卢秀碧靠她在县城工业局工作的表哥被招进星光丝厂工作的。

    工厂破产后,她没有任何地方可去,只好收拾起日常生活用品,带着四千多块钱回到烂泥沟老家。卢秀碧是一个有孝心的孩子,回到家里,她用自己的钱给家里买了电视机,买了几样小型农具,还给父母添制了衣服。但是她从小读书,毕业后又直接参加工作,对农村生活已不适应了,这里看不惯,那里也看不惯,父母张罗着要给她介绍对象,她又不同意,一心想着到外面去打工。

    在外面没有亲戚朋友,没有熟人,一个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女孩子,父母不放心,就不让她出去。不出去打工,家里农活又做不来,卢秀碧就没事可做了,整天在家里不是看电视,就是睡觉,闲得毛皮擦痒。她实在呆不住了,就去寻访几个好朋友。

    她先去找何小曼,小曼不在家。她家里人不告诉她小曼到南方打工去了,那时候何小曼已和巫盛行走到了一起,她家里人怕秀碧去给何小曼添麻烦,就没有告诉她联系方式,只说不知道具体地方。没有找到何小曼,卢秀碧又去找苗书玉,苗书玉也不在家,她父亲卧病在床,母亲守着一个日杂摊,苗妈告诉她,苗书玉回家只住了一个星期就走了,不知道苗书玉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好朋友一个也没找到,卢秀碧很失望。

    她回到家里,性情变得急躁起来,经常和父母顶嘴,父母都有点怕她了,只好顺着她,尽量不招惹她。

    卢秀碧打算到半岛去找林霏。

    去找好朋友,父母都同意,就是担心她不知道林霏的地址。

    “她老公是部队军官,去那儿问一下就得了。”卢秀碧说。

    父母想也对,就同意了。

    可是卢秀碧在厂里领的那点安置费早就花光了,没有路费。卢秀碧就提出去借点路费,以后打工挣到钱就还。

    可农村这么穷,亲戚朋友也不富裕,去哪里借钱呢?如果借两三百元钱还可以,出一趟门总要带上一两千元钱,如果万一没有找着林霏,身上有钱也好办一些。

    父母就对卢秀碧说,过三个月才去,那个时候圈里的两头猪肥了,可以卖一千多元钱,然后卖点粮食、卖几只J鸭,再找亲戚借两三百元钱,凑足两千元就可以去了。

    卢秀碧想想别无它法,只好这样了。

    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两个穿戴整齐的中年女人,向卢家介绍自己是同乡观音岩村的人,现在南方一个制鞋厂打工。这次回乡来耍假,厂子扩大规模,人手不够,厂里叫她们顺便招几个女工带回去。

    卢秀碧说没有路费。两个女人说厂里包了,不要个人出路费。卢秀碧说没有技术,不会做鞋子的工艺 。两个女人说,厂里有培训基地,凡是新工都要经过培训才能上岗。

    卢秀碧父亲对两个女人不放心,他知道观音岩这个地方,于是就问两个女人,观音岩村的村长是谁,住村干部是谁,哪一个姓氏的人最多。两个女人回答完全正确。为了打销卢家的顾虑,两个女人还拿出了身份证,这样卢秀碧父母就相信了。

    卢秀碧很高兴,心想到了南方就可以去找林霏了。

    过了一个星期,两个女人还另外带来三个年轻女子。一问都是去打工的。卢秀碧心想一路上有伴了,心也就放开了,就告别父母高高兴兴地跟着上了路。

    她们到了成都,搭上了去西安的火车。

    卢秀碧虽没出过远门,但毕竟念过高中,学过地理,对中国铁路的大致走向还是知道的,到广州是不会经过西安的。她向两个女人提出置疑。两个女人说,她们鞋厂在西安有一个培训基地,凡是在西部招的新工都要在西安集中培训,技术熟练了才正式南下进厂上班。

    卢秀碧和另外三个女子也就相信了。

    到西安下了火车,两个女人又领着她们去赶开往定边的长途客车。

    卢秀碧感觉有点不对劲,说好了在西安培训,怎么又要去定边?她知道那是非常贫穷的黄土高坡。卢秀碧不愿上车。

    两个女人说,并不要到定边,在郊区就会下车,培训基地在郊区。这趟车顺路。她们还生气地说,都是本乡本土的,骗你们天打雷劈!如果不相信,你们可以回去,把车票钱退给我们。

    “谁愿意回去啊?”两个女人挨个儿地问。

    其她三个女子不想回家,就催促卢秀碧说:

    “走嘛,两个大姐是热心人,不要让她们生气了。”

    卢秀碧又跟着上了定边的长途车。

    上了车,两个女人就从她们随身携带的提包里拿出几瓶纯净水,扭开盖子递给她们喝水解渴。她们自己也拿着一瓶水一路喝着。

    不一会儿,卢秀碧和另外几个女子就昏昏沉沉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原来水里被两个女人事先加入了乙醚。

    客车从下午跑到晚上,也不知道到了一个什么地方停下了。“培训点到了!”两个女人把几个女子叫醒。四个女子迷迷糊糊下了车,脚还没站稳,就被两个壮汉拖进一辆小货车的铁皮厢里。两个男人也跟着上了车,车厢的两扇尾门跟着就“哐”地关上了。车厢暗了下来,只从两边厢壁上的透气孔里透着点夜光。

    车子开动了,好像是开上了一条土公路。

    两个男人打开手电,手电的强光在四个女子脸上、身上乱晃。四个女子见两个男人举止粗俗,不像是工厂的人,又见那两个女人没有上车,才恍然明白受骗了。四个女子都哭起来,拼命拍打车厢喊停车,可车子却开促了马力在土公路上奔驰,哪里会听她们的呼叫!

    两个男人露出了凶相,抽下裤腰上的皮带,一阵猛烈抽打,并开始收身,收她们带的钱物,身份证件。四个女子被抽得伤痕累累,还是止不住她们的哭喊和拍打车壁。

    一个男人打着手电,把裤子脱到腿弯上,将翘然骇然的生殖器托在手上掂着吼道:“谁再哭闹,当众弄死她!”

    几个女子瑟瑟地抖着一团,挤在车厢一角,不敢再哭闹了。

    车子在夜间行驶,不知开到了什么地方,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车子颠簸得厉害起来,好像是开上了山区凹凸不平的机耕路。不一会儿车子停了,车门打开,只见路边站着一群人,一个女子被拖了下去,接着车门又“哐”地关上了,车子继续在乡村公路上颠簸。

    卢秀碧是第三个被拖下车的,三个健壮的男人拖着她往一个山凹里走,任卢秀碧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拖她的男人一点也不手软,只听远处山凹子里狗吠,就不见有人前来救援。

    在浑天黑地里,卢秀碧被拖进了一个窑D里,其他两个男人出去了,留下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窑D里。当夜卢秀碧就被QG,处女的血染红了肮脏的土炕,处女泪溽湿了炕上破烂酸臭的枕头被褥,处女的尖叫震落D壁上的泥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这浑天黑地的夜里,谁管得着你呢!

    卢秀碧被拐卖到了黄土高坡上。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县名,不知道乡名,不知道村名,不知道小地名。她被拐卖到的这家人住在一个山窝子里,三间破烂的窑D,窑D前一块土坝,长着几棵枣树,四周都是山峁峁。要逃出这个山窝子,就必须爬上山峁峁,然后再爬上一道山梁,就是一眼望不尽的、荒凉的,不长树、不长草的黄土高坡。

    这家人有四个光G:一个年近七十岁的老头,三个儿子,另外就是守在山峁峁上的一条大狗。卢秀碧是这家买来给大儿子做媳妇的。这地方穷啊,只长土豆、只出玉米、小米,女人都嫁到富裕地方去了,多数男人找不到老婆。这里的老百姓都是咱们国家的基本群众啊,出门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性生活基本靠手。

    卢秀碧被强迫在这里做媳妇,她想跑,想尽一切办法逃跑,可她爬上了山峁峁,爬不上山梁子,躲得过人的眼睛,躲不过狗的鼻子,跑得过人腿,跑不过狗脚。三番五次地跑,三番五次地被拖回,三番五次被打得遍体鳞伤。后来这家人感觉卢秀碧是养不家的婆娘,白天就用拴狗的铁链把她拴在窑D里,晚上就成了三兄弟纵欲的工具。

    卢秀碧在这里过了半年地狱般的日子。当公安局将她解救出来时,她骨瘦如柴,蓬头垢面,衣衫褴缕,遍体伤痕。父女母子抱头痛哭。卢秀碧躲在家里连自己的房间都不迈出一步,饭也只吃很少一点。每天就是啼哭,她哭一会儿、停一会儿,停一会儿又哭一会儿。在睡梦中哭,醒了也哭。不听任何人的劝解,不听任何人开导。这样啼啼哭哭的日子过了半个月,一天卢妈和卢叔上山做活儿去了,当两老从山上回来,卢秀碧吃了耗子药,笔直地躺在床上,已经没有气息了。

    “我们粗心啊,碧儿死前是有兆头的啊!”卢妈哭着说,“那天早上,她起床说要洗头、洗澡,要换衣服,她还到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这是她第一次走出屋子。我和她爸见她精神开朗了,都很高兴,给她烧了洗澡水才上山去做活儿的,谁知道她就这么走了啊!”

    卢妈说到这里,林霏已经泣不成声了。

    “别哭了,我都不哭了。”卢妈劝慰林霏说。

    “我要去看看碧儿。”林霏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说。

    家里香烛纸钱是现成的,卢妈提着和林霏一起从屋后上山去了。

    卢秀碧安卧在一片柏树林里,几块乱石,一堆新土,香烛纸钱的灰烬被雨水冲涮在地上,还没化着泥土。

    从山上回来,天已经晚了,卢叔已经煮好了饭。

    晚上林霏睡在卢秀碧的床上,她希望碧儿晚上来入梦,问问她为什么就这样走了?为什么不等着她来看她?新铺的床单和棉被、散发着洗衣粉的芳香,林霏睡得十分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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