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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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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能对白雁有何影响呢?
白雁从冰箱里拿出一个J蛋,煎成七份熟,嫩黄娇白地铺在雪白的盘子中,又削了两只苹果,切了两片北海道鲜奶面包,泡了一杯奶粉,刚端到桌上,康剑下来了。
“剑剑!”李心霞一看到儿子,就云开雾散,疼爱地仰起脸, “昨晚几点回来的?”
“快一点吧,看你房间灯熄着,就没打扰。”康剑走过去,把轮椅推到餐桌边,瞥了一眼桌上的早餐,再看看白雁,眉心耸了一下。
“来,剑剑快坐下。”吴嫂急忙给康剑递筷子,然后自己也坐下,正眼也不看白雁。
三人开始早餐,谈笑风生,很浓很浓的卷舌音。
白雁独坐在餐桌的最尾端,先喝一口牛奶,再吃面包和J蛋,一切结束,她把盘中的苹果拿在手中, “领导,饭店你定好了,给我打电话,然后我去接我妈妈,直接过去。”
她边说边起身走向玄关,换鞋出门。
“我也饱了。”康剑把吃了一半的面碗推开, “妈妈,你慢点用。我先去上班。”
“还没吃完呢?”李心霞喊住康剑,她不想看着他和白雁并肩出门的样子,感觉很碍眼。
康剑笑笑,紧随着白雁一起出了门。
康剑昨天自己开的车,车就停在楼下。 “我送你。”他打开车门。
白雁摇了摇头, “如果这成为习惯可不是件好事,我还是安心地做我的小老百姓,免得大起大落。”
她仰起头,看着东方一个硕大的火球沿着铁青色的天空缓缓升起,好象痴情女子失恋后吐在罗帕上的一口血。
康剑深究地打量着她,感到今天的白雁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领导,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厚脸皮?”她突然回过头问他。
“为什么这样说自己?”他沉吟了一会,才接话。
白雁耸耸肩,手中的包包晃了晃, “除了市长助理夫人这个头衔,我们还有在一起的理由吗?如果我目标这么赤LL,会不会太俗了?”
她捂着嘴,自已先吃吃地笑了。 “也许你曾经对我是有那么一点迷恋,但结婚后,发现,我让你失望了,恰巧我们之间差距又很大,你妈妈她和我也不太融洽。人生苦短,领导,你别委屈自己,我也别为难自己,我们……各自奔向属于自己的灿烂明天吧!”
她承认,她胆怯了,不想靠近真相。
“白雁,”康剑吸口气,神情肃穆, “我没有觉得我有什么委屈,我也不曾失望……只是我们之间需要时间。”
康领导真是有情有意,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样安慰人心的话,白雁感动地眨了眨眼, “领导,你别任意许诺哦,我会当真的。”
“除了你,我这辈子不可能再娶别人的。”康剑再次一诺千金。
白雁身子一僵,突然觉得思维短路, “看来,我日后穿凤冠、做诘命,是注定的了?”她调侃地倾倾嘴角,呵呵一乐, “我先谢谢领导,希望我们都有这个缘。”
康剑拧拧眉,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拎起她,扔进车内,车一个华丽的转身,驶出了小区。
白雁一整天过得都很恍惚,越临近下班,心越提着。
康剑没有给她打电话,而是把饭店和包间的名字用短信发了过来。
下班后,白雁打车去市文化馆接白慕梅。白慕梅被市越剧团聘请了来重排经典曲目《西厢记》,排练就放在文化馆。
象半个足球场大的排练厅看上去冷冷清清的,木头地板上踩上去会发出回音。白慕梅穿了件宽大的白衬衫,下面是紧身的牛仔七分裤,头发扎成个马尾,象个俏丽的小姑娘。她在腰上系了一条红绸带,有时当裙摆,有时当罗帕。这一身装束,跟那个男女相悦的古代故事毫不沾边,可白慕梅一走动起来,绸带飞舞,就变得亦古亦今,一脚戏里一脚戏外了。
白慕梅袅袅娜娜,拧着腰肢迈着碎步在前面走,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小姑娘一招一式地跟在后面学。
“月儿哟,女儿家心热口难开,兰闺虚度十八裁,辜负团圆玉镜台……”白慕梅的嗓子仍然清亮,姿态也漂亮。
小姑娘跟在后面唱着,扭着。
这几句歌词,小姑娘唱得字正腔圆,婉转真切,清亮如山中清泉,虽不如白慕梅那样韵味浓郁,但天真烂漫,更合剧中崔莺莺怀春的年纪,白慕梅年纪还是太大了,黏黏糊糊的,风尘味太重。
“太棒了。”站在一边观戏的几位领导模样的人,看着,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有一个拍照的追着白慕梅的步子,闪光灯亮个不停。
白慕梅自顾沉浸在戏里,根本不受任何干扰。
当她转过身来,看到依在门边的白雁,她停下步子,解开绸带, “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要陪我女儿了。”
她温柔地笑着,走到白雁面前,亲昵地捏了下白雁的脸颊。
“女儿?”除了白雁,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
白慕梅笑得象一枝绽满花的村杈,顾盼生情,摇曳生姿。 “怎么,我们长得不象吗?”她向众人抛了个媚眼,搭着白雁的肩,头挨着头。
“你们不象母女,而象朵姐妹花。”拍照的人眼睛幽幽地发亮。
这一句话让白慕梅笑得更欢了。
“要不要去宾馆换件衣服?”白雁对这些见多不怪,礼貌对众人笑笑,替白慕梅拎着包。
白篡梅素着一张脸,眼角的细纹清晰可见,可怪了,这样倒让她变得更好看了。
“怎么,这样会丢你的脸吗?”
白雁耸耸肩,只当自己没说。
两人走到街上等车,经过的人,纷纷把目光投向白慕梅,她优雅地抬起手,撩了撩头发,白雁眼尖地发现,她的食指上戴了个钻戒,不小的一块钻石,镶在一个托儿上,没有一点点花哨,更突出了那颗钻石的价值。
她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白雁收回目光,盯着十字路口,车如流水马如龙。
两人赶到饭店时,康云林一家三口和吴嫂已经到了。李心霞特地妆扮了下,穿了件黑色的真丝连衣裙,袖口、领口绿肥红瘦,非常热闹。本来是一团雍容华贵,但恰巧餐厅的服务员穿着红色的锦缎、领口袖口滚金边旗袍,与之一对应,就显得隆重而又俗怆,还有些老气。
她再看到走进来的白慕梅,和一个女学生似的,她保养得宜的脸上立刻就挂不住了。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让各位久等了。”白慕梅一落坐,先为自己的迟到道歉,然后慈祥地转向康剑,揶谕地笑问, “康剑,雁雁最近表现还好吗?”
康剑礼貌地一颔首,脸上表情木木的,啥都没回答,也许是不知怎么回答。
吴嫂可能没想到白雁的母亲会是这样的出场,没见过这么风情万种的亲家母,吓得嘴巴半张,李心霞用手掐了她一把,她才慌忙合上。
“亲家公,你看上去又比上次健朗多了。”白慕梅落落大方地和康云林招呼。
“有吗?有吗?”康云林几乎和白慕梅没有目光对视,他不是和康剑说话,就是看着李心霞,但做得如此刻意,反到显出心虚来。
“亲家母,我家雁雁年纪轻,不懂事的地方,你多担待着。”最后,白慕梅才把目光洒向了李心霞。
李心霞到底是见多识广的人,现在已镇定了下来。她优雅地对白慕梅一笑, “白小姐,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怎么觉得象是故人呢?”女人没结过婚,按照国际惯例,就得称呼为小姐,不过,李心霞在这里却是刻意的。
白慕梅笑了,斜睨了白雁一眼, “白雁随我,你天天看着白雁,自然就觉得我面熟了。 ”
“白雁可没有你漂亮。”李心霞讥笑道。
白慕梅抚摸了下面容,噗地笑出声来, “再漂亮,也老了。”
李心霞故意把两张面容细细又比较了几番, “象你这样的美人是不会老的,白雁是不是象她爸爸?”
包间内,瞬间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白雁身子绷得象张弦,脖子到耳根,都红着。
康剑唇紧紧抿着。
康云林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吴嫂兴奋地瞪大眼。
白慕梅眼波如水,荡了几荡,嘴角翘起,温柔地拉过白雁的手, “也不很像,白雁遗传了我俩的长处。”
“哦,白雁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心霞,你的问题真多。”康云林终于忍不住开口阻止道。
“没关系的,”白慕梅娇柔一笑, “那是我心里一段甜美而又浪漫的往事,我不想和别人分享。”
她那神情,如同小女生撒娇、耍赖, “我不想说,好不好啦?”
戏台上,帝王、将军、才子都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区区一个李心霞,能奈几何?
李心霞瞠目结舌,还能再追问吗?
包间门一开,服务员开始传菜。
康云林礼节性地向白慕梅敬了一杯酒,白慕梅领情地一仰而尽,然后,她回敬康云林夫妇,目光落到吴嫂身上,好奇地停了一刻。
康云林介绍了下吴嫂的身份。
白慕梅边听边点头,表情唏嘘不己。
吴嫂觉得自己过得很幸福,最恨别人的同情。她本来就不喜欢白慕梅,现在就更是恨瀑几重。
李心霞吃了几筷菜,突然头凑到康云林耳边, “老公,陪我去下洗手间。”音量不大,但恰好给白慕梅听到了。
康云林脸一红, “我……哪方便去女洗手间?”
“我陪你去。”白慕梅体贴地站了起来。
“不要了,吴嫂!”李心霞脸惨白着,在桌子下狠狠拧了康云林一下,康云林吃痛,想发作又不好,忍着气咬着牙,脸色扭曲着。
吴嫂陪着李心霞去了洗手间。
一直埋头吃饭的白雁不小心把一根筷子掉在地上,她弯身捡起,突然发觉桌子下,白慕梅正用一只纤纤玉足勾着康云林的腿,康云林腾出一只手沿着白慕梅的玉足慢慢上移。
一股恶心从心底泛出,白雁捂着嘴,突地就冲了出去。
“雁雁,你怎么了?”白慕梅不放心地唤了一声, “康剑,你快去看看。”
“能有什么事?”康剑的脸青得发白,冷漠地瞟了一眼外面,没有动弹。
白慕梅怔了下,只得站起身。
吴嫂推着轮椅进来,差点和白雁在走廊上撞到。
白雁趴在洗手间的池子边,把刚吃下去的食物全吐了个一干二净。 “雁雁,你怀孕了?”白慕梅两手交C着,站在门边。
白雁不理她,净口,用冷水拍了拍脸。
“我在和你说话呢,白雁?”白慕梅秀眉一挑。
“够了!”白雁驳开她的手,低着眼帘, “吃完饭,你就走。你……离康剑爸爸远一点。”
白慕梅没说话。
“再怎么说,他是我公公,我婆婆还在,你……不觉着很过分吗?”
“你公公?”白慕梅冷笑, “你还真把他们当一家人了,你以为我就看不出来?”
“那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很好,那么我的事,你也不要管。”白慕梅转身就走。
白雁咬着唇,感到心头又是一阵奔涌,伏在池子边又吐了一回,等脸上的潮红时去,才走出洗手间。
她进去时,除了康剑低着头,每个人看着她都象看着个怪物似的。她拍拍自己的脸,是不是脸色太差了?
菜上得差不多了。
李心霞突然象换了个人,有说有笑,看着老公的目光也是缠缠绵绵的,直把康云林瞧得毛毛的。她一会支使康云林夹菜,一会支使康云林倒水。散席时,出了包间,上车,她更是为了表现出与康云林的恩爱,让吴嫂把轮椅收起,要康云林抱她上车。
康云林养尊处优多年, 哪有这一把力气。脸蹩得通红,猛吸一口气,刚把李心霞抱起,身子就摇晃个不停,幸好白慕梅上来托了一把,李心霞才安全地上了车。
李心霞脸色那个难看哦,扭过头,恶声恶气催着康云林上车,再也没看白慕梅一眼。
“真是好笑,一个瘫痪的女人,连性生活都不能过,几十年,能恩爱到哪?”白墓梅目送着车子离开,冷冷地一笑。
站在她身边的白雁,瞟了她一眼, “没有性生话,可是她有老公,有婚姻,你有吗?”
白慕梅皱起眉,扭过脸, “你这算打抱不平?这可能就是你的高尚境界了,不然你怎么守得了这么欠的活寡呢?”
白雁惊愕地看着白慕梅。
白慕梅轻蔑地一笑, “刚刚我问康剑你是不是怀孕了,他说他碰都没碰过你。”
白雁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握得不能再紧,直到无法跳动。
七月的风那么热,可是她全身发凉,她呆呆地看着白慕梅的嘴巴一张一合,可是她什么也听不见了。
她僵硬地回过头,寻找着康剑,他去买单了,怎么还不出来?
她返身走进饭店,往大堂走去。大堂里用屏风隔成几块区,康剑站在一个屏风的后面,直愣愣地看着前方。
前方的餐桌上,坐着一对男女,男人,白雁不认识,女人,长发飘飘,巧笑俏兮,正是那好久不见的伊美女。
康剑高深莫测的俊容上表情错综复杂,有妒忌,有怨恨,有气恼,有烦闷……派派小说论坛妙の灵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三十三章,四十二度的水温(一)(vip)世界就是这么小,多情总被无情恼,白雁心里泛出这么两句很不搭的两句话。人生呀,总是这么曲折无常。她轻轻叹了一声,见康领导没有出声的打算,没办法,助人为乐的天性又冒出来了。
“伊老师!”她展颜一笑,很意外地向伊桐桐坐的桌子走去。
伊桐桐看过来,神情一呆, “好巧!”她越过白雁的肩,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康剑,幽怨而又楚楚可怜地向康剑点了点头。
康剑面无表情,什么回应都没有。
与伊桐桐同桌的男人见是伊桐桐认识的人,忙站起来招呼, “这是?”白雁询问地看向伊桐桐。
“我舅舅,来滨江想开个床上用品专卖店。”伊桐桐冷淡地为二人作介绍,然后,就抿上了唇,与康剑也没有目光交集。但音量不小,显然是说给一个人听的。
“哦,开张了吗?地址在哪?”白雁很热心地问。
“开张了,就在华兴大饭店的那条街上,小姐,有空和朋度去逛逛。”男人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白雁, “我家店卖的可都是极好的绵和丝的成品,华兴大饭店里用的床上用品,就是我们的货。”
白雁接过名片,连连点头, “好的,好的。”瞧着伊桐桐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她笑笑,不再摧残别人的意志了, “那你们慢用,我们先走了。”
伊桐桐也没目送,自顾坐下,脸板着,男人不时好奇地瞟向这边。
“做人光明磊落点,不要太小瞧了自己的魅力,现在,心里舒服了吧!”白雁把名片塞给康剑。
“不懂你在说什么。”康剑冰着脸,把名片挥到地上,转过身,大步往饭店外走去。
白雁拧眉,踩着名片,跟在了后面。
一辆极拉风的越野车从路边一直到饭店的大门前,车门一开,华兴跨下车,正好与康剑、白雁碰个正着。
“康助!”华兴堆起一脸的笑,忙迎上来。
康剑淡淡地点个头,直直走向自己的车。
“他心情不好?”华兴朝白雁耸耸眉,悄问道。
“今天的菜不对他的胃口,别管他。华老板和美女也约在这?”白雁开玩笑地指指后面灯火通明的饭店。
华兴咧咧嘴,摸摸没几根头发的脑袋,呵呵乐着,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你尽情发挥去吧!
白雁了然地对他挤挤眼,自然猜到华兴一定是伊桐桐请的客人。凭华兴的势利眼,能做伊桐桐舅舅的生意,必然是看的康领导的面子。也就是说,华兴知道,伊桐桐对康领导的重要性。
确实是重要,不然看到伊桐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干吗气成那样?心是说不了谎的。
她的心也不说谎,此刻,疼如刀割,鲜血淋淋, 满目疮疫。
今晚的结局,仿佛是真相,又仿佛不是。
陆涤飞提过二十四年前,康云林在云县蹲点过。
李心霞说二十四年前赢不了,现在怎么还能赢?
她今年恰巧满二十四岁。
几个二十四撞到一起,想不多想都很难。康云林与白慕梅是不是旧识,她不能肯定,但两人之间有暧昧,她也亲眼看到了。
白慕梅的私生活一直很丰富,她离不开男人,男人也离不开她。
李心霞知道这件事,康领导知道吗?
如果是旧识,二十四年前,康云林与白慕梅是一对相亲相爱的情侣,苦于现实不能成为眷属,于是,爱屋及乌,把希望转投在下一代身上?
是康云林硬*康领导娶自己的吗?白雁脑中一团乱麻。
这样,康领导迫于父命,所以娶她又疏离她,所以李心霞厌恶她?
不对,白雁摇头,康领导不是一个乖乖就范的人,看李心霞对康云林的态度,也不可能是以夫为天的贤内助的样。
自己与康剑的认识缘于偶然,不是有心人出面介绍的。
这是用自己来对白慕梅的报复?
白雁失笑,这个想法很荒唐。如果戳破了白慕梅的一件皮衣,白慕梅会火冒三丈,而她伤了哪一块,白慕梅懒得抬眼看一下。
白雁虽然对白慕梅的男人们不很熟悉,但康云林这个名宇,她是认识康剑后才听说的。以白慕梅虚荣的个性,要是入幕之宾里有康云林这样的重要人物,她在言语间自然会流露出来的。
白慕梅二十四年前,没能破坏康云林的家庭,现在康云林这把年纪,虽然李心霞残疾,但这层夫妻关系固若金汤,没有任何人可以破坏,白慕梅能折腾什么?
康领导能为父亲的婚外情,用自己的婚姻作筹码,值得吗?他那么聪明,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白雁左想也不是,右想也不是,脑壳都快破裂了。
肯定的就是康领导娶自己一定一定不是为了爱,他心里装着伊美女,也一定一定与白慕梅一有关系,真正的目的,除了她,其他人都请楚,而她却无法启口问。
也许不知道更好。
因为有爱,两人才能长久。
白雁屏气凝神,她和康剑之间的这场闹剧该平息了。
“白雁,你走不走?”康剑眉紧蹙着,不耐烦地拉开窗,对着白雁吼道。
白雁走过去,隔着车窗,凝视着康剑。
她对康领导,有过期待,有过感激,心里面欣赏他、喜欢他,真心实意地想和他做家人,甚至一次次为他的过错找借口,给他留了十次机会。
其实十次早过了,她却不愿去承认。
该是认命的时候了。
她舍不得伤害家人,可家人却一次次把她伤得体无完肤。
小强也要休息。
“你先走,我… …想一个人散会步。康领导,明天我们一起找个时间,好好谈点事,可以吗?”白雁扁了扁嘴,隔着车窗,替康剑把吹翻的领子拉正。
“明天再说。”康剑发动引擎,又问了一句, “你真不走?”
白雁点点头。
车“刷”地从她面前,如一股旋风开远了,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重的汽油味。
白雁全身发飘,好像悬在半空里,眼涩涩的,每眨一下眼皮都引得一阵粗砺的疼。
她脸身色得像纸, 过了很久才攒了一点力气,努力克服双手的颤抖,慢慢走向夜色中。
不知何时,起风了,路两边的树影摇曳着,把灯光碎成了片片,照S着人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
白雁没有打车,漫无目的走,走得双腿发软,才停了下来。抬起头,发现自己停在三千丝理发店前面。
三千丝,现在不叫理发店,而叫美容院。还没有打烊,里面多了几位店员,灯光是粉红色的,暗暗的,店员一色的短裙、吊带背心,眼影个个涂得象大熊猫似。
“这里不理发,只洗头。”有个店员看白雁在外面站了很久,没好气地出来说道。
“明星?”白雁从白森森的脂粉间依稀辩认出熟悉的轮廓,不敢确定地喊了一声。
店员一愣,借着店里面的灯光,打量了白雁一眼,走了出来, “你来干什么?”
不等白雁回答,她向对面的一个公车站走去,站台下面有长椅,这个时侯,等车的人已经不多了。
“坐吧!”商明星先一P股坐了下来,角度刚好挡住白雁的视线。
白雁低下头,没有说她看到有两个男人进了三千丝,两个店员象藤蔓一般缠了上去。
“我就是经过。”白雁弯弯嘴角。
“哦,”商明星翘起二郎腿,身上不知涂了什么,散发出一股呛鼻的香气,她不歪头,斜睨着, “我那天看你和一男人牵手进了肯德基,那男人是谁?”
“我丈夫。”
“你结婚了?”商明星紧张的神情一松,对白雁的敌视弱了些, “想不到还有人敢娶你。”
“是呀,我也想不到。”白雁跟着笑。
“不过,现在这世道,女人不坏,男人不爱,我算看透了。”商明星玩世不恭地摇了摇头, “象你这样的女人说不定更吃香。”
白雁不理会她的嘲讽,沉默了一会,才问道: “你……哥哥他还好吗?”
商明星一拍大腿, “本来说好五月回来的,突然接到一项任务,去俄罗斯学习,可能要到秋天才能回来,婚期也推迟了。”
“嗯,秋天结婚最好了,气候适宜,不冷不热。”明天去空军学院上学时,也是秋天,车站的两棵枫树红得象火一样。
“我妈也这样说。对了,你把手机号给我。你老公看上去象个人物,以后有什么事,说不定我会让他帮帮忙呢!”
白雁笑笑,;给商明星的手机发了条短信。以前,商明星正眼也不看她的,话更懒得说,因为康剑,对她改变了。
“你快回去吧,我要去做生意了。白雁,你……不准把我的事告诉我妈妈。”商明星回过头,又叮嘱了一句。
如果没有那层粉, 白雁相信她一定能看到商明星是羞窘的。
“我有可能和你妈妈拉家常吗?”
商明星怔了下,转过身往三千丝跑去。
里面,又来了几个男人。
美人如玉、,月光如酒,夜刚浓,良霄正好。
白雁独自又坐了一会,一辆公交车停了下来,她看也没看,就上了车。
运气不错,公车就是奔她家小区那个方向的。白雁轻笑。
李心霞与吴嫂还没有睡,她们在等着白雁回来。对于她们来讲,今晚的晚餐是倒胃的,但康剑的一语道破,是她们唯一的收获。白雁神气活现几天了,她们自然不会放过戳戳她锐气的机会。
白雁开门进来,李心霞坐在轮椅上,吴嫂站在一边,两人看着白雁,似笑非笑。
“康剑呢?”李心霞问道。
“我们没有一道。”白雁很累,换了拖鞋,想上楼早点洗洗睡了。
“白雁,康剑说你们结婚到现在,都没一起过,这事真的吗?”李心霞故意说得很慢,很轻,语气里却透着控制不住的兴奋。
白雁抬起头,没有象往常那样急语反驳,只是笑了笑,抬脚上楼。
她很同情李心霞,有康云林那样的丈夫,身体又不好,能让她感到快乐的事有多少呢?且让她多快乐点吧!
“怎么不说话,你现在上楼不是养胎去吗?”
吴嫂咧开大嘴,放声轰笑, “养什么胎,养鬼还差不多?也不拿个镜子照照,我家剑剑那么个高洁人,能要她?”
白雁抿着唇,一级一级地向上。
“吴嫂你别乱说,也许是有个胎,不过,不知是谁的呢!生下来后,一定要做个亲子鉴定。”李心霞狂喜得声音都走了样。
吴嫂捂着嘴, “搞不好,又是个小杂种。”
白雁突地回过头,嘴角绽出一丝笑意, “李女士,你不喜欢我这个媳妇,是你的自由。可是,你不会要把你的宝贝儿子往火里推吧?”
“你又想放什么P?”李心霞瞪着白雁。
“如果呢,你家儿子没碰过我,这事情说出去,你觉得谁的脸上更有光些?我不聋不哑,不瞎不麻,长相也不那么太对不起大众,按你的话说,浑身都透着妖媚的女人,和你儿子同床共枕两个月,你儿子不碰我,人家会怎么以为呢?人家一定会很友好地悄悄提醒你让你儿子找个专科瞧瞧!要说你儿子是刚正不阿的共产党员,不为女色所诱,干吗娶我呢?我又长得不象观音阿姨,能放在家里供着。再如果,我肚子里怀个孩子,你要去做亲子鉴定,好啊!我没意见,你是肯定你儿子现在头上戴了绿帽,我怎么也得成全一下,是不是?”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李心霞恼羞成怒,口不择言。
白雁闭了闭眼, “李女士,狗嘴里长得是狗牙,就你家尊贵的丽丽公主也一样。”
“你是。 ……上梁不正下梁歪……”吴嫂跳起来叫骂道。
白雁深深看了她们一眼,摆了摆手, “啪”一下关上卧室的门,把自己与外面的一切隔绝。
口舌之争,有何意义?
过日子,不能时刻持矛握盾,随时准备血洗沙场。
别人可以把她当靶子,可靶子也有选择弓箭的权利。
白雁闭了闭眼,拿起手机,调出康剑的号,直接拨了过去。。派派小说论坛妙の灵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三十四章,四十二度的水温(二)(vip)“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移动小姐甜糯糯的嗓音一次又一次在夜色里回响。
白雁不信邪,一再地重拨。手机拨到没电,结果还是没改变。
这种感觉很令人光火,令人郁闷,就象你用尽了全身力气,积蓄了勇气和胆量,终于挥起了拳,却扑了个空。
白雁真是恨得咬牙切齿,如果康领导现在她面前,她说不定会把他撕碎了,再生咽下去。
辗转返侧一夜,第二天早晨下楼,白雁也没象住常那样露出一脸的欢笑。既然以后注定要成路人,那就从现在开始习惯冷漠。
李心霞和吴嫂已经坐在餐厅里吃早饭了,有说有笑,没人朝白雁看过来一眼。
小区里也有几户人家养狗,李心霞在白雁和康剑上班之后,让吴嫂把轮椅抱下去,她会带着丽丽在小区里遛一圜。丽丽长相讨喜,李心霞又是残疾人,走到哪儿很招人眼,就有一些热心的大妈、阿姨的凑上来聊天,听说李心霞是康剑的妈妈,大妈们忙激动地表示熟悉。
“知道的,很般配的小夫妻。小媳妇见人一脸笑,笑起来两个甜甜的小酒窝,讲话很有礼貌,看到你手里东西拿得多点,她总会主动搭一把。两口子感情也好,走路都手牵手,那天,我站在楼上看到你儿子抱着你媳妇上车的。嘿嘿,这位阿姨,你真是命好呀,有这么个又漂亮又懂事的媳妇,不象我家媳妇,看我都是斜着眼,过来吃饭象是赏光似的,油瓶倒了都不会扶。”
李心霞一听,心里不快了,后面就没答话。
大妈们可不懂她的心思,依然你一言我一语抢着说白雁与康剑入住以来她们所见到的趣事。
有过两次,李心霞就不爱下去了。可丽丽不依,它已经喜欢上小区里的其他同类,再说它还要方便,天气热,拉在狗屋里,吴嫂会及时处理,但总有那么一股味。
李心霞无奈,每天又得早早起来,下去陪丽丽公主散心。
白雁喝了一杯白开水,从冰箱里拿了根黄瓜放进包里,眼角的余波掠过李心霞,神情有些憔悴,但眉宇间并无担忧之色。看来,康领导已经上报过行踪,不然依李心霞对康领导的溺爱,一夜不归,会嚷得满世界都知道。
康领导没被外星人掳去就好,她拭去嘴角的水珠,开门上班。从今晚开始,要连着值两天夜班,她手中又多拎了一个包包。
上了公车,手机就响了。是白慕梅的,语带幽怨, “你昨晚进去那么久,把我一个人拉在外面。这一嫁人,连妈也不待见了?”
白雁不答话。她不待见,自有人待见。不要猜,白慕梅昨晚过得一定很灿烂,不然这幽怨中怎么透着股风情。
白慕梅也不在意, “不待见就不待见,你终归还是我的女儿,站在妈妈的角度,提醒你一下:女人呢,不要太作践自己,你通情达理,你包容大度,你不计前隙,都没用的,人贵在自知之明,得不到的就别强求,青春短暂,趁着还抓得住时,旱撤早好。”
白雁轻笑, “我是妈妈的女儿,青春怎么会短暂呢?妈妈现在还不是一样迷倒众生。
“你能有我的一根小拇指,就够你受用一辈子了。可惜你没有。我该讲的都讲了,做不做随你。”
白慕梅刚挂上电话,手机接着又响了,这次是康云林的。
自从昨晚见到康云林与白慕梅在桌下暧昧的那一幕,白雁知道他对自己好的源头,所有的好感全没了。
“嗯,” “爸爸” 这个称呼现在如同是个讽刺,再也唤不出口了, “吃过早饭了吗?”她淡淡地问了。
“早吃过了,现在回省城的高速上。”康云林手机里时不时传出呼呼的风声,汽车开得很快, “白雁,心霞她在家中年纪最小,被康剑的外公外婆、舅舅们宠坏了,其实她人不坏,她讲什么,你别住心里去。”
“我不会的。”白雁瞅着车窗外的街景、行人,笑了笑。
“她再住十几天,我让小黄过来接她。这两天,康剑不在家,你就多担待点。”
“康剑去哪了?”
“他没告诉你?”康云林很惊讶, “滨江旧城改造,砍倒了几棵大树,出了条人命,那事暂时压了下去,没想到有心人在网上发了贴子,现在反响很大,还有人说有一棵大树是濒临绝种的什么树种,现在中央台的《焦点访谈》的记者可能要过来,康剑去北京找人打招呼了,争取把这事温和化。康剑是今早的飞机。”
白雁哦了一声,两肩就耷拉下来了,心里面堵得实实的。
“放心,他几个舅舅在北京熟人多,这事应该能压下来的。”
她对康领导的工作能力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觉得他走得真是时候。
这也算是天意,可能让她把事情再细细考虑一下,再作决定,世上可是没后悔药卖的。
白雁自嘲地倾倾嘴角,这次,老天爷真是自作多情了,没必要的。
一上午,手术就非常密集,有次居然是两台手术同时进行。白雁本来想抽空跑出去吃个早饭,这下一直俄到中午,感觉前心能贴到后肺了。
在餐厅,买了份什锦炒饭,端着餐盘,正找座,一抬头,看到冷锋从外面走了进来。
白雁忙转回目光,瞅到柳晶坐在角落里,喜滋滋地凑了过去。
“你乐什么?”柳晶一脸无精打采,对着白雁翻了个白眼。
“天气不错,前途光明,我能不乐吗?”白雁喝了口汤,猛咽下一口炒饭,感觉又活过来了。
柳晶用汤匙搅拌着眼前清澈见底的西红柿蛋汤,突然一脸认真地问: “雁,你说同居和结婚有没有区别?”
白雁一愣,嘴巴咀嚼着饭粒,眨了眨眼,咽下, “有区别的吧!责任感和使命感都不同。虽然都是躺在一张床上的一对男女,可结婚有法律的保护,有一纸文书束缚,离婚了,可以分一半家产。而同居,一拍两散,各走各路,不带走对方一片云彩。”
柳晶没好气地敲了个白雁的饭盘, “你就没个正经样。雁,”一向快人快语的柳晶怯怯地向四下张望了下,吞吞吐吐地说, “我想……结婚了。”
“那就结呗!你们都定婚十几年了,早该结了。”
“可是我家李老师他没求婚。”
白雁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 “小姐,难道你还想嘴里叼着玫瑰,手里捧着钻戒,单膝跪在你面前,深情款款:亲爱的,嫁给我,好吗?”
柳晶没有笑,落莫地点了点头, “我老公刚工作的时候,到是提过要结婚,可是结婚是件大事,我们又没积蓄,又没房子,父母也不能支持我们多少,我就说缓个几年,等我们省下点钱,再好好地办婚事。”
“那你们现在有钱了?”
“有一点,不多,但是……”
“你有危机感了?”白雁凭自己对柳晶的了解,一语断定。
果真,柳晶吓得一激零,猛烈地摇着头, “别胡说,全天下的男人都出轨了,我家老公一定是坚守到最后的那一个。”
“自相矛盾。”白雁很不捧场地咧了下嘴。
柳晶无奈,老老实实地交待, “他现在带高三的数学,忙得不可开交,我给他打电话,还没开口,他就不耐烦地挂了。我跑去给他送营养品,他也是脸冷冷的。我悄悄地跟踪了几次,他确实是呆在学校,身边不是同事,就是学生,没有任何问题。
我在想,也许结了婚,我们彼此都会成熟一点,都会为对方考虑多点,这种情况说不定会好些。可是,我该怎么向他开口呢?”
白雁想了想,握住柳晶的手, “别乱想,李泽昊和你都这么多年的感情,可能会淡一些,但绝不会发生质的变化。他只是忙,我们没上过高中。高三那不叫人过的日子,你多体谅他一点。等到了暑假,你看他一定就会缓过来了。”
“希望如此。”柳晶浅浅地弯了弯嘴角。
白雁其实想告诉柳晶,除非自愿为对方束缚,不煞结婚没有一点意义。这话只在嘴巴里转了十圈,又咽回肚子了。
午间休息结束,白雁被护士长打发到隔壁住院大楼顶楼的重症病房拿个什么资料。
白雁低着头,站在电梯口等电梯。这个时间,电梯口,人很少。
住院大楼有两台电梯, 一个在单层停,一个在双层停。
白雁两台电梯都按了,不知是等待让人觉得时间流逝得很慢,还是电梯被人占用了,上方跳动的楼层数字许久才变一个。
白雁不耐烦地仰起头,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她扭过头一看,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这人又是那Y魂不散的冷锋。
目光相接的刹那, 一朵小小的笑容,若隐若现绽放左他唇边。
不能否认,再见冷锋,白雁心里的滋味很古怪。
她转过脸,悄悄地把自己与冷锋之间的距离扩大,眼晴死巴巴盯住电梯上跳动的楼层数字,心里提防着冷锋又会说出什么戳破灵魂话,每秒钟过得都艰难沉重。
单层的电梯先到的,顶层在二十三楼。冷锋走了进去,摁住开门键等着。白雁目不斜视,仍站在原地,她可以坐到二十二楼,再走一层就是了。
电梯抱怨地发出鸣叫声,冷锋突地伸出手,一把把白雁揪进电梯。
“你干吗?”白雁想往外冲。
“你在躲我?”冷锋两手张开,撑着墙壁,把白雁束缚在他臂弯间,向左是投怀,向右是送抱,白雁只得抬起头,气愤地与他对视。
电梯门“咣当”一声缓缓合上。。派派小说论坛妙の灵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三十五章,四十二度的水温(三)医院里的电梯,要比一般办公楼、居民楼的电梯来得大,因为要上下担架的缘故。不上担架,平时二十来个人是可以一起挤的。但白雁这时候却觉着这电梯小得象十笼,挤得她都不能好好呼吸。
“什么叫躲?就因为我看见尊敬的冷医生,没有点头哈腰地作揖?”她勇敢地直起腰,音量很高, “冷医生,你确实是院长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