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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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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锋收起双臂,交C在胸前,一双寒眸直直地盯着她, “白雁,你到现在还在嘴硬,你就是一只名副其实的大驼鸟。”
“你… 。,…什么意思?”白雁因为气恼,声音都有点哆嗦了。她在医院里人缘向来很好,从没和人红过脸。可是却和这股西伯利亚寒流正面交锋过多回。冷锋手术做的不错,激怒别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冷锋没有接话,抬起眼看着楼层数字跳闪着。
很奇怪,居然中途就没有一个人上电梯。
电梯到过二十一楼,冷锋摁了下开门键,白雁别过脸,不看他,吐气调整情绪。
“你干嘛?我要去的是顶楼。”冷锋一把抓住白雁的手,一同下了电梯,白雁急得大叫。
冷锋面沉如冰,继续保持沉默,拖着白雁改上楼梯,到达二十二楼,二十二楼是医院贵宾病房,一般提供给身份比较特别的名人或者官员,大部分时间是关着的。走廊里静悄悄,轻咳一声都能引起很大的回响。
楼梯口转弯就是公用卫生间,冷锋用脚踢开门,推着白雁来到洗漱池前,扯下她的护士帽,指着上面的镜子说: “你睁大眼看看,我那天哪里说错了?你的幸福写在哪一块?”
白雁满脑袋都快要冒火了,她闭了闭眼,抬起眼。
冷锋横眉侧目,面带讥讽:站在他身边的自己,头发散乱,面色蜡黄,一对熊猫眼中,血丝错杂,目光忧郁,眉心紧蹙,神情疲惫。老天。
。这简直就是可怜的贞子从镜子里爬出来了。
白雁慌不迭地束起头发,挤压脸颊,想揉出 一丝红润, “怎么了,你没见过失眠的女人没化妆的样子吗?大惊小怪。”她真想骂他一声白痴了。
“白雁,你才二十四,不是四十二。象你这样的年纪,就是一夜不睡,早晨起来还会清新得象株春天的杨柳。”冷锋收起尖锐,叹了口气,走到她身后,扶着她的肩膀,和她一同看着镜子, “白雁,你现在已经身心疲倦,快要达到你能承受的极限。”
白雁低下眼帘,心脏一紧缩, “冷医生,你非要确定我不幸福,对你有什么意义?”
冷锋松开她, “我看着你这样,闹心。”
白雁扭头,看着他的侧脸,有些惊讶。
她听见他的语气里满溢着不舍, “重症病房没什么资料要拿,是我给手术室打的电话,一会,我再找个理由,告诉手术室,你要到晚上才能回去。你是值夜班的吧!下午就在这儿睡会,我到晚饭的时候打电话叫醒你。你应该好几个晚上没有好好睡了。”
他在她掌心塞了把钥匙。
洗手间里一片沉寂。
白雁嘴张了张,见他盯着自己,嗫嚅一下才说: “谢谢你冷医生,我是有点累……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其实没有过不去的今天,我能撑得住的……”说到最后,声音情不自禁地哽咽了。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流露软弱,泪水也不当着别人流。也许是心里面堵得东西太多了,她失态了。
她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家而已,以前,她也没有,现在也不需要去悲哀。
“白雁,”冷锋揉了揉她的头发,“既然没有过不去的今天,那就什么都别想,好好地睡。”
白雁一愣,以为他下一句一定会豪气地拍拍她的肩,“不管怎样,我都会支持你。”
冷锋只是笑笑,推着她走出了洗手间,来到一间病房前,“这里没有人来打扰的,进去吧!”
不等白雁回答,他挥挥手,消失在楼梯口。
白雁呆呆地,有好一会没有醒悟过来,等回过神,眼泪就有些止不住。
她开了门,病房里窗明几净,弄得像个宾馆似的,她脱去外衣,爬上床,用雪白的被单拭去泪水,抱着枕头,胡思乱想了一会,就合上了眼。
这一觉睡得那个昏天黑地,白雁中途醒来了一下,听着象是有什么声音,她,就眨了几下眼,又沉沉睡去。后来再醒,四周一 团黑暗,她微眯了一会,突然响起什么,一 跃坐起,拧开壁灯,拿起于机一看,完了,北京时间凌晨三点,还有n通未接电话。
神呀,如过就算从下午三点算起,她也睡了十二个小时。她记得她从手术室出来时,好象是一点多一刻。
白雁吓出一身冷汗,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扎头发,猫着腰走到门口,轻轻地,轻轻地拉开门,四下张望,突地打了个激零。
醒啦!”门外供家属歇息的长椅上躺着一个人,在长椅的另一侧,放着个饭盒。
冷医生?”就着走廊淡淡的灯光,白雁迟迟疑疑喊了一声。
“我敲了几次门,打了好几次电话,你一点回应都没有。我在这数着,如果到了四点、,你再不出来,我就砸门了。”
白雁窘得头发根都烫了, “不好意思, 我一睡就睡迷糊了。我…
:不和你多说,先去手术室。”他不会一直都坐在这外面吧?
“那边我帮你调班了。 ”冷锋慢悠悠地叫住她, “饿了吗?”
白雁绞着十指,瞟着了饭盒,心头不禁一颤。
饭盒里装着一杯温茶,几块凉糕。在凌晨三点的夏夜,喝温茶,吃凉糕,滋味是无法形容的美。
吃慢一点。”冷锋看着白雁嘴巴鼓鼓的,忍不住笑了。
白雁羞涩地把脸扭向一边,她没有问冷锋等了几个小时,没问冷锋为什么要对她做这些。男女之间的交往如同一层窗户纸,只要不戳破,便可以装假、发呆,。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冷锋这样骄傲的男人,只要她一直守着分寸,一直冷着,保持距离,他马上就会适可而止。
他不小心看穿了她的真实,于是生出怜悯之心,付出一点关怀,她好好地感谢,就这样想,不需要再把事情扩展了。
白雁再转过身来时,脸上已经一派平静。
“冷医生,离开亮还有几个小时,你回去睡一会。”她也再窝进病房,睡个回笼觉。
“我也是大夜班,等上班后再回去睡吧。还要不要茶?”冷锋眼神灼灼,一点睡意都没有。
白雁摇摇头,没办法,只得与他并坐着,等着天亮。嘴巴里嚼着一块凉糕,她拿出手机翻看未接电话,有三个是冷锋的,还有两个是康剑的,时间分别是午夜十二点和凌晨一点。
他那么晚也没睡‘?白雁心里面嘀咕了下,发现还有一条短信,号码也是康剑的,时间在第二通电话之后。
她点开短信,没头没脑的三个字: “对不起!”
她半天没有动弹。
他对不起她什么呢?对不起他的心里装着的人是伊姜女,而不是…她?对不起他没有说一声,就不告而别?对不起把她一人丢下面对他骄蛮而又挑剔的妈妈?对不起他们的婚姻一开始,不是因为想要一个家,而是另有目的?
怎么了?”冷锋看她只喘气不出声,胸膛起伏得厉害。
“没有什么。”白雁合上手机,微笑着摇了摇头,心不在焉地问道, “冷医生,还没问过,你是哪里人呀?”
第三十六章,四十二度的水温(四)(vip)北京。是个雷雨天,都九点了,外面乌云密布,天暗得如同黎明前的担咨渎÷〉卮釉DΨ鲎殴矗恋缫坏澜幼乓坏溃拇ツ康鼗炜眨灰换幔簧薮蟮睦酌螅┯耆缤芩频模┗┑刂毙憾拢at吧狭12淳土魈首盘跆跛鳌?br />
外面闹腾得欢,屋内却静得出奇。
康剑背手在窗边又看了会儿,转过身,拿起桌上的手机又翻了翻,没有短信,没有来电,他不由地又皱起了眉头。
康剑算是半个北京人,在这里度过童年,在这里读的大学,前后加起来也有十年。这次来北京出差,他没有住到外婆家,而是选择住了酒店。
他不是浪费滨江纳税人民的钱,而是他是以滨江市长助理的身份到北京办事,出去拜访人家,人家问起来你住哪里,总不能很小气地说我住亲戚家。这样,人家如果礼尚往来地回访,也有个地方。
简单陪他一同来的,第一次来北京,简单兴奋得象陈奂生上城,手里拿着个照相机,拍个不停。前两天,两人到处去跑,找门路,拉关系、请客送礼,这其中还包括去结识各大新闻媒体的“名记”。大热天,两人清晨出发,午夜才回,累得都快脱了形,康剑嘴巴上都起了泡。。不过,事情有了进展。不谈康剑几个舅舅在北京的影响力,康剑自己也有许多同学在各大部门工作。网上的贴子如同雨后杂草,一个劲地疯传,那个没办法阻止,现在只能通过国内的资深媒体写正面材料来回应,可以把住事态的扩张。
联系到了几位“名记”,康剑心才落了下来,今天终于可以好好在酒店里休息下。
兴奋的简单不顾这雷雨天气,一大早坐车去天安门参观了。
这一闲下来,就腾出心想这想那,想得最多的就是白雁。
他们结婚时,没有去拍婚纱照。为了拿结婚证,两个人才照了张合影。但确定恋爱关系时,白雁挑了一张照片,封塑后,塞进他的钱夹,俏俏笑着说,如果有小小的别离,这个可以暂解相思之渴。
照片是在护专拍的,毕业前的春天,白雁站在一株盛开的夹竹桃下,人比花娇。
康剑从裤袋里把钱包拿出来,打开,白雁笑靥如花的面容映入了眼帘。他缓缓地抚摸着她秀丽的眉尾,分开的刘海,甜甜的小酒窝,修长的脖颈……康剑重重地叹了口气,又扭头去看手机。
手机安静地躺在桌上。
那天吃完饭,在路上接到丛仲山的电话,他是窃喜的,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总算找到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可以不要面对白雁了。
他把手机关机,和简单连夜在办公室准备上京的资料。
上飞机前,他给康云林打了个电话,给吴嫂打了电话,单单没有打给白雁。他站在安检台前,握着手机,犹豫了很久,想给白雁打个电话的,但他最后还是把手机关机了。
他和白雁说什么呢,如果她问起他为什么要在饭桌上说那样的话,他怎么回答?
其实那句话一出口, 他就羞惭得不能自己。
他和白雁结了婚,却一直分床,在这件事上,是他的过错,是他先开始的。结婚那夜,把白雁丢下,然后第二天故意在书房搁了张折叠床,直到现在,两个人只是名存实虚的夫妻。结婚前,他们还会拥抱、亲吻,结婚后,除了白雁偶尔俏皮地来个靖蜒点水式的啄吻,他们之间什么亲昵的举止都没有。
如果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评价他和白雁,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卑鄙的混蛋,而白雁却是一个包容大度的女子。
就是这个混蛋不以恶径为耻,反以为荣,当着两家父母的面,说结婚后,他碰都没碰过白雁,这有什么用意呢?
他是高高在上的市长助理,她是平凡的小护士,他不屑去碰?他高洁,她低微,她配不上他?
说出那样的话时,他脑子发热,如同身处火山口,只有一个念头,想刺人。
按照礼貌,康云林、李心霞、白慕梅三个长辈坐了主座,康云林在中间,李心霞与白慕梅各坐在他的两侧。他看着康云林装得正儿巴经的样,与白慕梅说话时,眼神都不交集,可是康云林靠着白慕梅的一只手却始终放在桌下,还没喝到酒,脸就胀得通红,气息有一丝紊乱。
他闭上眼,用膝盖都猜得出桌下是什么样的一幕。这是他的父亲呀,他的母亲还坐在旁边,还傻傻地与康云林秀恩爱,装出多温馨的样子,就为了在白慕梅面前扬眉吐气。其实李心霞与康云林已经冷战了二十多年,聚少离多,早已什么默契都没有,恩爱不成反成羞。他看着李心霞,心里面感到她可怜又可悲。若不是强烈的抑制力,他真想把桌子掀翻,当场揭穿康云林恶心的面目。
羞恼的怒火在体内象一头狂窜的猛兽,叫嚣着要冲出来。
白雁突然捂着嘴冲了出去,接着,白慕梅笑吟吟地从外面进来,很娇媚地递了个眼风给康云栋,说道: “康剑,我是不是快要做外婆了?天啦,如果是个小姑娘,我过来帮你们带,好吗?”
“真的吗?那我不是就有人喊爷爷了,不过,我喜欢孙子。”康云林兴奋得一双浑浊的双眼都发光了。
李心霞与吴嫂脸如土色。
康剑承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体内的怪兽一声长嘶,破体而出,他头脑一片空白,想都没想,那句恶毒的话就说了出来。
只想狠狠地回击白慕梅,让她感到羞耻,让她无地自容,也想让康云林知道,白雁对于他,什么也不是。
白慕梅不痛不痒地闭了闭眼,轻轻哦了一声, “这样呀,害我白欢喜一场。”语气娇嗔、轻快。
李心霞与吴嫂的脸上立刻浮出万道阳光,只有康云林脸色变了。
他的心一下子坠入了谷底。
他知道,不一会, 这句话或许通过白慕梅的口,或许是在李心霞等不及的讥笑声中,就会传到白雁的耳朵里。
白雁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她没事人似的调侃他与伊桐桐的关系,自如地和伊桐桐打招呼。她是不是还没听说那件事?他看着她,又惭愧,又无力,又心酸,就那样,他逃了,逃到遥远的北京。
心上象背负着一块大石,忍着两天没有联系。他等着她责问,等着她漫骂、回击,可是她没打过一通电话。
仿佛当他出门是丢了,回家是捡了,可有可无。
也许他就是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什么样的话也伤不到她?
患得患失,惊惶不安,象个等待命运之神判决的孩子,无力反抗,却不得不面对,却在心中又暗暗祈祷能有奇迹发生。
在这两天里,心尽管在煎熬着,可他却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己不能承受失去白雁了。
这种感觉以前就有过,但现在,他感觉更强烈,更加确凿。
为什么不能承受,他现在还说不清,他需要好好地整理心绪,但在整理前,他要紧紧抓住白雁的手。
他鼓起了勇气打过去,两次,都是无人接听,他发了条短信,想不起来,写什么,就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不管起因,不管结果,单为那句混账到极点的话,他该说声“对不起”。
有时难免会偷想,如果他不是康云林的儿子,她不是白慕梅的女儿,他们相遇了,他们会怎样?
不会怎样的。
一条短信象用了全身力气,他很没出息地把手机又关了,不敢去想她会回什么样的短信。
早晨开机,直到现在,就是短信慢慢爬,也该到了。
白雁什么也没有回。康剑立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坐,一会儿站,在屋子里团团地转。
“轰……”又是一记响雷,震得窗户都嗡嗡作响,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白雁怕打雷,虽然她没说过。
在李心霞没来之前,有天夜里也响雷了。他在书房上网,卧房的门开了。白雁手里拿着个玩偶,走过来, “领导,我们一起打游戏吧!”
他没动弹, “幼稚!”
“那……我们来看电影?”她扯住他睡衣的衣角,瞅着外面的闪电,一点点地往他身边挪。
“这雷雨天,网速很慢,网页都打开得慢,看电影,流量不够,你去看d吧!”她刚洗过澡的身子上,透着沐浴露的清香,墨黑的长发随意地散在脑后,及膝的睡衣下,白皙的小腿修长,脚踝娇美,他全身的血Y忍不住沸腾了。
“好啊,我们就在电脑上看。”她笑了,站起来,在书架上翻找着d片。
“电脑哪有电视上效果好,你回房到影碟机上看去。”她再呆下去,他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人家说,美人伴读,会觉长夜苦短,你怎么这样不懂情趣呢?领导,告诉你,你又错过一次绝好的机会哦!时不再来,机不可待,你慢慢悔着吧!”她站起来,对着他扮了个鬼脸,慢慢往外走去。
走到房门前,一记惊雷突然响起,她扶着门框立着,身子一晃,她回过头,小脸煞白,唇紧抿着。
他仍坐在椅中。
雷声渐远,她回到了卧室。
那一晚,雨下了整整一夜,卧室里的电视开了一夜。
手机突然响起,康剑从椅中跳起来, “喂……”
“小康,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是丛仲山的电话。
康剑定了定心神,把情况汇报了下,丛仲山很满意,说陆涤飞从省委学习回来了,他很善交际,让他到时和康剑负责接待媒体,带着四处玩玩,吃吃喝喝。
挂上电话,康剑怔了怔,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李心霞听到这边的雨声,说滨江今天三十三度,一丝风都没有,太阳火着呢。他问起白雁。
“她那天带了两个大包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过。和她妈妈一个德性,耐不住寂寞。”
“她要值夜班,妈妈,你别乱想。”康剑怕听李心霞抱怨,匆匆挂上电话。
躇踌了许久,他又一次拨通了白雁的手机。
叮叮咚咚的钢琴声,如行云流水,很悦耳,很动听,康剑越听眉蹙得越紧。 “他妈的。”他低咒了一句,不知和谁在赌气,改拨手术室的电话,这次很快有人接了。
“康领导呀,”手术室的护士很熟悉他的声音, “你家白雁现在产房里,暂时不方便接电话。”
他拍拍耳朵,没有听说吧,不是手术房么,怎么到了产房?
“她……去产房干吗?”
“引产呀!你别急,等她出来,我让她回你电话。”
康剑眼前金星直冒,俊容痛苦地扭曲着,他用最后一丝残留的理智问:“谁……做引产手术?”
“林枫。”
墟……康剑整个人一松,这才感到刚刚肌R绷得有多僵硬。他记得那个林枫,白雁说是读书时,护专的校花,不过,他觉着她根本就不及白雁的清丽、慧黠。
他的白雁,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康剑的脸上情不自禁浮出了自豪的笑意。
第三十七章,四十二度的水温(五)林枫在读书时,护专附近的工程学院和医学院的男人把她比喻成。“小林青霞”。,一时间,为林枫神魂颠倒的男生不计其数。林枫对约会他的男生们到也公平,芳心款款棒在手中,晶莹剔透,人人都看得见,就是得不到。
为这事,柳晶看不惯,说林枫博爱、玩弄感情,差点和林枫吵起来。
工作之后,林枫瞅准目标,很快就抛出了锈球,芳心落入滨江一家民营企业富二代的手中。
林枫的婚姻与白雁的婚姻,是人民医院护士们心目中为之向往的典范。
和白雁的低调不同,林枫非常爱显摆,住豪宅,上下班有专车接送,非名牌不穿,言语间不时流露出高人一等的傲慢。怀孕三十周,爱美的她穿着质地精良的孕妇裙,走到哪,都是一道风景线。
此刻,躺在产床上的林枫却如落在雨泥里一抹残红,令人心折。
因为胎儿突然停止呼吸,林枫不得不接受引产手木,取出死胎。林枫一直在哭,哆嗦个不停。柳晶把白雁叫下来,两个人一同陪着她。手术中,林枫撕裂的惨叫让两人不寒而栗。
手术结束,林枫也不哭了,像个破布娃娃,眼睛空D地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担架推出产房,她的富二代老公像吓傻了,一脸青白,都不知道上前来安慰一下。
婆婆是见过世面的人,握着林枫的手,向做手术的医生道谢。
“很可惜,是个小男生,什么都看得出来了。”医生知道这些做生意的人对延续香火很急切,不禁同情地摇了摇头。
婆婆一听,脸色当时就大变,但仍撑起一脸笑,“林枫,别往心里去,你还年轻,以后又的是机会再怀孕。”
一滴泪从林枫的眼角滑了下来。
担架推到病房门口,柳晶回过头。对富二代说道:“。你……过来,把林枫抱进去。”。富二代回过神,跑过来,林枫突然伸手激烈地推开他。
“林枫,别孩子气。妈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我们谁心里好过?”。婆婆很权威地扫了林枫一眼。
林枫抿着唇,不动了。
富二代抱着林枫,。小心翼翼地放到病床上,然后巴巴地立在一边。
1“林枫,你先好好睡一觉,我和白雁过一会再来看你。”。柳晶趴在林枫的耳边,心疼地替她拉好被子。
林枫的身子象冰一样寒冷,没有吱声,闭上了眼,但泪仍在咕咕流个不息。
柳晶与白雁出了病房,上楼梯时,柳晶压低了声音,“。雁,你看到没有?”。白雁一直都没说话,点了点头。她看到了,林枫皎白的脸上清晰地印着五根指印,额头淤青一大片。
1“胎儿不是突然死亡,而是因为外力撞击,停止呼吸的。唉,雁,林枫看上去幸福得冒泡怎么事实是那样?”柳晶很是感慨 “上次有人说看见林枫老公搂着个女人上夜店我还不信。林枫那可是大美人男人还不珍惜我们这些疏平常之辈不就绝望了吗?”
“人和人是不同的你家李老师素质高”
“ 其实说穿了还不就是那富二代有几个钱,才有不要脸的女人扑上去,哪里是有真感情。嘿嘿雁嫁个平凡老公,可就省C这份心了。我老公今天回来吃饭我要早点回去做一桌好吃的,锁住他的胃,就铁住他的人。你可要看好你的康领导,他可比富二代值钱多了。”
白雁笑笑。
婚姻是锦下的棉,还是棉上的锦,只有本人知晓,外人看到的能有几份真实?林枫也许早就察觉了富二代的不忠,隐忍着,佯装着幸福,其实心里面苦如黄莲一般。
怀着孩子, 又习惯了锦衣玉食,家人、朋友说不定还跟着沾了光,能有几个人有勇气去戳破豪门童话?
白雁自讽地弯起嘴角,自己与林枫一比,又好到哪里去?至少林枫在最初,富二代是真心爱过她的,不过爱很短而已。
康领导对自己有过什么,她真的不想去细细比较。但是得出一个结论:麻雀变成凤凰,这只是一个很飘渺的传说。
白雁与柳晶分了手,回到手术室。“白雁,刚刚康领导打电话找你呢,我说你去了产房,你给他回个电话吧。”接电话的护士从休息室跑出来。
“他有说什么吗?“白雁不禁生出一丝好奇。
“他当时好像吓得不轻,半天才想起来谁在做产房的手术,我听着直乐。”
白雁也乐,这怀孕的戏码演过一次又一次,每次效果都不错,如果她哪天真的怀孕了,康领导脸上的表情一定很丰富了。
“你不打电话吗?”接电话的护士见白雁抿着嘴笑得欢,用胳膊肘儿推了推她。
“我先去吃饭。”她和康领导要谈的事,电就里说不清,必须等他回来,坐下来,面对面地谈。
冷……冷医生……你有什么事?”接电话的护士声音突然象被压路机压过了,扯着筋的吐词。
白雁回过头,脸一红。
两个人是早晨六点分开的,她上班,他回去睡觉,这才睡了几个钟头呀!
没想到,冷锋这冰冰的男人,居然是姑苏人氏,这张吼起来让护士们胆战心惊的嘴巴,会说柔腻腻的吴侬软语,白雁想着,就要偷笑。
冷锋是上海二军大毕业的,只在部队医院呆了三年,就到了地方上,具体的他没说。在上海工作了四年,就被滨江医院请过来了。
他和明天都是读的军校, 因为这个,白雁看着冷锋,多了几份亲切。
“我找白护士。”冷锋没有穿白大褂,但身上的那股Y冷仍在。见和自己无关,接电话的护士忙跑远了。
“找我有事?”白雁问。
“你不是该请我吃饭吗?冷锋挑了挑眉梢。
“呃?”
“我昨天帮你买晚饭,帮你调班,请假,做了那么多,你至少也要感谢一下。”
冷锋微闭下眼,神情很严肃。
白雁失笑, 哪有人要别人请客要得这么理直气壮。
“ 一个人吃饭太没劲,人多了才有胃口。”冷锋也笑了。
“我以为你要睡到晚上呢 !” 白雁进去拿了钱包,与他并肩下楼。
“吃饭和睡觉都是大事,我从不糟蹋自己的身体,因为我的身体不只属于我一个人,它也是我在意的人财产之一,在没有她同意之前,我不能提前透支。”
白雁低着头,唇紧紧咬着,不敢接话。
以前,她很不开心的时候,不会大吵大闹,也不会哭,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不吃东西,也不喝水,明天知道了,跑过来,也会说这样的话。
这话听着很霸道,可又让人感到温暖。
“怎么,我说错了?”冷锋扭过脸看她。
“没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确实要珍惜。”白雁小心地掩饰住自己的失神,抬起头,淡淡一笑。
冷锋到是说到做到,要白雁请客,他说像个贵宾,找了个靠窗的座,等着白雁跑前跑后的,为他买这买那。不过,他也不挑食,白雁买什么,他都说不错。
白雁还给他买了瓶啤酒,他下午不上班,喝点酒没有关系的。
“现在,我是不是不欠你了?”白雁开玩笑地问。
冷锋说 :“可现在,我欠你了?这样吧,周日,从疗养院回来,我请你去吃日本料理。”
白雁嚼着饭粒,沉吟了一下, 冷医生,周六我还有别的事,你找别的护士吧!”
冷锋埋头吃菜,继续说道, “周六,我仍是六点过去接你。”
“ 我真的有事。”白雁重复了一次。明天就是周六,她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逛逛街,顺便打听打听哪里有公寓租。
冷锋斜睨着,慢悠悠地说:“我听得见,但那与我有什么头系?我去接你是我的事,你去不去是你的事。”
白雁哑然,无力地耸了耸肩。
连着上完两个夜班,便是三天休息。白雁再不情愿,包包拎拎,回康领导家去。
现在,白雁已经不把公寓唤作自己的家了,她终将是这里短暂的住客。
白雁从小就是这样,如果是得不到的东西,不管多向往,她都不会让自己喜欢上的。没有感情,也就不会生出留恋。
门一关,丽丽热情地迎上来,缠着白雁的脚,开心得直哼哼。
“丽丽公主心情不错哦!”白雁蹲下来,摸了摸丽丽的头,丽丽兴奋得尾巴直摆。
李心霞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吴嫂在一边拨毛豆。电现里的内客很精采,两个人盯着屏幕,没空看谁回来了。但丽丽的哼哼声让李心霞不说地皱起了眉 , “丽丽,过来!”,叛徒丽丽对着她汪汪叫了两下,没理睬,而是跟着白雁后面往楼上走去。
“你个白眼狼。”吴嫂放下毛豆,跑过来把丽丽抓走,对着白雁翻了下白眼。
换作以前白雁一定要停下来,把她俩逗得跳起来。白雁现在没那样的心情,觉着那一切没意思,沉默是最高贵的。不过,到要好好谢谢康领导当初买了这居复式公寓,这样,她还能拥有一块安静的净土。
把两天换下的衣服洗好,晾上,卧室和书房彻底打扫了下,冲了个澡,她下楼吃饭。
李心霞与吴嫂已经吃过了,洗手间里传来说话声,李心霞可能在洗澡。
白雁开了冰箱,吴嫂今晚包水饺,北方水饺,皮厚馅多,一个能填半碗。包太多了,冰箱里还有两大碗。白雁没有D,给自己下了碗阳春面。
正吃着,突然看到丽丽跑到大门前,对着门外呜呜直叫。
“知道了,小姑乃乃,你早晨不是刚拉过了吗,怎么又要拉了。唉,妈妈再洗澡,咱们可不能耽搁太久哦。”吴嫂嘀嘀咕咕从洗手间出来,擦着手,开了门。丽丽“嗖”地一下,冲了出去。
“丽丽,丽丽……”吴嫂忙不迭地追上。
白雁低眉浅笑,丽丽公主教养真不错。她吃完面条,刷了碗,又吃了个油桃, 吴嫂和丽丽还没回来。
她抿了抿嘴唇,抬头看墙上的挂钟,没有多想,她转身跑向洗手间。
果真不错,李心霞坐在浴缸里,水己经没什么温度了。虽然是复天,但整个人闷在凉水里,还是会感冒的,无其是李心霞这种体质不算好的人。
你……来干什么?”李心霞瞪圆了眼,本能地曲起双手,护住胸。
白雁不说话,忙不迭地拧开热水,一个劲地往李心霞身上浇。
“滚开,不要你在这里假惺惺,的别以为你对我献媚,我就会接受你,告诉你,这是没有可能的。”李心霞动弹不了,只能把力气全用在了嘴巴上。
白雁不理她,浴缸里水温差不多暖和起来,李心霞的皮肤渐渐红润,她拿起大毛巾,先帮李心霞擦净了头发,然后放掉水,开始擦身子。
李心霞眼里都快喷出大来了,“你听不见吗,我不要你管,你滚,你滚……”她用手推着白雁。
白雁不吱声, 咬牙,抱起李心霞。李心霞虽然瘦,可是一个使不上力气的高位瘫痪病人,不配合,并不好抱,白雁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李心霞弄进了客房,浑身都湿透了。
床上,吴嫂把换洗的衣服和纸N裤已准备好了。
白雁帮李心霞穿上纸N裤,看着她早已变形的下半身,看着她没有任何弹性的肌肤,看着她干柴是的骨架,心里面狠狠地一抽。
“啪”,无预期地,李心霞一巴掌掴了过来,力度不大,但让白雁白皙的脸上很快就印出了指痕。
白雁缓缓抬起眼。
李心霞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她高昂着下巴,盛气凌人的瞪着白雁,你看够了没有?现在,你心里面是不是很开心?是的,我是瘫痪的不成人形了,可我还是康剑的妈妈,你再漂亮,再娇美,也不可能从我们这里得到半点东西。“白雁拉过被单,盖住了她L露的身子。
“好的,李女士,那么请给你儿子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不伴着他了,我同意离婚。”
说完,白雁转身出了房门。
李心霞呆若木J。
吴嫂抱着丽丽从外面进来, “你进客房干什么的?”她象个炮弹冲到了白雁面前。
白雁看都没看她,上楼,关门,把电视的音量开得很大。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吴嫂揉着眼,走出房门,恰好,看到白雁拎着个包的身影一闪,大门关上了。
“心霞,那个女人离家出走了。”吴嫂忙掉头,大叫着。
第三十八章,四十二度的水温(六)(vip)于是,拜现代通讯的发达,这十万火急的消息立刻就传到了远在北京的康剑的耳边。
吴嫂鹦鹉学舌地先把昨晚的事说了一番,然后把早晨看到的情况复述了一次,接着,话筒传到李心霞的手中。李心霞有点心虚,这个时候,心里面对白雁再不满,可以挖苦,可以讽刺,可以羞辱,但不能把她给惹毛了,不然对自己儿子目前的正面形象就有所影响。想想好后悔,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干吗要把这个女人娶回家来?没事找事做!
“剑剑,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李心霞见儿子半天没发话,心里面更着慌了。要是康剑的对手是别人,到没什么可担心的,问题对手是陆涤飞,他爹是陆省长,这就和康剑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了。
康剑还坐在床上,头发蓬乱着,眼睛下面泛着青色,又是一夜失眠,眼皮跳得厉害,生怕有事发生,果真,事就来了。但他不是很相信白雁会离家出走,这不是白雁的风格。小丫头人小性子可倔呢,在受了李心霞一巴掌之后,她不撵李心霞就不错了,绝不可能弃城一逃了之。
一定是医院里有什么急事,她才匆匆出门了。康剑沉默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一个合适而又令自己心安的解释,紧绷的肌R松驰下来。
“妈妈,我最快后天回去,你不要多想,白雁不会有事的,我一会给她打电话。
如果她回家,你和吴嫂别再说什么了。”康剑也气李心霞的无理取闹,但是能责怪吗?
“你确定她会回家?”李心霞愣了愣,吞吞吐吐把一直隐瞒的一句话说了出来,“她……昨晚让我告诉你,她要离婚。”
康剑脑子嗡地一声轰鸣,他从床上跳到地下,直接挂了李心霞的电话,立刻改拨白雁的手机。
手机是开着的,但和前两天一样,没人接听。
康剑急得掌心泌出了一手的冷汗,他怀疑手机的信号是不是不好,又换了房中的座机拨过去,仍然没人接听。
他改发短信:白雁,收到后,立刻回话,有急事。一发就是五条。
他怕错过白雁的短信,也不去洗手间洗漱,光着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手机紧紧握在掌心,他不时看下手机,有没有电,是不是不小心调成了会议状态。
手机在他的手中无声无息。
康剑感到自己都快窒息了,心扑通扑通地乱跳个不停。
“简秘书,”他拿起座机,打给隔壁的简单, “你到总台去帮我定一班最近回滨江的航班。”
筒单睡得糊里糊涂的, “那……今天和中央台记者吃饭的事要改时间吗?”好不容易托了关系,人家大记者才答应出席的,也是为等这个记者,两人才把归期往后延迟了。
康剑握着话筒的手都颤抖了,他闭上眼,心中如天人大战一般。
手机突然响了。
一时间,康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鸣叫的手机,看着屏幕上亲切的数字,俊容不住地抽搐着。如果……如果白雁现在他面前,他要冲过去,一把抱住她,用力而又温柔地吻她,惩罚地咬她的小酒窝、小耳朵。
“康助?”简单在话筒那边叫着。
“等会再说。”康剑挂上座机,哆嗦地按响手机接听键。
“白雁…… …”嗓音不自觉地低沉了,沙哑了,他咳了几声,才正常。
“又听到领导的声音了,和我记忆中一样的磁性、性感。”白雁的声音脆嫩如黄莺,听不出丝毫不悦的痕迹, “有什么指示吗?”
白雁此时正站在郊区一家早餐店的门口,冷锋和马加在里面吃早饭,她吃不下,就没进去。
她知道康剑会打电话给她,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故意让手机响着,就是不接,短信也看到了,然后,估计康领导象烫着P股的猴子,焦燥地坐立不安,乱转时,她才闲闲地回过去。
女人不管是撒娇、发嗲,包括赌气、吃醋、撒泼,那都要有一个载体,也就是说得有人买你的账,那才有意义。你若对个陌生人这样,人家准得当你是神经病,丢你一个大白眼。
康剑现在还买她的账,不过是她对他还有点用处。可她却不想买他的账了。这个不买账,不是对他不理不问,形同陌路。错了,他们现在还是名义上的夫妻,该面对就不要逃避,有话好好说,但不会再在意他的感受了。
“刚刚怎么不接我电话?”康剑不免有一点薄怒。
“哦,在餐厅吃早饭,没听见。”白雁没心没肺地笑着,轻轻松松堵住了他的口。
康剑眉头又蹙起来了, “一个人?”
“当然……不是,”白雁托长了尾音,语调上翘, “一个人吃饭没胃口,人多才有意思。”这话是冷医生说的。
“还有谁?”
白雁嘿嘿笑了两声, “这个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