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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9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冰与火之歌 权利的游戏 下部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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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肯点点头。“你别来烦他,别来伤他,他要回家了,他答应过我的,他要回家了。”

    布兰从未见鲁温师傅这么犹豫不决。毛毛狗撕裂了他的羊毛衣袖,暴露的手臂不住淌血。“欧莎,把火把拿来。”他强忍着痛说p火炬尚未熄灭,她拾起来交给他。

    伯伯雕像的双腿都被熏黑了。“那……那头野东西,”鲁温续道,“应该是被拴在狗

    舍里。”

    瑞肯拍拍毛毛狗血染的嘴巴。“我把它放出来了。它不喜欢被拴着。”他舔舔手

    指。

    “瑞肯,”布兰说,“要不要跟我回去?”

    “不要,我喜欢待在这里。”

    “可这里又黑又冷。”

    “我不怕。我要等爸爸回来。”

    “你可以跟我一起等啊,”布兰说,“你和我,还有我们的小狼,我们一起等他回

    来。”这时两只冰原狼都舔起伤口,经此恶斗,他们需要悉心照料。

    “布兰,”学士坚定地说,“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毛毛狗性子太野,不能让它这样

    乱跑。我是第三个被他咬伤的人了。假如让它在城里随意活动,迟早会闹出人命。事

    实很难接受,可这只狼一定得拴起来,否则……”他犹豫了一下。

    ……就得杀掉,布兰心想,然而他却说:“它生来就不是被拴的,就让我们一起到你的塔里等嘛。”

    “这实在不可能。”鲁温师傅道。

    欧莎嘻嘻笑道:“我没记错的话,这里该由这孩子当家,”她把火炬交还鲁温,抱

    起布兰。“所以就到学士的塔里去吧。”

    “瑞肯,要一起来么?”

    弟弟点点头。“如果毛毛也一起去的话。”说完他跑在欧莎和布兰后面,这下子,

    鲁温师傅也只好跟上,不过他还是充满戒心地看着两只狼。

    鲁温学士的塔里到处堆满了物品,他居然还能从中找到东西,布兰觉得简直就

    是奇迹。书籍在桌椅上堆得老高,架子上陈列着一排排瓶瓶罐罐,家具上则满是烧

    剩的蜡烛和干涸的蜡滴,那根密尔制的青铜镜管就端坐在阳台门边的三角架上,墙

    上挂着星象图,草席上摊着散乱的地图,纸张、羽毛笔和墨水瓶则随处可见,许多东

    西都沾上了居住屋梁间的渡鸦所遗留的粪便。欧莎听从鲁温简洁的指示,替他清洗

    伤口,着手包扎。头顶的乌鸦不停地嘎嘎叫唤。“这样的想法真是荒唐,”她为他在狼

    咬的伤口涂上一种气味扑鼻的膏药,头发灰白的瘦小学士一边说,“我承认,你们两

    个同时做了相同的梦,咋看起来的确很怪,但仔细一想,其实非常自然。你们想念你

    们的父亲大人,也知道他如今身遭囚禁。恐惧会影响人的思绪,让人产生奇怪的念

    头。瑞肯年纪还小,不了解——”

    “我已经四岁了。”瑞肯说。他正透过镜管,眺望首堡上的石像鬼。两只冰原狼各

    据偌大的圆形房间的一端,舔着伤口,啃食骨头。

    “——年纪还小,所以——哎哟,七层地狱,还真痛。不,gu停下,多抹点。正如我

    刚才所说,他年纪还小,但布兰你应该知道:梦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有些有,有些没有。”欧莎将淡红色的火奶倒在长长的伤口上,鲁温吸了口气。

    “森林之子能告诉你关于梦的知识。”

    老师傅疼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但他仍旧固执地摇摇头。“森林之子……本身就

    只存在于梦中。他们早巳灭亡、消失。够了,这样就够了,现在把绷带拿来。先垫棉

    花,再裹绷带,绑紧一点,我大概还会流不少血。”

    “老奶妈说森林之子懂得树木的歌谣,会说动物的语言。他们能像鸟一样飞翔,

    像鱼一般游泳。”布兰说,“她说他们的音乐很美,光是听到就会让你像婴儿一样哭

    泣。”    '

    “他们是靠魔法才办到的,”鲁温师傅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我真希望他们还在。

    如果有魔法,我的手就不用痛得这么厉害,他们也可以跟毛毛狗沟通,叫它别乱咬

    人。”他愤怒地瞟了一眼那头大黑狼。“布兰,你要记好,不能相信魔法,否则就会做

    出拿玻璃剑和人打架的蠢事。森林之子正是如此。来,让我给你看件东西。”他突然

    起身,穿过房间,回来之时,没受伤的手里多了个绿罐子。“你看看这些。”说着他打

    开瓶盖,倒出几个闪亮的黑箭头。

    布兰拾起一个。“这是玻璃做的。”瑞肯也好奇地靠过来,朝桌上看。

    “这种玻璃叫龙晶。”欧莎道。她手拿绷带,在鲁温身边坐下。

    “学名是黑曜石。”鲁温澄清,一边挺起受伤的手臂。“这种物质是在地心深处,

    用诸神之火锻造而成。几千年前,森林之子便是用黑曜石打猎,因为他们不懂冶炼

    金属。他们以树叶编织的衣服代替盔甲,用树皮充作绑腿,所以看起来仿佛与森林

    融为一体。他们的飞箭和刀刃都是黑曜石做的。”

    “现在也依旧如此。”欧莎把一块软垫布盖在学士的前臂伤口,然后用长长的棉

    绷带扎紧。

    布兰把箭头拿近细看,黑色的玻璃又滑又亮,他觉得好漂亮。“可以给我一个

    么?”

    “你就拿去n巴。”老师傅说。

    “我也要,”瑞肯说,“我要四个,因为我四岁。”

    鲁温要他算清楚了。“小心,它们依然很锋利,可别割伤自己。”

    “告诉我森林之子的事。”布兰说。这很重要。

    “你想知道哪方面的事呢?”

    “每个方面我都想知道。”

    鲁温师傅拉拉颈链。“他们是生活在黎明之纪元的族群,是世界最初的统治者,

    远在国王和王国出现之前。”他说,“那时没有城堡,没有村庄,也没有城市,从这里

    到多恩海,连半个市集都没有。当时没有人类存在,只有森林之子居住在这片我们

    称之为七大王国的土地上。”

    “他们是一支黝黑而美丽的民族,身材矮小,即使成年人的身高也和我们的小

    孩子差不多。他们居住于森林深处、DX、泽地岛屿和秘密的树上城镇。虽然个子

    小,森林主子却行动敏捷而优雅,不论男女均用鱼梁木制的弓箭和飞网狩猎。他们

    信仰属于森林、溪流和岩石的古老神明,这些神的名字都是秘密。他们的智者称为

    ‘绿先知’,绿先知在鱼梁木上刻画奇怪的脸孔,藉以守护森林。森林之子究竟在此

    统治了多久,或是他们来自何方,没有人知道。”

    “大约一万两千年前,‘先民’出现了,他们通过当时还没断裂的多恩断臂角自

    东方跨海而来。先民骑着马,带着青铜宝剑和皮革巨盾。狭海这边的生物还没有见

    过马匹,森林之子对他们的马儿,想必和他们对树上刻画的脸同样感到害怕吧。当

    先民建造房舍和农田时,他们把有脸的树砍下来当柴烧。惊骇万分的森林之子,随

    即与他们开战。古老的歌谣传说绿先知施展强力魔法,使海平面上升,横扫陆地,粉

    碎了多恩之臂,然而为时已晚。战争持续下去,直到人类和森林之子的鲜血染红大

    地。因为人类更加高大强壮,木材、石头和黑曜石又无法与青铜匹敌,所以森林之子死伤惨重。终于,双方的有识之士提议讲和,于是先民的酋长、英雄,以及森林之子的绿先知和木舞者来到神眼湖中的小岛,在岛上的鱼梁木森林间会面。”

    ‘‘他们在那里订立了‘盟誓’,规定先民拥有海岸、平原、草原、山脉和沼泽,但繁茂的大森林永远归森林之子所有,而王国全境也不准再砍伐任何一棵鱼梁木。为使天上诸神见证此神圣盟誓,他们为岛上每一棵树都刻了脸,并在此成立‘绿人’的神圣组织,专司看守千面屿。”

    …盟誓’开始了人类与森林之子问四千年的友谊,到后来,先民甚至抛弃了他们从东方带来的信仰,改而崇拜森林之子的神秘诸神。盟誓的签署结束了黎明之纪元,开始了英雄之纪元。”

    布兰的手掌,紧紧握住闪亮的黑箭头。“可你说森林之子已经灭绝了。”

    ‘‘在这里,他们是灭绝了,”欧莎一边说,一边用牙齿咬断绷带末端。“长城以北可就不一样。森林之子、巨人还有其他古老的民族就是到那儿去啦。”

    鲁温师傅叹道:“女人,照理说你应该被处以死刑或至少披枷戴锁。史塔克家族给你的待遇,远超过你所应得的。他们对你这么好,你却把这孩子的脑袋里装满荒唐思想,实在是太忘恩负义了。”

    “跟我说嘛,他们到哪里去了?”布兰说,“我想知道。”

    “我也是。”瑞肯应和。    、

    ‘‘唉,好罢。,’鲁温喃喃道,“只要先民的国度还在,‘盟誓’便仍有效力,经过英雄

    之纪元、长夜和七大王国的诞生,许多个世纪之后,其他的民族也终于渡海而来。”

    ‘‘最先来到的是高大金发的安达尔战士。约八千年前,他们带着精钢打造的武

    器,胸膛画了象征新神的七芒星,渡海杀来。先民和他们的战争持续了数百年,六个

    南方王国一个接一个落入他们手中。只有在这里,冬境之王击败了所有试图穿越颈

    泽的军队;也只有在这里,先民依旧占有一席之地。安达尔人烧毁了所有的鱼梁木

    丛林,砍倒人面树,一遇森林之子便肆意捕杀,所到之处均大力倡导七神信仰,贬抑

    远古诸神。于是森林之子纷纷向北逃亡——”

    夏天仰天长嚎。

    鲁温师傅吓了一跳,停住讲话。毛毛狗随即跳起来,加入兄弟的长吼,布兰心中充满恐惧。“它来了。”他小声说,语气中有种肯定的绝望。他突然明白,自己从昨天晚上便已知道,因为三眼乌鸦带他到墓窖去道别。他虽然知道,却不肯相信,只下意识地希望鲁温师傅说得没错。那只乌鸦,他心想,那只三眼乌鸦……

    狼嚎才刚开始,便告结束。夏天穿过房间,走到毛毛狗身边,开始舔舐弟弟颈背干涸的血块。窗边传来翅膀拍打的声音。

    一只渡鸦降落在灰石窗棂上,张开鸟喙,发出一声尖锐、粗哑而痛苦的哀鸣。

    瑞肯哭了,箭头从他手中一个又一个地滑落,坠地,叮当作响。布兰把他拉过来,紧紧搂住他。

    鲁温师傅怔怔地望着黑鸟,仿佛它是生了羽毛的毒蝎。他站起身,动作缓慢,宛如梦游般地走向窗边。当他轻吹口哨,渡鸦便跳上他缠着绷带的前臂。鸟儿翅膀上有干掉的血迹。“一定是猎鹰,”鲁温喃喃自语:“或者是夜枭。可怜的家伙,它能活着抵达真是奇迹。”他取下鸟儿脚上的信。

    眼看学士展开信纸,布兰发现自己止不住颤抖。“信上说什么?”他问,同时更用力地抱紧弟弟。

    “小子,你已经知道是什么了。”欧莎说,话中并无恶意。她伸手摸摸他的头。

    鲁温师傅抬起头,木然地看着他们。这位身材瘦小,灰衣灰发的老人,长袍袖子上沾满血迹,明亮的灰色眼瞳里泪光晶莹。“大人,”他用一种整个沙哑掉、干瘪掉的声音,对公爵的两个儿子说,“我们……我们得找个熟悉他容貌的雕刻师父了……”

    珊莎

    在梅葛楼深处的高塔房间里,珊莎将自己彻底投入黑暗。

    她拉上床帘,昏沉沉地睡去,醒了便哭,哭累再睡。睡不着的时候,她蜷缩在被

    窝里,哀恸欲绝,颤抖不已。仆人们来了又去,为她送来一日三餐,但她一见食物就

    无法忍受。于是一碟碟碰都没碰的饭菜在窗边桌上越堆越高,直到后来发酸发臭,

    仆人将之收走为止。

    有时候她的睡眠沉重如铅,整夜无梦,等醒来精疲力竭,甚至较合眼时更累。但

    那还算好的,因为她若是做梦,必定与父亲有关。或睡或醒,她眼中所见都只有他被

    金袍卫土按倒在地的景象,伊林爵士大跨步向他走去,一边从背上的剑鞘里抽出

    ‘寒冰”,然后……然后……当时她只想把头转开,她真的好想把头转开,但她的

    双脚早巳绵软无力,于是她跪倒在地。而不知怎地,她就是无法别过头去。四周的人

    大吼大叫,她的白马王子刚才不是对她露出微笑么?他真的笑了,她以为一切都没

    事了,但只有一瞬间,接着他便说了那句话。父亲的脚……她只记得他的双脚猛烈

    抽搐了一下……当伊林爵士……当他的剑……

    我也死了算了,她对自己说,她发现这个念头一点也不可怕。假如她从窗户

    纵身跳下,便可结束一切苦难,多年以后,吟游诗人会歌颂她的悲伤。.她将支离破碎

    地倒在塔下的石板上,纯洁无瑕,令所有背叛她的人均感羞愧。珊莎几度穿过卧室,

    敞开窗扉……但勇气就在那时离她而去,她只能哭着跑回床上。

    女侍送饭来时,曾试着和她说话,但她一概置之不理。有次,派席尔大学士带着

    一箱瓶瓶罐罐前来,询问她是否病了。他摸摸她的额头,命她宽衣,要女侍按住她手

    脚,他则摸遍她全身上下。临走时他留给她一罐蜂蜜和药草调成的药水,叮嘱她每

    晚喝一小口。她乖乖照办,然后倒头再睡。

    她梦见高塔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一种皮革与石头摩擦的不祥之声。有人正一步

    一步缓缓朝她卧室走来。她所能做的只有蜷缩门后,不住地发抖,听他越来越近。她

    很清楚那一定是手握“寒冰”的伊林·派恩爵士,准备来取她首级。但她无路可逃,无

    处可躲,无法将门闩上。最后脚步声总算停了下来,她知道他就站在门外,一言不

    发,长长的麻子脸,一双死人眼。这时她才发觉自己浑身赤L,赶紧趴在地上,用手遮掩身体。门缓缓打开,嘎吱作响,巨剑的尖端穿刺而进……

    她醒来之时,嘴里还不住念叨:“求求你,求求你,我很乖的,我会听话,请你不要杀我。”但没人理会她。

    等他们当真找上门的时候,珊莎却没听见脚步声。开门的并非伊林爵士,而是她曾经的白马王子乔佛里。她正在床上,缩成一团,由于床帘紧闭,分不清中午还是午夜。她首先听见门轰然摔开,紧接着帷帐被猛地扯开,她赶忙伸手,遮挡突现的强光,发现他们高高地站在床边。

    “今天下午你要跟我上朝,”乔佛里道,“快去洗澡,换衣服,打扮得有点我未婚妻的样子。”桑铎·克里冈站在他身旁,穿着一件式样简单的褐色外衣,绿色披风6张烧烂的脸在晨光中更显狰狞。站在二人之后的是两名御林铁卫,肩披长长的雪白锦缎披风。

    珊莎把毯子拉至下巴,遮住身子。“不要,”她哀求,“请……请放过我吧。”

    “你不赶紧起来换衣服,我就叫我的狗帮你换。”乔佛里说。

    “求求您,我的王子……”

    “我是国王。狗,把她拖下来。”

    桑铎·克里冈抓住她的手腕,将她自羽毛床上拎起来,任她虚弱的挣扎。毯子滑落地面,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袍。“孩子,照他的话去做,”克里冈说,“快把衣服穿上。”他把她推向衣柜,动作竟有些温柔。

    珊莎推开他们。“我照王后的要求做了,写了信,内容也都是照她的话写的。您答应我会手下留情。求求您,让我回家吧。我不会背叛你的,我会很乖、很听话,我发誓。我体内没有叛徒的血统,真的没有。我只是想回家。”想起应该注重礼节,她垂下头。“如果您高兴的话,”她有气无力地说。

    “我一点也不高兴。”乔佛里道,“母亲说我还是得娶你,所以你必须留在这里,而且要乖乖听话。”

    “我不想嫁给你,”珊莎悲泣着说,“你砍了我父亲的头!”

    “他是个叛徒,我从没答应饶他一命,只说会手下留情,我也真的手下留情了。他要不是你父亲,我会把他分尸剥皮,但我却让他死得干脆。”

    珊莎怔怔地望着他,这才头一次把他瞧了个清楚。他穿着绣满狮子的加衬鲜红外衣,金缕披风,高领搭配着他那张脸。她不禁纳闷自己怎么会觉得他英俊潇洒?他的嘴唇又红又软,活像雨后土中翻到的蠕虫,他的双眼则是虚妄又残忍。“我恨你。”她低声说。

    乔佛里国王脸色一凛。“母亲说国王不应该动手打妻子。马林爵士。”

    她还不及反应,骑士便已拉开她试图遮脸的手,抬起重拳甩了她一记耳光。珊莎不记得自己跌倒,但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单膝跪倒在草席上,头晕目眩。马林·特兰爵士矗立在她上方,白丝手套指节处有血迹。

    “你是乖乖听话,还是要我再让他教训你一次?”

    珊莎的耳朵没了知觉,她伸手一摸,指尖湿湿的都是血。“我……听候您差遣,大人。”

    “是‘陛下’。”乔佛里纠正她,“等会儿朝廷上见。”说完他转身离去。

    马林爵士和亚历斯爵士随他离开,但桑铎·克里冈粗略地拉了她一把,提她起来。“小妹妹,为你自己好,照他的想法去做。”

    “他……他想怎么样?求求您,告诉我n巴。”

    “他想看你笑容可掬,浑身香气,当他的美丽未婚妻。”猎狗嘶声道,“他想听你背诵那套漂亮话语,就跟修女教你的一样。他想要你既爱他……又怕他。”

    他走之后,珊莎立刻又软倒在草席上,怔怔地望着墙壁出神,直到两个女侍怯怯地走进房间。“我需要沐浴,请帮我准备热水。”她告诉她们,“还有香水,以及妆粉,好遮住淤伤。”她的右半边脸整个肿了起来,隐隐作痛,但她知道乔佛里希望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热水,令她想起了临冬城,稍稍坚强起来。自从父亲死后,她就没洗过澡,这时才惊讶地发现水变得多脏。女仆为她洗去脸上的血污,刷净背上的尘土,将浆洗的头发梳成浓密的枣红发卷。除了下令,珊莎不和她们交谈:她们是兰尼斯特家的仆人,不是她自家的人,她不信任她们。穿衣服时,她特地拣了那件绿丝礼服,正是比

    武大会当天穿的那件。她记得那晚席间乔佛里对她有多殷勤,如果她穿上这件衣

    服,或许能让他联想起来,对她温柔一点。

    打扮完毕后,她坐下等待,喝了一杯酪R,啃下几块甜饼干,暂时止住胃里的翻

    腾。到马林爵士来找她时,已经日当正午。他穿上了全套纯白甲胄:精工金线白鳞

    甲,高顶黄金日芒盔,护膝、护喉、护手和长靴都是闪闪发光的铁铠,还有一袭厚重

    的羊毛披风,装饰着黄金狮扣。他的头盔除去了面罩,显露出冷峻的脸;两个大眼

    袋,一张宽阔而乖戾的嘴,铁锈般的头发里夹杂着几许灰白。“小姐,”他鞠躬道,仿

    佛不记得自己三小时前把她打得满脸是血。“陛下吩咐我护送您上朝。”

    “如果我拒绝,他有没有吩咐你打我啊?”

    “小姐,您这是在拒绝么?”他看她的眼神毫无感情,对他稍早造成的淤伤无动

    于衷。

    珊莎突然明白,他并不恨她,也不爱她,他对她根本一点感觉也没有。对他来

    说,她不过是个……东西。“不是,”她说罢起身,心中好想疯狂发怒,狠狠地揍他,就

    像他打她一样,她要警告他,等她当上王后,他若再敢动她一根汗毛,便将他永世放

    逐……但她心中依然记得猎狗的话,所以她只说:“我将谨遵陛下的旨意。”

    “我也是。”他回答。

    “是么……可是,马林爵士,你不是真正的骑士。”

    珊莎矢口道,桑锋·克里冈若是听了这话,准会哈哈大笑。换做其他人,或许会咒

    骂她,或许会警告她闭嘴,甚或恳求她原谅,但马林·特兰爵士什么也没做,因为他

    根本不在乎。

    除了珊莎,供旁听的楼台上空无一人。她低着头,强忍泪水,看着下面的乔佛里

    端坐铁王座,自以为公义地裁决国事。十件案子,有九件他觉得无聊,便把它们统统

    交给御前会议,自己则在宝座上焦躁不安地动来动去。贝里席伯爵、派席尔大学土

    和瑟曦太后忙个不停,但当国王偶而决定亲自出马时,连他的母后大人也左右不了

    局面。

    有个小偷被拖上来,他吩咐伊林爵士在王座厅里当场剁下他的手。两名骑士对

    某块地产生纷争,上朝请他定夺,他则下诏令他们明日决斗解决,并且补上一句:

    “至死方休。”有个女人跪地乞求一位因叛国罪而被砍头的男子的首级,她说她很爱

    他,希望能让他全尸下葬。“你爱叛徒,说明你也是叛徒。”乔佛里说,于是两个金袍

    卫士把她拖进地牢。

    生着一张青蛙脸的史林特伯爵坐在议事桌末端,身穿黑天鹅绒外衣,肩披闪亮

    的金缕披风,国王每下一个判决,他就点头称是。珊莎仔细地看着他那张丑脸,想起

    他当时如何把父亲按倒在地,让伊林爵士斩首示众,心中只盼能狠狠地报复他,希

    望哪个英雄能把“他”也按倒在地,斩首示众。但在她心底,有个声音却在低语:世上

    已经没有英雄了。她1艺起培提尔伯爵从前在这个大厅里对她说的话,“小可爱,人生

    不比歌谣,”他告诉她,“有朝一日,你可能会大失所望。”看来在现实生活中,往

    往是怪兽得胜,她对自己说,接着她耳边又回响起猎狗那如金属和石头摩擦的冰

    冷嘶声:“小妹妹,为你自己好,照他想法去做。”

    最后一件案子的被告是一位肥胖的酒店歌手,他被控谱曲嘲弄故王劳勃。乔佛

    里派人把他的木竖琴拿来,命令他当场表演给所有人听。歌手泪流满面,发誓再也

    不会唱这首歌了,但国王坚持要他唱。歌词其实挺有趣,大致是描述劳勃和猪打架。

    珊莎知道,那头猪就是杀死国王的野猪,但歌中的某些小节却像在影S太后。唱完

    之后,乔佛里宣布他将网开一面,歌手可以选择保留手指或者舌头,他有一天的时

    间来决定。杰诺斯·史林特点头称许。

    下午的朝政总算告一段落,珊莎松了口气,但她的苦难却没有结束。司仪宣布退朝后,她急忙逃离旁听台,谁料乔佛里正在蜿蜒的楼梯下等她,猎狗和马林爵士在他身边。年轻的国王从上到下,仔细地审视着她。“你看起来比先前漂亮多了。”

    “多谢陛下称赞。”珊莎说。虽是违心之论,他听了却点头微笑。

    “陪我散步吧。”乔佛里命令,一边伸出了手,她别无选择,只好挽着他。若是从前,摸到他的手会令她震颤不已,但如今她却浑身起了J皮疙瘩。“我的命名日快到了,”他们从王座厅后方离开时,乔佛里说,“我们将举办盛大的宴会,会有很多人送我礼物。你要送我什么?”

    “我……我还没想好送什么,大人。”

    “陛下,”他口气尖锐地说,“你真是个笨女孩,对不对?母亲早跟我说了。”

    “她真这么说?”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她以为他的话已经失去了伤害她的力量,但是却不然。王后向来对她很好啊。

    噢,当然是真的,她还担心我们的孩子会不会像你一样笨,不过我叫她别C心。”国王做个手势,马林爵士便为他们打开门。

    “谢谢您,陛下。”她嗫嚅着说。猎狗说得没错,她心想,我是一只小小鸟,只会重复别人教我的话。夕阳已经落下西边的城墙,红堡的砖石在暮色中沉暗如血。

    “一旦你能生孩子,我就会让你怀孕,”乔佛里陪她走过练习场。“如果头胎是个笨蛋,我就立刻把你的头砍了,另外找个聪明的妻子。你什么时候才能生孩子啊?”

    他把她羞辱成这样,珊莎无法正视他。“茉丹修女说多……多数的官家小姐在十二或十三岁的时候就会发育成熟。”

    乔佛里点点头。“这边。”他领她进入红堡的城门塔,走到通往城垛的楼梯口。

    珊莎猛地从他身旁抽身,不住发抖,突然明白这是要去哪里。“不要,”她呼吸急促,语带恐慌。“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带我去,我求求你……”

    乔佛里抿紧嘴唇。“我要让你瞧瞧叛徒的下场!”

    珊莎疯狂地摇头。“不,我不要去看。”

    “我可以叫马林爵士拖你上去,”他说,“你不会喜欢的。你还是给我乖乖照办的好。”乔佛里朝她伸手,珊莎向后退开,结果撞上了猎狗。

    “小妹妹,听话。”桑锋·克里冈边说边把她推回给国王。他烧伤那边脸的嘴角抽搐了片刻,珊莎几乎可以听见他没说出来的话:无论如何他都会把你弄上去的,所以,照他想法去做吧。

    她强迫自己挽起乔佛里国王的手。登楼是一场噩梦,每一步都是挣扎,就像把脚从及膝的泥泞里抽出来那么困难。楼梯好似永无止尽,几千几万级,而梯顶的城墙上有无边恐惧正等着她。

    从城门塔顶的城垛望去,整个世界摊在下方。珊莎可以看到座落于维桑尼亚丘

    陵上的贝勒大圣堂,父亲就是在那里被处死的。静默姐妹街的另一端,耸立着烧得

    焦黑的龙X废墟。西边,红色的夕阳被诸神门遮掩了一半。在她身后,是咸海汪洋。

    南面有鱼市、码头和浩荡奔涌的黑水河,北面则有……

    她望向北方,只见城市、街道、巷弄、丘陵……更多的街道巷弄,以及远方的城

    墙。然而她知道,在这些尘世扰攘之外,是开阔的原野、农田和森林,在更北更北更

    北的地方,是临冬城,是家。

    “你在看什么?”乔佛里道,“我要你看这个,这里。”

    一堵厚厚的石砌胸墙环绕着壁垒外围,高及珊莎下巴,每隔五尺便有一个让弓

    箭手使用的雉堞。那些首级便位于城墙顶端的雉堞之间,C在铁枪尖端,面朝城市。

    珊莎踏上城墙的那一刻便注意到了,但河滨景致、熙来攘往的街道和落日余晖是那

    么的美。他可以*我看,她告诉自己,但我可以视而不见。

    “这个是你父亲,”他说,“这边这个。狗,把头转过来给她瞧。”

    桑锋·克里冈伸手到半空中,把首级转了过来。砍下的头颅浸过沥青口此才能保存得较长。珊莎冷静地看着父亲的首级,不动声色。这看起来不像艾德公爵,她心想,看起来不像真的。“请问,您要我看多久?’,

    乔佛里似乎大感失望。“你想不想看其他人的头?”城垛上有一大排。

    “如果陛下您高兴的话。”

    于是乔佛里领她沿着走道前进,经过十几颗人头,还有两根空着的长枪。“这两根是我特地留给史坦尼斯叔叔和蓝礼叔叔的。”他解释。其他人死亡的时间比父亲长很多,首级待在枪尖上也久得多。虽然泡过沥青,但多数都变得难以辨认。国王指着其中一个说:“这个是你们家的修女。”可珊莎根本看不出那是女人的头。头颅的下巴已经整个烂掉,鸟儿吃掉了一只耳朵和大半边脸颊。

    珊莎之前还纳闷茉丹修女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想来,或许她早就心里有数了罢。“您为什么杀她呀?”她问:“她只是个虔诚的……,’

    “她是个叛徒。”乔佛里看起来闷闷不乐,她似乎惹恼他了。“你还没决定送我什么命名日礼物。不然换我送你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您高兴的话,大人。”珊莎说。

    他一露出微笑,她便知道他在嘲讽自己。“你哥哥也是个叛徒,这你知道吧?”他

    把茉丹修女的头转回去。“我记得那次去临冬城见过你哥哥。我家的狗叫他玩木剑

    的少爷,对不对啊,好狗儿?”

    “我这么说过?”猎狗回答,“我倒是不记得了。”

    乔佛里暴躁地耸耸肩。“你哥哥把我詹姆舅舅打败了。母亲说他是靠诡计和欺

    骗才得逞的。她接获消息时,马上哭了起来。女人都是软弱的动物,连她也不例外,

    虽然总是假装很坚强。她说我们必须留在君临,以防我的两个叔叔发动攻击,但我

    才不在乎。等过了我的命名日宴会,我就要召集一支军队,亲手把你哥哥杀掉。珊

    莎·史塔克,这就是我要给你的礼物,你哥哥的首级。”

    突来的一股狂念袭上她心头,她听见自己说:“或许我哥哥会把你的头拿来

    送我。”

    乔佛里皱起眉头。“不准你这样开我玩笑。一个好妻子绝不可以拿她丈夫乱开

    玩笑。马林爵士,教训教训她。”

    这回骑士打她时,用一只手紧紧托住她下巴。他一共打了两次,先打左边,然后

    更用力地打右边。她的嘴唇整个破了,鲜血一直流到下巴,混杂着咸咸的泪水。

    “你不要整天哭哭啼啼。”乔佛里告诉她,“你笑起来比较漂亮。”

    珊莎勉强挤出微笑,深恐若是不从,他又会叫马林爵土打她。可惜她笑了还是

    没用,国王嫌恶地摇摇头:“把血擦掉,你这样难看死了。”

    外围的胸墙高到她下巴,但靠内的走道没有任何遮挡,距离下方的庭院足有七

    八十尺。用力一推就成了,她告诉自己。他就站在那里,就在那里,张着蠕虫般的嘴

    唇傻笑。你可以办到的,她告诉自己,你可以的,动手罢。即使跟他同归于尽也

    没关系,一点也没关系。

    “过来,小妹妹。”桑铎·克里冈在她面前蹲下,正好挡在她和乔佛里之间。他轻

    轻地为她拭去自裂唇汨汨涌出的鲜血,动作出奇地温柔,令人很难与眼前的大个子

    联想在一起。

    时机稍纵即逝,珊莎垂下眼睛。“谢谢。”他擦完之后,她向他道谢,因为她是个

    乖女孩,随时随地都要记得有礼貌。

    丹妮莉丝

    她发着高烧,噩梦连连,梦中有长了翅膀的黑影。

    “你不想唤醒睡龙之怒,对吧?’’

    她在一个长长的大厅里走着,上方是高高的石拱。她无法转头,不能回头。在她

    前方极远之处有一扇门,因为距离的关系,显得相当微小,但她依旧看得出门乃是

    漆成红色。她加快步伐,赤L的双脚在石地板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血印。

    “你不想唤醒睡龙之怒,对吧?’’

    他看见阳光洒在生意盎然的多斯拉克海上,空气中充满泥土和死亡的气息。风

    吹草动,碧浪荡漾有如汪洋。卓戈用健壮的双手环抱住她,抚弄她,撩拨她,使她流

    出那甜蜜的汁Y,只属于他的甜蜜汁Y。天上的星星含笑俯视着他们,赤日和繁星。

    “家,”她轻声细语的同时,他进入她的身体,将JY注入她体内。突然间,星星不见

    了,巨大的翅膀横扫天际,世界起火燃烧。

    h….·不想唤醒睡龙之怒,对吧?’,

    乔拉爵士的脸憔悴而哀伤。“雷加是最后的真龙传人。”他边告诉她,边伸出半

    透明的手在火盆上取暖,火盆里躺着几颗石蛋;如煤炭般烧红冒烟。前一刻他还有

    血R,紧接着便开始消逝,肌R失去颜色,比风儿还要无形。“最后的真龙。”他的声

    音如一缕轻烟,接着他便消失无踪。她感觉到身后紧迫的黑暗,而那扇红门,却是越

    来越远。

    “……不想唤醒睡龙之怒,对吧?”

    韦赛里斯站在她面前,厉声尖叫:“你这个小贱货,真龙是不会低声下气的,不

    准你对真龙之子颐指气使。我是真龙传人,我会得到王冠!”融化的黄金像蜡一样从

    他脸上流下,烧出条条深陷的凹痕。“我是真龙传人!我会得到王冠的!”他厉

    声嚎叫,手指像蛇一样,啮咬她的茹头,又捏又拧又扭,他的眼睛爆突出来,宛如胶

    冻,流下他焦黑的双颊。

    、….·不想唤醒睡龙之怒……”

    红门在前方,好远好远,但她可以感觉到背后冰冷的气息朝她袭来,假如她被

    抓到,就会陷入比死亡更恐怖的境地,永远在无边黑暗中孤独地哀嚎。于是她开步

    快跑。

    、…—不想唤醒睡龙之怒……”

    她感觉到体内的热气,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她的ZG燃烧。她的儿子生

    得高大威武,有卓戈的古铜色皮肤和她银金色的头发,以及杏仁形状的紫罗兰色眼

    睛。他对她微笑,朝她伸手拥抱,然而当他张开嘴巴,吐出的却是滔天烈焰。她看见

    他的心脏正在胸腔里熊熊燃烧,只一瞬间,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有如扑火飞蛾被

    烛焰吞噬,化为灰烬。她为孩子哭泣,哀悼这原本会吸吮她茹房的甜美婴孩,但她的

    泪水一碰肌肤,竟立即化成蒸汽。

    、….·唤醒睡龙之怒……,,

    鬼魂罗列长厅两侧,穿着古代君王的褪色服饰,手握淡色火焰剑,他们的头发

    有的银色、有的金黄,有的亮如白金,眼睛则是蛋白石、紫水晶、电气石和翡翠的颜

    色。“快j”他们高叫,“快,快跑!”她拔腿飞奔,每次落脚,都融化了石地板。“快跑!”

    鬼魂齐声呐喊,她跟着尖叫,往前扑去。剧痛有如一把尖刀,划过她的背脊,她只觉

    自己的皮肤被撕扯开来,闻到鲜血蒸腾的臭味,看到巨大翅膀的Y影。然后,丹妮莉

    丝·坦格利安飞了起来。

    h….·唤醒睡龙……,’

    红门就耸立在她面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长厅变成周围的一团模糊,冷气自她身后退去,石地板也消失不见。她飞越过多斯拉克海,越飞越高,任绿海在下方波荡,世上所有的生物都在她的翊膀Y影下亡命奔逃。她闻到家的味道,见到家的景致,在门的那边,有茵绿田野和石砌大房,有温暖她心房的怀抱,就在那边。她猛地打开门。

    h….·睡龙……,’

    看见的是哥哥雷加,身穿漆黑盔甲,骑着同样颜色的骏马,在头盔的狭窄眼缝内,有火焰熊熊燃烧。“最后的真龙传人,,’乔拉爵士在微弱低语,‘‘最后的,最后的。,,丹妮揭开他擦亮的黑面罩,发现里面的那张脸,竟然是她自己。

    在那之后,长长久久,痛楚,体内燃烧的熊熊大火和低声细语的群星,覆盖了整个天地。

    她骤然醒来,嘴里有灰烬的味道。

    “不,”她呻吟道,“不要,求求你!”

    “卡丽熙?”姬琪凑过来,像一头害怕的雌鹿。

    帐篷沉浸在黑影中,寂静而封闭。无数碎片的灰烬自火盆向上飘散,丹妮的视线跟着它们穿过上方的排烟口。飞啊,她心想,我有了翅膀,我会飞了。然而那究竟只是惊梦一场。“救救我,”她小声说,挣扎着想站起来。“请给我……”她的喉咙沙哑刺痛,想不起来自己究竟要什么。为什么痛得如此厉害?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被撕成碎片,又再重新组合。“我要……”

    “是的,卡丽熙。”说完姬琪便飞奔出去,大声喊叫,帐里则空无一人。丹妮想要……某件东西……某个人……到底是什么?她知道这很重要,世界上只有这件事最重要。她翻过身,用手肘支撑身体,与纠缠双脚的毛毯搏斗。移动好难好难,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我一定要……

    他们进来时,发现她倒卧在地毯上,正朝那几颗龙蛋爬去。乔拉·莫尔蒙爵士把她抱回丝床上,她虚弱地抵抗。从他的肩头后方,她看到了自己的三个女仆,长了点小胡子的乔戈,以及弥丽·马兹·笃尔那张平板的阔脸。“我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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