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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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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不是就不是呗……”顾时欢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却在半途停住,“……你说什么?”
正准备入睡的脑子有些懵, 顾时欢还回不过神来。
窗外漏进来几丝月光,撒在床帏之间有些斑驳的影子, 顾时欢睁着迷蒙却又明亮的眼睛, 脸上满是傻乎乎的神色。
此时静得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他们两个人的婚房里。
沈云琛喉咙滚了滚,又说了一遍:“娇娇,我不是断袖。我骗你的。”
简单的两句话滚进顾时欢的耳朵,她却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脱口道:“你为什么骗我?”
沈云琛:“……”重点是这个吗?
沈云琛好生想了想, 发现自己都想不出那日早晨骗她说自己是断袖的缘由来。
只好摇头:“不知道。”
“哦……”可是这大半夜的,突然跟她说这个干什么呀?总觉得有些奇怪……顾时欢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将自己缩进被子里,只留下一双大眼睛瞧着他。
“我知道了……”顾时欢小声道, “那睡吧……”
沈云琛突然落寞地笑了一声:“你应当问, 我为何突然跟你说这些。”
唔……顾时欢只好顺着问:“那你为何跟我说这些?”
沈云琛却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她。
顾时欢悄悄咽了咽口水, 今晚的沈云琛有些奇怪啊,那眼神……那眼神……简直像聚了一把火似的。
炙热得顾时欢都想跳起来问——
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顾时欢悄悄红了耳朵,哎呀她怎么会这样想,万一沈云琛不是这个意思,那不是显得太自作多情了么?
那万一沈云琛真是这个意思?
……顾时欢倒是苦恼了。
娘亲从小告诉她,嫁人不要贪慕富贵,不要屈从他人,不要考虑世俗,一定要自己嫁一个自己喜欢的、值得托付的男人。
但是,她从第一步就走错了。
她为了不屈从顾一岱,就马上嫁给了说不上喜欢的沈云琛。
在嫁给他之前,两人几乎可以算是陌生人了。除了秋猎的那个下午、救他的那次缘分和少数的几次见面外,他们再没有过交集。
她甚至不知道六年后的沈云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觉得再差也差不过老鳏夫林武,所以就拿着麒麟玉佩找他去了。
而他一开始就告诉自己,他是断袖,害得她早就习惯了将他当成兄长与朋友一般的自在相处。
若说……夫妻?
她枉为六皇子妃,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就好像她从未想过,自己是否喜欢沈云琛一样。
喜欢什么食物、喜欢什么衣裳、喜欢什么胭脂……她可以轻易地做出选择。
喜欢什么人……她从前却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她也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喜欢。她只觉得眼下这样就很好了,若是陡然发生改变,她不晓得自己会不会不适应。
就这短短一瞬的时间,顾时欢的脑袋里炸开了花,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想了个遍。
就在她漫无边际地胡想之时,她便听到沈云琛说:“没什么。睡吧。”
顾时欢:“……”
逗她玩呢?!
这下真成自作多情了……还好还好,只在脑子里多情了一遍。
顾时欢被他这五个字压得胸口不上不下的,只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默默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那你扰我清梦做什么……”
“……抱歉。”沈云琛的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睡吧,娇娇。”
顾时欢没再搭理他,只能透过一起一伏的被子知道她大抵已经睡过去了。
沈云琛却没有睡意。
今天他去太子府时,与顾时初聊了几句。顾时初往常在他心里,像是天边的明月,只能仰望,不可触及。但是真正触及之后,才发现她可能已经不再是那时的模样——
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怎么也重叠不起来。
他猛然明白,这些年来,他执着的不过是“顾时初”这个名字而已,他想念的也不过是当年的笑脸罢了。与现在的顾时初,已经没有干系了。
让他明白这些的,是顾时欢。
在与顾时初谈话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看似恭谨的话里的意思。他在护短,这个“短”是顾时欢,而非他从前心心念念着的“顾时初”。
这代表着什么,眼下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大抵只能明白一点,他已经可以从当年的牢笼中走出来了。
而现在,他与顾时欢已经成亲。他走出了“顾时初”的牢,而她也还没有心上人。
她此刻安稳地睡在他身侧。
不是虚无缥缈的思念,不是镜花水月的幻想,而是真真切切的温暖,带着少女的香气和可以触及的安然。
这是他多少年不曾拥有的东西——
推着他说出了今晚的话。
可是她很诧异,却并无欢喜,像个懵懂的小孩,睁着讶异的眼睛。
他便无法再说下去。
这些东西,可比战场恼人多了,战场不过刀起刀落,他不会有任何犹豫,但是面对这个娇女子,他怎么就收起了凌厉与鲁莽,分外小心翼翼了起来?
算了……不能操之过急。
她已是他的妻,他们来日方长。
*****
第二日是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
顾时欢想起昨夜的话,仍旧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沈云琛已经在安然地吃饭了,她也只好闷头扒拉碗里的东西。
昨晚难道是一场梦?
过了好一会儿,顾时欢才低声问:“你不是断袖。”
“不是。”他回答得很果决。
看来不是梦……顾时欢又埋头吃饭,不再多话。
吃过早膳,沈云琛便去上朝了,顾时欢在府里,收到了庄府的请帖,四月初四是庄瑕的笄礼,请她参加。
顾时欢看了一眼,便放在一边。
等沈云琛回来,她将那请帖往沈云琛面前一推:“你那姨母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给我说说呀。”
女子的笄礼只会邀请一些女性亲戚和长辈,庄家下了帖子,她不能不去,可这次没沈云琛陪在身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况且他几次要跟她说说姨母家,一直没说成,她便越加好奇了。这次一定要问清楚。
沈云琛掀开帖子看了一眼:“哦,原来瑕表妹竟到了及笄之年。”
他合起帖子,道:“其实真要说起来也没什么。我外祖父是凛原郡的普通人家,只有这我母妃与我姨母两个女儿。后来还未等到母妃与姨母婚嫁,我外祖父与外祖母便意外而亡,而父皇恰好微服私巡看上了我母妃,将她纳入后宫,我姨母也因此来到了京城,嫁给了当时担任太常的姨父。后来我母妃一死,父皇便将姨父贬为了掌故,因此姨母一直觉得,是我母妃带累了她。”
顾时欢一听,便瘪瘪嘴:“原来是这样,那她怎么好意思责怪李妃娘……母妃,若不是因为母妃,她还嫁不上太常呢。况且,她怎么知道,姨父便是因为母妃便贬职呢,也许是他自个儿做不好罢。”
“不是。”沈云琛摇摇头,“这件事确实与我娘有干系。姨父才识过人,在太常之位上也做得甚是出色,没理由被贬职的。”
顾时欢蹙了蹙眉,看来沈顺和真的是恨屋及乌?也因为这个理由,所以沈云琛才对李氏处处恭敬退让?他在自责?
顾时欢道:“那也说不准啊,你就别想这些了。”
沈云琛笑了笑:“因这件事,姨母便对我有所不满。我也曾多次希望父皇将姨父官复原职,父皇皆没有答应。此外,姨母一直希望我在朝中给庄表弟谋个职位,然而她要求的职位皆责任重大,庄表弟还不足堪此重任,我不能以权谋私。因此姨母一直认为我对她和庄家不上心,更恼了我几分。”
顾时欢嘟起了嘴:“你呀……若是我,她恼了就恼去,我才不管她了,何苦受她的气。”
按说一个人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浸润了六年,应当很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结果沈云琛偏要反其道而行,却是重情重义到了骨子里。
沈云琛点了点她的额头:“她是我唯一的姨母,再怎么说,我也应当敬她。”
“那你也应当跟她讲清楚……算了算了。”有些道理沈云琛何尝不知道,不过他顾念亲情,加之也不擅长和李氏那种妇人讲道理,所以就一味忍让着,这次就换她来。
顾时欢眼咕噜一转,将请帖收了起来:“瑕表妹的笄礼,我会好好准备的。”
沈云琛突然按住她的手:“李氏只是我的姨母,我敬她是应该的,但是你别让自己吃了委屈。若是应付不来,派人来找我。”
这话他好像说了两遍了,是多怕李氏给她甩脸色啊……顾时欢拍拍他的手,像安抚小孩子似的:“别担心,我自然有主意。”
到了庄瑕笄礼那一日,顾时欢打扮妥当,正式往庄府去了。
然后她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不,应当说,不完全是这么回事。
沈云琛肯定还瞒了她一些事情。
顾时欢咬牙切齿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