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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7.巧舌如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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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四的庄府算不得多热闹,因为李氏的父母早便双亡,唯一的姐姐李妃娘娘也亡故多年,只有沈云琛一个亲侄儿。而姨父庄孟这边, 更是一脉单传,连亲兄弟和亲姊妹都没有, 只好往上溯了几辈, 邀了一些血缘稀薄的亲戚以撑场面。
齐安停了马车,在外面喊道:“殿下、夫人,庄府到了。”
顾时欢掀开马车帘子,回眸对沈云琛道:“你快去上朝吧,可别耽误了时辰。”
因笈礼只邀女性亲眷参加, 顾时欢本想自个儿来的, 结果他却巴巴地跟着她上了马车,还说正好去皇宫顺路。
哪里顺路了,分明绕了一条街。
“无妨。”沈云琛走过来,自己先跳下了马车, 朝她伸出手。
顾时欢今日穿得较为正式, 一袭繁琐的淡粉色缠枝葡萄双绕曲裾,手上戴了一只贵重的青玉镯, 头上鲜见地盘了一个堕马髻,压得她小小的脑袋如负千斤,脸上也化了较往日稍显浓重和“老相”的妆容。她说她身为“表嫂”,应该有个长辈的样子,所以特意这样打扮,既显得庄重,也不会夺了小姑娘的风头。
真的不会夺了瑕表妹的风头?
沈云琛却觉得,他的眼睛已经粘在她身上扯不下来了。
他的娇娇,便是特意换了一种老相的打扮,也是另外一种美,谁也掩不去她的光华。
还好笈礼都是女妇参加。
顾时欢提着裙角,见沈云琛已经明显出神了,心里便有些莫名的不快,她一个大活人站在他眼前,他怎么看都不看,难道……难道她换了一种妆容打扮,便丑到一点都不吸引人了吗?或者,他在想他正要及笄的瑕表妹?
想到这,顾时欢就忍不住嘟起了嘴,看都不看他伸出来的手,赌气般地自己跳了下来。跳下来的时候,差点踩到裙角扭到脚。
沈云琛一蹙,稳稳扶住了她:“冒失。”
顾时欢道:“你该去上朝了。难道你也想参加你瑕表妹的笈礼?”
沈云琛失笑:“我一个男子,去参加什么笈礼啊。”
顾时欢见他丝毫没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快来,心里更堵堵的了,果真是沙场上混惯了的莽夫,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别人的心思。
心思?
她才没有什么心思!
顾时欢在心里跺了一下脚,便不再理会他,张嘴唤道:“秋霜,玉盘。”
秋霜和玉盘便一左一右地走到她身边来。
此时,正在门口迎客的庄孟见到了他,连忙走了过来,笑道:“贤侄。”复又看到一旁的顾时欢,她脸上还是少女一般俏生生的模样,不过明显是妇人打扮,便知了她的身份,又笑道:“这些恐怕就是侄媳妇了吧。”
沈云琛略笑了笑:“正是。侄儿见过姨父。”
顾时欢之前一直不曾见过庄孟,这次是头一回见他,只见他已经微微鹤发,但是精神矍铄,还蓄着长胡子,谈吐温文尔雅,一看便是读书人的模样。
她听沈云琛说过,虽然他极力为庄孟争取官复原职,但是庄孟本身却不是个贪慕权势荣华之辈,对贬职的事情看得甚开,还反来劝解他别再为自己的事情忧心。因此顾时欢对庄孟很有好感。
她也盈盈一笑,行了个礼:“时欢见过姨父。”
“哎哎。”庄孟连连应了,“贤侄与侄媳妇郎才女貌,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沈云琛笑了一笑,与庄孟叙了两句。
之后庄孟便去迎别的客人,沈云琛则要去上朝了。
“晚上我来接你。”他对顾时欢道。
顾时欢昂着下巴笑道:“谁早还不一定呢。倘或庄家的晚宴结束得早一些,我还傻巴巴地在这里等你么。说得好像我找不到家似的。”
“好好好,你有理。”沈云琛说不过她。
“那我先进去了,你赶紧上朝去。”
“嗯。”
顾时欢转身进了庄府,秋霜在后头笑道:“知道的呢,知小姐你只是来庄府参加庄家小姐的笈礼,不知道的呢,见你和姑爷那依依不舍的劲儿,还以为你们要分别好几年呢。”
“浑说。”顾时欢瞪了秋霜一眼。
哪里来的依依不舍的劲儿,秋霜的眼神恐怕出了问题。
她入了庄府后,便有庄府的嬷嬷前来:“六皇子妃,笈礼尚未开始,请随老奴往这边走,前往后院休息。”
顾时欢点点头,随着嬷嬷往后院走。
才刚走入后院,便迎面遇上了姨母李氏。李氏今日是很忙的,等会儿还有一大摊子事情要办,这会儿正得闲,本想歇息一会儿,却见顾时欢来了,心思一动,便快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侄媳妇来了。”
她脸上挂着笑,很是热情的样子,跟上次截然不同。
顾时欢猜,她可能要跟自己说什么话,不过,她也正好有话跟李氏说。于是也笑了:“时欢见过姨母。”
李氏点点头,对那嬷嬷说:“你先下去吧,我带六皇子妃去休息。”说着便携了顾时欢的手往后院走去。
到了休息的屋子,那里头的桌上摆了不少的瓜果茶酒。
李氏拉着她走进来,笑道:“让那两个丫头先退下吧,姨母同你说说心里话。”
顾时欢一挑眉,便让秋霜和玉盘下去了。
“姨母有什么话想说?”顾时欢盈盈笑着。
李氏微一犹豫,似乎没想好怎么说。
顾时欢便当机立断,先发制人:“今日,时欢倒是有几句话想同姨母说,不知姨母想不想听。”
李氏便觉得奇了,忙道:“你有什么话,便同姨母说,姨母自然是想听的。”
顾时欢肃了容颜,道:“先前我嫁给阿琛,并不知道上一辈的事,前几日阿琛同我说了,我才知道有这么一桩事。原来因为母妃的缘故,带累了姨父和姨母,也难怪姨母瞧着我和阿琛都不顺眼。”
李氏脸色一沉,没想到沈云琛把这些都跟顾时欢说了,更没想到顾时欢将这事拎到她跟前来说了。她是个脸上藏不住事的,况且顾时欢这一说的确说到了她心里,的确是这桩陈年旧事,让她耿耿于怀。她装不出大度的样子,因此只沉着脸不说话。
顾时欢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弯:“这事儿的确是我们沈家对不住庄家,不过这其中有些道理,阿琛嘴拙不会解释,时欢却想解释给姨母听。时欢说话直,就请姨母莫怪罪。”
李氏凝了她一眼,没说话。
顾时欢便继续道:“恕时欢直言了,若非母妃入宫,姨母你也嫁不到身为太常的姨父。便是你和姨父被母妃带累了,因而导致姨父被贬了职,那于你而言,也只是回到你原本的位置上,倒是姨父真真是被带累的,因娶了你才导致这祸患。”
李氏的脸色顿时便不好看了,她激动地直起了身子,似乎想反驳。
顾时欢赶在她前头,截住话头:“倒是姨父是个看得开的,在掌故的位置上依旧安然处之。倒是姨母你这样时刻拿那件事来说事,因多年前的事处处不快,不怕引得姨父也在意起来,反来怨恨你么?说到底,直接导致姨父被贬职的,是身为母妃的妹妹和他的妻子的——你啊。”
李氏一时愣住了。她是个心眼小的妇人,因为当年她姐姐不知何故得罪了皇上,不但自己被降了妃位下葬,还导致她家夫君被贬了职,这些年便没提过。若是庄孟没便贬职,这会儿职位应比太常还要高了!她的身份自然也是妻随夫贵!
因此她心里多年闷着这口气,倒是从没想过庄孟会怎么想,毕竟庄孟的性子温和,只是从前跟她提过几次,要她从此放宽心,可是她没听进心里去,仍旧时不时想起来。
顾时欢翘着嘴角:“要依我说,父皇不喜欢母妃而带累了你,横竖你是躲不掉,而姨父却能与你和离,彻底撇清干系。这些年,姨父没这么做,是顾念与你的感情,若是终有一日也觉得是母妃带累了他,到时候他的怒火便只能集在姨母你身上,最好的办法便是与你和离了——到那时,你怎么办?”
李氏顿时如遭雷击:“我、我……我竟是没想过……”
顾时欢适时地握住李氏的手:“所以,你又何必每次都想着这个事,既给自己不痛快,又给阿琛不痛快呢。阿琛敬重您是姨母,才处处忍让,但长此以往,到底和您离心了。他可是你唯一的侄儿,你怎么这般糊涂?”
顾时欢看着李氏渐渐崩塌的脸色,心里有些得意。这些家长里短的小心思,她是不怎么喜欢的,可是不代表她不明白,更不代表她不会说。她从小就嘴皮子溜,只有有时候不愿理会,才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真想和人谈天,能从早晨谈到晚上。
李氏嗫喏着,已然忘了顾时欢是沈云琛的媳妇儿,只同她抱怨起来:“也不单是这个,我看他也不是成心敬重我,不然让他为添儿谋个职位都推三阻四,导致到现在,添儿还成日游手好闲,没个正经事做。”
顾时欢心道你那职位可不是什么一般要求,什么“户郎将”“中郎将”“左都侯”,各个都需要真本事的,庄添小小年纪,根本就没那能力。
不过,她换了一种方式,说得格外委婉:“庄表弟还小,年纪连弱冠都不到,姨母你便让他进宫为官——那可是不小心便要吃罚的地方,你便是放得下心,我这个做表嫂的都不忍了。我看庄表弟看起来对绫罗绸缎比较了解,与周山绸庄的老板,也便是我的表哥相熟,不如让他先去绸庄跟我表哥学习一番与人打交道的方法,等日后成熟了,再谋他事也可以。”
在大昱,商人也不是什么低贱的行业,顾时欢自认这安排也是可行的。
李氏有些迟疑:“这……”
顾时欢又道:“庄表弟现在还小,性子定不下来,现在正是个好机会,让我表哥带着他,好歹先拘一拘他的性子。”
李氏沉默一番,下定决心地点点头:“那便依你的。”
顾时欢微微一笑,费了好一番口舌,总算说动了李氏。其实说为了别的都是虚假的,她只是希望能解开李氏的心结,让李氏以后对沈云琛好点。
细细想来,她和沈云琛很相似,都没了疼爱自己的母亲,身边真正的亲朋也少。她好歹还有一堆可亲的姨母和表哥,而他只有一个姨母,自然是分外珍惜这份亲情。哪知道李氏根本没将他当成亲人,只想着自己的得失,反而来找沈云琛的不痛快。
她好话说尽,不过就为了替沈云琛做点什么。
李氏却又面带难色,迟疑道:“只是还有一桩事……”
顾时欢不由叹道,李氏事真多,心里却明白,李氏方才明显要找她说话,怕就是为了这事。
“什么事呢姨母?”她让自己温柔地问出口。
李氏往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她肚子上,陡然笑道:“你与琛儿也成亲二月有余了,可曾有了?”
没料到她竟是想说这个,顾时欢脸色一红,差点被口水呛到:“没、没呢……”
大概没人能猜到,她与沈云琛至今还没有肌肤之亲呢。
“哦。”李氏盯着她的脸,语重心长地说道,“身为男子,子嗣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身为皇子,那生儿子便是重中之重。琛儿之前一直在边疆,也没法子娶妻生子,现在他回来了,这事儿须得抓紧。”
顾时欢点点头:“姨母多虑了,这才两个多月,尚且不用着急吧。我们、我们会努力的……”她的脸又蹭地红起来了。
李氏眼珠子一转,道:“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啊。时欢,你老实跟姨母说,你是不是拘着琛儿,不让他娶侧妃,纳妾室?”
什么?
怎么突然扯到什么侧妃妾室上去了?
顾时欢心里一凛,总算猜出了李氏的目的。她没来由地蹙起了秀眉。
李氏则继续说道:“姨母告诉你,身为女人,最不能有争宠之心。你该一心向着丈夫,一心为琛儿着想。他现在已经二十有一了,头上的哥哥们几乎都有了子嗣,眼下他最紧要的也是给自己府邸添个一儿半女,若是你不能,也不能拘着他啊。”
顾时欢的脸色一下便冷了下来。李氏这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她只有庄瑕一个女儿,庄瑕又刚好在今天及笄。看来真如秋霜所说,掌故家的姑娘嫁不到什么皇孙贵胄,因此仍旧将主意打到表哥身上来了。
她有些莫名的不痛快。她可不喜欢六皇子府再住进来一个女人。
这样、这样她会觉得不自在。
顾时欢冷笑:“姨母这话就难听了,什么叫我不能?”
李氏愕然地张着嘴,意识到自己说过了,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琛儿他……”
顾时欢及时地打断了她,讽笑道:“可我看姨父也没纳妾啊。”
李氏一顿,被刺得脸色都白了,讷讷道:“因为夫君他、他不喜欢纳妾……”
“可是阿琛也不喜欢。”顾时欢道,“我们成亲这么久,他可未曾提出过一次纳妾的想法。姨母实在是多虑了,若是他真心想纳,我还能阻止他不成?”
顾时欢用她的脑袋飞速地想了想,纳妃纳妾这种事,在旁人的观念里,只需男人点头便是,李氏既然从她这里下手了,那肯定事先便与沈云琛提过,只不过沈云琛拒绝了,她才只好从她这里侧面迂回。
——算他还知道拒绝。
顾时欢想到这点,心里舒服了一点,但是一想到明明之前提起庄家的时候可以顺便跟她说了,他却还是瞒着她,顾时欢的小心肝又冒起火来。
他为何瞒着她?
别的事不瞒,偏他瑕表妹的事瞒着她?
况且,几天之前的膳厅里,他明明说过不会隐瞒的。骗子。
李氏见顾时欢面色沉沉,似乎没有松口的意思,正巧嬷嬷来寻她,她便借机站了起来:“说得也是。那姨母先去忙了,待会儿嬷嬷会来请你。”
顾时欢点点头,目送李氏出去了。
秋霜和玉盘进来,见她有些神色恹恹的,便问:“小姐,那庄夫人跟你说什么了?”
顾时欢鼓起腮帮子,摇摇头:“没什么。”
唉,嫁了皇子就是不好,哪怕是不受宠的皇子,在别人眼里,也是一块吃香的肥肉。
说来也是奇怪,刚刚嫁给他时,她想的是最好沈云琛多娶几个美女,以便让她过清净的小日子。可是现在与沈云琛两人的清净小日子过多了,她反而不想再有人来霸占她的地盘了。
*****
不多时,庄家的嬷嬷就来请她了。
顾时欢打起精神,跟着嬷嬷去了主厅。之后的笈礼她也没了兴致,好在她不是什么德高望重的长辈,只是混在人群里观礼罢了。
庄瑕今天打扮得水灵灵的,顾时欢却越想越不是滋味,便扭头低声问秋霜:“我好看,还是庄家小姐好看?”
秋霜一副见了傻子的样子看她:“我的小姐呀,当然是你好看。京城二美姝的名头是瞎传的吗?依秋霜看,便是大小姐也比不上你。”
京城二美姝是指她和顾时初,说她们的美貌在京城里数一数二,从前顾时欢没去在意过这个说法,现在倒有些沾沾自喜了。
对啊,她本来就长得美,而且去年也才及笄,各方面都不比庄瑕差,不然沈云琛早就同意李氏的提议了。
想到这里,顾时欢便安心看戏了。
笈礼持续了半日的工夫,期间吃了一顿午膳。待笈礼正式结束后,庄家便留她们吃晚膳。
午膳吃得急,并没有真正吃什么,而且都是给各自端进房间里去吃的。晚膳才是隆重的大头,正是要她们这些贵妇贵女一起吃的。
离晚膳还有一些时间,这会儿闲下来了,李氏便给她们这些观礼者准备了一间大屋子,让她们先叙一番。
这些观礼的庄家亲眷,都与庄家亲不到哪里去,自然更与顾时欢不熟。
她也懒得搭理,一个人单独坐在一边。奈何那些贵妇贵女却都认识她,她才独坐了一会儿,便有人找她来说话。
顾时欢只好一一应付过去。
被这些贵妇拥簇在最中间的一个女子,倒让顾时欢有些眼熟,可是一时想不起来,便也不开口叫人,唯恐认错了人。
于是那女子便不快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便是六弟的媳妇儿,好生傲慢无礼!”
顾时欢一怔,听她的语气,应该是沈云琛的皇姐。她小时候很少同这些公主玩在一处,因此着实不认识她们。不过她知道沈顺和子嗣比较单薄,只有五子三女。这三个公主中,小公主比沈云琛还小。而二公主传闻比较温和,眼前这人却很是凌厉的样子,应当是大公主沈青霖。
她面对这个似乎生气了的大姑姐,赶紧站了起来,笑眼弯弯:“时欢见过大皇姐。”
伸手不打笑脸人,先笑再说。
沈青霖脸色和缓了些许,拉起她的手:“我们出去走走?”
“嗯。”顾时欢很乖顺地跟着沈青霖走了出去。
这大公主应当是有话要跟她说。
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都会在院中修一些亭台楼阁,庄府也不例外。
沈青霖便带着她走向湖中亭,边走边道:“我与瑕儿虽差了点年岁,但是因为一次意外,便成了闺中好友。她的心思,我最明白不过,我也与你直说了吧,你与她表哥,也就是六弟,他们两个自小两小无猜,她早就倾慕六弟了。”
两小无猜?诓谁呢。
顾时欢暗暗地瘪嘴,沈云琛自小就住在宫里,后来又去了边疆,与庄瑕不过是普通的表兄妹罢了,恐怕小时候见面的次数和她比起来也差不多——也许多那么一点吧,但这也证明不了什么。
“哦,原来如此啊。”顾时欢不表态,只这样微微说道。
她等于将话头又抛了回来,沈青霖的脸色便难看了几分:“我的意思是,瑕儿若嫁给六弟为侧,确实是委屈了一些。不过她自己倒是乐意的,你以为如何?”
不但庄瑕跟她说了对沈云琛的倾慕,李氏也跟她说了,是沈云琛那边不肯。沈青霖便想,有现成的美人送上门,又是知根知底的表妹,她这个六弟没理由不答应的,一定是新娶的正妻不同意呢。
因此,正趁着这个机会,她来跟顾时欢说一说。她自小便嚣张跋扈惯了,此刻说得这么直白,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偏偏顾时欢对付从小嚣张的顾时初已经对付出经验了,这会儿也不惧怕沈青霖看似凌厉的气势,只笑道:“我以为如何说了不算,要看我家那位以为如何。妻以夫为天,一切都看阿琛的想法呢。”
沈青霖打量了她,见她不似虚假,便点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之后再去跟六弟提起,想必他不会再那么推拒。
她是放心了,顾时欢则憋了一肚子火。
这么大的事,沈云琛根本没跟她说过,导致她今天接连受到李氏和沈青霖的夹击,脸都快假笑僵了。
待到吃过晚膳,她一刻也不想待了,便从庄家出来,准备回去。
正巧沈云琛的马车过来了,从路线上看,大概又是从皇宫那边绕了路过来的。
顾时欢拉着脸。
沈云琛便皱起了眉,快步走过去问道:“是不是姨母又说了什么?”他心里腾起火来。李氏怎么说他倒无所谓,但不能委屈了顾时欢。他决定不再容忍,便要进庄府去。
顾时欢拉住了他:“跟姨母没关系。”说完,便率先进了马车。
沈云琛赶紧跟上去:“那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
顾时欢却突然指着自己的脸:“我好看吗?我和瑕表妹哪个更好看?”
沈云琛展颜,不假思索:“当然是你好看。你最好看。”
顾时欢哼了一声,却转过了头,不再理会他了。
沈云琛一头雾水,接下来再怎么问她,她也不说话了。
他便闭了嘴,耐着性子等马车回了府。
他下了马车,像早晨那样伸出手去,这次顾时欢仍旧没有扶他的手,还是自己跳了下来,并马上往府里走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这会儿菩萨也能被挑出火来,沈云琛快步跟了上去,在后面问:“娇娇,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