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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5.沈六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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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沈云琛道:“我猜得没错吧。我们只在小时候见过几面, 除了七年前的救命之恩外,我们几乎没有交集。你突然拿着麒麟玉佩找我求娶,一定是因为别的缘故。”
“因为我爹。”顾时欢将目光落在刚刚包扎好的地方,“我偷听到我爹与别人商议, 想将我嫁给一个姓林的男人。据说那男子早年丧妻, 后来一直没有续弦,然而又老又丑又好色, 家里姬妾养了一堆——但是他的官职不低,对我爹有用,所以我爹准备拿我去拉拢他。”
沈云琛吐出两个字:“林武。”
早年丧妻、年老貌丑好色、官职不低……朝中只有一个人, 那便是光禄勋林武。
“对,就是他。”顾时欢终于想起了他的名字,“然后你也知道了,与其嫁给这样的人, 我宁可去死。但是死之前, 我得数数我还有别的什么路可走啊。好在你留给我的玉佩我一直收着, 然后又听闻你打了胜仗即将归来……”
顾时欢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奉承:“我想,六皇子殿下肯定是个知恩图报之人,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何况我的救命之恩呢?所以,我便去找你了,只要你提出来, 林武没有跟皇子抢女人的道理。”
“只是我没想到, ”顾时欢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会将我娶作正妻……”
顾时欢原本也只是想要一个“已嫁”的名头,以此躲过棋子的命运而已。而且两人身份摆在这里,京城高官府中的嫡女何其多,沈云琛虽不受重视,但到底是皇子,如今又有了功勋加身,想娶一个达官显贵家的貌美嫡女不成问题。
而她呢,姐姐嫁了太子,自己又是个庶女,沈云琛娶了她,等于明晃晃地低了太子一截,一般皇子都会刻意避开这点,便是要娶庶女,也绝不会娶太子妃的妹妹。哪知道沈云琛真那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了,竟将她迎娶成六皇子妃。
沈云琛没有接话,他仍旧看着顾时欢。他等着她的下文。
在沈云琛无声的压迫下,顾时欢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我其实、其实不想妨碍你娶妻生子儿孙满堂,我只想在你这里寻一处清净……那天你匆匆进宫了,我也没同你说清楚……”
沈云琛沉默着听完,脸上仍旧维持先前的表情。
过了片刻,顾时欢才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原来你是担心这个问题。”
他嘴角微勾了勾,似乎是在笑,却又感觉不出笑意:“许是边疆太远,你未曾听过我的传闻。在都是男子的地方,很少有人能洁身自好,我……好的是男风。我待你好,只是将你当成妹妹看待。”
沈云琛站了起来,似乎想要离开了:“娶你为妻,一则是为了报恩,二则便是不娶你,我也不会娶别人,所以娶了你也是正好。”
顾时欢一怔,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他好男风?
她心里涌出无数杂乱无章的思绪来,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人家没想将生米煮熟,自己倒咋咋呼呼自作多情地担忧了。
如此……也算两全其美?
顾时欢抿紧了唇,脑子里懵懵的,却见沈云琛站了起来,但是却立在原地,没有走出去,以为他在等自己的承诺,于是在一片稀里糊涂的混沌中,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你放心,此事我一定会为你保密!” 纵然她对男风并无偏见,但是在大昱,男风终究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若是叫人知道,沈云琛会被人耻笑的。
可是……可是一想到某一天,沈云琛带着男子归来,而自己还要为他们打掩护,怎么……怎么想起来心里头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呢。
沈云琛似乎真在等这句话,待她说完了,便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了,那声音大得叫她吓一跳。
他走到庭院里,还是无法纾解心中的那股莫名的愤懑。
索性又走回书房里,从密格里取出一幅画来,这是他在十年前所作之画,笔触稚嫩无比,却因竭尽了全部的心力和感情,因此那画中人反而显得活灵活现,神态如生。
画上是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眉眼弯弯,笑如春花烂漫。
但是沈云琛知道,她已经九岁了,那年刚刚丧母,却微笑着来安慰他。纵然他喊她“滚”,她却仍旧笑嘻嘻地靠过来,笑道:“我若是滚了,谁陪你聊天啊。”
她就这么肆无忌惮地闯入他的禁地,告诉他说,每一个人死去之后都会升到天上去,白天化作太阳或者云彩,晚上化作月亮或者繁星,永远注视着他们在尘世间的亲人。所以,他一定要开心,天上的亲人见了,也才会开心呢。
那时候她嘴里还缺了一颗牙,笑起来便露出那个傻兮兮的牙洞来。既不倾国,也不倾城。
但他从此将她的名字记在了心里——顾时初,顾家的嫡长女。
然而三年前她嫁给了太子,成了自己的皇嫂。
沈云琛当年去到边疆,心里便一直有个信念支撑着他:有朝一日他一定要锦衣回朝,然后去顾府迎娶顾时初。可是还没等他施展宏图伟业,顾时初便穿着绯色嫁衣,成为了高贵的太子妃。那时候他正在场上杀敌,一直到战胜之后,才知道顾时初与太子已于半个月前成婚。再后来,那一年还没结束的时候,又听闻她已为太子诞下一子,名唤沈承晔。
纵然深爱,沈云琛也做不出夺嫂灭伦之事来。
他枯坐了一夜,心里终于下定决心,彻底放弃了与顾时初的姻缘。
沈云琛以为自己将终身不娶,谁知道顾时欢突然跳入他的生命,拿着当年的救命之恩,要他娶她。
那日他班师回朝,庆熙街上回眸那一瞥,他恍然以为,那就是顾时初。
论及面貌和神态,顾时欢反而更像当年的顾时初,可惜的是,也只是相像而已。她终究不是她。
但是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沈云琛自认不是背信弃义之人,他没有任何犹豫便娶了她。
他一开始便猜到,顾时欢嫁给自己一定另有缘由,他们两人或许只要做个表面夫妻,他给她一生安好的荣华富贵便算是报恩了。
哪知道这两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净跟在顾时欢后面收拾烂摊子。收拾着收拾着,他反而忍不住时刻护她左右。
他一向以为自己将责任与感情分得十分清楚,顾时初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感情,而顾时欢则是自己一定要担负的责任。
但现在他却有些不确定了。
若只是责任,刚刚为何……为何会突然腾升起一股愤怒,明明他早就猜透了顾时欢的心思。
若只是责任,他又为何……为何编出一个蹩脚的谎言?
什么好男风,荒谬到可笑的理由!
因心中有顾时初,他这些年全然不近女色,便是知道她出嫁之后,他也仍旧如初。
又因当初在军营里,见到太多的将士难耐**,一有了官妓便一涌而上,不将官妓当人看,只图玩弄泄欲,因此活活弄死了不少官妓,那些沉迷女色的士兵也都战斗力大减,所以他下了禁令,废止了军营的官妓。
是以,一些人便将他恨上了,偷偷诋毁他好男风,自己找不着男妓,便不准他们找女人。
这只是小范围流传的谣言,他却像在拼命挽留面子似的,将这谣言搬到顾时欢面前。
这下可好了,从此以后,他在顾时欢的眼里,成了一个断袖。
沈云琛突然头疼得厉害,他确信自己仍旧是喜欢画中这个笑颜如花的姑娘,但是却为何又在乎起了顾时欢的想法?
*****
而在沈云琛摔门离去后,一直等在外头的秋霜被沈云琛怒气冲冲的样子吓到了,刚刚明明都和好了,怎么姑爷突然又气成这样?
秋霜赶紧跑进来问缘故。
顾时欢也懵啊,她反复思量自己刚刚的话,除了婚前确实未曾与沈云琛说清楚外,她没有其他不妥的地方了吧?况且沈云琛还是个断袖,眼下不正是两全其美?她还向他承诺了为他保守秘密,不知道他哪里不满意了。
刚刚摔门而去的那一声,也着实将她吓到了。
秋霜拍着胸口道:“我一直以为姑爷是个好脾气的,哪知道发起火来这么可怕。”
顾时欢回想起记忆中的那个小少年:“那是你不知道,沈云琛小时候的脾气才差呢。”
秋霜蹙眉:“有吗?我记得小姐您那次救姑爷的时候,姑爷可温文有礼了,不但再三道谢,还送了玉佩给您,允诺您……”
顾时欢忍不住打断她:“再往前。”
秋霜想了想:“再往前,你们不只是在宴席上会偶然一见么。”
顾时欢歪着头,她发现自己此刻心绪乱得很,只要停下来就忍不住会去想沈云琛刚刚摔门而走的事。不如和秋霜聊聊天,她的脑子反而清净些。
于是她决定给秋霜讲一段故事。
“秋霜,你还记得我六岁那年,代替顾时初参加秋猎吗?”
想到此处,顾时欢赶紧褪了外衣,换上亵衣亵裤,整个人先缩进了绣着一对戏水鸳鸯的红色锦被里,尽力靠向里侧,给外侧留了一大片位置。
里面被热水坛子温过,倒是一点也不冷。就是肚子还有些疼。
她带着逃避的心态紧紧闭上眼睛,想趁着沈云琛还未归来,便早些睡过去,随后他想怎么睡便怎么睡,横竖她也不管了。但是辗转反侧半天,却怎么也睡不安生,最后幽幽地叹了口气,望着床顶的红色纱幔。
不多时,沈云琛抱着三个密封好的热水坛子归来了。
见到已经缩进被窝里,只剩下一张小脸的顾时欢,他心头一跳,随后想到什么,赶紧用脚往后一踢,将门给关上了,而后将热水坛子悉数放到桌上,又回过身去将门仔细闩好了。
顾时欢侧过头来看他,还没想好怎么说。
沈云琛将那几个坛子拿过去:“腹部和双脚最易受寒,也是引发腹痛的症结所在,你将腹部放上一个,脚下也放两个,腹痛应该能够有所减轻。”
“……嗯,多谢。”顾时欢伸出手来,抱了一个坛子往被窝里塞去。她准备先塞到脚下,可是略微一弯腰,肚子便一抽一抽地疼,她忍不住咬唇。
“放着吧,我来。”沈云琛道。
顾时欢吸了一口气,看了沈云琛一眼。他的目光太正直了,害她都不好意思推拒,只好不再与他客气,缓缓在被窝中直起了腰,将手中的坛子放到了自己腹部。温热的水隔着布料贴着肚子,暖暖的感觉瞬间缓解了抽痛。
沈云琛走至床尾,轻轻掀开被子一角,露出了顾时欢穿着白色袜子的双脚。
脚对于女子来说,是很私密的地方,因此便是在晚上入睡,也是穿着袜子的。除了极亲近的人,很少有人能看到女子的双足……
沈云琛一怔,他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回过神,他赶紧将那两坛热水放置在顾时欢的脚下,紧紧盖好了被子。
然后,他才注意到顾时欢给他留下的位置,突然一笑:“将被子挪过去些,里头恐怕透风了。”
顾时欢踟蹰了一下,终于缩着脑袋问道:“那你呢?”新房里只有一床锦被,新婚之夜再去其他地方另拿一床被子,恐怕也会被下人胡乱猜测呢。
“我?”沈云琛走到床边,亲自将被子往里面挪了挪,几乎将顾时欢整个人裹起来。他自己则在外侧没有被子的地方躺下。
虽只有一床被子,但好在有两个枕头,两人虽是同榻而卧,但中间到底隔了一段,是在眼下这情况里最合适的距离。
但是……但是他没有被子啊。
顾时欢睁着眼睛仍旧望着他,沈云琛便道:“刚刚你也看到了,我自小习武,体内自有一股内力,无需床被这些东西。”
顾时欢仍旧迟疑:“可是、可是外面冷。”
沈云琛低笑:“别担心。睡罢,明日还要进宫呢。”
想起进宫,顾时欢便头疼了。按照大昱的规矩,明儿个还要进宫见“公婆”呢,若是寻常人家,见公婆还无须那么紧张不安,但是偏偏她的“公婆”……那可是主宰整个大昱王朝的人啊!
白天的成亲典礼上,皇上亲自来过一趟,不过只喝了一杯茶便回宫了,然而那气势已经足够让她双股战战了,明日还要再去他跟前……
想到这些,顾时欢不再推来让去了,现在早些睡觉,争取明日表现得好一点才是正经事。至于沈云琛……她不声不响地偷看了他一眼,见他已经阖眼,便往暖融融的被子里一缩,强迫自己睡去了。
这一觉并不安稳,顾时欢是睡着之下的不安稳,而沈云琛则是被迫醒着的不安稳。
沈云琛第八次叹气,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凝眼瞧着某个睡得一塌糊涂的人。
他竟不知道,她还有喜欢踢被子的毛病?
沈云琛陷入了深深的无奈之中,他不可能狠心叫醒熟睡的她,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踢开被子而不管不顾,她这么一个娇柔的小女子,又在月事期间,着凉受冻的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只能每次感应到身侧的人乱动了,便起身给她盖好被子,如此几次下来……沈云琛很心累,很心累。
他并不是铁打的人,虽然内力可以抗寒,但是并不能抗困……其实他也挺想睡的。
但是他不能放着顾时欢不管。
这么两相权衡之下,沈云琛终于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他用被子将顾时欢裹好,趁着她还没来得及踢开被子的时候,他便一把抱住被子和被子下的人,以自己的身体来压制顾时欢。
这个方法出奇地好用,顾时欢再踢被子时,却怎么也踢不开了,如此几次之后,她踢腿蹬脚的动作终于渐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