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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双子座&摩羯座（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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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仙门后辞雪照例去南九雁那里汇报这一路的情况。
未见魔族孽障，未闻反常骇人之事。江河太平，只有些微小妖作祟，顺手收拾了又是一片太平。安和年代，妖魔与人井水不犯河水。
听得最后降妖的是柳沐阳，南九雁面上浮现一片讶色。
“他是怎么做到的？”
辞雪想了想，觉得不好拆台，稍微组织了一下措辞答道：“师兄心善又舌灿莲花，那妖未起祸心，所以师兄没有置其于死地。”
南九雁听罢点头，又问：“确定不会遗下祸患？”
“嗯。”辞雪点头。
青璃只是想攻略柳沐阳，应该不会再做别的什么出格的事情。
想到青璃，辞雪又想起那天柳沐阳最后问她的事情，彼时她只是笑了笑，问：师兄又是否有心？若师兄无心，又何必在意辞雪是否有心。
她没回头看他是怎样的表情，凌风御剑启程。
从南九雁那儿出来，辞雪回房里歇了会儿，这几天风尘仆仆累得很。
一觉睡到半夜，醒来时发现竹轩在桌边就着灯火看书。
睡前他在看书，睡醒他还在看书，如果不是天色上的变化明显，辞雪真的觉得自己可能只是打了会儿盹。
“我找点东西吃。”辞雪理好衣裳准备出门，听见竹轩扣了扣桌子。
转头看见桌上搁着碗粥，还腾着热气。
“啊，我不想吃这个。”
这几天竹轩天天让她吃药粥，明明是他自己倒腾的他嘴上却不说。
前两天她伤口还没结痂就下水洗澡，背后伤口好像有点化脓。
不晓得他自己的伤口怎么样了，辞雪看着他默想。
竹轩见她不愿喝粥，微微蹙眉。
“梅梅，你的伤口怎么样了啊？”辞雪还是忍不住问了。
见竹轩只是敛眉，半天不答。她直接跑到他身后，使了个术除了他上身衣服。白玉般的肤色晃了她的眼，怔忡间竹轩豁然站起，转身对着他。
眼中光景从迷人的背肌变成了更加迷人的胸肌腹肌，辞雪立马抬手捏住自己的鼻子。
“梅梅你别动，让我看看你的伤。”她瓮声瓮气地说。
抓住竹轩一侧手臂，绕到背后看了看。
竹轩身形高大，她的伤在腰侧，在他身上几乎到了她胸口。
他的伤口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样，有些化脓的情况。
“我身上有味道？”竹轩侧头，见她仍捏着鼻子。
闻言辞雪抬头，眼里那丝心疼还来不及收起就全被他看进了眼底。
“没有啊，”她松了手，搓了搓鼻尖看向一旁，“我是怕，会流鼻血…”
攻略每个对象都得点亮七颗辅星，三颗主星，现在竹轩这边的辅星已经全部点亮了。
因着竹轩的伤势和自己的关联，辞雪最后还是乖乖留下来喝了药粥。
这一次的粥比以往都熬得好一些，辞雪在桌下踢踢竹轩的脚。
“梅梅，尝一口。”她舀了一勺递到竹轩面前。
竹轩一直照顾着她的伤，自己的伤倒是没怎么管。
“自己喝。”竹轩瞥她一眼。
“不嘛，你尝一口。”辞雪蹲在他跟前，把勺子递到他嘴边，挑眉看他，“快嘛，赏个脸。”
竹轩不喝她也不放弃，就这么一直蹲着。
直到竹轩妥协，张嘴让她喂了一口。
然而，喂了一口就有第二口，最后一碗粥有大半被她耍赖喂进了他肚子里。
吃完后，辞雪捡了碗筷出门，竹轩仍是一脸冷淡，留在屋里看书。
经过后院时，辞雪看见南九雁的主房里仍是灯火通明一片。不禁有些好奇，他们修仙的人作息很规律。就算南九雁早已是仙人，作息也从没乱过。
这么想着拐角里忽然走出个人，险险撞掉她手里的碗筷。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低头连道，局促不安。
辞雪看她的脸，“碧泉？”
“嗯，师姐，师姐是饿了么？”碧泉眼神闪烁，绞着手指。
“刚吃完，”辞雪笑道，看着小师妹这幅又急又怕的样子不禁有些郁闷，“师妹，你很怕我么？”
“不是，不，”碧泉抬眼，眼底光泽闪烁，“我，我和沐阳师兄并没有什么关系，师姐千万别误会。”
“哦，这事儿啊。”辞雪心里一松，“我没误会，这么晚你还不睡是要去哪儿啊？”
比起柳沐阳，辞雪更好奇南九雁那边。
碧泉指了指南九雁的屋子，“我父亲还有许家家主来了，对，对了，我正赶着过去。师姐若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先走一步。”
“去吧去吧。”辞雪挥挥手。
南温家和北许家？白天不来，大晚上的一屋子人聊什么！
辞雪越想越觉得有蹊跷，放了碗筷立马回屋找竹轩。
辞雪一推门进来就蹲在竹轩跟前拉着他的袖子问：“梅梅，你能不能隐匿踪迹而且不被我师父他们发现？”
竹轩见她眉眼间有几分急色，放下手中的书册。
“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不对劲，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辞雪扯他袖子。
竹轩神色微敛，缓缓才应了一声。
他本体烛阴，修为精深造诣极高，在整个魔界中都罕有对手。
就算正面对上南九雁等人他都不惧，何况只是隐匿踪迹。
南九雁屋外一颗苍松顶端。
辞雪趴在竹轩的背上，小心翼翼地弓着身子不碰到竹轩的伤口，不多久就累得不行。
“你趴好。”竹轩淡淡道。
“会碰到你伤口，我没事。”辞雪扶着自己的腰。
竹轩默了一会儿，反手把她带到身前，单手搂在她腰间。
“诶？”辞雪心尖一抽。
这会儿，她揽着竹轩的颈，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虽然有点可耻，但她还是厚着脸皮往竹轩胸口上靠了靠。
竹轩气息悠长，只低头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屋里围着桌子坐着的大佬们神色沉肃，辞雪隐隐约约听见妖兽，蛊虫一类的词句。都是破碎片段，凑不成整个句子。
抬头看看竹轩，却见他面色越来越沉凝。
她本想开口问问他听见了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停了一会儿，屋里余下的三人——南九雁和温许两家家主也出来了。
不过不是往正门和客房走，而是朝着后山。
这会儿不等辞雪要求，竹轩自动带着她偷偷跟了上去。
三人停在后山腹地的一处水潭边，林子里已经有不少候着的黑衣人，合力用锁链困着只体型巨大的妖兽。
南九雁抬手直指妖兽，妖兽被凌空带起，随着他的手指停在了水潭之上。
妖兽身上有伤，血珠落入水潭中。潭水凝成镜面，随血珠在中线汇聚，最后向两边分开。
竟是一口漆黑不见底的深洞，辞雪吸了口气，脱开竹轩的身边两步又被他拉回去。
“别靠太近。”竹轩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凝重。
镜面完全打开后，从洞底传出的兽啸一时盈满山间。
暴戾的痛苦的愤怒的，比她遇见过的任何东西都阴沉可怕，辞雪下意识攥紧了竹轩衣摆。
南九雁松了手，凌空的妖兽落进去后，三人即刻封了水潭。
竹轩揽了辞雪撤离。
刚回到房里，竹轩沉声告诉辞雪他得回魔族一趟。
辞雪看着他，点点头。
刚才后山发生的事情一定不简单，他必须回去做准备了。
辞雪撸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她指尖抚过处显出一条红色丝线，“切断它你就可以走了。”
“其实你一直知道这根线，也能斩断？”竹轩冷了脸。
“是，我知道，其实这条线就是我绑的，”辞雪坦诚回答，嘴角带着笑，“我无耻我轻贱我不折手段，我有意勾引你，甚至色诱你。”
静了一会儿，辞雪又小声道：“你走吧，可以走了。”
她低头走向床边，掀了被子合衣躺进去。
竹轩立在桌边，沉眉看她。
半夜里听不到房里有动静，辞雪以为竹轩已经离开了。转过身却又看见他任坐在桌边，一双眼正盯着她这边，笑了一声她又淡定转了回去。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醒来已经天亮了。
竹轩还是走了。
上午在房里待了一会儿，青璃突然从后窗溜了进来，说可以告诉她关于后山水潭的秘密。
辞雪本就好奇，再想起昨晚竹轩面色凝重的样子，答应了青璃一起去一趟后山。
辞雪站在潭边望着这一池清水，根本没有一点异常。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跟本不信这水潭是假的。
青璃笑了一声，割破自己的手腕，血液顺着她的手腕滴在潭面。
果然又起了和昨天一样的变化。
“你知道这潭底是什么吗？”青璃挑眉问她。
辞雪白她一眼，“要是知道还需要和你来？”
青璃缓缓走到辞雪身边，“看好了。”
镜面开始分离。
昨晚她离得远看不清，这晌靠近了她才看清楚，随着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大，幽深的潭底那一双双赤红的眼，带着嗜血的残忍。
宛如炼狱。
“看清了么？”青璃又问，“没看清的话，不如下去看吧！”
虽然惊骇不已，但辞雪早有防备。青璃掌风未至她已经侧身躲开，反手一掌推在青璃身上。似乎是没想到辞雪有此一手，青璃满眼惊骇，跌进洞底。
辞雪淡声道，“我说了你大爷的最好别来找我麻烦！”
青璃是妖，掉下去应该不会致死。
妖血供应断了，镜面停止扩大，开始合上。
辞雪听着兽啸声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才转过身，洞底忽然飞出一条藤蔓般的触手，环上她的腰。
脚下一松就被它往洞底带去，瘴气缭绕，兽啸振聋发聩，辞雪喷出一口血。
看着头顶天空只剩一线，鼻间盈满了浓腥的血气。
身下就是在屠戮中疯狂的妖兽，跌下去大概就没命了吧。
忽地臂上一疼，那条缝重新扩开。
黑影落在她身边，挥剑斩了缠在她腰间的触手，带着她飞离这里。
“梅梅，你来救我了。”辞雪眼里带着浓厚的笑意。
语气平淡，好像早就料见。
“你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