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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 部分

作者:古鏞        书名:附体记(河图小说)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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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法力?

    荣王也问道:“可是这慧现将经书偷了去?”

    慧空点点头:“布达拉宫高僧如云,若不是这逆徒生了邪念,外人又岂能轻

    易入内?这逆徒不仅盗走了经书,还将这位西域大师的师兄杀害,又故意焚烧藏

    经阁,才乘乱逃走。”

    众人向慧现看去,见他卷缩在地,也不知被慧空施了何种手法,一直没有醒

    转。他面容既俊,神气清逸,俨然一个颇具慧根的得道高僧,却不料竟做出这等

    无法无天的事来,当真人不可貌相。

    有人问道:“除少林外,茅山宗不是也还派有人看守么?”

    慧空道:“茅山宗的经书守护使至今下落不明,是否已被这逆徒暗害了,目

    前尚未得知。”

    D庭子凝重的点了点头:“D微子师弟一向质朴厚道,被人所算的可能极大。”

    茅山宗道士群情激愤,有人高声叫道:“杀了这J徒徒替D微师叔报仇!”

    慧空摇摇头,道:“此时还杀他不得。这逆徒偷了经书后,自知本派不会放

    过他,於是改形换貌,东躲西藏。我与慧真师弟一路追踪,终於查明他竟藏身於

    全真教,要是那《古镜经》落到了全真教手里……。”顿了顿,环顾众人,续道

    :“阿弥托佛,恶魔岛固足可畏,全真教更叫人心忧。昔年重阳真人以‘三教合

    一’创全真教,修真养性,俭节自守,让人敬仰,长春真人冒雪冲霜,远赴西域,

    为民请命,也令人敬佩,其后全真教却以‘立观度人’之名,滥招徒众,鱼龙混

    杂、喧嚣杂处,叫人不敢苟同,如今全真掌教更是野心勃勃,欲打压佛门、排挤

    同道,若得恶魔岛之助,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大厅里人人面容凝重。我虽不甚明了茅山宗、阁皂宗、少林等门派与全真教

    的纠葛,但听适才D庭子传剑时所说的一番话,似乎在场的各门派对全真势力的

    扩展都深怀戒心,若真像慧空所言,全真教再得恶魔岛之助,南北道派的力量对

    比将更为悬殊,在场各派恐怕立即将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

    不知怎的,我内心深处却隐隐感到高兴。至青阳山逃亡出来后,一直有种茫

    然无助之感,如今见有这么多人共同对付全真教,再也不是我孤单一人了,心中

    甚是兴奋。暗自打定主意,待会议事一完,定要恳求众人将我师姐救出。

    荣王道:“大师所言极是,全真教啸聚徒众,其中许多皆非良善之辈,长此

    以往,定将生变,我也曾向皇兄谏议此事,只是朝中趋奉那全真教的官员着实不

    少,皆以全真教南传为本朝盛事,皇兄也一时难决。”

    阁皂宗杨至质道士道:“当务之急便是查出《古镜经》下落,莫要落入全真

    教之手。”

    众人点头称是,慧空走到慧现身旁,便要将他弄醒,开始讯问。忽听门外一

    名茅山宗道士来报:“太乙散仙吴仙姑弟子张幼玉宫外求见!”

    慧空、D庭子、杨至质等互看一眼,慧空忽向西域喇嘛说了几句藏语,西域

    喇嘛将慧现提起,随一名茅山宗弟子避出了厅堂,D庭子方道:“有请张仙子。”

    语声清清淡淡,直往宫外送去。

    一会儿,门口来了一位白衣道姑,脸上肌肤极白,逆着光,似溶进光亮之中,

    看不清唇鼻轮廓,只有光亮里一双水盈盈眼珠子,向众人看了一圈,我忍不住心

    跳起来。

    只见她趋前一步,光亮渐渐在她身上收去,现出个手执拂尘的女子来,面容

    娇美,唇鼻竟看不出骨感,浑若嫩肌堆成,惹人生怜,口中吐声道:“幼玉见过

    荣王爷、魏师叔、杨师叔、少林长老。”一听她声音,我感觉全身一热,脸辣辣

    的不自在起来。

    她身子微弓,道袍下的臀部,稍稍一圆,便隐去了,眼神往荣王飘过去,道

    :“不想此处还能见着王爷。”

    荣王整整身子,问:“吴仙姑近日可好?”

    她轻轻道:“多谢王爷关心,家师一切安好,今命弟子前来向魏师叔、杨师

    叔商询年未道法大会一事。”听她称呼,似乎那D庭子的俗家姓氏为“魏”姓。

    果然,D庭子道:“年末距今,尚有数月,不知吴仙姑有何要事,这般着紧?”

    眼中神光一刺,盯向张幼玉。

    张幼玉眼脸低垂,面容沉静,唇角一开,灿出一个笑来:“西太乙宫东殿近

    日落成,匾额皆由皇上御笔亲提,家师有意在太乙宫安奉神像之日,同时主办本

    届道法大会,特求两位师叔恩准。”

    她站在那儿,婷婷玉立,鲜嫩娇艳,盈盈欲坠之态,如一枝风中荷花,说话

    声更是婉转娇媚,令人不忍拒绝。

    荣王立时放眼望过来,神情关注。D庭子道:“这……历来道法大会举办者

    皆由龙虎、茅山、阁皂三宗选出,贵派石清儿虽於上届大会崭露头角,夺得举办

    资格,但同获举办资格的尚有东华、金丹南宗两派,此事当容我与杨道兄会同张

    天师再行商议。”

    张幼玉微微一笑,道:“金丹南宗已并入全真,东华派已放弃举办资格,这

    是东华帝君写给家师的信函,请师叔过目。”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封信函,递向D

    庭子。她侧腰低首,一举一动,说不尽的娇怯含蓄,让人寻思回味。

    我一时看得呆了,总觉得她身影步法间,有股十分熟悉的味道,像师姐么?

    又没有她那股子娇态,像师嫂么,师嫂又多了份随和亲切。

    呆想间,忽见她裙摆无风自扬,掀露纤纤玉足,小腿滑圆,张幼玉若有所觉,

    微微侧身,含笑向我这边望来一眼,我吓得一跳,赶忙转念他想,紧盯身旁慧真

    的一只大耳,那只耳廓被人削去一角,伤处R色深黑,十分醒目。

    就这样静下了心来,过得一会,突然有一种极怪异的感觉,像是有些什么东

    西从身上拿开,一股轻飘飘的轻松感,令身子虚浮不定,空空落落。一瞬间,我

    想起慧现从牺霞观向我追来时,却是另一种相反的感觉,那时有什么东西向我压

    过来似的,身上愈来愈沉,闷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我低声与慧空说了,慧空眉梢一动,朝慧真使了个眼色,两人正欲悄悄离开

    大厅,张幼玉一回头见了,笑问:“大师往哪里去?”

    慧空合掌道:“阿弥托佛,你们商议道门之事,我等和尚须避开才是。”

    慧真一声不响,迳自朝厅外走去,慧空说完,也轻飘飘身随其后,忽听得远

    处一声嘶喊,慧空身子一晃,倏忽不见。

    众人惊疑间,张幼玉明眸流转,问:“要不要一道去看看?”

    D庭子稍一迟疑,道:“不必了,疾风子,你去瞧瞧,何事吵闹。”

    疾风子躬身道:“是。”身形一动,从旁边窗口弹出,好快的身法!

    左小琼立时双眼放光,似要跟去,看我一眼,终於没动。

    D庭子看完张幼玉的信函后,侧身交给杨至质,估摸杨至质堪堪读完,沉吟

    道:“这倒奇了,贫道上月遇见东华帝君,他也没提不想承办道法大会的事啊。”

    道法大会每三年举办一次,宋室南迁后,北方教派不再参加,全由南方“符

    籙三宗”主持。每届大会,各派均派出新人比试交流道法,前三名者可为本派赢

    得举办资格。上一届道法大会,师尊就曾带师姐参加,那也是师姐第一次出山。

    如果没有全真教这次变故,这一届大会师尊应该会带我参加吧?

    承办道法大会所费甚巨,一些小门派无力承担,往往放弃比试赢来的资格。

    像我们神龙门,门徒既少,又闭门修行,既无香火资助,又无道观私产,每

    次也仅是观摩观摩,看看热闹而已。

    可是东华派渊源流长,乃南方仅次於符籙三宗的大教派,不至於无力举办大

    会,而有能力举办大会的,因其对教派声名有益,可趁势广收门徒,正是光大其

    教派的良机,一般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杨至质摇摇头,也似不解,道:“不过,这确是东华帝君亲笔所书无疑。”

    D庭子点头道:“东华派虽已放弃举办资格,但尚有金丹南宗。并入全真教

    的,只是其属下的最大道观牺霞观而已。金丹南宗掌教留元长多年来一直不见踪

    影,还得设法找到他,徵询其意见,若果然放弃举办资格,自然由贵派举办此届

    道法大会。”

    张幼玉道:“上届道法大会,留元长便未露面,其举办资格也是由栖霞观道

    士赢得,难道一直找不着那留元长,本届大会便停办了不成?”

    荣王也道:“皇兄甚是看重本届大会,现时日也已不多,D庭子,须早下决

    断以便筹备周详才是。”

    D庭子道:“荣王所言甚是。但道法大会乃教门盛事,先辈所定规矩,贫道

    也轻易改动不得。嗯……张仙子,贫道尚有一事相询,贵派若举办此届大会,欲

    邀何方道派加入?”

    按规矩,大会举办者可自行邀请新的道派加入,D庭子显然对此极是关心。

    杨至质也露出注意的神情。

    张幼玉脸上淡淡的:“此事有由家师决定,非晚辈所知。”

    D庭子碰了个软钉子,丝毫不为所动,道:“此事虽由举办者自行决定,贫

    道与杨道兄甚为好奇,还望问过吴仙姑。”

    张幼玉粉面微红,道:“难道每届大会都先问过举办者欲邀何人不成?两位

    师叔是强人所难哩,幼玉年轻不懂事,惹得两位师叔不快,这便告辞!”说话间,

    神情含羞带恼,说不尽楚楚可怜之意。连我也感觉D庭子两人是有意为难於她。

    荣王不胜怜惜,瞥了D庭子、杨至质一眼,道:“幼玉勿恼,你要回去,且

    让小王送你一程,此事D庭子定会按规矩办理!”说完,丢下众人,领着侍卫、

    真武道士杨居与张幼玉一道去了。

    D庭子与杨至质面面相窥,半响不语。忽然,慧空沉默的身影出现在大厅,

    随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人,既不是慧真、西域喇嘛。也不是疾风子,我定睛一看,

    险些惊唤出声,那人竟是今日西湖舟中遇见的留石公!

    ' 本贴载至第十一章,第一部完'

    ' 本貼最後由 radioaction 於 2009…09…20 22:3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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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radioaction    時間: 2009…09…12 21:01

    第二部附体重生

    。本部简介。

    李丹遭慧现以密教“催神”入脑蚀脉,外窍开、内窍闭,七窍紊乱,而道、

    佛耆宿想出的救命办法,竟要辅以纯Y之体引导出过剩的阳气,一想到要在左小

    琼面前L露下T,甚至……李丹也只好当作“此身非吾有”……

    屡屡被全真女冠赵燕非斥为Y徒,在贾相国府内,李丹又和她狭路相逢,眼

    看赵燕非惨遭恶人Y辱,李丹内心也生出莫名的邪恶念头,却不知这一念间的差

    池,将付出何种惨痛代价!

    十二、全真南下

    留石公依旧粗衣长剑,看了我和左小琼一眼,转向D庭子道:“余杭张留石,

    见过魏掌教。”

    D庭子微感诧异,道:“张大侠足迹遍及江南,行侠仗义,贫道素所仰慕,

    不意今日竟得一见。”

    留石公道:“不敢,留石前来有要事禀告。”说完,拱拱手,却不再说话。

    D庭子登时会意,道:“大家这便散了吧!”

    众人知道留石公有话要说,纷纷散去,那胖道士D真子跟在众人后头,见D

    庭子未出声挽留,也便去了。大厅里只剩下我、左小琼、慧空、D庭子、杨至质

    和留石公几人,左小琼将我扶起,正欲离去,留石公道:“两位小道友,咱们可

    又见面啦。”

    我和左小琼见他出言相认,便停步招呼。留石公向D庭子礼揖道:“在下此

    行代表摩尼教南宗与诸位共商抵御全真教南侵一事。”

    此言一出,D庭子、杨至质登时变色。杨至质呆了呆,喝道:“大胆!你魔

    教乃朝廷捉拿的钦犯,凭什么与我等相商大事!”D庭子和杨至质两人虽为道士,

    却也是南宋朝廷任命掌管天下道门的官员,难怪会这么说。

    留石公面容不改,道:“我教因‘花石纲’一案,举义旗为民请命,事情已

    过百年,是非曲直,不提也罢。但那全真教婢事蒙古,遂而势力坐大,近来大举

    南下,实为蒙古狗贼南侵铺路,届时南方道门,危在旦夕,孰轻孰重,还望三思。”

    杨至质冷冷道:“我等教派传承千年,当有自存之道,不劳尔等挂怀。”

    留石公听了也不恼怒,沉声道:“若非我教北宗长期在北方与全真教势力抗

    衡,全真教早就南下了,试问南方道门哪一派可抵挡全真一击?”

    D庭子与杨至质皆冷笑不语。留石公道:“南方众多教派,以‘符籙三宗’

    立派最早,信徒最众,但三宗弟子,散布於四方,居家修行的较多,真正出家的

    甚少,一旦教门有事,能聚齐起来护卫的少之又少。而全真教皆为出家道士,道

    观数千,徒众千万,以前尚有我教北宗与之纠缠,如今我教北宗已亡,除佛门外,

    全真教一统北方教派,再也无所忌惮了。

    慧空惊问:“贵教北宗已亡?何时之事?”

    留石公脸现悲愤之色,道:“今午收到北方传报,崂山一战,我教北宗梁左

    使、七王、五路掌旗使全部阵亡。”

    慧空叹了一声:“阿弥托佛!”又道:“莫非全真十八子全部出击?”全真

    十八子乃当年跟从全真掌教丘处机远赴西域,面见蒙古成吉思汗的十八位弟子,

    个个修为深厚,丘处机之后,全真教两任掌教皆出於十八子中,故此名闻天下。

    留石公自顾怔怔出神了一会,才道:“全真教十八子仅十一人参战。”

    此时连杨至质也不由动容。慧空道:“所幸贵教教主袁天行尚能幸免。”

    留石公叹道:“袁教主年初已去逝,否则崂山一战也不至於如此惨败。”顿

    了顿道:“如今我教尚有北宗属下部分山东义军、可与全真教众多道士相抗,但

    教中高手仅余南宗三法王、右使张三枪,既我师尊是也。留石今日便是奉师尊之

    命,前来告知诸位,全真教鹰使已偕同十八子中十三人南下。若得结盟,则共御

    之,否则请诸位各自珍重!留石告辞了!”说完,合袖一拜,带着外头等候的一

    干魔教随从,迅即离去,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D庭子望着他离去身影,喃喃道:“想不到他竟是魔教中人,一直在咱们眼

    皮底下行走江湖,可看走眼了。”

    杨至质道:“他武功不高,想必未得张三枪真传。”

    D庭子道:“此人武功虽低,气度倒也不凡,魔教藏龙卧虎,不可小看。”

    转头望向我和左小琼,笑道:“两位小友,与这张留石可是旧识?”他一笑,

    脸容顿松,让人感觉亲切随和,全不似适才一派宗主的气势威严。

    我道:“今日西湖……见过一面,咳咳!”开口一说话,寥寥数语,竟是胸

    腔泛闷,气竭音哑,最后更是咳嗽起来。

    慧空伸过一指搭在我手腕脉上,眉间微皱,隐现忧色。左小琼急问:“我大

    哥怎么样?!”

    慧空道:“阿弥托佛,今日幸得小施主相助,才擒住了逆徒慧现。小施主因

    此也受了内伤。”

    D庭子和杨至质听了慧空的话,都吃惊地拿眼看我。我暗自苦笑,所谓“相

    助”,只不过是我无意中做了回鱼饵,慧现则成了上了钩的鱼罢了。

    慧空道:“慧现天资聪颖,於西域十年,竟已将密教‘催神’练到了七层,

    那逆徒估计也是看你资质不俗,才不惜损耗功力将你七窍毁伤,出观擒你,若被

    他再施以控神术,你便终其一生,为其所用了。”

    我听后不禁抽了口冷气,怪不得我与慧现之间会有那种若有若无的奇怪联系,

    原来他竟打算控制於我。

    D庭子定定的瞧了我片刻,点头笑道:“‘资质不俗’倒也不错,只是命犯

    桃花,天生Y徒一个,可惜呀,可惜!”

    左小琼道:“喂!有你这么说人的吗?!”我满脸涨得通红,却忽然想起与

    三师嫂、船娘的事,难道我真的是天生Y徒,别人仅仅通过命相都能看出来吗?

    D庭子含笑不语。杨至质道:“大师,方才可是有人来搔扰,打慧现主意?”

    慧空点点头,道:“请随我来。”

    众人出了大堂,顺着走廊拐到后面一个房间,慧真、疾风子都在那,西域喇

    嘛低首坐在慧现身侧,右臂新扎绑着伤口,慧现则身子卷缩作一团,兀自昏迷不

    醒。

    D庭子道:“是全真教?”

    慧空沉着脸,一边摇头,一边道:“道兄请看!”走至西域喇嘛身旁,将臂

    膀的包紮处翻开了些许。

    D庭子近前一看,道:“这……?”目光探询慧空。

    慧空反问道:“道兄以为如何?”

    “难道是……?”D庭子在迟疑中窥见慧空的神色,险些跳将起来:“怎地

    可能?!”

    慧空点头道:“昔日便有传闻,海琼子临海结庐,苦修仙法,曾遇魔人登门

    问道,印证心法,可惜随后不久,海琼子水解化仙,此案不了了之,人皆以为传

    闻不足信。但今日看来……”

    迟疑片刻,目光凝定,断然道:“老衲以为传闻不虚!来者三人,功法诡异,

    前所未见,西域大师未与那人体肌相触,却被虚爪所伤……贫僧以金刚指劲相探,

    那人真气团抱自身,外气皆为其所用,正是魔功一路。”

    慧空尚未说完,D庭子眼中精光闪烁,道:“不必多说了!慧现刚离全真到

    得本宫,便有此事发生,与全真教定然脱不了干系!难道是……恶魔岛尚有传人,

    已与全真教勾结在一处?”打眼望向慧空,目光中惊疑不定。

    慧空也惶然动容,低头口宣佛号不止:“阿弥陀佛……”

    杨至质道:“然则魔人如何潜进宫来?宗阳宫守卫森严,便是全真教也无此

    实力闯入!”

    慧空道:“魔道非是一路,定有不可测知者。”

    D庭子沉思片刻,道:“未必,未必。”陡然发声:“护教何在?!”

    “诺!”宗阳功四面八方,远近各处,群道轰然响应。

    其中一名道士随后朗朗答道:“启禀掌教,全真道士聚众宫西,不知其意,

    徘徊良久,现已离去。荣王等人与太乙教众,则刚从东门出宫。”

    “荣王刚走?”D庭子诧问,随即喝道:“适才为何不报?!”

    “这……,”那道士期期艾艾,有些慌乱:“D玉师叔突然身子不适,昏迷

    不醒,现下是……

    属下疾炎子代为奏告。“

    D庭子哼了一声,收束心神,忽然一眼瞥见:“咦,慧现怎样了?”

    慧空道:“适才来人将慧现劫去,幸遇张留石等人以魔教火功阻拦了片刻,

    我等方才赶上,将慧现抢回。但奇怪的是,慧现已被人施了手脚,神志不清。”

    D庭子近前察看,沉吟半响,道:“以慧现之行事,既便藏身全真教,经书

    也还未落入全真教手中。”听他语气,似乎对慧现为人处事十分熟悉。

    几人轮番在慧现身上施法,慧现虽然醒来,却痴呆呆不解一语,看样子被人

    以怪异法门制住了心智,众人一时束手无策。

    慧空道:“看来只能先将慧现押回少林,贫僧有位师叔毕生钻研精神心术,

    或许能破解也不一定。”

    D庭子道:“也只好这样了。”

    我一直等候机会,此时见众人一时无话,忙朝D庭子跪下,连连磕头。

    众人都诧异地看过来,D庭子道:“小兄弟为何如此?快快请起!”双手虚

    托,我顿感半边身子如处云端,不由自主的便直起了腰身。

    我大声道:“求各位道长、大师,将我师姐救出!”

    除慧真外,慧空等人都惊问详情,我便将全真教为夺《元棋经》袭击青阳山,

    神龙门一派生死散离之事说了。

    D庭子叹道:“想不到《元棋经》一直在你师尊手中,那海琼真人嫡传弟子

    金丹南宗掌教留元长多年前便已失踪,想必你师尊一直无法将《元棋经》转交於

    他。贵派一向清静自守,不料竟因这一部经书,遭了全真教毒手。”

    慧空道:“《元棋经》乃上古遗物,而海琼真人以毕生所学作注,据传内含

    许多失传的奇门术法,全真教谋夺这部经书,恐怕不仅仅是外头传言的与佛门争

    奇斗富、炫耀典藏这么简单。”

    杨至质点头沉思道:“全真教的野心众人皆知,只是此时尚未与其正面敌对,

    若贸然派人前往栖霞观救人,只会给对方以口实,立时引发道门大战,后果不堪

    设想。如果仅是暗中相救,栖霞观全真高手着实不少,又有谁能够办到?

    慧空道:“当今之世,恐怕只有一人,能够在任何地方都来去自如,逍遥无

    碍。”

    左小琼诧问道:“谁?”

    慧空与D庭子对望一眼,都看着左小琼,微笑不语。

    左小琼道:“……难道是我师尊?!”

    D庭子道:“对!遇魔杀魔,遇道杀道的剑圣裴元度!”

    左小琼道:“那我便去求师尊出山!”

    杨至质喜道:“若你师尊肯出山,便可压一压那全真教的嚣张气焰了。”

    慧空摇头道:“裴元度岂是那种轻易为世间俗情所动之人,此事恐怕难成。”

    左小琼点头道:“师尊果然怪得很,有时明明在山中,忽然就消失不见,我

    和师弟喊破了嗓子也没用。有时我们当面肯求他,他坐在那儿,便像尊石像,面

    无表情,无喜无怒,我们一个劲儿说话,他听不见一般,理都不理。还有一次,

    师尊午睡,有条蛇爬到他身上,我和师弟大声叫唤,师尊依旧酣睡,彷佛蛇爬到

    他身上,跟他一点也不相干似的。”

    慧空道:“善哉!善哉!有便是无,无便是有。道家修为与佛门原也是相通

    的。‘世间万象,於我皆空’。做不到这一点,又怎能分身散形,无所不能?”

    我听了半天,不由大急:“难道世间便再没有什么东西能打动他了么?”

    左小琼忽的眉目一动:“有了!我师尊生平最喜欢下围棋,若临安城有围棋

    高手,能与师尊一战,他定将下山来,到时再恳求他,说不定就行了。”

    杨至质笑道:“这还不简单,临安城为皇宫所在之地,宫中国手甚多,还不

    够与尊师一战么?便是D庭道兄,棋艺也是不凡,你刚才也看到了。”

    左小琼看了一眼D庭子,咯咯笑道:“他?哈哈!不行,不行!差太远了!

    连我都可让他二子。”说话间竟是一点也不给D庭子留情面。

    D庭子微笑道:“好狂的小女孩儿!”

    疾风子忍不住了:“谁强谁弱,一战便知,光凭一张嘴吹牛是不成的。”看

    他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估计也颇好此道。

    左小琼瞪他一眼,胖乎乎的小手一扬,喝道:“拿棋来!”

    我本来对围棋不甚感兴趣,因事关搭救师姐一事,便也凑上去细观。

    只见棋盘四角先摆上了四个棋子,对角两子颜色相同,黑对黑,白对白。D

    庭子先下,在棋盘边上居中的地方安放了一枚棋子,左小琼未等他落稳,“啪”

    的一声,将白子在角上一枚黑子旁拍下,众人都“啊”的一声惊呼,我心道:

    “琼弟当真如此厉害么?”

    左小琼棋艺高,则表明她师尊棋艺也高,我不由得暗暗担忧。细看了一番众

    人神色,似乎又不像,赞叹惊异之色一点不见,倒是嘲笑讥讽之意极浓,我又寻

    思,琼弟毕竟年幼,不知深浅,练了几年棋艺,便自以为是天下高手啦……

    只见两人一来一往,轮番落子,D庭子越下越慢,神情渐渐凝重,左小琼则

    轻松洒脱,D庭子一落子,她便跟着投下一子,每次她的白子一下,D庭子便如

    给人刺中要害一般,浑身一缩。我虽看不懂围棋,此时也知道左小琼棋力比D庭

    子强了许多。

    未至终局,D庭子手握一枚棋子,沉思良久,连我都有些等得不耐烦了,终

    於“嗒”的一声,棋子从他指缝中掉下,砸在了棋盘内一堆棋子中,D庭子叹道

    :“此乃飞剑术也,步步进攻,无一招防守,令人不能喘息片刻,我输啦!”

    左小琼笑吟吟地推散了棋盘中的棋子,道:“再来,再来!”

    D庭子摇摇头:“不必了,我不是你对手。尊师棋艺高你几筹?”

    左小琼道:“让我一子,互有输赢,他的赢面居多。”

    D庭子点头道:“宫中国手也能赢我,却不能像你这般赢得容易,你应有国

    手实力啦。

    嗯,能让国手级棋手一子,且尚有余力的,宫中大国手许稹行或可一试。“

    左小琼笑道:“许稹行?他与师尊十战皆北,师尊一怒之下曾将他捉去灵河

    关了数月,说是若不能赢他,便不放许稹行下山。结果许稹行苦修数月,与师尊

    又下了十局,九败一和。

    师尊看在他和了一局的份上,才放他回了临安。“

    D庭子惊笑道:“竟有此事?难怪两年前许稹行失踪许久,回来后声称回乡

    养病了数月,原来是被你师尊捉去下棋了。”

    杨至质道:“俗话说:”不怕朝廷的,就怕江湖的“,临安城藏龙卧虎,或

    许市井里巷间有奇人高手也不一定。”

    D庭子摇头道:“大凡高手,总会脱颖而出,只要听说哪里有棋道高手,贫

    道总是千万百计访而会之,目前尚未遇见过国手级的江湖棋手。”

    慧空问:“孙处道如何?”孙处道是执掌余杭D霄宫的道士,以棋艺着称於

    道界。

    D庭子道:“与贫道在伯仲之间。”

    左小琼道:“你们别费心思啦,你们能想到的,师尊恐怕早已找上门下过棋

    啦。”

    D庭子点头道:“此言有理。”忽看了的慧现一眼,道:“就棋力而言,这

    孽障倒……。”

    望着慧现痴呆若傻的模样,不禁又摇了摇头。

    疾风子忽凑到D庭子耳边轻轻说了一句,D庭子眼睛一亮,寻思片刻,对左

    小琼笑道:“明日有一人,你与他下一局,试试他棋力如何。”

    左小琼奇道:“谁?”

    D庭子含笑不答,只道:“明日一见便知。”说罢,振衣而起,唤来数名道

    士,吩咐安排我们几人的食宿。

    用过晚膳,天色已暗。夜空中繁星无数,月亮挂在天边,起初仅是苍白的一

    张圆脸,渐渐的越来越亮,整个园子都在它的清辉披洒之下。

    我的身心稍稍安定下来,坐於廊下,怔怔不语。昨夜那几乎置我於死地的诡

    异月色恍然如隔夜之梦,今晚月光轻柔如水,照得人心头微波荡漾,我不禁想起

    在青阳山时的情景。

    每当月圆之夜,我们师兄弟几人和师尊坐於小镜湖畔谈天说地,微风作扇,

    蛙声奏乐,说不尽温馨从容、轻快惬意。师门长幼辈份之序虽严,却从不禁言笑。

    我未出过山门,听他们说起外间种种掌故趣事,总是异想天开,问些古怪的

    问题,惹得众人一片笑声。

    师尊说,总有一天大家都要下山历练修行的,那时我便满心里憧憬,期盼有

    朝一日能出山行走江湖,闯出好大一个名声,为神龙门争光露脸。

    从没想过,这一天竟是这样到来。一切都身不由己,无奈而又茫然。以前总

    觉得师尊无所不能,神龙门的法术乃天下少有,出得山来,便威风凛凛,无往不

    利。师尊虽提到过其他门派的法术神功厉害,也以为他只不过是自谦。可是短短

    两天,自己逃亡、受伤,几乎处处受制於人,无能之极,而通过今日之见,神龙

    门原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道派而已,偶然之间,因一部经书卷入天下势力纠

    纷,便烟消云散了。

    我不由得心灰意冷,往昔的许多幻想纷纷碎了,只一心想把师姐救出,找着

    师嫂、师兄,回到青阳山,再过以前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便心满意足了。

    可是师尊呢?虽未亲见他老人家遇难,但十有八九已被全真教杀害。三师兄、

    陆师伯也因护我们逃亡而死,难道就不该替他们报仇么?霎时间胸口热血一涌,

    顿觉烦闷无力,俯身贴腹,张口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渗出一头冷汗。

    左小琼正在园中玩耍,一下飞身而近,叫道:“大哥,你怎么啦?”

    我胸间难受得说不出话。一会慧空来了,神情间有些恍惚,伸掌贴在我额头,

    上面是冰凉的汗水。慧空手掌乾燥火热,烫着我的额际,过了半柱香的时刻,头

    晕胸闷的感觉才渐渐消失。

    慧空道:“阿弥托佛!慧现以密教‘催神’侵入你脑中,使得你外七窍经脉

    损伤,如今你耳目口鼻外七窍毫无阻隔,先哲云:外窍开则内窍闭,故此你胸间

    烦闷,郁郁难舒。此伤开始还不碍大事,时间一长,七窍紊乱,则导致耳鸣、目

    眩、鼻冲、口臭、灵觉迟钝,不堪想像,不堪想像!”

    我心中一急,一口气郁结於胸,又是干呕不止。慧空一边捶打着我的背,一

    边说:“莫急,莫急!一急则气血阻塞,不利於养伤。”

    左小琼怒道:“你这么一说,谁能不急啊!”

    慧空恍然间一笑:“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想到什么说什么,莫怪,莫怪!”

    左小琼道:“快想办法!”

    慧空沉思道:“适才我正与D庭道兄商讨疗伤之法,或许可行。”说完,他

    怔怔寻思一会,眉间微皱,似遇有什么难题,接着又自个儿点了点头。

    我见他发根灰白,脸色如土,心知疗伤之法甚是复杂,才使得他这般沉浸其

    中。心中感激道:“大师,我没事了,请早些安歇吧。”

    慧空点点头,自顾低头走了。左小琼嘀咕:“真是个老和尚。”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明天那个棋手,能赢得了琼弟吗?即使他棋力

    高强,能引剑圣裴元度出山一战,裴元度会答应解救师姐么?想到师姐落入全真

    教手中,不知会受何折磨,更是卧入针扎,难以入眠。

    十三、静室疗伤

    直至次日凌晨,我方朦胧入睡,醒来时已临近中午,慧空在塌前站着,脸上

    隐有喜色。

    我心中欢欣跳跃,问:“师姐已救出来了么?”

    慧空闻言一愣,我随即明白,原来自己一夜胡思混想,凌晨时梦到裴元度已

    去栖霞观救师姐了,此际脑中迷糊一团,尚分不清是真还是梦。

    慧空微笑道:“你的内伤已有解救之法,待会下棋过后便可助你疗伤。”

    我神情恍惚,道:“哦!”此时看清慧空身后左右站着D庭子、慧真,疾风

    子等人,左小琼则笑吟吟的立在塌旁。身后G剑高出脑后数寸,愈见英气精神。

    一名道士来报:“软轿已到宗阳宫!”D庭子点头道:“大家请到云素斋!”

    我跟着众人出了厢房,来到西首一间静室,院中已停着一顶红轿,轿旁侍立

    着数名轿夫,两名丫鬟,还有一名中年胖子,锦衣皂靴,油面短须,一双眼滴溜

    溜转圈,满脸精明圆滑之色。

    左小琼看见他,不由一呆。我悄声问她:“认识?”

    左小琼轻声道:“他便是前日咱们偷吃的那户人家的。”

    我心一惊,幸好那人眼睛从左小琼脸上游过,似乎认不出她来。

    D庭子“呵呵”一笑,道:“有劳!”

    那中年胖子双手一圈,宽袖拖垂,弓身道:“道长客气了。”

    D庭子道:“请入屋上座。”

    中年胖子尚未答话,轿子传出一个女声:“便在院中罢了。”

    我心中暗暗称奇,这胖子下棋,竟还带着女眷来,莫非轿中那女子也喜欢下

    棋,要一道来看看么?

    却见中年胖子弓身道:“是!”朝D庭子使了个眼色。

    D庭子会意,吩咐道士在院中摆上棋局,轿中女子唤了声:“齐管家!”那

    中年胖子凑到轿子窗口,侧耳倾听。一会摆手叫人将轿布卷起,露出一道珠帘,

    里面的人还是看不清。

    我心道:“原来这胖子是管家,轿子女子是她主人,下棋的会是谁呢?”

    左小琼在轿子对面坐下了,一会站在轿旁的一名丫鬟坐在了她对首。我心想

    不会是这小丫鬟来下棋吧?

    忽听轿中女子问:“让几子?”

    左小琼一下涨红了脸。D庭子凑到左小琼旁边低声商量,一会轻轻拍了拍左

    小琼肩膀,像是抚慰,方道:“一子。”

    轿子女子沉默了一会,吩咐:“摆棋!”

    棋局中左小琼的白子对角放了两颗棋子,黑子放了一粒,剩一角空着。这回

    是左小琼先

    下,“啪”的一声,还是像上回一样在那颗孤零零的黑子旁拍下。

    轿中女子轻轻说了声:“三五。”

    左小琼对面那名丫鬟便依言放上一颗黑子。众人屏息吞声,静看两人下棋。

    约莫过了半盏茶时分,我见棋盘上白花花的俱是白子,心想莫非是琼弟占优?

    却见左小琼神情一点了不放松,目放凶光,紧盯着棋局,她身后G剑,似随时会

    离鞘飞出,朝对面斩去。而那顶红轿,珠帘低垂,也不知那轿中女子神情如何,

    只听她语声依旧平静,一次次将棋路报出。

    我虽不大懂的棋路,只觉黑子每落一子,便如画龙点睛般,附近的黑子顿时

    鳞爪伸张,矫腾若飞,白子瞬间黯淡许多。

    两人愈下愈慢,日头偏转,渐往西移。左小琼一身衣裳便如铁铸,一动也不

    动,斜日将轿子的影子拉长,投到棋局上,遮住了大半棋盘,看上去棋局中黑压

    压一片。

    再过一会,左小琼脸庞被黑影遮住,整个人气黯神虚,小脸儿呆滞无光。我

    不禁暗暗怜惜,一盘棋下来,她的修为竟似生生折损了许多。

    半响,轮到轿中女子下子,却见她迟迟未出声,过了良久,方道:“你败了。”

    左小琼闻言身子晃了晃,喉间“咕噜”一声,竟软下身去。那顶轿子和随行

    人众,悄声离去。

    D庭子等人将左小琼扶起。左小琼“哇”的一声,吐了口浓痰,神志才渐渐

    醒来,喘着气,定定看着棋局。D庭子也盯着棋局,皱眉道:“双方棋势纠缠,

    尚分不出胜负,如何便说你败了?”

    左小琼道:“她───棋势一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她一说我败了,我便感

    觉自己真的败了,心头一松,一下便撑不住身子。”

    D庭子道:“却不知她下一步棋在哪,定是胜负手了。”

    两人揣摩良久,还是找不出那一手棋在哪里,左小琼道:“将棋谱带给我师

    尊看一看,师尊定能看出来。如此,师尊非要出山来找她下棋不可。”又问:

    “她是谁?”

    D庭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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