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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肖恩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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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诚伸出手去，许婷微一犹豫，旋即咬了咬唇，握住他的手，被大力一带，身不由己落在了他的“九头鸟”上。
光明与黑暗，正义与邪恶，这是一个永恒的论题。
许婷也无心与他多作争论。各人有各人的信仰。
在《圣经》里，既有天堂，也有地狱，更有人世。无非也就是，你想把这人世，变成你的天堂，别人的地狱；还是变成你的地狱，别人的天堂；或者，更乐观的，是我们所有人的天堂；或者，更悲观的，是我们所有人的地狱。
“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新约马太福音》第7章）
“许婷！”程威的声音传来。
许婷从成吉诚身旁循声望去，只见那个一路与她说笑拌嘴的程威不知何时红了眼眶，说：“我会来救你的。”
许婷心头微微一暖，说道：“谢谢你，程威。不过不用了。因为我，已经拖累你们很多了。”
“不！”程威像个小孩子一样，仍红着眼眶，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许婷心头一酸，自从来到这个奇怪的世界，她曾经有多么渴望地听到有人对她说出这句话。无论这个人是谁，无论这个人是否真的能够把她救出来，她只是在想，如果真的有一个人肯不顾死生地来救她，她这辈子也算是真正的值得了。只是，她万万没有料到，居然会是程威。
许婷是双鱼座。据说双鱼座的人都喜欢幻想，尤其以女性为甚。然而，双鱼座却永远是最矛盾最奇异的星座。这个星座的女人，永远是幻想和理智最奇特的融合体。明明她的内心做梦都幻想着有一位骑士，就像童话故事里那样，那样英勇，那样无畏，前来解救一位被巫婆施了魔法的公主。可是这个人真的出现了，她却决不会允许他来为了她，去做那样的事，去承受那样的风险。
“累死我了，我不想演了。”许婷强逼着自己露出一副终于有些不耐烦的表情。冷淡地说道：“还要我说多少遍？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你们太没用了。我不想同你们在一起了。”
程威一呆，喃喃道：“你……。”
“你来救我？你拿什么来救我？别人有液钢战士，你有吗？你有什么？”许婷略带讽刺地说，“本来我也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好歹也曾是同路伙伴，想照顾一下你们自尊心。你怎么就是这样不识趣呢？”
“我想得很明白了。我是原生人，去金星国也是被研究被实验，去水星国也是被研究被实验。其实也没什么差别。良禽择木而栖，人，当然最好是要依附强者。你是个废物，西斯又是个僵尸，天知道什么时候就发狂。而成吉诚不同，他是大人物最优秀的细胞培育而成的，迟早也是掌权者。更何况，他本来就长得酷似我的爱人，我乐意和他在一起。”
成吉诚就在许婷身前，听她这样说，微微一笑。他本来就长得十分好看，如今似是大局在握，更显得意气风发。
程威嘴唇微微抖了抖，终于沉默。
许婷外强中干、违心地说完这一段话，内心却万分难过。歉然地看了程威一眼，却不提防一道视线从她身上掠过。她敏感地回望去，却见是西斯，不喜不怒，不悲不惊地站在那里。淡淡的眼光，竟似将她一眼看穿，了然于心。
他见到她看向他，微微颔首。似是致谢，又似是道歉，更似承诺。
他清澈有如湖光的蓝色眼眸，不露半分情绪。
许婷猜不出他的用意，也就不想再去劳神去猜。
成吉诚风度卓然地向西斯点头示意，轻声说道：“走。”
“九头鸟”振翅穿过液钢战士队列，向管委会服务办公大厅飞去。
液钢战士们仍旧站得笔直，端着各色厉害火器，在队列中注视着西斯与程威。
“喂，喂，喂！”许婷听到身后传来肖恩气急败坏的声音：“这个原生人可是我帮你抓获的。成先生，你可不能过河拆桥！”
“九头鸟”悬停在了半空。成吉诚回转身去，挑了挑眉：“哦？我倒不知道，怎么就不能过河拆桥？”
许婷也好奇地调转头，只见肖恩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红黑相加：“黎总督不会允许的。”
“啊，对——黎总督。黎总督不会允许我独占功劳的。你说，我怎么就忘了呢？”成吉诚恍然大悟，略带懊丧地敲了敲头，说：“那就只好——”
“轰”一声巨响把许婷震得差点耳朵发聋。
只见一名液钢战士面无表情地将扛在肩上的火炮样式的武器略略调了调肩位。而对面的肖恩，已经全身焦黑，散出一股糊臭味，依稀还能辨识出表情与动作。火器的速度太快，又太出乎人意料之外，所以肖恩如火山岩般的面孔上，露出的是惊恐和不可置信，一只手刚刚提起火器。毕竟，成吉诚看上去这样温文尔雅，文度翩翩，谁也想不到，他会突然萌生杀机，而且还是自己的同僚。
一分钟后，站立在那里的肖恩黑炭般的遗骸，便如火山岩一般，如粉末一般顠散，撒落在地。
液钢战士们似乎都兴奋了起来。双眼火光越来越盛。拿着火器的手，都微微有些躁动。
成吉诚淡淡说道：“不过一个定制人。仗着几分姿色，黎总督宠他，就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可惜，黎总督，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液钢战士，说道：“不许妄动！我可还没做好，”他顿了顿，“和金星国开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