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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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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v章购买比例不足50%, 此为随机显示防盗章。请支持正版阅 而杨谦南是那种有三分的爱意,能说到十二分的人。
温凛听得,都笑了一声。
破涕为笑。这笑声听着不像讽刺, 反而像是他终于把她给哄好了。
温凛吸吸鼻子,心想,就这样吧。两个人之间闹腾不就这么回事儿,他把台阶砌这么足, 她再昂着脖子不下去,倒是她不识抬举了。
其实那天他对她的照顾,已经远远超出她的预期。
“看你这哭的。”杨谦南略带嫌弃地擦擦她的脸, 她一挡, 他就笑。然后瞄了眼商场的导览牌, 果真找到个隐蔽的地方。
“晚上散散心,去看个电影?”
温凛慢慢抬眸看他。
杨谦南勾起嘴角:“你前阵子不是在做绪康白那个项目?正巧帮你支持下他的票房。”
温凛都没揣摩出他说这话是什么心理。
杨谦南包了在映的三个厅, 带她进最小的那个厅看。
影院的vip座都长得差不多,深棕色的皮椅, 让她想起初遇的那个晚上。
那时是深秋吧, 如今是春天。太阳光在南北回归线间溜了一圈,又回到了中点。
今天人更少, 整个厅里只有他们两位。杨谦南肆无忌惮,跟她边看边聊。
这电影是爱情片, 主打受众是年轻女性, 杨谦南强行来看这片子, 看男女主角打打闹闹, 有时会忍不住当笑话看。他的嗤笑声很轻,但在绝对安静的封闭空间里,还是过于刺耳。温凛入不了戏,幸好这片子她撰稿的时候看过许多遍。当时看的是草剪的素材,还没最终配音,她如今完整地看一遍,好像只是完成一个仪式。
杨谦南知道了这事儿,看一段就指着屏幕,让她剧透。
出来个新人物,“这女的是他前女友?”
“不是。就是个路人。”
又或者,
“他俩后来到底分没分啊?”
温凛想说这个是主线,应该留给你自己看,但想了想还是说:“分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给他解答。
到后来,他没事就指着个人,吊儿郎当地问:“这人后来死了没啊?”
温凛觉得他是故意找事儿,咬着牙说:“这是都市爱情片,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杨谦南煞有介事地皱皱眉,说:“那可不一定啊。这男的不是背着他老婆出轨么。我看他挺该死的。”
这语气可逼真了,连温凛都反应了一会儿,才去拧他胳膊。
就你贫。
杨谦南笑得满不在乎,说:“你都看过了,无不无聊?无聊就躺我身上看。”
冷不防四目相对。温凛垂眸看了一眼他的肩,讪然笑道:“怎么啦,打算把欠我的,还回来呀?”
杨谦南安然躺下去,望着屏幕。
他们都开始回忆。
怎么说,那个晚上很美妙,于他而言更添几分奇妙,只不过心血来潮去趟影院,就遇上了她。是缘分,抑或是巧合。总之回溯起来,是春风般滋味。
他翘翘嘴角,说:“你躺吧。躺一辈子也没人拦你。”
这人口中情话总是信手拈来,温凛大多时候都不太信。可她两相权衡,悲哀地发现,自己内心其实还是爱听这些鬼话。可能女人天性招架不住甜言蜜语。
她小心的,轻轻倚靠上去,杨谦南就出声了:
“你那天看什么书呢。”
“什么书?”
“一本德语的。”
“哦,专业课教授推荐的参考文献。中文译本被借走了,我看图书馆里有德文原版,就借来看看。”温凛暗笑一声,眉眼柔和地弯起来,“其实根本看不懂。”
杨谦南促狭:“那时候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德语系的呢。”
“……那是你蠢。”她面上浅红,半是羞愤,“我们学校压根没有德语系。”
杨谦南淡淡说了声:“知道。”
温凛讶然:“你知道?”
杨谦南说:“后来知道了。”
温凛的表情一点一点,僵在了脸上。
杨谦南知道这些不足为奇。奇怪的是,后来他们相处、交往、一起吃饭谈天,他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起过。
他觉得不重要,抑或是另有缘由,这里面肯定大有玄机。
可是温凛逼自己阖上了双唇,决心不问。
刨根问底的人是杨谦南。
他看着电影忽然转过来,两指轻捏住她下巴,轻佻地扬扬眉毛:“那时候为什么要骗我,嗯?”
怎么回答呢,“你看着不像好人。”她憨憨傻傻地,说了实话。
杨谦南呵地一声笑,眉毛挑得更高了:“那后来怎么,又觉得我是好人了?”
温凛但笑不语,转过头去。
你现在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在心里说道。
她以为只有自己能听见这个声音,可杨谦南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把她的脸强掰过去,逼她回答:“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也不是好人?嗯?”
缠弄嬉闹着,她的笑容愈来愈盛,用笑来躲避追问。
到后来,她乌亮的眼眸里,笑意浓得她自己都未发觉。
杨谦南几番想撬开她的嘴巴未果,自言自语一声:“你就作吧。”然后松开她下巴,直接伸了下去。
解开了她的衬衣扣。
第三颗。
温凛吓了一跳,皱着眉含胸,“你干什么……这里有监控的!”
“谁没事儿盯着监控看。”
杨谦南耍着嘴皮儿,动作倒还算克制,就着那一小个口子,隐晦地伸手进去。竟然没占她的便宜,拇指只在胸衣硬挺的布面轮廓上撩拨地刮了刮,嗓音低沉性感,“那天就想翻来看看。”
那天。
她怀里那本德文书没有封底,被她紧紧按在胸口,身前隆起的弧线都被压得有点内收。她却浑然不自知,茫然又警惕地和他对话。话说得越多,那本书就压得越紧,和她的衬衣牢牢黏合在一块儿,好像那片布料才是书的封底。
这最后一页,他今夜终于得偿夙愿,翻了过去。
……
温凛面色通红地系着扣子,和杨谦南并肩走出影厅。
旁边一个厅正好也散场,观众三三两两讨论着方才的剧情。有几个声音她听着有点熟悉,看背影是她班上同学。她扭头瞪了一眼杨谦南,生怕他在这段路上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杨谦南光风霁月地笑,手插裤袋里,说:“明天要我来接你么?”
温凛看着前路,双手握在身前,拿捏语气说:“来不来随你,去不去看我。”
小姑娘学会端架子了。杨谦南看着她,新奇地一笑,“那成吧,我就每天来你这儿,守株待兔。”
温凛嘁了一声。
安全通道狭窄漫长,前面好几对情侣,男方都提着明显是女款的拎包。杨谦南手上还挎着她送去的那台电脑,走在中间,白色的女士手袋在他胳膊上晃晃荡荡。这让他看起来就像大千世界里平平无奇的一个伴侣。
温凛看了一会儿,拉住包带,说:“你还真打算带着我电脑走啊?”
杨谦南顺势还给她,不怀好意地笑:“里头有重要东西么?”
重要东西有不少。论文,社调资料,评优信息,许许多多。
可是不知为什么,这话被他说出口,自带三分情`色意味。
温凛假模假式踢他一脚,说:“你当我是你呢!”
一路嬉闹到宿舍门口,话都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她隔着三节台阶,和他对望,告别的话想要出口,却只觉得口干舌燥。
“那,我进去啦?”
她干巴巴地说完,杨谦南好像也说了一晚上的话,此刻寡言少语,半阖着眼点两下头。
温凛就这样刷进了门。
嘀地一声。门是玻璃的,刷了蓝绿色的色条。她转进去的时刻,从色条间,从四面八方斑驳混乱的折射光线间,望了他一眼。
杨谦南。
他站在朦胧夜色中,仿佛是一个虚假的存在。
温凛平平淡淡地答应,跟他道晚安。
10年初,大年初一恰好是二月十四。
情人节。
除夕那天下午,母亲郁秀载着全家,去乡下外婆家过年。
温凛生在苏州,外婆早年唱过评弹,算是个小文艺世家,但到她们这一辈,已经看不见当年光景。母亲一进屋就和几个姨娘凑了一桌麻将,父亲进灶房处理硬菜。几个亲戚坐在条凳上剥豆角,烟雾袅袅,分不清是炊烟还是尼古丁。
一大家子人。
温凛想挑个地方坐,一眼相中了她家小侄女。那是她表姐家女儿,在上海读初中,拿着个掌机在玩口袋妖怪。温凛礼貌地凑过去,指着一只绿色树精问:“这只叫什么呀?”
“这是木木枭的进化体,叫狙射树枭。”
“厉害吗?”
“还可以吧。”
打麻将的大表姐闻声看过来:“琅琅你别成天打游戏,多跟你小姑姑学学。数学写完了伐?趁今天在奶奶家,让你小姑姑教教你,人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数学天天考满分噢。”
小侄女被念得把掌机一收,踢踢踏踏到楼上看电视去了。
温凛僵着嘴角,坐在原地。
郁秀在牌桌上会心地笑,关心她:“你也别在这坐着,上去和琅琅一起看电视呀。”
她点点头,却有点心不在焉。
这个年纪多少有些尴尬。早就没资格和琅琅抢电视遥控板,又没法参与中年话题,厨房人甚至太多了,一进去就会被友善地赶出来:“凛凛你去看电视!豆角用不着你剥!琅琅不是在上面吗?你去陪陪她呀!”
温凛哭笑不得。
姑妈们几年见一次,大约还没意识到她已经在读大学。
于是她只能去上网。
应朝禹的主页没更新,一年到头难得动静全无,大约也去过年了。她从过往照片里看见张他打麻将的图。那副麻将她摸过,背面镀银,材质却很轻,是他特别定做的。不像郁秀她们打的这种,蓝色绿色的底,掂上去很有分量。
天色渐渐黑了,吃过晚饭,分别一年的亲朋们搁下碗筷,有说不完的家里长短,鸡毛蒜皮,欢声笑语。温凛拉着琅琅,从那两大张饭桌里挤出来。
“想出去走走吗?”
小姑娘欢呼雀跃:“好呀!”
苏州乡下景致很好,左手是远山眉黛,右手是半亩风荷。
可惜是冬天,满溪荷叶枯黄,像枯败的芦苇荡。
又幸好是冬天,一道长桥卧在夜色里,头顶一步一盏烟花。
红的绿的,映黑瓦白墙。
温凛拿出手机,照了好几张。琅琅穿着羽绒服,拿袖子捂住耳朵:“小姑,我们去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