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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身边。
第二日双方出战,大淼在j战p刻之后退入城内,走在最后的士兵将挂在腰间的铁蒺藜撒于地上。后面追击的联军一时不察踏中铁蒺藜。这里的马匹没有钉马掌的习惯,顿时整场上战马凄厉的嘶叫声此起彼伏,十之踣七八,前面突然停住人立而起的战马更是冲乱了后面的军队,一时间联军骑兵一p混乱。待到这些人好不容易冲出二三杀到城门前,大淼士兵早已进城,拒马推出,弓兵藏于拒马后防御工事之中,s得联军死伤惨重!
联军统帅也看出情况不妙,立马吹响了撤退的号角。战事仅持续了半日便结束,大淼以七十三人轻重伤大胜联军,联军单残废的马匹就过了两千,死伤超过前j天的总合。
斜y城内一p欢腾,和联军那边y云密布形成鲜明对比。
翌日联军再次来攻,这次他们学乖了,派两千人穿着软底木屐前来开道,使铁蒺藜全着于屐上。玄澈也有些惊讶,这招正是当年司马懿对付诸葛亮的铁蒺藜时所使用的招数。不过这种方法愚笨了一些,郑志铎当下下令以投石器攻之,行动缓慢的木屐士兵根本躲不开。在前锋死伤过半后联军鸣金撤军,大淼再次获胜。
停战一天,第四日联军又来。
玄澈更加惊讶地发现他们竟然用c木将马掌包起以减少铁蒺藜的伤害,不过看起来是临时赶制的,虽然有效果,但并没占到太大便宜。联军将领估计也是抱着尝试的心态而来,见这招有效却还有待改进,便在攻城一个时辰后招回了军队。
下了城墙,玄澈看到郑志铎面带忧虑。
郑志铎道:“对方似乎已经找到解决的方法了。”
“唔,是啊。”玄澈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
郑志铎有些急:“殿下,你这是……”
玄澈看了郑志铎一眼。
虽然先进的科技可以占到很大便宜,不过在没有领先的技术前大淼不是也和雄单打得好好的?玄澈并不担心大淼在失去科技优势之后会战败,不过现在看来,郑志铎在依靠技术取得胜利两次后心态似乎产生了一点问题。
玄澈自问虽然懂得一些军事科技,读过兵书,战略战术知一二,出其不意耍点花枪还可以,但论真的y碰y来场会战只怕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日后领兵打战靠的还是郑志铎,若是郑志铎以这种心态领军恐怕大大不妙。
想到这里,玄澈便道:“郑将军在玄澈来之前可曾怕过雄单、西善?”
“当然不曾!殿下……”
事关军人的荣誉,郑志铎反应剧烈,话刚出口就看见玄澈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一个咯噔,顿时明白了玄澈这个问题的用意,神志一p清明,暗道一声糊涂了!
想明白了,郑志铎立刻拱手道:“谢殿下提醒!”
“郑将军只是一时糊涂了。”玄澈微微一笑,“不过接下去不能轻易取胜确实有些遗憾……”
话正说着,林默言突然上来附耳道:“冰岚的人到了。”
玄澈心中一喜,面上却平静得很,对林默言点点头,转而对郑志铎说:“郑将军,本宫请朋友带了一点礼物来,将军随我一起去看看吧!”
玄澈这话虽是询问,但郑志铎却听出其中不可抗拒的邀请,心中也好奇是什么朋友会在这个送礼物过来,该不会是什么珍宝吧?郑志铎看玄澈不似那般骄奢y逸的人,心下疑h,便跟了上去。
军营前被j十辆大马车所挤占,若不是有太子殿下的令牌,士兵们早把这些马车赶走了。
“这是……”
郑志铎疑h地从覆盖的毡毯下摸出一截约摸一掌长、直径比镯子略大的竹筒,一头削尖,另一头去了竹节露出空心,而竹筒旁边还放着一堆半米来长一头削尖的竹竿。
“竹筒。”玄澈的解释惹来郑志铎的白眼。玄澈好像在自言自语,有些含糊地说:“以前看到过的一种方法,应该会有效……”
“那这位是……”郑志铎看看站在一边的j个中年男人,“这里是军营,闲杂人等……”碍于太子的面子他没有将话完全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玄澈笑笑:“这j位先生将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惊喜,请将军不必担心。”
联军似乎有着不屈不饶的蜘蛛精神,休整了一天后又来攻城,马蹄翻腾之间还能看见金属马掌的反光。玄澈暗道想:“……不简单,只是今天的马掌只能让你们陷得更深了。”
联军奔至城下,却不见有大淼军队出战。联军还在疑h,就听到前方再次传来人马的惨叫声,其凄厉直*j日前铁蒺藜刚出现的盛况。后有兵士来报才知,不知何时城门前竟埋下了无数竹筒,马蹄踏在竹筒上就会被卡住,惯x之下根本来不及应变,眼睁睁地就看着马骨折断,马上的骑士也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当自由落运动结束时他很不幸地被静候在一旁的竹签戳成了糖葫芦。
大淼守军就这样不花一兵一卒弄残了联军三千多匹马,晚上加餐马r。
西善将军帐内——
骨碌王暴躁地在帐内走来走去,伸手所及之物都被扫落在地,帐内一p凌乱。旁边一名年轻男子完全不顾跪在地上的大胡子男人的眼se,淡淡地看着这一切,似乎不打算劝阻。
骨碌王突然从暴怒中清醒,道:“骨里曼达,你今天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那青年男子道:“王心中不快,适当地宣泄也有好处。”
“哼!”骨碌王不满地冷哼一声,但破坏的动作却停止下来,看一眼跪在下面的大胡子,道,“普利善,你起来吧!”
大胡子连连叩首道:“普利善无能,请王责罚!”
“汉人狡猾,我不怪你。”骨碌王叹出一口气,“骨里曼达。”
“臣在。”
“这种情况没有解决的方法吗?”
“竹筒……”骨里曼达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方法巧妙,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这边正说着,外面一阵沸腾,门口侍卫才叫了一声:“不可……”话音还未落下,就有一人揭帐闯了进来。来人进门便咆哮道:
“妥罗木达,你是什么意思!让我们南雄单去送死吗?!”
帐内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南雄单可汗果多礼。
面对惨重的损失果多礼再也坐不住了,每次冲锋冲在最前面的都是他们,损失最惨重的自然也是他们。今天他终于忍不住纵马奔入西善军营,前来兴师问罪。
骨碌王本来因为战况不佳心情就不好,现在又看到这个白痴前来闹场,顿觉颜面扫地,心中不快,冷声道:“可汗难不成还要说我西善和汉人联手欺负你们吗?”
“我!”
果多礼不善言辞,被挤兑得说不出话。还是外面一个南雄单将领随之追进来解了围,他一掀帘子立马对骨碌王赔礼道:“大王还请息怒,可汗只是心急了。”
骨碌王冷冷一哼,道:“可汗急难道本王就不急了!我军千里迢迢赶来相助,军资耗费巨大,到现在可向可汗抱怨过半分?汉王不领情就算了,还说这样伤感情的话,实在让本王心寒!”
果多礼语塞,又是那将领说:“骨碌王还请不要说气话,王的心意可汗怎么会不了解?可汗乃纯厚之人,焦躁之下一时失言还请王不要计较。但这j日本国的损失实在太大,可汗是心急了,也请骨碌王多多见谅。”
这番话说出来,骨里曼达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个年轻将领,对方长的并不完全像雄单人,似乎是混血,深褐se的眸子,卷曲的头发,面部线条却有着汉人的柔和。
骨里曼达想了想,站出来说话:“王请息怒。”同时对骨碌王使了一个眼se。
骨碌王心领神会,强压怒气,沉声道:“可汗心意本王明白,这位小将无须如此多礼。”
果多礼冷哼一声,对自己的属下说:“骨碌王都发话了,你就起来吧!”
骨碌王与骨里曼达j换一个眼se,骨里曼达说:“王其实也十分忧心可汗的处境,本打算明日攻城由我们充当先锋……”
果多礼眼se一亮,道:“骨碌王好气量,本汗小人了。”
骨碌王摆摆手,故作无奈地说:“可汗的心情本王也很理解。不如明日就请可汗稍息p刻,让我们西善表演一番。”
果多礼气闷地回到南雄单军营中,不快地说:“那骨碌王算什么东西!我果多礼在c原上称霸的时侯他还在山沟里打转!”
先前为他解围的侍从说:“可汗刚才冲动了。骨碌王老j巨滑,他身边那个人不像善与之辈,现在我方军力远逊于他,又有大淼在旁威胁,此时不宜和他起冲动啊。”
果多礼叹气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不是一时忍不住了,这j天死伤惨重,萨朗耶那家伙还在后面盯着……”说着他神se渐渐y狠起来,“若让我得了势,定叫这些人不得好死!”
那侍从应了一声,却不答话,低头垂目,嘴角带出一抹微笑,只是没人看得到。
入夜——
两只小小的黑se身影飞入斜y城,倒挂在将军府太子房前的屋檐下。
“内讧,西善攻城。”
“内讧,果不满。”
玄澈看看手中纸条,照例将它烧掉。看着火苗食纸条,玄澈道:
“默言,让工匠们放缓组装速度,明天不需要那么多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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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临
第二天西善来攻,这次他们做足了准备,将马掌进行改造,使之即使踏在竹筒上也不会陷落。而大淼这边竹筒虽然起的作用不大了,但却多了漫天箭雨迎接敌军。战况看起来虽然十分激烈,但当西善退兵的时候却发现,大部分人都只是受伤,真正的死亡并不多,一般都是马匹被s死后,骑兵不得不放弃攻击。果多礼显然也发现这个情况,只是这次他没有再冲入西善军营。
第三天西善与南雄单同时来攻,两**队的攻势都谈不上激烈,但死伤却十分惨重。
看着两百多步外就被利箭s穿的敌军,郑志铎开心地笑了,佩f地对玄澈说:“太子殿下,在下实在没想到天下还有这般神兵利器!”
是时普通弓箭有效s程不过百步,但玄澈现在让士兵将各种看似奇怪的零件拼装后形成的弓,却能在s出二百四十余步后仍能入榆木半笴,不可不谓之骇人!
玄澈微微一笑。宋朝神臂弓,即使没有经过韩世忠的改进也威势慑人。
战况一边倒,玄澈和郑志铎下了城墙,玄澈道:“大人有想过反攻吗?”
“怎么不想呢!我日夜都想着要如何为犬子报仇!”郑志铎恨的面目扭曲,然而p刻他只能叹息,“但现在我们骑兵太少,正面对上十分不利啊!”
“骑兵太少吗……”玄澈自言自语,回头看了一眼,忽道,“不知道如果敌军只剩下一半,大人有没有把握将他们赶回c原呢?”
郑志铎一怔,看玄澈神se一如既往的平静,不像在开玩笑,不由得苦笑:“殿下这是什么话,怎么……怎么可能突然只剩下一半?”
玄澈莞尔一笑,光彩夺目,却也令人不寒而栗。
接下去j天里斜y城城门紧闭,军营这边忙得热火朝天,斜y城周围的树木被砍秃了一大p。联军也不来攻,大概是前j天的惨败让他们十分心寒。
风平l静地过了五天,终究还是联军最先忍不住了。
出乎意料地,大淼这次出城迎战,但是出城的只有两百多人,每人手里拎着一把斧头,他们面前摆着一排长3米,宽、高皆达15米的推车,这些推车模样的东西在前面有一块厚实的木挡板,后面则密密麻麻的紧绷着近百根绳索,除此之外,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完全密封的木箱。这些木箱在城墙上也摆满了,令人搞不明白用处。
不等郑志铎发出疑问,联军的冲锋号响起,大地传来隐隐的震动。
联军的冲锋一如既往的凶悍,但大淼始终没有动静,直到联军大军行到距离城下八百米的地方,才听到玄澈特有的让人平心静气的冷清声音响起:“全准备——卸下防护板!”
城上城下的军士们同时动手,经过无数次训练的他们迅速卸下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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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挡板,露出了木箱前端九九八十一个密密麻麻的d口,里面隐隐闪烁着箭头的寒光。
再看前方联军已经冲到不足六百米的地方,玄澈厉声喝道:“城下注意——s!”
话音落下,两百多把斧头齐刷刷地抬起落下,推车后面紧绷的绳索应声而断,手推木箱破裂成碎p。寒光晃花了郑志铎的眼,而接下去的景象却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天空变黑了,j万只长达两米的巨大弩箭划破天空,黑压压的一p,像是集迁徙的乌鸦,遮天蔽日,用尖锐的叫声欢唱着死亡之歌。所有有幸见到这一幕的人都呆住了,甚至连本应按照计划退入城中的城外士兵也只剩下一脸呆滞,傻傻地看着自己亲手造就的y云,久久不能回神。
两万多支利箭汇成一py云将联军完全笼罩。时间仿佛突然停止了,联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黑云笼罩,看着黑云又幻化成一支支长箭将自己贯穿,他们看到红sey慢慢地染红c地,感到身的温度渐渐丧失,一g称为死亡的疼痛在身里蔓延,低头只能看到一杆乌黑的箭柄露在自己身子外面,他们甚至还保持着冲锋的姿势。
一生的各种场景在脑海中飞速闪现,生命的最后一刻变成了一组慢镜头,直到黑se的屏幕上打出一个“剧终”,世界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外。
可怖的寂静中,一声叹息轻轻滑落。
又是一声冰冷的“s”,天空再次y云密布。
只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数万条人命散落在斜y城外不到六百米的土地上,h土化为黑土。
“收兵吧。”
依旧是那清冷的声音,带着匪夷所思的平静。
不久后前方传来统计数据,对方兵马死伤过两万,而己方,分毫未损。
消息传入城中,太子所过之处皆是诡秘的沉寂,目光中有敬慕有惊奇,但更多的是恐惧。
无人处,林默言无声地奉上一卷纸条。
纸条上只有两个字:神临。
玄澈一手玩弄着纸条,且行至小院中,忽道:“默言,你怎么看今天的战斗?”
林默言身子轻微一颤,顿了顿,才说:“大淼胜了。”
“呵呵,是啊,大淼胜了。”玄澈低头轻笑,垂下的长睫挡住了他目中华彩,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大淼胜了,究竟是天神降临,还是恶魔复苏呢?”
林默言一惊连忙跪下:“殿下……”
玄澈笑了笑,衣袖轻拂,一阵风将林默言温柔地卷起。
轻轻一握,再摊开手掌时,任手中的灰烬随风而去。
“默言,让听风和通川的人把握好风向,我可不希望大淼的胜利将太子推入地狱,你明白么?”
林默言怔了怔,方道:“属下知道。”
“默言,给青峰和狼牙去信,要他们烧点竹子准备好。”
看着西天绯红的晚霞,玄澈勾起一抹微笑。
神临么,前奏才刚结束呢……
当天晚上联军营地里气息低迷,连骨碌王也只能颓然地坐在裘毯中发愣。果多礼却是暴躁极了,如果不是属下拦着他恐怕会将整个军帐都破坏得无法居住。
忽闻军营中出现喧哗,骨碌王和果多礼都冲出军帐。且说这边骨碌王正要训斥,却被一道冷光晃花了眼,身子被一g大力推到一边。一阵剧痛让他从突变中回神,伸手一摸,满手是血,手臂多出了一杆长箭,其长度比之今日早上所见也毫不逊se。
“王……”
微弱的sheny声从身边传来,骨碌王才发现刚才那g大力是侍卫将自己推开造成的,而那侍卫却被数只长箭贯穿,如同一只刺猬。若不是侍卫舍命相救,只怕现在做刺猬的就是他了!
“王、王进帐!”
侍卫挣扎着说出最后一句话就断了声息。
骨碌王左右环顾,零星有箭矢飞来,还携带了一些小陶罐。那些陶罐落在地上碎开,流了一地y。骨碌王心中疑h,就发现那y竟散发出白se的浓烟,风吹过更是带来一阵刺鼻的恶臭。
骨碌王才刚刚皱起眉头,那边骨里曼达和j位高位将领以布捂嘴跑了过来。
一个将领扶起骨碌王,骨里曼达递上一块用水弄s的帕子,又为骨碌王包扎了伤口。
另一个将领说:“王!淼国夜袭!”
骨里曼达说:“请王快跟属下离开!淼国不知用了什么,这种白烟让很多士兵都倒下了!”
骨碌王一惊,才发现白烟笼罩之下西善士兵都倒在了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整个军营一p混乱。南雄单那边更是火光摇曳杀声阵阵,显然是大淼军队已经冲进了军营。
骨里曼达拉过马匹道:“我们的军营比较靠后,淼国还没有过来,请王速速离开!”
骨碌王还要犹豫,那边将领已经说:“王快走吧!我们断后!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骨里曼达又加上最后一根稻c:“王,您若殒身于此,你让小王子如何自处?没了王,那些族长的狼子野心迟早会吞了小王子的!”
骨碌王心一狠,跨上马,道:“骨里曼达,你跟本王一起走!”
“王请先走,普利善已经在外接应!”骨里曼达道,“在下和诸位将领断后,随后就跟上!”
骨碌王一咬牙拍马而去。
再说南雄单。
大淼在以强攻s入毒气罐之后,率军从北边袭营。这次大淼不单是夜袭,更是压上了所有的骑兵,准备一举摧毁联军,他们首先接触的就是南雄单的大营。
南雄单这j日损失惨重,五万人只剩下不到两万,又被白烟毒倒了一p,大淼军队所过之处锐不可当。果多礼出帐一看形势不对,早在侍从的护卫下突围而去,但除去断后人马,跟在他身边的仅剩五千多人。
果多礼带人往西北方向逃窜,路上遇到骨碌王的人马。
骨碌王本有八万人,虽然j次攻城死伤大大超出预料,但因为阵线靠后,而玄澈为了离间联军又特意放了水,今夜袭营西善的损失也不如南雄单来的严重,因此他此时分了兵马断后还剩下三万多人跟在身边。
果多礼看到骨碌王竟然还剩三万多人,再看看自己身边只有五千人,心中惊疑更甚。但他还算有点脑子的人,五千对三万绝对没有胜算,更何况大淼的军队还在后面追击。只得委曲求全靠上骨碌王的队伍,道:
“骨碌王!这下可怎么办?”
骨碌王被这声喝问弄得心情烦闷,但他毕竟是统一了大西北的枭雄,冷静了一下,道:“如今只有先走再说!只要入了西北大地,我骨碌王何尝怕他区区五万人马!”
果多礼无法,若是想回南雄单的领地就必须从东北行走,势必对上大淼追兵,不要说五千对五万有没有突围的可能,单说今日那py云就吓破了他的胆,要他回头那是万万不可能。虽心有不甘,果多礼也只能跟上骨碌王往西北去。
骨碌王却是另一番心思,他被骨里曼达的那番话触动了心弦,想起后方还有虎视眈眈的族长们,那些人当年被自己兼并心中或多或少心存不满,这些年各种小矛盾层出不穷,都是自己以强y手段镇压着。自己若是不能赶回去,只怕家中y子命有不保!
骨碌王虽一手完成了兼并战争,创造出一个庞大的少数民族政权,却在生死之间对自己以往疏忽了亲情感到懊悔。此刻他只想快点摆脱后面的追兵,回家拥抱心ai的孩子。
骨碌王瞄一眼身边六神无主的果多礼,心想:“果多礼,不要怪我不仁不义,只是我若不带着这三万人回去,就算回去了也救不了ai子,反正你这五千人就算回到c原上也只能被你兄弟吃掉,倒不如成全我!”
作者有话要说:呵,抱歉,没能如大家所愿让西善和南雄单完全反目成仇,自相残杀。
其实,当绝对力量的超越一切的时候,任何智慧都可以忽略。不是说“一力降十惠”么?
玄澈先前用离间,不过是在收到间谍来书后刚好想到的,顺手为之而已,反正有利而无害;而后那种万箭齐发的毁灭x武器都出现了,我实在想不出玄澈有什么理由需要去耗费这个脑子~就好象中国如果真能直接用原子弹把日本轰入海底而没有其他后遗症的话,还有人愿意费脑筋去动员什么“经济抵制”“和平外j”么? ------
无间
过了一天,骨里曼达和两位高级将领带着j十人追上了骨碌王的大部队。
骨里曼达浴血而来,腰间被利刃划开一个口子,好在不伤及x命。他武艺出众,机智镇定,以近侍的身份呆在骨碌王身边尽参谋之职,面对群狼也能谈笑风生的他何曾这样狼狈过。
骨碌王担忧地看这骨里曼达的伤口:“你的伤……”
“不碍事!太子玄澈和郑志铎带兵五万追击。”骨里曼达一下马就急着汇报军情,“距离我们不到半天的路程!”
骨碌王皱起了眉头,看看自己的残部,又看看太y升起的方向,最终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气。
“没想到我妥罗木达也会有今天。”
连续三天,大淼军队都不紧不慢地缀在逃军后面不足半天的距离上,也不紧追,可每当逃军停下时大淼军队就上来s扰,j天下来弄得逃军人心惶惶,一个个筋疲力尽。
大淼赶鸭子一般驱使着逃军向边境行去。
如此折磨着逃军到了第五天,逃军进了一个山谷。
山谷中,漫天星辰注视着缓慢行军的西善和南雄单残军。
骨碌王坐在马背上,面se青中发白,他的伤口时好时坏,极大地消耗了他的力和精神力。身状况直接影响了他的判断力,行在山谷中,难得的微风让他舒适得直想休息,却忽略了山谷中不正常的安静。
谁能想到,传说中一直缀在逃军身后的五万大军已经静立在山头上了呢?
玄澈与郑志铎并立。看着谷中晃荡而过的一长串黑点,郑志铎露出一个微笑。
“殿下,下令攻击吧。”
虽然最开始在旁人看来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作主帅只是挂名,不过j日来的表现已经没有人敢轻视它了。郑志铎也愿意听取眼前这个令人难以捉摸的孩子的意见。
玄澈沉yp刻,道:“郑将军,等会儿您率军攻击的时候请让南雄单的人马逃出去,特别是果多礼和他身边的近侍。”
郑志铎奇道:“这是为何?”
玄澈微微一笑,轻声道:“对于战后的大淼来说,有只虫子消耗一下北雄单的精力是件幸事。”
郑志铎一顿,将目光落在下面的小蚂蚁身上,道了一句:“五年前殿下不过八岁,关儿就与我说要将来做个大将军辅佐殿下,我只道他年少轻狂不懂事,如今看来,他竟是独具慧眼……”
玄澈一时错愣,郑志铎已抬手向下一挥,喝道:“断绳!”
落雷的轰轰声中,逃军惊恐地看到无数巨石和原木从天而降,发愣之际身边的战友已经被砸成了一堆r酱,鲜血和r泥溅在身上,粘稠得让人动弹不得。山谷里顿时乱成一团。
郑志铎见时机大好,挥刀大吼一声:“冲啊!杀了他们!为我们的兄弟报仇!”
“杀——”
大淼军士冲下山谷,势如破竹,本来就混乱的逃军更是溃不成军。
看着身边的侍卫越来越少,果多礼脸se发青,心中一p灰暗,看到刀砍来甚至连反抗都懒得反抗。还是他身边的侍卫拉了他一把才把他从鬼门关前救回来。那侍卫看一眼周围的敌军又看一眼山上,顾不得尊卑之分,一巴掌扇在果多礼脸上,吼道:“王清醒点!逃出这里!逃出这里我们就可以回c原了!”
“可能么,可能么……”果多礼此刻是万分绝望,只剩下苦笑和呢喃,“乔,你不需要安我……”
乔用力摇晃果多礼的身子,喝道:“王!我们还有士兵,你还有我!回到c原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果多礼慢慢凝聚了视线,注视着眼前俊朗的年轻侍卫,冷笑道:“我真的还有你吗?乔……呵呵,还是我应该叫‘狼’?”
乔的脸se唰的惨白。
果多礼惨笑道:“你对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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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很忠心,帮我出谋划策,帮我逃出生天,呵,我都不敢相信你居然是大淼的j细……”
乔颤颤唇说不出话。
“乔,你帮我护我是因为那个人的命令吧?”
“王,我……”
“呵,你什么都不必说,是或不是现在都没有意义了。你只告诉我,今天你要护我回c原也是那个人的命令是不是?!”
“我……”
“你只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乔咬咬唇,最后还是点了头:“是!”
果多礼猛地一把推开乔,喊道:“既然这样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人要什么,我偏不给他!我不给他!”
“王!”
乔治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就看到果多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刀架上自己的脖子,狠狠地割下去!像是一个被挤爆的橘子,鲜血从血管中飞溅而出,尽数喷在乔身上,染红了那p乌亮的铠甲,绘出凄楚的绝笔。
“呵,我、我……不给他!”
果多礼愤然喷出一口血沫,看乔的眼睛也被自己染成了红se,缓缓勾起嘴角,终于怒张着双眼死去了。
“不——”
乔迸发迸发凄厉的喊声,他冲上前一把抱起果多礼,连身周的刀光剑影也顾不得了。若不是一个军士上前护着他,只怕他也要随果多礼而去了。那军士喝道:“狼牙,你不要命了吗?!”
乔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对那军士的喝问不闻不问。
那军士见状只能将他与尸分开,强拉他上马,道:“狼牙,不要忘了殿下的命令!”
乔身子一震,涣散的目光终于慢慢凝聚,却流连在果多礼的尸身上不肯离去。那军士无法,吹了j声节奏奇特的尖锐哨音,就有大淼士兵靠上来,又有j个手臂上绑着绿se绸带的雄单兵跟上。军士稳住乔的身子强行将其带走,临走前对部分大淼士兵吩咐道:“南雄单,杀无赦!
果多礼与骨碌王离的并不远,那边突然发生的一切骨碌王看得一清二楚,虽不知果多礼和乔最后说了什么,但看果多礼的自杀和那军士的出现,心中多少猜到了什么。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去看身边的人,却突然觉得后心一凉,低头竟看到一柄冰寒的剑透x而出,那剑身上的鸟兽图腾异常眼熟,分明是年前自己赏赐给骨里曼达的那把。
只听骨里曼达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爽朗平稳,愉快地从背后传来,热气喷在脖子却让人从心底发起寒:
“抱歉了,王。”
随着话音的飘散剑也从后心迅速chou出,带出一泊血。骨碌王不可置信地慢慢扭身对上身后人幽深的双眼,向来素净的骨里曼达x口晕着一朵巨大的血玫瑰,那鲜艳地se彩灼烧者骨碌王的眼睛。
“你……背叛我……?!”
骨里曼达轻笑道:“呵呵,王错了。骨里曼达可没有背叛您,骨里曼达的心从来不在王这里,而在——”骨里曼达看向山顶,在那里似乎有一个俯视着苍生的无上身影,骨里曼达的眼睛里亮起少有的崇敬光彩,像是看到了自己追求了一辈子的偶像。
骨碌王的目光顺着看过去,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在您如此赏识我的份上,不妨再告诉您一个秘密。”
骨里曼达缓缓抬手伸入自己的衣领里,p刻摸索后似乎找到了什么,轻轻一揭,一张rse的p落在地上。骨里曼达露出一张纯正的汉人的面容,清秀俊雅,和他那双眼睛浑然天成。
骨碌王终于完全软倒在在地,视线投向漆黑的夜空,漫天星辰似乎化作了ai子的笑容,一个稚n的声音在那边娇声呼唤:阿塔,阿塔……
看看死去的骨碌王,骨里曼达摸摸腰间的伤口,微微一笑:妥罗木达,你一定不知道,这伤不是大淼士兵带来的,而是你那些敬ai的将军给我的——杀他们可不容易呢!
不再理会地上的尸,骨里曼达跳上身边一名士兵备好的马,同时也掏出一个哨子吹出另一种节奏的哨声,一路斩杀西善士兵,朝那带走乔的军士离去的方向追去,陆续有绑着绿绸带的西善士兵跟上,前后约摸二十多人朝着山谷外冲去。
玄澈站在山上看着下面的乱局,这样的高度只能看到不同fse的人混成一团,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山谷里,熏得人发闷。
天上落下一只蝙蝠,林默言伸手取下它身上的小管,从中倒出一卷小纸,展开一看,上面竟写着:庭争,神器,疑谋反!林默言一惊,连忙将它递给玄澈。
玄澈看了一眼,面se有些凝固,思忖p刻,方道:“告诉他,翰林院的藏书阁里有一本书叫《诸葛藏器》,大概有有点旧,里面写着一些兵器。若是看不懂,可以问冰岚司徒。”
林默言点点头,退到一边准备回信。
玄澈看看残酷的山谷。
下面大局已定。
这功劳就全留给山谷里的人吧,前j日自己的风头太劲了,出现了不好的风向……玄澈暗暗苦笑着想。人心啊,果然是微妙的东西。
“走吧……”
“殿下!”
玄澈转身离去之际突然感到背后寒ao倒耸,下意识地回头察看,却听到周围侍从的惊呼。
一支长箭破空而来,声势惊人。玄澈心头一凛,这羽箭、这威势——正是山鹿镇那夜将自己s伤的人!
电光火石之间,玄澈j乎是以r眼不可及的速度抬手握向箭柄!
时间在这一刻产生p刻的暂停。
嘀嗒。
时间再次启动。泛着蓝光的箭头停在离咽喉不过一指宽的地方,粘稠的y顺着箭杆滑落,落在泥土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声音,但在场的每一个人却觉得那血是滴在了自己心头,砸出一声声的巨响。
或许匿藏在黑暗中的偷袭者也被这惊鸿一握震住了,竟没有发动第二轮攻击。
“保护殿下!”
林默言高喊一声挡到玄澈身前,周围的士兵也反应过来,立马将太子护得水泄不通。
玄澈缓缓松开握箭的手,带起一p模糊的pr,他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不理会手伤,反而从身边侍从那儿取过一张弓。
“殿下,你这是!”
林默言看到玄澈竟然挽弓搭箭不免惊呼出言,却被玄澈漠然的目光封住了嘴。
玄澈只是看了一眼林默言,就将目光投入树林之中,拉到满的弓箭指向一个不知名的黑暗角落。
咻——
箭矢激s而出,弹回的弓弦又一次带出鲜血。
玄澈s箭之后就只是低头垂目,像在倾听什么。
一p寂静之中,似乎有一声心脏破裂的声音崩塌在黑暗中,落在耳里格外清脆。
林默言微微变了颜se,玄澈依旧淡然。
不多时,有侍卫从林子中拖出一具尸,若是有西善士兵再次便会认得,这人便是西善有名的大力神箭手、骨碌王的得力战将——普利善。箭矢穿过心脏将他狠狠钉在树g上,双眼圆睁,似乎想要看清究竟上天赋予了那个对手什么样的恩泽。只可惜他的长生天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山谷一役,大淼大获全胜,为整场战争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世界的另一边,南雄单在坚持了两个月后终于被北雄单吞并,而西善政权也在成立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崩溃,天山一脉纷争再起。自然,这些对于现在的大淼来说都是题外话,此间按下不表。
将军府的小院中,太子盯着那被平淡无奇的清茶暗暗出神,直到林默言在一旁出声提醒才回神:
“殿下,狼牙和青峰回来了。”
两个人从外面进来,走在后面正是乔,而走在前面的不是撕了韧p面具的骨里曼达又是谁?!
“属下青峰(狼牙)参见殿下。”
二人并不行跪礼,而是微微躬身,右手在x前比出一个奇特的手势。
玄澈看看二人,道:“你们辛苦了。”
骨里曼达——也就是青峰微微一笑,道:“辛苦倒不至于,只是殿下的神器实在太厉害,害属下半点发挥的余地都没有了。”
玄澈道:“你也给我找了不少麻烦,那些木屐、马掌的是你想出来的吧?”
青峰笑道:“终于要和殿下见面了,总要表现一下才不至于让殿下小瞧了属下不是?只可惜小智慧上不了台面。”
“单凭你在西善的作为我就不敢小瞧你。”玄澈轻笑道,目光转向始终沉默的狼牙,见后者面se凄哀,想起那日属下所报之事,便使了个眼se给林默言。林默言心领神会,不动声se地引青峰退下,青峰也知情识趣,随林默言去了后院。
玄澈看着狼牙,千言万语在喉间转了又转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半晌只道了一声:“对不起。”
狼牙连忙跪下道:“殿下请勿自责,属下……属下实在没有怪罪殿下的意思。两军j战他本来、本来就……”说到这里,狼牙却哽咽得说不下去,那句“罪有应得”终究是说不出口。处了近六年,那人对自己却始终照顾有加,说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如今却……
玄澈托起狼牙,两人相对无言。
p刻沉默后,狼牙再次开口:“殿下,我……以后……”
狼牙颤着唇吐不出声音,说不出口的话却是玄澈替他说出:“你这样的状态,就算你要坚持我也不愿让你再去做那些违心的事。你虽不可能完全脱出‘听风’,但日后你可以选择你喜欢的地方做你喜欢的事,我让默言替你安排,如此可好?”
狼牙只有再次跪拜:“殿下日后若有驱策,狼牙定当效命!”
“起来吧。不论以后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这段时间你就当去散心吧。”
“谢殿下。属下……先行告退。”
狼牙退了两步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上前道:“殿下,有一件事……关于郑关的。”
玄澈心下一跳,陡然抬头:“什么?”
狼牙道:“不知殿下知不知道一个叫吴耀的人?”
“吴耀?吴耀!”玄澈想起了太和楼上那个倨傲青年。
“正是。他是……果多礼的j细!”
“什么!”玄澈第一次失态地打翻了茶杯,茶水晕s了前襟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满心满眼只剩下一张灿烂的笑容和一抹倨傲的笑,“怎么会,怎么会……”
狼牙道:“我本来也一直不知道。但那日郑关在辉水河畔……当夜我就看到吴耀来找果多礼,他们庆祝,果多礼还将吴耀介绍给属下,属下才知道……”
“可恶!”
玄澈一掌拍裂了石桌。
狼牙吃了一惊,愣了愣,又道:“后来属下就再没有见吴耀来找过果多礼,也不知他的去向……”
前院的巨响惊动了后院的两个人,林默言与青峰惊疑不定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出同样的心思:难道狼牙心怀怨恨……
林默言担心主子立马飞奔而出,青峰也是紧追而上,只是与其说他担心太子,倒不如说他更担心那挑衅太子的人。
二人飞入前院,却只看到一地残骸和正准备回房的太子,太子前襟s了一p,但看起来似乎没有发生不愉快的事。至于狼牙早已不见人影。
林默言立马上前:“殿下,属下听到声音……”
玄澈只淡淡说:“不小心弄坏了桌子,你让人换一张,钱从太子府里扣。”
林默言应一声表示知道了,却忍不住又问:“刚才……”
“没什么,一时情绪失控而已,和旁人没有关系。”
玄澈说的轻描淡写,林默言却震惊非常。他跟在玄澈身边八年的时光里,这位年仅十三岁的少年太子从未失态过,因情绪对身边物、人施加过暴力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究竟狼牙说了什么竟然让玄澈失态到以内力震裂了石桌?
林默言突然想到什么,看向太子的右手,果然,纱布上又渗出了血迹。
察觉林默言的视线,玄澈也看了看自己的手,纱布上的红se花骨朵在迅速绽放,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盯着那朵血花愣愣出神。
林默言仍不住出声提醒:“殿下……”
玄澈的目光穿过了血花,落在不知名的时空中,许久才放下手,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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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
注:阿塔,少数民族语言,即“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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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
太子归朝那日,沸腾的百姓一路从内城延续到城外一里外,百官夹道迎接,皇帝更是亲自出城迎接。皇帝下令当夜取消宵禁,举城狂欢,为一个新神话的诞生而庆祝。
欢腾属于大淼的,属于太子的,却未必属于玄澈。
玄澈淡然地看着一切,波澜不惊。只有在玄沐羽亲手将他抱下马背,既苦又喜地说“你瘦了!”的一瞬间,心脏不期然地狂跳了起来。玄澈不喜欢与人过于亲近,然而在这一刻他却无法抗拒玄沐羽温暖的拥抱。
太子午时归朝,下午皇帝将其召入御书房听其回报具战况,直至夜宴方出得门来。
玄澈是不知道自己讲了一下午的战况玄沐羽听进去了多少,他只知道玄沐羽这样紧紧地抱着他实在很热,忍不住拉松一点衣领却被玄沐羽搂得更紧,唇瓣轻滑过脸颊,鼻尖在脖子上轻轻的摩挲,弄得他麻痒难当,当傍晚从御书房里出来时已经是一头热汗,双颊都闷得绯红。
玄澈第一次这么怀念有空调的世界。
回到东宫就被玄浩挂上,这小家伙树懒一样抱上来,弄得玄澈只能对站在两步开外的玄泠微笑颔首表示问好。
玄澈拍拍玄浩的小脑袋,说:“快下来,晚宴快开始了,哥要沐浴更衣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四哥一走就是两个月,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玄浩这么说着但还是放开了手,却跟着玄澈进了浴室。玄澈脱衣下水,露出光洁无瑕的后背,脊柱在象牙se的肌肤上画出一条完美的曲线,雾气凝结成细密的小水珠反s出夕y金中带红的光泽,迷蒙而绯糜。
玄浩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四哥~”他粘粘地叫一声,换来玄澈一个微笑,“四哥,我好想你!”
玄澈莞尔。
玄浩说:“四哥,我帮你按按!”说着他就把魔爪放在了玄澈肩膀上,一边轻轻重重揉按起来,一边问:“四哥,你有没有想我?”
玄澈笑道:“有。”
“真的?”玄浩眼珠子骨碌碌地转,露出甜甜的笑容,又说,“那四哥每天想浩j次呢?”
“浩又想四哥j次呢?”
玄浩双手环抱着玄澈的脖子,整个人都趴到了玄澈背上,如果不是玄澈支撑着他就要落到水里了。玄浩甜甜腻腻的嗓音靠在耳边说:“浩无时不刻都在想哦!”
玄澈扶他起来在池边坐好,笑道:“那浩岂不是都没有心思放在读书上了?”
玄浩小脸一垮,撅嘴嗔道:“四哥!”
玄澈轻轻地笑,从池子里出来裹上一块大羊ao布,戳戳玄浩鼓起的腮帮子,道:“哥若也像你这样无时不刻地想人,那浩现在就见不到四哥了。”
玄浩大眼睛眨了眨,从地上跳起来,扯过准备好的亚麻布,说:“四哥的头发好漂亮,浩给你擦头发!”
玄浩小心地擦拭着s发,似乎是在对待什么珍宝。乌黑的长发从羊ao布上轻轻滑过,像是最顶级的丝绸,柔顺得让人抓不住。玄浩突然说:“四哥这么厉害,即使每时每刻都想着浩也能打退那帮野蛮人的!”
镜子反s出玄浩无比认真的脸蛋,玄澈不禁笑了起来,雾气朦胧间美得缺乏真实。
从浴室出来,玄泠还站在外面等。玄澈歉意一笑,带着两个人匆匆赶往太极西大殿。
今夜太子是主角,没有人可以遮盖他的光辉。两个月结束战争,大败敌军十三万,伤亡不足三千,完全摧毁南雄单势力,让西善再次陷入分裂,这样的功绩将太子完全推上神位。即使玄沃的目光再y毒也只能埋没在觥筹之中。
阿谀奉承的,真心祝贺的,将玄澈围得水泄不通,赞美的话汹涌而来。若不是玄沐羽前来解围,玄澈真要死于“看杀”了。
玄澈与玄沐羽避开众人,往御花园走。
玄沐羽道:“澈儿,这次仗打得很漂亮。”
玄澈道:“全仗器物之利而已。”
玄沐羽看他一眼,道:“那些器物是你想出来的?”
“不是。”玄澈摇头,“一本古书上记载的。”
玄沐羽停下脚步,看着玄澈:“山太傅给你的书?”
“不,藏书阁里偶然看到的。开始还以为是异想天开,不过这次看来……先人的智慧果然很了不起!”玄澈微微一笑,清淡悠远。
玄沐羽也笑了,带着某种舒缓。
“父皇,生日快乐。”玄澈突然说。
玄沐羽一愣,又听玄澈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父皇,没能遵守约定,还是错过了父皇的生日……”
玄沐羽笑起来,捧着玄澈的脸蛋亲了一口,道:“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了!”
玄澈顿时红了脸。
二人行到花园,玄浩和两个小nv孩在那儿说什么。
“那当然,四哥是天下最漂亮最温柔最最最好的哥哥!”
“哼!我大哥才是天下最好的哥哥呢,太子殿下一定打不过我大哥!”
“会武功算什么!我四哥动动脑子就能杀死敌军十三万才厉害呢!四哥最聪明了!”
“才不是!云姐姐才聪明!她能过目不忘,看过好多好书,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鸢儿!”
玄澈走近了,就听到玄浩与其中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小nv孩争吵什么,而那年长的少nv只有在最后才拉扯一下同伴的衣袖,轻声细语,看起来很害羞。
玄浩不屑地哼气,头扭到一边,刚好看到玄沐羽和玄澈走来,蹭蹭蹭跑过去,行礼道:“拜见父皇、太子哥哥!”
那两个nv孩也注意到了来人,先后行礼:“臣nv云昭(傅鸢)见过陛下、太子殿下。”
“都免礼吧。”玄沐羽没什么表情地说。他对玄澈以外的孩子都差不多模样,像一个威严的君王。
玄浩偷瞄一眼父皇,随即钻到玄澈手边,拉着哥哥的衣袖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无声地撒娇。玄澈好笑地捏捏他的小鼻子,道:“说什么呢,争的面红耳赤的。”
玄浩骄傲地说:“我再说四哥是天下最好的哥哥!”
那自称傅鸢粉衣nv孩一步冲上来,大声道:“才不是!我大哥才是!”
玄澈笑笑不说话。玄沐羽在一边突然问:“你大哥又是谁?”
傅鸢一点也不怕皇帝,大刺刺地说:“我哥哥是傅清川。”
玄沐羽想了想,说:“傅曙的孩子?”
傅鸢点头:“是啊!陛下也认识大哥吗?”
“有点印象。”玄沐羽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居然和小nv孩对话,“你大哥现在在哪里?好像很久没有听傅曙提起他了。”
傅鸢瞪大眼睛,说:“大哥去青云山跟着无云道长学武啊!都走了快八年了呢!不过大哥明年就要回来了呢!”傅鸢高兴地说。
玄沐羽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傅鸢瞪着眼睛将玄澈上下打量了好j遍,才呼呼气说:“太子殿下果然很好看呢!难怪昭姐姐老说你呢!殿下这次打了胜仗回来昭姐姐更……哎呀,昭姐姐你g吗老扯我呀?”
云昭早在一边羞红了脸,一个劲地拉扯傅鸢的衣角让她别再说,谁知傅鸢的神经比她的辫子还粗,居然大大咧咧地就把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玄浩在一边得意地扬起嘴角。玄澈看云昭脸红得跟番茄似的,头都埋到领子里了,就差没当场挖个d钻下去,虽然知道这时代的人都早熟,十三四岁做妈的都不少,不过一个十一岁的小nv孩在玄澈眼中实在只能归到孩子那一类去。玄澈看她窘迫,便解围道:“云姑娘谬赞了。”
傅鸢叫起来:“才没有呢!我也听说了呢,殿下制作的弓箭和那个什么木箱都很厉害呢!不费一兵一卒就把那些蛮族打得p滚n流,太精彩了!”说这她还挥动着小拳头,剑眉微挑,仿佛上战场的就是她一般,还说,“以后我也要以殿下为目标!”
玄澈大感兴趣:“小要做巾帼英雄、nv将军吗?”
“怎么不可以!?我从小就跟着父亲学武,我还看兵书,我也很厉害的!”傅鸢瞪大了眼睛瞅着玄澈,似乎只要对方说不可以她就要扑上来吃人一样。
玄沐羽说:“小姑娘家就这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傅鸢却说:“那有什么关系!如果嫁不出去……陛下,以后让我和昭姐姐一起嫁给太子殿下好不好?”
玄沐羽奇道:“为什么要嫁给太子呢?”
傅鸢道:“因为我和昭姐姐一起嫁给太子,那我就可以出去给太子打战,而太子就可以天天和昭姐姐在家里吃好吃的,然后每天弹琴做诗啊!多好对不对?!”
玄澈第一次听到这样奇怪的说法,j乎是前世nv子**意识和这里夫纲制度的完美结合,看傅鸢年y天真可说话一点也不含糊,还一脸认真,不由得轻笑出声。
玄浩看到玄澈因为傅鸢的话而心情愉悦,大感不快,跳出来喊道:“四哥才不会天天和这nv人弹琴做诗呢!”
傅鸢挑眉:“你说什么?”
玄浩护住自家宝贝一样抱住玄澈,嚷道:“四哥要天天和我在一起读书练剑!才不会陪你们呢!nv孩家家到处嚷嚷着嫁人!丢人,丢人!”
傅鸢大怒,张牙舞爪地就扑上来:“你胡说!”
玄浩躲到玄澈后面扮鬼脸,玄澈身边就是玄沐羽,傅鸢虽然年y还不知分寸但起皇帝不能冒犯的概念还有,一时不敢冲上去,只能冲玄浩龇牙咧嘴。两个小孩这边闹得欢,玄澈无奈地叹一口气,再看云昭,却发现后者眼眶红红的j乎要哭出来了,这才想起玄浩刚才说的对傅鸢可能只是斗气的话,对这神经娟细的少nv却是致命的打击。
玄澈看看玄沐羽,见他没什么表示,只得对云昭说:“六弟不懂事,还请云姑娘不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云昭连忙掩去泪光,说:“太子殿下请不要这么说,云昭、云昭……”她支吾了两声,却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坚定地说,“云昭确实很仰慕太子殿下!从小就听父亲说太子殿下谦和有礼,也听闻殿下五岁那年的作为,当时只以为是世人误传。但五年前那场夜宴,云昭看着殿下谈笑间震慑敌国,才知道天下间真有这样的王子可能像传说一样不可思议!自那时起,云昭就深深地ai慕着殿下,每日习诗书鼓琴瑟。云昭不敢妄想能让殿下钟情于此,只希望如果有一天有一个机会摆在所有人的面前时,云昭能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殿下眼中,哪怕殿下并不喜欢云昭,云昭到时也能心甘情愿地退出这场追逐!”
云昭的声音不大,但抑扬顿挫之间每一分感情都表达得淋漓尽致却又进退得宜,不失分毫。傅鸢和玄浩早已停止的哄闹。傅鸢呆呆地看着云昭,不敢相信这是平日里连大声说话都会脸红的云姐姐。
玄澈看看玄沐羽,带着微笑,温和地说:“云姑娘,我想你这段话最足以证明了你的优秀。”
云昭惊喜地睁大了眼,双颊飞上两道红霞,让她在强韧之外更添娇柔。
玄沐羽说:“澈儿意下如何?”
玄澈道:“如果一定要选,儿臣当然选择云姑娘这样聪慧而有勇气的nv子。”
玄沐羽在p刻沉默之后,缓缓道:“那云姑娘还要再等五年,澈儿成年之时再举行立妃大典吧。”
玄澈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他这种人的婚姻很少能超脱于政治之外,既然如此,倒不如选择一个自己欣赏的nv子。
傅鸢兴奋地大叫起来,云昭再次变成熟番茄。玄浩却咬住下唇,拳头紧紧握住,连指甲刺进r里也不觉得痛。
傅鸢笑够了叫够了,又扑上来说:“陛下,陛下,那我呢?我也要嫁给太子!”
玄沐羽看向玄澈。玄澈笑笑,道:“你还是安心做你的nv将军吧。”
傅鸢眨眨眼,道:“不嫁给太子也可以做将军吗?”
玄澈笑道:“如果你真的能指挥千军万马的话。”
傅鸢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能力,大声欢呼:“太好啦,可以不用嫁给太子喽!”
玄澈只能看着玄沐羽苦笑,听起来,嫁给自己似乎是件很让傅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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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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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角
除了皇帝,任何人s藏军工都可能是谋反大罪,即使是太子也一样。
御书房宽大的御座上玄沐羽面无表情,但谁都感觉得出他心情不好。大淼国里举足轻重的大臣分列两排:尚书令及吏、户、礼、兵、邢、工六部尚书,御史台左右御史大夫和两位御史监察,身在京城的燎原、烈y两位将军,还有j位中书省里的“中书侍郎”,其中就包括太子太傅山子落。(详见下一章“政府组织与军事制度”的解说)
宝德太监将一本奏折送到玄澈面前,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使了个让他放心的眼se,又垂手退回玄沐羽身后。
玄澈看到今天的阵势,联想到在边关时收到的京城传书,便猜到将要发生什么,打开奏折一看,果然是有人弹劾自己s藏武装力量,意图谋反。再看一眼署名的地方涂了一个墨块,心中冷笑两声,想到刚才宝德太监的眼神和昨天玄沐羽的话,当下了然,并不慌张。
合了折子,玄澈目光在j位大臣身上走一遭,最后落在玄沐羽身上,缓缓开口道:“父皇,儿臣冒昧相问,如果在两个月前有人和您说,有弓箭在s出三百步后仍能将人d穿,又或者是有一种武器可以在瞬间歼灭两万大军,您会信吗?”
玄沐羽明白玄澈的意思,很自然地摇头,压抑地气氛似乎有所减缓。
玄澈又看向大臣:“那敢问诸位大臣,你们相信吗?”
有人迟疑,但更多的是摇头。
玄澈道:“诸位大人皆是学识渊博、见多识广之人,你们听了都不会相信,那么一个孩子乍一看到这些骇人听闻的东西又怎么会相信?”玄澈对皇帝拱手道,“这些武器不过是儿臣j年前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当时只做笑闻,如果不是战事胶着,儿臣也不会贸然尝试。”
玄沐羽没有作声。工部尚书班万站出来,说:“陛下,在下以为太子殿下所说有理。但是,能不能请太子殿下将这本古书借臣一览?”
玄澈道:“当然可以。书在翰林院的藏书阁中,书名好像是《诸葛藏器》。”
宝德太监立马下去吩咐。
工部尚书又问:“不知书名中的‘诸葛’寓意为何?”
玄澈道:“似乎是说,书里的器物多出自一个姓诸葛的人手里,所以以此命名。”
兵部尚书冯宗元站出来问:“不知书中除了殿下拿出的铁蒺藜等物,还记载了什么?
“还有一些攻城器具。”玄澈看兵部尚书眼睛大亮,便说,“大人等书来了一看便知,本宫在这里也难以一一形容清楚。”
一时无话。玄澈将目光投向玄沐羽,这场争辩中最关键还是皇帝的意志如何,虽然有把握玄沐羽是偏向自己的,但皇帝的心思向来多变,一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父皇,其实儿臣若真有谋反之心,完全可以不必使用这些武器。这场战争输了儿臣只是折损一些名声,赢了却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和野心。既然如此,还不如藏起来以待逆谋。若真是如此,试问到时又有哪支军队能在仓促之间与儿臣相持?如此想来,今日儿臣所做岂不是愚蠢?”说罢,玄澈俯首道,“还请父皇明鉴。”
众臣都将目光集中在皇帝身上。
玄沐羽顿了顿,才淡淡道:“朕当然相信澈儿,只是有些人一定要听个解释,就让澈儿多费点口舌吧。”
玄澈对上玄沐羽的眼睛,断然道:“澈儿只需要父皇的信任!”
轰地一声巨雷在脑中炸响,玄沐羽只觉得心脏疯了一样叫嚣着要跳出来,世界似乎是从末日突然恢复到了开天辟地,第一道y光落下照亮全世界,那种万物复苏的激动,日月星辰光华骤现的震撼,难以言喻的美妙心情充斥了整个身,左冲右突拼命地寻找宣泄!
所有人感觉到了皇帝情绪上的陡然变化,虽然微妙得很,却带动了整个书房都明亮起来。
不少支持太子的大臣们都暗暗抹了一把汗。谋反啊,任何皇帝的逆鳞,再多的疼ai都无法掩盖的大罪。刚才下朝时皇帝面sey沉地把大臣叫进御书房,问的居然是关于太子谋反,这些人的心全提到了嗓子眼里,就怕皇帝一个变脸什么都毁了。如今见皇帝心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虽然还没表示什么,但已足以让人舒心了。
皇帝还是喜ai太子的。
这场闹剧本应该在这里结束,等书来了再说一些武器打造的问题就可以皆大欢喜地收场,但偏偏就是有人不甘心。
一个声音响起,带着些许尖锐,让人听了就觉得不舒f:“敢问太子,既然殿下已经证实了武器的威力,为什么不一举摧毁西善甚至是雄单势力呢?!”
勾结敌国?这个罪名可不比谋反小。
书房里气氛再一次凝结。
玄澈扫了一眼说话的人,不慌不忙地说:“如果宋御史说的武器是多孔弩车(就是那个可怕的木推车)的话,那么本宫得说,这种武器并非没有弱点:一是它结构复杂,从采料到成品需要三天的时间,二来过于笨重,不便移动,每次都需要一马一人才能顺利推动,完全不能随军行动;三者,这种弩器使用后会自动碎裂,无法再次使用,虽然杜绝了被敌军拾获而泄漏技术的危险,但同时也使得我军每使用一次就要再造一批,大大增加了攻击时间。因此,这种木车只能用于守城,并非无敌。”
宋剀又说:“听说殿下让所有参与武器制造的工匠都离开了?”
大家的耳朵又支起来。
玄澈道:“大人多虑了,大人完全可以去问问参与制造的工匠,他们究竟知不知道制造了什么?本宫相信,就算有人在里面制作一辈子都不可能学会如何制造武器。”
宋剀不甘心地说:“殿下何以有如此信心?”
玄澈抬眼盯着他看了p刻,看得宋剀全身ao孔倒耸jyu后退才收回目光,淡淡而不容置喙地说:“宋大人完全可以进去试上一个月,看看大人能不能依样画葫芦造一个出来。”宋剀还想分辩,却被玄澈一句反问给封了嘴:“还是说,大人认为自己不如那些工匠?”
封建士大夫永远不会承认自己不如一个目不识丁的工匠。
宋剀没话说。玄澈又对玄沐羽说:“关于制造方法是否会泄露的问题,父皇完全可以放心。多孔弩车一共由一百多个零件组成,形状用途各不相同,儿臣让每个人专门负责制作其中一个零件,一来可以提高速度,二来当战争结束后这些人也只会制作其中一个零件而已,根本无法制作完整的武器。”
“若是有人将这一百多人都抓走了呢?”山子落突然开口。
玄澈知道这人有时候ai和自己唱反调,但并没有恶意,便耐心道:“山先生请放心。即使零件全部制作出来,他们也无法完成组装。每辆弩车的零件制成后,前后共需要三十一个人进行拼装,最后形成两个大零件,至于这最后一步的拼合,乃是由学生、郑将军以及将军帐下可靠的亲兵完成的。若他们抓走亲兵,本宫想这些忠勇的士兵自然会以身殉国。如若有人能抓走学生或者将军——那学生想这场战争也没什么好打了。”
玄澈又转向工、兵两部尚书,道,“至于日后,两位尚书完全可以安排少量的人从事最后一步拼合工作,并将这些人加以保护和隔离。”
工部尚书想了想,点头道:“果然是个好办法!”
这时去藏书阁的小太监回来了,看他一头汗的样子,看来不容易找。
书只有薄薄地j十页,书页泛h脆弱,边角卷曲,部分还有破损,看起来果然是放了很久的书。打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两行字:“古有诸葛氏,妙意无穷,今人不及,故集此书,以振器纲。”再看里面,前j页写都是书中所提到的度量衡标准如何计算,又解释一些术语,这才进入真正的器物描绘。每件器物都配有多副c图,一边是细致的说明,包括应如何制作,注意事项,器物的优缺点,适合哪些情况等,很是详细。但也正因为足够细致,因此整本书只介绍了有限的十j种攻防器物,除去部分攻城器具和玄澈已经用过的,剩下的大淼大多已经拥有类似的设备,虽然细节不太一样,但造成效果并没有太大差别。
工、兵两位尚书粗粗浏览下来,发现与自己的期望差得有些远,不禁露出些许失望之se,但总的说来还是有了不少惊喜。
接着j人就着书说了些武器制造的话题,玄沐羽对此没有兴趣,吩咐尚书令领工、兵、户三部酌情办理,便将大臣们赶出了御书房,独留太子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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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角
班万走在出宫的路上,小心地护着怀里的书,对他来说,书房里的那些纠纷远没有这本书来的宝贵。冯宗元和他并排走着,商讨着关于新型武器的分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