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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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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泊风在化妆室外等着ray的时候，一个一头深褐se波l
长发，穿着灰蓝se裙装的漂亮nv人，蹬着金属se的高跟鞋
匆匆忙忙从外面走了过来，却是a姊。
a姊看上去神se有些严肃，先是替他简单整理一下仪容，
然後把他拉到一边道:「小风，跟你说件事，昨天我打
电话给冯导的助理小珍，打听出席的人有哪些，因为
冯导的p并不是什麽商业大p，姜桓是新人，你眼下
又并不特别受到媒关注，冯导他老人家也素来低调，
大约只邀了一些相熟的导演和媒，因为凌星的运作，
可能来的会比预期少，其他经纪公司的人多半是更不
会到的，可是小珍说大概在四五天前，不知道怎麽回事，
擎天和长风忽然都联系小珍问能不能来参加首映式，
来的都是高层，另外还有莫寒山莫总在位时的总监晏江
也要来，我问过小珍，是不是有什麽大人物要来，可
小珍说，除去上面这批人，就是冯导的学生或老友，
虽然不晓得究竟发生什麽事，但如果有接触，记着不能
失了礼数，因为里头可能有你未来的东家。」说着便掏
出手机调出j张图p让刘泊风认人，刘泊风先前多少有
见过j位，大约浏览了j遍，便记住了。
正说话间，ray便从化妆室出来了，见到a姊也上前打了
招呼。这时走道另一侧转角穿着深蓝se正装的白允真
和一个穿着黑se西f的灰发男人，身後跟着jack，往
这边走了过来，白允真见到刘泊风先是很开心地抱了
他一下，就拉着他往灰发男人那里走去，一边道:「小风，
这是我二叔白墨城，就像是我爸一样的，你来见见他。」
刘泊风想着既然是朋友父亲一样的人，是该好好打声招呼。
走到白墨城身前的时候，白墨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却没
说话，刘泊风看着对方，虽然感觉对方威势很重，身上有
着更甚於过去凌星老总莫寒山的压迫感，但不晓得是不是
基於和面瘫相处的机会多了，例如秦夙，例如欧惜言，他
有些诡异地觉得对方像是觉得尴尬，不好意思开口，便
主动伸手说道: 「您好，我是允真的朋友刘泊风。」
白墨城似乎勾了勾唇角，伸出手来握住刘泊风的手轻轻一摇，
说道: 「冯皓说你很认真。」
「不认真不行的，我本来就不是专业演员」
「拍完流云之後，有什麽计画麽?」
「主要还是想认真出一张专辑，只放自己写的歌。」
「唔 你之前的那首重烟很好，但先前的溯洄，虽然
冷门些，但是旋律是很好听的，只歌词太过艰涩了些。」
两人就这样简短地聊了一会，刘泊风只觉对方虽然表情
欠奉，但说话的感觉和语气却令他觉得十分熟悉，像是
相识已久一般，而且对他的作品似乎又知之甚详，除了
重烟之外，也知道他其他的作品。他本来在孤儿院长大，
多数时间都是他在照顾别人，进公司之後的经纪人又是
nvx，除了冯导之外，并没有年长的男x长辈这样关照
过他，不由得有些开心。
ray远远看着白墨城和刘泊风j谈的神态，除了一开始有
些生疏，j乎和与同允真说话没有区别，再联想到允真
允诚和泊风相似的容貌以及白墨城对於兄长隐密的感情，
心中突然隐隐有了猜想: 白墨城冷心冷情，如果说这世
上他对什麽人有感情的话，既然不可能结婚，也只可能
是他所恋慕之人的孩子。再往身侧一看，发现a姊也正往
白墨城的方向看，似乎对於他和刘泊风的j谈并无惊诧
之处。这时jack已经过来站在他身侧，低声道: 「a姊
最开始进入这个圈子的时候，做的是霜天大门的前台
小，白墨城出国的时候，她已经是霜天的经纪人，
她的顶头上司便是白墨城最倚重的心腹周慕，她没道理
认不出白总，如果不是认不出，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刘泊风和白墨城一直聊到了必须到会场准备的时间，
一行人便一同过去，到达会场时，白墨城走在刘泊风
的右侧，而ray则在左侧。只走到会场时，已经有些
媒和经纪公司的人到了，因着还未正式开始，正三
三两两聚在一处j谈，不知为何，其中j人的目光忽
然集中过来，现场顿时一静。刘泊风约略看了一下，
眼前左侧坐着的艳丽男人是长风的总监梁昼，他身侧
站着的短发nv人是他的秘书何倩，此时正带着审视的
目光往他们的方向看，神se异常严肃，而右侧见他们
过来已经站起身身着淡蓝se套装，长发披肩的清丽nv子
则是擎天的总监周婉，她看着倒没有什麽惊讶表情，
只是轻轻朝他们的方向点了个头。而站在略远处，
身着深灰se西f看上去十分稳重的青年便是晏江了，
a姊见到他便先走了过去，看来是想打声招呼。这边
看上去气氛有些波涛汹涌起来，另一边冯导却好似并
未察觉一般，见时间差不多，便拿起麦克风，只说谢谢
大家拨冗前来，请大家依照指示就坐。最後冯导右侧坐
着另一名主演姜桓，左侧是刘泊风，向左则依序是ray、
允真和白墨城。
晚山这部电影，结构并不复杂，说的是少年邱繁和
另一个少年宋甯的故事，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家乡
有着雄伟壮阔的高山。宋甯喜欢大山，感觉安稳坚实，
漂亮的棱线向远处延伸，天空与山的接壤处，便是
烟岚与浮云。他一直喜欢着大山，就像他喜欢着高大、
沉默的邱繁。他们一直都是在一起的，他没有跟邱繁
告白过，但他知道邱繁总是一直注视着他，默默无言。
邱繁喜欢画画，想念艺术，他就陪着他到处写生，
邱繁画得最多的便是家乡的大山。可是，大学放榜，
他们要去不同的地方念书，查完榜，邱繁来找他，
他沮丧地说不出话，邱繁忽然说，没关系，我画一张
画给你，里面只有你，还有山，你想家，想我的时候，
就拿出来看看。邱繁收拾了画具，跟父母说了出去玩
一天，带着画具跟宋甯往山上去，他们找了一间旅舍，
窗外就是大山，从早上就开始画，可是邱繁一直不满意，
就这样直到日暮，那天的天空很美，橘红se的落日余晖
将尽之时，邱繁问说，我可以画你的身麽? 宋甯同意了，
但他只脱了上衣，露出少年青涩的背脊，线条单薄，肤se
莹白，他背後有一小p殷红的胎记静静伏在右侧的蝴蝶骨
上，颜se像是深秋的枫红，形状却像是一只蝴蝶，他坐在
房间的露台外，望着大山，而邱繁却在他身後望着他，
静静作画，他眼前有着苍蓝se的天幕和雾霭缭绕的大山，
还有他最心ai的少年，直至幕低影深，不能视物为止。
邱繁终於放下画笔，他取过宋甯的衬衣想帮他披上的时候，
忽然顿了一下，因为他发现一直背对着他的少年，满脸都是
泪痕。他画了多久，他便哭了多久。他微微一笑，也顾不得
手上还沾着颜料，轻轻扳过少年的头，弯下身来吻他的唇，
少年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最後却闭上了眼，是很青涩的一个吻，
有泪水的咸味和颜料的味道，说不出的奇怪，却足以令人回味
一生。
晚上，两个少年并肩坐在灯下看着那幅画，少年单薄的
身线条，肩背上的一抹殷红，还有他身前的那一座大山，
邱繁让少年帮画取一个名字，少年说这比他以前画的任何
一张山都好看，他不太会取名字，就叫晚山，两个人把画
翻过来，写上画的名字，把自己的名字也写在了上面。
邱繁把画卷起来，郑重地送给对面的少年。
然後邱繁走了，自此一去不回。
山间的旅舍，每年都会来一位客人，一个清俊的青年，
他只带着小小的行李包和一只长长的画筒，他总是从
傍晚开始坐在露台上，chou菸、想事情或写写字，那张画
就摊开来放在身边。
只今年有些奇怪，清俊的青年再度来访时，身边跟着一
个y光俊朗的青年，y光的青年不停试图跟沉默的青年
搭话，沉默的青年却把头转到一边，感觉颇为嫌弃，但
y光的青年似乎从未气馁过，那是长大的宋甯和男友赫洵。
进了旅舍之後，恰巧是傍晚，宋甯把赫洵关在门外，只说
让他先不要进来，赫洵在外头闻到烧东西的味道，感觉不
对劲，忙踢开门跑了进去，却见宋甯背着身子站在露台上，
上身赤l，手中那幅他ai逾x命的画，已然烧去了一角，
他大吃一惊，冲进去抢画，他问你疯了吗，宋甯却流着泪
躲开，又点着j个地方，直到那张画彻底化为灰烬。烧完画，
宋甯只说要一个人静一静，坐在露台上把头埋在手臂里，
赫洵就站在屋里看着他的背影。宋甯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然
日暮低沉，他习惯x地摸一摸装画的画筒，里面却是空的，
这时却有人从他身後帮他披上了一件衬衣，而後走到他身前，
给了他一个拥抱，最後的画面定格在从房间往露台看的方向，
日暮低沉，倦鸟归巢，沉默的大山面前，有一对相拥的恋人。
一部p放完，现场响起热烈的鼓掌声，刘泊风看着银幕里的
宋甯，觉着跟自己好像是不同一个人一样，想起不断ng重拍
的过程，心里有些开心，又有些不好意思，他看看身旁的
ray，低声问道: 「你觉得怎麽样?」ray侧过头在他耳边悄声
道:「我觉得很好，比之前在「逐风」的演出有进步。」刘泊风
只觉得左耳被ray的气息拂过，一阵发热，顿时耳根便有些泛红。
接下来便是媒的采访时间，冯导和主要演员刘泊风和姜桓等
一字排开，坐在最前方开放媒采访，因为多数媒都与冯导
相熟，许多问的还是关於电影拍摄的问题，例如为何会选择山
的意象，取景上可能碰到怎样的困难，导演对演员的评价等等。
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对演员本身的问题，例如便有媒问饰演邱繁
的姜桓和刘泊风合作的感想，姜桓高大俊朗，x格却有些木讷，
想了一会，只说小风哥是很有耐心，脾气很好的演员，当初拍摄
吻戏的时候，因为紧张他ng了好j次，害刘泊风哭到最後，整个
眼睛都肿了，可是他也没有生气，还一直鼓励他，有时候拍夜戏，
大家都累坏了，他就唱歌给大家解闷，人很好相处。
另外还有媒好奇，刘泊风背上那块蝶形胎记是真的吗? 还是画
上去的? 刘泊风便笑说那是真的，当初拍摄的时候，还跟冯导讨
论过是不是要请化妆师把它遮掉，以免影响拍摄，冯导却说留着
感觉在视觉画面上对比更为强烈，还请化妆师加强了一下。问题
至此，都还算友善，可最後提问的媒却问了一个有些尖锐的
问题:「想请问刘泊风先生从凌星离开这麽久，可有计画加入
别的经纪公司，还有您是不是与霜天的白墨城先生认识? 是不
是有计画合作?」这个问题本身与电影毫无关系，暗示刘泊风
被凌星逐出，而且回答的不好，还要得罪其他经纪公司，显然
是来者不善，刘泊风转头望向冯导，见他点点头，这才冷静地
答道:「关於签约的问题，是j由我的经纪人全权处理，恕我
不能在有确定结果之前，做出回应。至於白墨城先生，则是
冯导的好友，也是我友人的长辈，他出席晚山的首映式，自然
是为晚山与冯导而来。」刘泊风的回应，虽然只能说四平八稳，
但却没达到提问者预期的效果，只他还待再问，冯导却先一步
宣布采访结束。
首映式结束之後，便是各种合影，有导演和全演员的合影，
当然还有基於s谊的合影，姜桓十分腼腆地找了刘泊风和晚山
的海报一起合影，刘泊风取出手机，拜托允真帮他和ray合照
了一张，ray站在他身侧，却不像第一次合照一样，仅是贴着
身子，而是一手轻轻揽住他的肩膀，他本来比刘泊风要高出一
个头，他一手环住他肩，不小心一看倒像是他把刘泊风半搂在
怀中一样，只除去姿势上的歧义，两个人脸上的神情看上去都
很开心，笑容也很好看，刘泊风看了看照p，还是觉得很满意的，
最後他也跟允真合照，不过他跟允真合照的照p就是怪奇系列的
组合了，不是两个人一起扮鬼脸，就是允真用公主抱的姿势把他
一把抱起来，总之相当猎奇，导致他和允真坐在休旅车上一同
翻看照p的时候，笑得东倒西歪。笑得正开心时，只见和jack
坐在前排座位的ray似乎回首看了他一眼，眼神淡定却莫名温柔，
只待他回过神来，对方却已把头转了回去。
ray在前排坐着，微微闭目养神，并没有随着首映式的结束而
放下心来，因为他大约知道白墨城所暗示的线索是什麽了
-便是那块红se的蝶形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