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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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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吃得可以说是相当尽兴。
餐桌上便只有白墨城、ray、白允真和刘泊风四人,白墨城
坐了主位,刘泊风被白允真推着坐在了白墨城旁边,他自己
坐在刘泊风另一侧,而ray则坐在对面。
餐桌上摆的菜品都是家常菜,便好似学生在外求学,返乡时
妈妈煮的一桌子菜一样,吃起来有种特别温暖的滋味,刘泊
风大学时,也跟着朋友回家蹭过饭,眼前的菜就给他这种感
觉。
一大尾清蒸鲈鱼,鱼身上斜斜j道切口,露出内里雪白的鱼r,
上头撒了大量的青葱丝,底部则是褐se的汤汁。卤成酱油se的
一锅小jr,里头还有卤透的油豆腐和红萝卜。另外还有糖醋
鱼p,芹菜炒花枝,炒筊白笋及龙须菜,最後一锅汤品,里头
有笋p、菜头、煮的入口即化的小排骨及口感爽滑的猪肚,尝
着味道偏酸又带点甘味,能?解腻。主食则有煮得粒粒分明的
白米饭以及和着r丝、虾米及细长条鱼板的什锦炒米粉。
因着中餐只跟允真在车上随意塞了点三明治,刘泊风早就饿了,
可还是等着白墨城先动了筷子,才夹着眼前的菜吃。这时身旁
忽然一只手伸来替他夹了一筷子鱼r到碗里,因着下箸时避开
多刺的腹部,取了多r无刺,靠着鱼背脊的中段,刘泊风的白
饭碗上盖了一块白nn的鱼r,接下来又取过汤匙,替他浇了
一匙香喷喷的汤汁,抬头一看,却是白墨城,对方放下汤匙,
又j代道: 「不要和饭一起吃,仔细有鱼刺。」这才拿起自己
的筷子吃饭。刘泊风很是不好意思,只得依样画葫芦,也替白
墨城夹了鱼,白允真在一旁十分好奇地看着,发现白墨城脸上
似乎隐隐现出一丝笑意。
刘泊风很喜欢吃鱼,因为不好意思老是夹鲈鱼,便多夹了j筷
子糖醋鱼p,因着双方的筷子老是在糖醋鱼p的盘子上相遇,
白允真很快发现了这件事,便笑道:「小风,你也喜欢吃鱼对吧
我知道一家s房菜馆,鱼做得特别好吃,改天带你去吃。」
席间主要是允真在和刘泊风说话,除了ray偶尔加入聊上j句,
白墨城j乎没有说过话,只是在一旁静静听着,但是气氛还是
很好,刘泊风不是没有吃过比这一餐更高级的宴席,可是这种
像家人一样,一面吃菜,一面闲谈,不让他拘束紧张的场合,
还真是绝无仅有。
吃到最後白墨城还让人取了酒来,每人浅浅斟上半杯,一同举杯,
算是为刘泊风庆功。
刘泊风是喝了酒容易上脸的类型,酒量也不是特别好,只喝了
一点便双颊泛红,有些晕乎乎的,ray便让白允真带着刘泊风去
客房休息,自己打了电话给a姊,说是让刘泊风留一个晚上再
回去。
只刚挂断电话,老管家便找了过来,说是先生请他去茶室。
茶室的格局十分简单,木质的地板和桌椅,四周墙壁雪白,墙上
只挂了一幅字,写的是行c,笔意潇洒疏阔,他小时候问过允诚,
听说是他父亲白墨风的手笔。
白墨城已经先到了一会,待他坐定,便提起茶壶替他倒上泡好的茶,
茶水注入杯中的一刻,暖香便自嫋嫋雾气中溢出,味道清香隽永,
想来是今年的春茶。
「你看过了晚山,有什麽想法麽?」
「泊风身上的胎记,看着像是许久之前,在您这待过短暂时间的
白家远房亲戚的孩子。」
白墨城沉默了半晌,只道:
「今夜这些话,我原不愿对你言明,只是泊风信任你,若他有朝
一日想知道真相,由你来说,或许是最好的。」
「泊风,并不是什麽远房亲戚之子,而是我兄长的孩子,也是允真
的异母兄弟。」
「我的兄长白墨风,看着温和内敛,却是最为坚决之人,他决定的
事情,没有人可以推翻,我也不能。」
「我年轻的时候酗酒打架,四处惹事生非,都是我的兄长在替我
收拾烂摊子,而最後,还ai上了他。对此,他从来没有回应过,
却也从来没有抛下我不管过。後来,他结了婚,他这个人最是重
然诺,若选择结婚,必然是真心喜欢对方,後来又有了允真和允诚
两个孩子,我也就此绝了念想。为了不让他失望,重归正轨,努力
经营霜天。」
「可是允真允诚出生後没多久,有一天,我兄长让人送来了一份
资料,是一个孩子的资料,那个孩子,就是泊风,是我兄长自己
提供精子,找了国外的代理y母,诞下的孩子,我的兄长希望我
能收养他。当时我兄长给出的理由,是为了疾病防范,而这件事
情是秘密进行的,我嫂子并不知情。我的父亲是因血癌病逝,以
往家族中也有部分成员有这样的病史,所以兄长和我以及允真
允诚,从出生开始,都会定期进行检查,家庭医生也留有家庭
成员的配型资料,我的兄长和我及允真允诚的h即人类白血球
抗原在配对上是不相符的,也因此有了这个决定。当时,我觉得
相当困h,第一,如果是为了他自己,旁系血亲例如兄弟,配对
符合的机率是较高的,而直系血亲,例如父子,配对成功的机率
则较低,即便多了泊风这个孩子,配型成功的机率也不高,因为
白家有这样的家族病史,我兄长不可能不清楚。第二,若是为了
允真允诚,当时我兄长和嫂子年纪都还轻,自己再生一个也完全
没问题,何必做这种舍近求远,还可能影响夫q感情的事情。」
「只翻到他替孩子取的名字时,我突然想到了真正可能的原因。
那个孩子的名字中,有一个风字。当时,我兄长的长子允诚出生,
我的兄长替他选了诚这个字,其实是取自我原来的名字,我在少年
时改过名字,由诚改为城,这件事也只有我和兄长知道。而这个
名字中有风字的孩子,大概是我兄长担心有一天,如果他走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想着留一个念想给我。所以我同意了收养这个
孩子。每个月都飞去国外看他。」
「泊风小时候是个很乖的孩子,在国外跟着保母住也很少哭闹,
我还曾经疑心过是不是他有什麽缺陷或是保母n待孩子,只是
细细查过之後发现一切正常。因为我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看他,
他後来慢慢能认人,也记得了我。」
「一般我到国外去,多少有配合工作,即使去看他,也待不了
很长时间,有一回因为行程安排上有变更,意外空出了一周的
时间,那一周,我便和泊风住在一起,那时他刚会走路不久,
总是抱着我送的玩具跟在我身後,走到哪里便跟到哪里,有一
次我想逗逗他,趁着他走不快,就躲到柜子後面偷看他的反应,
他发现我不见了,就呆呆抱着玩具一直站着等,也不哭,也不
走开,那种表情,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後来我从柜子後面出
来,他只是冲着我笑开了,伸手要我抱。」
「後来,一周结束,我要回国那天,保母带着他到门口送我,
我跟他说了再见,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突然跑过来抱住我的腿,
不让我走,可是保母跑过来拉开他的时候,他也没有挣扎,只是
眼睛红红的看我,像是要哭了。那个时候,我忽然觉得很难过,
一般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如果别人要夺走他的心ai之物,比如
允真,多半要哇哇大哭,不然便是大喊大叫着发脾气,非得别人
拿其他东西哄他才成,可是这孩子这麽小,就知道哭闹没有用,
当时我觉得很对不起他,後来便决定要带他回国。」
「当时允真允诚常常来旧宅玩,泊风住在那里,他们不可能不
发现,所以就让老管家跟他们说,这是亲戚家过来玩的小孩,
允真和允诚都很喜欢泊风,你当时应该也见过泊风j次,当时
泊风的轮廓就看得出来长得像允真和允诚,允真特别喜欢这个
长得跟他很像的小弟弟,常常拉着他到处玩,一起吃好吃的,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可是小孩子是藏不住话的,允真有一次跟
我兄嫂吃饭时,不小心脱口说出,他有一个好喜欢的小弟弟,
长得跟他很像,我嫂子本来因为过去的一些传言,对我很有
意见,便b问我兄长,後来j经周折,知道了原委,就跟我
兄长大吵一架。当时我在国外刚好有比较长期的计画,便想
着先把泊风送出国,我再跟过去一面工作一面照顾他,当时
我是让周慕亲自送泊风过去,旁的人我也不放心,岂知一出
机场不久就出了事,我的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周慕重伤昏迷,
泊风却不知所踪。」
「事情发生过後,我自己去国外找了许久,也派了人去找,
可是都一无所获,就这样找了许多年,後来我兄长过世後,
我出国去,也一直没有放弃。却不曾想,泊风却是被带回了
国内,後来我找到泊风当年长大的孤儿院,才知道当时泊风
是在孤儿院门口被发现的,他比同龄人瘦小,浑身都有被
殴打的痕迹,脑部受过撞击,昏迷不醒,醒来之後也不记得
过去的事。」
「泊风出事後,我也去查了是谁所为,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
莫松,莫松是莫寒山和莫琛的父亲,莫家的经纪公司,也就
是凌星的前身,过去并不清白,有涉黑背景,当年我年轻气
盛,做事不懂得留余地,又挡了莫家的财路,没想到却因此
拖累了泊风。」
「後来能找到泊风的契机是冯导,我和冯皓是多年好友,
泊风失踪後,我曾经请他帮忙留意过,去年他看到泊风
重烟的v,因为这首v有很近的脸部特写,他在英国教书
时,又常常见到允真和允诚,当下就觉得泊风和允真允诚
很相似,就跟我联系了,我透过周慕的,也就是擎天
的总监周婉去查,发现泊风竟然y错y差进了凌星,而泊风
的经纪人就是周慕当年手下的经纪人a姊,双方就联系上了,
当时泊风已经开始和公司产生冲突,後来解约,我就出手
帮衬了一下。」
「当时我没有直接出面的原因是,凌星虽已无人知晓泊风是
当年那个孩子,莫松也不在了,莫琛手上却不乾净,在还未
解约之前必须小心行事,以免打c惊蛇。」
ray本来大约想过事件原委,却没想到如此复杂,想到泊风
过去如此艰难,再想到对方今晚脸上开心的笑容,心头便有
些沉重。他略微迟疑了一瞬,才问道:
「您打算和泊风相认麽?」
白墨城没有马上回答,ray感觉对方的目光像是越过了他,
望向他身後的那幅字,却不知是在看字,还是想起了写字之人。
「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眼下纵然相认,也未必
能使他好受半分,只希望能替他荡平障碍,使他前路无忧而已。」
最终白墨城只淡淡说了这句话。
ray离开的时候,白墨城仍然待在茶室里,静静看着墙上的那幅字。
那幅字是出自李白的诗句: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ray正准备回房时,远远看到白允真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他。
白允真看着好像有些心事一般,见到他却还是一笑,说道:
「ray,我能跟你聊聊麽?」
他们眼下这间房,是过去允真和允诚在旧宅的卧房,小时候
ray如果过来,就是和允诚挤一张床,而允真则单独睡在旁边
那一张,因此左侧那张床要大些。
两人走进房里,各在一张床上坐了下来。
ray问道:「怎麽了?」
「你看到电影中泊风背上的胎记了麽? 我觉得泊风好像就是
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玩的那个小孩。二叔对泊风的态度也很不
寻常,虽然我觉得二叔并不想跟我说原因。」
「嗯 看见了,我也觉得很有可能。」
「刚刚提到的那个孩子,我小的时候有一次家里吃饭,我不小
心提到了他,妈妈当时脸se就变了,吃完饭就跟我爸大吵一场,
後来就没有见过他了,我总觉得是我害了他。有一次我爸妈吵架,
我和我哥躲在门外偷听,听到我妈很愤怒地骂我爸,她说,哪个
正常的男人会把自己的孩子养在弟弟那里,还说了二叔很多难听
的话。」
「我不知道我妈妈说的是不是气话,可是如果我妈妈说的是真的,
泊风应该是我弟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那种像到发指的诡异感。
我跟我哥还有我爸,都非常喜欢吃鱼。过去我怕二叔尴尬,从来
不敢问他。」
ray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似乎总是这样的,越是想隐瞒,
越是容易从细节处发现真相,白允真看着万事不挂心,其实
直觉却很敏锐。想了想白墨城似乎主要是对於自己对兄长有
感情一事有所避讳,并没有意思隐瞒泊风是允真兄弟的事情,
这才说道:
「泊风确实是当年那个小孩,也确实是你弟弟,只是这事的
原委,牵涉到当年的一些事,你二叔不想你烦心,所以才没
跟你说。」
他却没料到,他只是这麽一说,白允真却激动起来,开始在
房里转来转去,说是一定要给弟弟设计j件好衣f当礼物,
思及白允真那前卫的作品和刘泊风清俊的面容,ray不禁
有些黑线,又跟白允真闲聊了j句,这才离开房间,说是
要去客房看看刘泊风。
ray推开门时,刘泊风已经睡得很熟了,他睡觉时身子缩成一团,
晚间饮酒过後脸上的红c还未褪去,而可能因为觉得热,身上的
凉被有一半落到了地下,春天的夜里至清晨有时候还是有些寒凉,
於是ray弯身把凉被拾起,轻轻一抖,把刘泊风身上盖严实了,
又取过一旁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提防若是夜里醒来,
不用到处找水喝。只最後立在床边时,还是没忍住,轻轻弯下身,
在对方红扑扑的脸颊上落下轻浅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