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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_分节阅读_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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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相入狱一月以来,京城陷入了紧张的气氛中,各大豪门纷纷暗中使力,急yu救出杜相。朝堂之上,杜太后与苏太傅针锋相对,无一人得胜一招。
却在一月后,天气骤然入了夏的时候,昔日后妃静嫔出现,大理寺内,当众经太医验证,确诊曾长期f用y物,如今已经不能生育。
也就在那天,庄严的大理寺外围观百姓惊的一声声冷气吸入,而那日明明天日晴热。随后又有一名宫中老妪,忐忑难安,将杜相门人石仪吩咐她所做作为一五一十全都抖露了出来。
庭内庭外哗然声一阵高过一阵,更可怕的是那老妪能将石仪样貌描绘的巨细无漏,更将每一次接头时间地点j代清楚,一个身在后宫的老妪如何与杜相门人石仪如此熟悉,j际频繁,如何不叫人斐然。
自此之后,各豪门中掌舵人闭门不出,又过j日后,小道消息纷纷传出,皆说各豪门已择选新的大树依靠,弃了杜相这摇摇yu倒的参天老树。
与此同时苏府门庭若市,来拜访的人常常排不上号要改日再来。时人嗟叹,恐杜相退了戏幕,苏太傅又将会变成另一个杜相,然而到底会不会,没人可以精准的预测。
而在这场飓风中,一直没有采取强y手段制衡苏太傅的杜太后,终于在这一日递出一旨,召太傅苏长亭于午时三刻时入慈安宫觐见。
苏长亭走入慈安宫的时候,步下有些虚,他不是第一次走入慈安宫,但却是第一次感到害怕,明明所有都掌握在手,但怕是上一世的y影,导致他依旧患得患失,难以安宁。
慈安宫院前,太后正抱着挽晨嬉笑嗔怒,俨然母子温馨的场面。苏长亭动容,迟了一刻才拜道:“微臣,参见陛下、太后,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愿太后千——”
“免了。”杜太后冷声打断道,并未看弯着腰的苏长亭,而是转头对遗庆吩咐道,“送陛下去休息吧,他该困了。”
“是,太后娘娘。”遗庆将陛下抱下去后,杜敏贤才轻慢地抬头看去苏长亭道,“听闻太傅棋艺精湛,不如与哀家切磋一局?”
“微臣技艺浅陋,恐要叫太后失望。”苏长亭依旧弯着腰,谦卑地说着。
杜敏贤却将他的话视若惘然,侧身吩咐道:“来人,准备棋盘棋子。”身旁宫婢应声而去,棋盘棋子送上后,慈安宫院前所有宫奴才皆被杜太后挥退。
一时空寂,杜太后执着一枚黑子,捏在指尖把玩着说道:“记得之前哀家问苏太傅为何不敢直视哀家,苏太傅当时答曰君臣有别,怎敢窥伺凤颜。既然如此,如今哀家也不与太傅客气,黑子已落。”说罢,那枚被杜太后精细的指尖绕玩着的黑子堪堪落在棋盘天元上,落子有声。
苏长亭眉心一动,随即苦笑一下,笑声并无。起手天元,如此……让人回忆无穷。
“太后高明。”苏长亭恭敬一声,随即优雅地捏起白子,还是当初庙口村的那一步,落下。
杜太后落子似乎完全不用思考,接着落下一子,只不过不再是他熟悉的一步,就这样让他稍稍放松下来。
“如此对弈,实在无聊,不若哀家用这盘局与太傅赌上一赌?”落子间,杜太后忽然说道,“哀家的赌注便是这御座后的珠帘,若是太傅赢了,那珠帘便尽归太傅处置。”
苏长亭听罢后,忽然抬头看去垂眸微笑注视着棋盘的杜敏贤。惊讶得一句话都尚不及说,便见杜后抬起头,对视上他,幽幽又道:“而相应的,苏太傅所下赌注也不该少了分量,便用监国圣旨来赌如何?”
“太后的胆se,真是叫人惊恐。”苏长亭过了许久才缓过来,微笑叹道。
杜敏贤稍稍直起身,平视着他,清冷冷的话掷地有声:“这叫什么胆se,你与杜相所赌之物才叫将生死置之度外。不过你当明白,你面对的不止杜相一人,还有哀家。哀家能将你送上太傅之位,能容你兼监国之职,也同样能让其他人与你旗鼓相当,看你们鹬蚌相争。”
她放下了捏棋子的手,慵懒地曲起,手背撑着头,懒懒散散地说:“你能用五条大罪拖垮杜家,哀家同样能用十位英才分你权位。苏长亭,不是你一人能瞒天过海,借计施计。在民间,李清宴美誉与你不相上下,在朝堂,秦遇才g曾与你伯仲之间。你胜在比李清宴审时度势,比秦遇计谋深沉。可若哀家相助,许他们替天下万民请愿之权,你说他们要是不要?你又能否在与杜相相争的这期间chou出闲暇抑制得哀家相助的二人?”
“太后英明。”苏长亭温柔的笑起,叹f地拱手道。
“苏太傅,落子无悔,你若同意了这份赌注,这盘棋便要开始了。”杜后懒散地又伸手从棋盒中捏起一枚通晶亮的黑子,幽深的眸瞧着苏长亭微微颔首,这才将黑子落下。
这一落子,戾气骤然释放,整个棋盘仿佛活了,黑白子间响起厮杀金鸣声,硝烟四起。
二人落子频率相似,没有一人长考连连,也没有一人落子如风。一会儿的静谧过去后,杜太后忽然又说话了。
她问道:“洛y洪涝天灾之下,民心动摇,太傅yu用何良策安抚民心,教化世人?”
“洪水肆n,死伤无数,然而受害最严重的莫过乡野村民,其中人多是无医理常识,导致洪涝后疫情猖獗,止无可止。臣认为可以于城外村镇间设立医馆,招收医徒,看病施y皆由朝廷拨银。同时建立s塾,授课不必多设经赋礼乐之类,而需特别安排农田土耕,养蚕制丝,cy医理等授业者,拨银同样出自朝廷。等政策在洛y实施妥当,更可推广全国。受灾地域自然要减税惠民,然更可推出特殊国策,凡在灾区经商从业者,皆可得到朝廷的补助,赋税也会根据不同行业而相应减免,以此用最快速度恢复洛y繁华。”
苏长亭话语不停间,二人已经又落下尽十子。杜太后听罢后,会心一笑,苏长亭所虑之周,让她惊叹。
医馆招收医徒,s塾接受弟子,皆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难民生存压力,而这两策最重要的是将为洛y灾区日后的发展埋下根基。赋税应不同行业而相应减免,朝廷便可在最大的程度上控制民间钱财往哪个方向流转,如此便可兴农富商,一举两得。
杜太后笑得浑身散发着柔光,又接着问:“如今诸国并立,以金奉国兵力最盛,善水国将帅最狠,而我大熙国中规中矩,似无多少建树,太傅看,然否?”
“然,也非然。”苏长亭专心致志于棋盘,却又同时在回答杜太后话时条理清楚,“金奉有强兵,善水有猛将,我大熙看似在军力上逊se不少,将非猛将,兵非强兵,却也没有到软弱可欺的地步。中规中矩的确如此,可若论治世,无人能出我大熙其右。杜相治御朝堂数十年,数十年间外无强敌破我山河,内无暴民揭竿而起。四海升平之下,我大熙军力何以显现,自然中规中矩,毫无出彩。”
“可一旦诸国开战,大熙如此兵力,如何应敌?”杜太后落下一子,接着迫问道。
苏长亭默然p刻,然后温柔笑道:“太后不是早将一子送出去了吗?”说罢,苏长亭落下一子,与角落一白子j相辉映,吞并黑子大p疆域。
杜太后一子捏着,举在空中,怔了神se,仿佛忽然出了神一般,看了那一p被白子围成的空白良久,才忽的一笑,轻轻将黑子落在原便要落的点上。
“哀家自以为不动声se,却不想一招一式都在太傅心中有数。”杜敏贤此间笑得有些漠然,多了些寂愁。
苏长亭抬眸时,不巧看见,心中一涩,忍不住开口道:“宇文将领必定不会辜负太后所望的,太后请放心。”
杜太后笑而不语,转而另开一题,又问道:“善水历来以nv子治国,秉承刚柔并济,屹立百年,虽不逊se男子,可总叫其他诸国眼有异se,皆s揣其国脉浅显,过不了大风大l。苏太傅,你又秉何观点?”
苏长亭张了张嘴,忽然想起那嚣张跋扈,亦正亦邪的祁筑儿,余光里又瞧见杜太后落子时那莹白纤长的指,心中动了动,他才说道:“千古功绩,从来都是后人说的算,时人,不过蜚语。”
“如此说来,苏太傅对于nv子治国,似也认可?”杜敏贤笑道。
苏长亭神se分毫不动,若非经历了上一世,听她如此说,恐怕没有人不认为她在暗语她自己,垂帘听政,实握王权,架空帝王。
然而,苏长亭知道,她说的不是她自己:“微臣以为,明君不分男nv。”
杜敏贤眉目舒展,这一子落得明显轻了。忽然之间,慈安宫前又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说话,棋盘上依旧金戈铁马,你来我往,杀的不亦乐乎。
当苏长亭最后一子落下后,杜太后手里还捏着一枚黑子,久久捏着似乎不愿放下,她的脸上挂着不信的笑容,并不强烈,却正是这种淡淡的不信,让人更能瞧出她心中的惊讶。
“太傅棋艺果然名不虚传。”杜敏贤轻声笑着,将棋子落回棋盒中,随即起身,“哀家累了,太傅退下吧。”她转身走回寝宫,对于之前的赌注,只字不提,让人以为她堂堂太后竟想要赖账?
然而苏长亭分毫不计较,起身后,恭敬地朝着杜太后的身影拜道:“微臣告退。”
殿门开启后合上,苏长亭直起身后,站于他身侧的是海福,正yu送他出宫。他道了一声谢,谦逊地跟着海福朝着宫外行去。
海福神se复杂,他此刻领着的人,苏太傅,曾经不过是个小小田阁老弟子,连官名都让人想不起来,当时的苏长亭也是谦逊模样,与如今一般无二。
正是苏长亭这自始如一的气度神态,才叫海福心中复杂,他原该是心恨这人的,只因这人陷太后于危难之中,难以脱身,可他又不得不佩f这人。
这般的隐忍自持,位高不骄,位低不弱,叫人怎能不仰望兴叹,恐怕就算是败在其手,也是心悦诚f的。
☆、重生一世为哪般
深夜,时辰到了,本是杜太后应该睡下的时候,她召来了遗庆,问了他挽晨近日的事情。
遗庆感到莫名,只因陛下近日j乎不离太后的身边,太后如此问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看看他用不用心伺候陛下?遗庆虽感到困h,却还是巨细无遗地将陛下近日之事禀报。
杜太后听罢后,挥了挥手让遗庆下去,然后又叫来了惜梦,嘱咐道:“哀家有些睡不着,你去将父亲之前送来的佳酿拿出来,给哀家温上一杯。”
“是,太后。”惜梦轻声回应,然而心中哑然,她记得太后从来不喜饮酒,为了自始至终保持清醒。
酒送上来的时候,杜太后却有些乏了,倚在软垫上,闭着眼让惜梦将酒放下便可出去。惜梦迟疑,却又不敢违逆,放下酒后轻声地出了殿中。
殿外的明月似乎有声,那月上似乎有打更人,一声一声地敲打着,敲得杜敏贤心中越来越静。她疲惫地坐起身来,赤足走向桌上的温酒。
桌前坐下,她身若无骨地端起酒杯,瞧出了感情来。当年夕月痴疯入魔,她许他解脱,送的也是一杯酒。她看着他高高兴兴地饮下,饮下后不曾对她说过一句谢谢,反而眼中恨恨地看着她。
可到了最后他到底是闭了目的,仿佛心愿已偿,没有丝毫眷恋,对她似连恨都就此放下。
杜敏贤将温酒送入口中,眼角留下一滴泪,整个人无比的温柔。大熙国康端太后,从未如此柔情似水过,一眉一眼都是鲜花细蕊。
她饮下酒后似乎有些困意了,放下杯,慵懒地赤足朝着凤榻走去。这张华丽的凤榻,她独卧了九年,人人都说孤枕难眠,可她似乎睡的总还不错。
果然是心冷的人啊,杜敏贤轻轻笑着入了梦里。
而巨大的明月下,一人入梦,另一人却从梦中惊醒。
苏长亭说不清楚,为什么他会浑身是冷汗。明明已经入夏了,这份恐惧就像回到了那一年的盛夏,从太医的手上苏醒后,他惊恐地发现他明明悬崖勒马的事竟鬼使神差地做完了。
苏长亭猛然掀开被,赤足下床,打开门后,看见天上泛着淡淡鲜红的月,巨大的像是要掉下来。他凝起眉,手不自觉地扣紧了门,指尖快要镶进木头里,他却浑然感觉不到痛。
正当这个人像是中邪,又或者被人摄了魂去一样时,全寿提着灯,惊恐万分地而来,当瞧见门口怔怔望着天月的少爷后,顾不得惊讶,上前说道:“少爷,宫里传出消息,太后薨了。”
苏长亭仿佛没有听见,还是那般看着天月。全寿以为他家少爷没有听见,便又重复了一遍,道:“少爷,太后忽然猝——”全寿没能说完,因为他的颈上扣着一只手,将他慢慢提了起来。
他恐惧地看见他家少爷仿佛另一个人,双目猩红,戾气化作杀气,足以杀千军万马。一丝一毫的温润都没了,正一点点地化身为魔。
全寿手里的提灯砸在地上,不一会儿便灭了,他拼命挣扎想要让眼前这个像极了他家少爷,又分明不是他家少爷的人松开手,放他一条生路。
全寿喘不过气来,而更喘不过气来的是苏长亭。他艰难地重新控制住自己,松开了手,任由全寿蜷缩在墙角,恐惧地望着他,只字不言地运用轻功冲出了苏府。
皇宫里乱作一团,苏长亭一身寝衣凌乱不堪,推开慈安宫殿门的时候,惊得一殿啼哭宫奴静了音,纷纷惶恐地望着忽然闯入的人,辨认了许久才认出,这戾气浑身又仿若死人的人,竟是苏太傅。
海福亦是惶恐,许久都没从苏太傅竟然闯入后宫此等胆大妄为的行径中回过神来。直到苏长亭赤足幽幽地走到凤榻上永眠的太后面前,海福才镇定地站起身,将一旁的锦盒取出,呈给苏长亭,并哑着嗓音说道:“太后还有最后一句话命老奴留给太傅。”
苏长亭定在凤榻前,没有任何神se,白皙的脸如同玉一样,没有丝毫的瑕疵,完美的不像是个活人。
“愿赌f输。”海福泣不成声,将话说完后,苏长亭终于有了动静,他侧头看了一眼那锦盒,明白里面的是什么。只不过上一次,是他人从慈安宫中搜出,而这一次,她竟连藏都不藏,直接命人给他了吗?
何其残忍?杜敏贤你何其残忍!
众人眼中温润如玉的苏太傅忽然一手掀翻海福手中锦盒,锦盒滚在地上,露出许多文书,那些文书陈年已久,具是当初杜麟唆使皇子自相残杀的证据,是杜敏贤费了许多年才收到,且并不齐全的全部心血。
可苏长亭却觉得她的这些心血是对他自以为是的巨大讽刺,他满以为如今的情况,已经达成她所期望,杜家就快倒了,大熙很快就会迎来清明的盛世,君臣和悦,百姓安康。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要用这种方式离开,为什么还是要重蹈上一世的覆辙?!